團團日記(4/21):論君子儒、小人儒和噴子儒_風聞
lion-2020-04-22 07:50
原創 lion老師 趣品文化 今天
古來有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説法。那是因為生產力不發達,讀書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社會整體上供養不起來那麼多讀書人,所謂“一夫不耕,或受之飢渴;一女不織,或受之寒”。到了韓愈,他説比他更古的時候,一個農民種地,能養活4個人(士農工商,只有農民是種地生產糧食的),天下的糧食才剛剛好夠吃;到唐朝的時候,卻要養活6個人(士農工商佛道),所以他堅決反對佛道之學。
倒了本朝,歷經艱苦奮鬥,拿姜文的話來説,在泥腿子的領導下,真正做了幾十年靠譜的事兒,生產力日漸趕上和融入了世界大潮,這不,教育普九了,接受正規K12教育的公民也一代比一代多,讀書這活兒,再也不會如歷史上被少數人壟斷了。
古時,讀書人又稱儒生,簡稱儒。在底層文盲們的眼中,儒都是令人仰視的,雖然也時有屠夫瞧不起范進這樣的書呆子的事情發生,但那畢竟是個別時候的個例。所以,古往今來,底層樸實的文盲的勞動人民,一聽説文化人(儒生,儒,作家,教授),就習慣性的仰視。
但是現在不同了,大家都讀書,被鄙視的”小粉紅”們,不僅書不見得讀得比大作家們少,還大概率的讀得比它們廣。比如某作家武大畢業的,對小粉紅頗為不屑;殊不知這些小粉紅中,985大把,筆者就知道幾個,是正牌的清北生。即便是高中生,也有讀英文原著的;寫煽情日記的能力或許不如某作家,但英語和數學邏輯思辨能力,不見得誰鄙視誰呢。起碼平視你的資格還是有的。
作為一位老人,我一直堅信李白的兩句詩: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下邊轉入正題——生產力落後的時候,社會整體的文化平均值很低,個體的文化差異巨大(和社會財富的分配狀態是一樣的),這樣就容易產生對文人的盲目崇拜。但饒是那個時候,也有明白人,不會把文人一概而論的。諸葛孔明就是這樣的明白人,他把儒分為君子儒和小人儒——
“尋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興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釣渭子牙,張良、陳平之流,鄧禹、耿弇之輩,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審其生平治何經典!豈亦效書生,區區於筆硯之間,數黑論黃,舞文弄墨而已乎?”
“儒有小人君子之別。君子之儒,忠君愛國,守正惡邪,務使澤及當時,名留後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務雕蟲,專工翰墨,青春作賦,皓首窮經;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且如揚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閣而死,此所謂小人之儒也;雖日賦萬言,亦何取哉!”
以上是諸葛亮對儒生的二分,其實還可以再細分的。比如筆者就發現還有一種儒,既非君子儒,也不同於一般的小人儒,可稱之為:噴子儒。
説到噴子,一般人就想到網上的鍵盤俠,印象中就是沒什麼文化,沒讀過幾本書,沒什麼真本事,但卻慣於隨時隨地指責別人的生活中的盧瑟。但殊不知,文人之中,甚至被一般人戴上人生導師、著名作家等桂冠的體面的成功人士中,也不乏噴子。他們讀書成績或許不差,考個武大啥的也能考上,文章寫的或許也不是太差,起碼煽情、帶節奏的本事還是有的;但是真讓他們治國安邦富民,有策略,有能力嗎?我讀辛棄疾《美芹十獻》,我服他真有宰輔之才。你研究王安石變法,讀《宋史·蘇軾傳》,你得服人家真有行政和執政的能力。前者變法雖然最終失敗,但治理大國的能力不容置疑,失敗背後有複雜的因素在;後者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口碑和實績俱在。
但是,有些文人,看別人做事,這裏不行那裏不行,處處是錯誤,恨不得把做事的人都釘上歷史的恥辱柱。換他上,真行?換他或她上,無非是搞西方三權分立和一人一票的皿煮制,然則現在可行嗎?中華冥國30多年是被證明不行的,不然咋夾着尾巴逃到灣灣去了?至於未來行不行,按照他們那一套套理論,據説似乎是行的。但是,十幾億人的命運,能給你去過家家似的,先試一試,不行再離婚?
這類噴子儒,古代是很多的,歷朝歷代都有,最著名的當屬東漢末年的孔融和禰衡這哥兒倆。噴子儒的尿性在他們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其一曰:吹。禰衡説孔融是“聖人不死”;孔融就説禰衡是“顏回復生”;禰衡後來還對黃祖説許昌都中無人,唯兩小兒, “大兒孔文舉(孔融),小兒楊德祖(楊修);餘子碌碌,莫足數也。"。其二曰:噴。禰衡擊鼓罵曹,之前先順帶把曹操手下所有的謀士和武將一個不落地損一遍,逞一時口舌之快,最終幾經輾轉尿性不改,被黃祖給砍了,也算是得其所願吧。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學,如禰衡這個噴子儒,雖然不寫小説,但辭賦還是有水平的,本微就發過他的《鸚鵡賦》。如果東漢末年有荊襄九郡作家協會主席一職,估計他做這個職位是能名副其實的。但你真要他做封疆大吏去治理荊襄九郡,甚至像曹操一樣安定廣大的黃河流域,傻子才相信他有那本事呢。
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無一策,這是諸葛孔明對小人儒最為精準的描述。如果再加上猛噴政府,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時政,那基本離噴子儒也就不遠了。
人生在世,得知道自己的斤稱分量。不然如大洋彼岸的大統領,據説頗懂“交易的藝術”,是個成功的商人,我看他説相聲能氣死郭德綱,那才是他最擅長的本領。結果,沐猴而冠,加勉帝國皇冠四年,治績何在?再給他四年,必然繼續噴奧巴馬,一旦猝臨大事,先甩鍋奧巴馬,再甩鍋中國,最後甩鍋WTO;不行就再甩一遍,然後自豪的宣稱取得了偉大的勝利:
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
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
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YEA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