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 野丨聊聊張維為教授及其宏大敍事_風聞

這幾年學術圈張維為教授名聲很大，很明星。他與金燦榮、陳平教授被網友譽為“復旦三傑”，又金燦榮教授被稱為“嘿哈二將”，名聲在外。

當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讓所有人都稱心和滿意，張教授也不例外，很多網友説他沒有自己的原創性的、全面系統的理論和論述。這個觀點我也認可，中國的哲學·社科領域本來就很差，中國的經濟學和社會學學科有什麼大理論貢獻嗎？記得張旭東教授零幾年在北大給博士生上課時曾説過，照目前的發展情況，**中國在未來20年不會有什麼大理論。**我一直非常同意張教授的這一論斷。張旭東教授是目前為止我很是尊崇的學者，他博大的知識面和活躍的邏輯思辨能力，尤其是視野開闊。最令我驚訝的是，他一個文學博士，對社會科學領域研究的那麼深。

同樣，雖然張維為教授沒有什麼大的原創理論，但是他的視野也很開闊，用兩個文學專業術語來表達就是：這得益於他大半生行走在100多個西方的生活世界，使得他在談論中國“問題”時自然而然地對東西方進行比較的宏達敍事。不僅僅只是空間上的對比，更有時間上的縱向比較，這種看問題的視角和思考問題的思維是很多國內教授不可比擬的。他的“實證研究”比國內那些視野促狹的原創理論更有信服力和説服力。

我看過張教授的系列演講視頻以及一些書籍，如《中國震撼》《中國超越》《中國觸動》，很受啓發。其實他的那幾個基本觀點都可以用經濟學原理來表述，也許用生活大眾用語，網友們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但竊以為如果用經濟學原理來闡述的話，學術圈學人更容易接受。如他們團隊的“廣土巨族”這個概念（文揚老師好像化用了梁啓超的概念吧），再比如從演繹和歸納的角度，説現在的歐盟即使整合成像美國的聯邦制，與中國的集權制度比，他們進化的還很低。1999年經濟學諾貝爾獎得主蒙代爾先生就是憑“最優貨幣區”這個原創理論拿下這一年的諾獎的。

我以為集權制（不要誤解成專制，上次一個博士就把一位哈佛教授的論文翻譯成“專制”被網友在公眾號底下留言給指出了）**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方向。**未來這顆藍色星球必定發展到只有一個政府，那就是“世界政府”（可以參考一下《流浪地球》這個科幻大片）；一個主義，那就是“地球主義”。

到目前為止，這種發展路徑有四：一、中國的集權制；二、美國的聯邦制；三、蘇聯的邦聯制；四、歐洲的歐盟（以蒙代爾的經濟理論為藍圖，以“歐元區”這種經濟整合為路徑依賴）。前面兩種不現實，都是以戰爭為強制手段達到的。美國的建立是以獨立為契機；中國的“一滅六”在今天的文明社會太過於血腥；蘇聯（從政治經濟整合角度來看，與比較美國，學術圈定義為“邦聯制”）的太過於理想化，91年的解體，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歸咎於“民族問題”，即不願意與低收入民族共享發展成果，當然對於後期的蘇聯來説，更多是不願意承擔過多的風險；而第四種，恰恰是和平方式，以“經濟統一”達到政治整合，從歐洲共同體到歐盟，然後東擴到16＋10。加入歐元區的宏觀方面的要求是，這個國家和地區的經濟、金融發展程度必須與歐盟老成員國經濟趨同和無限接近，如東歐十國的經濟、金融發育°就遠遠不及德國和那些西歐老牌資本主義國家，這無疑在税收和財政轉移方面對老成員國是很大負擔。最大的難題是歐洲央行的貨幣政策的操作難度，如勞動力市場、股票市場和債券市場等因素。目前為止，成員國更多讓渡是經濟方面的權力，而政治權力還完完全全地保留在主權國手上。

當然，不可否定，這種經濟統一方式過於緩慢，如果配以政治融合，當然前提是人的因素，如道德、覺悟和世界觀的提高。不可忽視黑格爾的“人心”。

雖然張教授沒有在理論原創上有自己全面而系統的理論建功，但是在即時話語權方面還是有很大貢獻的。如他的《中國人，你要自信》系列，對國人的“傳統”思維和觀念起到一種“平地驚雷”的反響。**的確，中國人不自信，自卑久矣！**自1840年以降，同時伴隨國內各種改良、改革失敗的，是國人的自信心不斷地屢刷新低；本來新中國的建立，初期國人的自信心滿血復原，然而因為道路探索的曲折又跌回底部。

中國近代以來，國人幾乎對昔日榮耀和傳統開始全盤的否定，凡是封建的東西都是不好的，凡是西方的東西都是文明的。試問一下，中國封建時代的一切如果都是糟粕，何以，以何獨領風騷世界近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