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甘菊行動（長篇紀實小説）十四_風聞

短兵相接（上 續二）

飛機上，何山一眼就看見了羅伯特*凱恩。他戴了一頂黑色棒球帽，金邊眼鏡後面那雙眼睛一直在遊離左右，顯得很警惕。根據凱恩和林茹通話分析，顯然凱恩此行不是一個人。但何山看到凱恩旁邊，一個把太陽鏡當髮卡、穿着一身藍白相間的運動裝、看樣子是個遊客的金髮女郎坐在左邊；而他的右邊是一個花白頭髮，隨身拿個枴杖、略微有點富態的老者。

飛機起飛半個多小時後，開始進入巡航狀態。何山去了趟廁所，一趟下來，似乎並沒有看到像是凱恩同伴的人。何山有點納悶，是不是李晶敏感了？凱恩迴避電話的人也許是機場送行的人。但轉念一想，作為二秘的凱恩，似乎真有機場送行的人，那只有司機，而司機甚至出發大廳都不會進，何來凱恩臨檢前的規避？不對，凱恩一定有同伴。而如果凱恩旁邊的人不是同行者，那跟凱恩同行的人一定是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免得被發現。那個人會是誰呢？想到這裏，何山的警惕性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時，空姐過來開始分發飲料和餐食。何山這會一點食慾都沒有，他只要了一杯咖啡。空姐似乎有點好奇，這個身材健碩、面色硬朗、按飯量兩盒餐食都應該不夠的人，午餐只喝點咖啡？空姐忍不住問了一句：“先生還需要其它的嗎？”何山看了一下面如桃花的空姐：“謝謝了，暫時不用，需要的話我叫你。“空姐贏了一聲就走開了。

待空姐分發完前面的乘客的餐食後，推着餐車開始往機頭操作間那裏走。當空姐掀起經濟艙與頭等艙簾布的時候，何山突然想起，凱恩的同伴會不會在頭等艙？

剛才上飛機的時候路過頭等艙，那會也許是着急尋找凱恩的原因，頭等艙的人，何山並沒有過多的注意。而現在去頭等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下飛機的時候，快下，走在最前面，然後再看，但這似乎也不可能，一下子那麼多人，在關注凱恩的前提下，找其他人，並不現實。至於期望那人和凱恩結伴出來，那根本不可能，因為要是有可能的話，那人早和凱恩坐一起了。

那怎麼辦呢？何山這會有點着急。思忖片刻，何山隨手按了一下呼叫。稍傾，還是剛才那位空姐應聲款款而來，她謙恭地彎腰問何山：”先生，有什麼需要嗎？“何山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這會有點餓了，請問還有沒有米飯？“空姐一笑：”對不起，先生，這會沒有了，不過有炸醬麪。您需要嗎？“何山點點頭：”可以呀，順便再給我倒杯咖啡最好。對了，美女，不瞞您説，我第一次坐飛機，您胸前那個牌牌是鳳凰標誌嗎？你們是不是鳳凰航空？“那空姐噗嗤笑了：”先生，我們是中國國際航空，不過，這個標誌確是展翅高飛的鳳凰。“何山一臉的崇敬：”在外漂泊這麼多年，看到您的這個火鳳凰牌牌，好可親啊，您能否把它摘下來我仔細摸摸，因為我真的好想祖國。“

空姐聽到何山這麼説，似乎有點為難，雖然説見過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乘客，他們曾經的要求也是千奇百怪，但今天這位乘客的要求，確實有點出人意料。但是，這個要求似乎並不能拒絕。想到這，空姐隨手摘下標誌牌，遞給何山：”深深理解您對祖國的愛，真是想家，其實緬甸離祖國也不遠了啊。您可以抽空回國看看啊。“何山接過那個“火鳳凰：標誌牌，輕輕地用紙巾擦拭一下，滿含深情。然後他交還給了空姐，一個勁表示感謝。

過了一會，空姐再次過來的時候，手中拿了一盒錫紙包裝的餐盒，裏面是剛剛加熱過的熱情騰騰的炸醬麪。何山再次看到這位美麗善良的空姐時，似乎有點激動，他左手接過餐盒，右手接咖啡的杯子。也許是感覺到祖國親人的温暖，他右手激動地抖了一下，杯子一下子濺出點咖啡，不偏不倚正好有一大滴落在了空姐那個標誌牌上。

何山趕緊放下手中的餐食和咖啡，一個勁道歉，甚至眼淚都想流下來。那空姐其實並不在意，旅途中遇到這樣的情況不少的。但何山卻鄭重要空姐把那火鳳凰摘下來，他要仔細擦拭乾淨，不然良心會不安。空姐笑了，至於嘛，一點咖啡，自己都會掉的。但何山明顯有點動情：”我一定得擦拭的乾乾淨淨，我不能給火鳳凰抹灰！“空姐有點無奈，只好把標誌牌再一次給了何山。

何山仔細擦拭完畢後，還給了空姐。這時，何山感覺，心裏的壓力似乎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