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霸權發展的五個階段：啓發我們要對中國有更大的自信_風聞

從歷史來看，美國霸權的歷程劃分為相互連接的五個階段：準備期、確立期、維持期、拓展期、衰弱期。美國霸權的準備期即美國崛起的歷程，始於美國建國，完成於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美國霸權的確立期是從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期至20世紀50年代初期，這是美國在全球和重要區域進行戰略部署，完成其霸權體系構建的關鍵時段；美國霸權的維持期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的冷戰結束，這是美國霸權盛衰變化的時代，既體現出大國競爭的傳統常態，也有美國霸權與眾不同的特點的展現；美國霸權的拓展期始於冷戰結束，尤其體現在2001年911事件之後的霸權戰略部署上；美國霸權的衰弱期始於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美國政府開始實施收縮型的安全戰略，也意味着美國霸權的衰弱。

一、美國霸權的準備期

從歷史來看，美國霸權的準備期經歷了經濟實力的準備、政治思想的準備。

1、經濟實力的準備

1776年，英屬十三個殖民地聯合宣佈脱離大英帝國，從而組成了美國建國初的十三個獨立小邦，但只是一個鬆散聯合體。1789年聯邦政府成立，此時，美國只是一個弱小農業國，處於世界邊緣、對國際局勢沒有什麼影響，其人口只有400萬，領土面積90萬平方英里。

到1890年，美國已經完成工業化，GDP總量遠遠超出英國，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其人口增至6300萬（為1789年的約16倍），領土面積增至360萬平方英里（為1789年的4倍）。到1905年，美國人均收入也超出英國，並把德國和法國遠遠甩在後面。

美國巨大的經濟實力對整個世界構成衝擊。英國著名記者威廉·斯泰德（William T. Stead）在20世紀初敏鋭地感受到美國的影響力。他在1902年出版的《世界的美國化》一書中認為美國“正以自己的形象塑造世界”，並這樣描述美國工業產品和文化對英國人日常生活的影響：

一個普通的英國人早晨從新英格蘭被單中睜開眼睛起牀，用“威廉斯”牌香皂和楊基牌安全剃刀颳去臉上的鬍鬚，在他產自北卡羅萊納的短襪上套上波士頓的靴子，紮緊康涅狄格的揹帶，從口袋裏拿出華生或沃特伯裏牌手錶，然後坐下來吃早餐。……他吃着由美國大草原麪粉做成的麪包……來自巴爾的摩的罐裝牡蠣和一小塊肯薩斯城的燻肉，而此時他的妻子則擺弄着一小片芝加哥的牛舌，孩子們則吃着“貴格會”的燕麥。他一邊吃早餐，一邊讀着晨報，這份報紙由美國機器、在美國的紙張上、用美國的墨水印製，並很可能由一位來自紐約市的聰明記者來編輯。……在他的辦公室，當然一切也都是美國的。他坐在內布拉斯加轉椅上，在密西根圓角桌子前用錫拉丘茲打字機寫信，用紐約自來水筆簽上名字，然後用來自新英格蘭的吸墨紙吸乾後，將這些信件放入產自大急流域（Grand Rapids）的文件櫃裏。……當夜幕降臨時，他聽着最新的美國音樂喜劇放鬆自己，喝一杯雞尾酒或某種品牌的加州紅酒，吃兩片“美國製造”的“小肝泥片”，然後進入夢鄉。[1]

2、政治思想的準備

從美國人均收入超出英國到二戰後，美國又花了40年時間的進行政治思想的轉變，從過去的孤立主義到自由國際主義的形成，再到加大孤立主義，最後在歷史教訓下確立自由國際主義的主導地位。

（1）孤立主義的形成

孤立主義就是華盛頓提出的關於不捲入歐洲事務的孤立主義原則。前國務卿理查德·奧尼爾認為，華盛頓提出孤立政策是因為美國當時“年輕而弱小”，需要利用自己“遙遠而隔離的地理位置”避免捲入歐洲的衝突之中，以便為自己“贏得時間”，來“建立和完善自己的制度，毫無干擾地積累足以讓美國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實力”。

（2）自由國際主義的形成

隨着美國經濟實力超越英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美國需要在世界上扮演更大的角色。其中威爾遜總統（政治博士學位，任期1913-1921年）心中的美國應該扮演的“更大角色”是領導世界。

一戰後，整個歐洲廢墟一片，等待着美國的救助。同時一戰也導致歐洲主導的舊的國際秩序傾覆，等待着美國重新建立新的國際秩序。美國擁有的巨大實力和威望以及歐洲的讓權使威爾遜決心為美國謀求世界領導地位。但威爾遜拒絕了作為歐洲國家經驗的權力、利益和實力均衡等基本概念，拒絕了關於戰爭與衝突是國際關係的常態的觀念。他相信，自由主義是唯一可以將文明從混亂中解救出來的力量。因此，威爾遜提出了以自由貿易和門户開放原則為基礎的新國際秩序計劃，得到交戰國領導人的認可和民眾的熱烈歡迎。這體現了，民主與專制對立是美國與歐洲國際政治觀念不同以及美國選擇不同道路的基本原因[2]。

（3）加大孤立主義

威爾遜加入國聯（認為國聯是美國領導世界的工具）、領導世界的抱負遭到孤立主義者的堅決反對，其擔憂也在以後的時間得到驗證（詳見後面附錄）。最終，美國國會拒絕批准《凡爾賽合約》，拒絕加入國聯，實際上也就是拒絕扮演世界領袖的角色。

孤立主義影響了美國20世紀20-30年代的對外政策。20年代，美國共和黨政府奉行有限的國際主義政策，拒絕充當領導世界的角色。30年代，由股市大跌引起的經濟危機讓美國對外政策滑向全面的孤立主義。1929年10月華爾街的股票暴跌引發世界性的經濟危機，伴隨經濟危機而來的是極權主義的興起和戰爭。美國為了自身利益，企圖讓經濟復興的力量擺脱來自國外的阻礙性影響（比如拒絕穩定匯率，並宣佈美元貶值），因此美國更是極力迴避領導世界走出危機（拒絕向歐洲國家提供貸款）和遏制極權主義擴張（對日本的軍國主義選擇儘量不觸怒日本，避免外交上的麻煩）的責任，美國對外政策從20年代有限的國際主義滑向全面的孤立主義。由於美國拒絕扮演世界領袖的角色，從而導致歷史上最嚴重、持續時間最長的經濟蕭條（詳見附錄的具體分析）。

（4）確立自由國際主義的主導地位

二戰的爆發極大地警醒了美國，也使羅斯福決心帶領美國走上國際主義的道路。羅斯福政府提出援助英國和蘇聯的政策倡議，但遭到以“美國第一委員會”為代表的孤立主義勢力的堅決反對，認為援助英國和蘇聯只會把美國拖入戰爭。之後發生的日本偷襲珍珠港宣佈了孤立主義的破產，威爾遜的自由主義思想獲得了主導美國對外政策的“第二次機會”。到戰爭後期，美國領導世界重建國際秩序的主張開始為美國民眾廣泛接受。[1]

二戰後美國領導世界的決心的確立與二戰的經驗和教訓密切相關。首先，二戰改變了美國的國家安全觀念，新的安全觀要求美國必須通過參與國際事務以塑造有利的國際環境來保障美國的安全。其次，二戰醖釀和爆發的歷史使美國相信，世界上會出現企圖征服和奴役世界的狂妄獨裁者，對美國的自由和安全構成威脅，而對這些獨裁者的侵略行為不能姑息，必須予以堅決的遏制和回擊。第三，二戰給美國留下另一個深刻的歷史教訓，那就是中立無法使美國遠離戰爭，孤立主義無法保證美國的安全。[1]

二、美國霸權的確立期

戰後初期，美國通過一系列措施設法建立自己的霸權地位。在全球範圍內，政治上，美國通過建立聯合國來主導世界事務。經濟上，通過建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關貿總協定來發揮作用。在歐洲，美國通過杜魯門主義、馬歇爾計劃，建立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加強了對歐洲的控制。在亞太地區，通過第四點計劃和建立一系列軍事集團來達到控制亞太的目的。

1、對全球的控制

1945年10月，聯合國成立，其職責是維護國際和平及安全，作為美國霸權對外擴張的工具。

1944年7月在美國新罕布什爾州的佈雷頓森林召開了國際貨幣金融會議，會上簽訂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協定》、《國際復興銀行（又稱世界銀行）協定》和《佈雷頓森林協定》，此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在1945年12月成立。其中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職責是確保金融制度運作正常，作為美國霸權的國際貨幣制度；世界銀行的職責是向成員國提供貸款和投資，作為美國霸權的經濟手段；《佈雷頓森林協定》規定美元與黃金直接掛鈎，美元體系取代了戰前英鎊體系，確立了美元霸權的地位。

1947年10月，關税與貿易總協定通過，1948年1月1日生效。關税與貿易總協定促進了國際貿易，作為美國霸權的外交手段。

2、對歐洲的控制

戰後歐洲滿目瘡痍，美國與蘇聯戰時合作關係不復存在，兩極格局形成。蘇聯控制東歐，成立華約。美國全面遏制蘇聯，在政治上推行杜魯門主義，軍事上成立北約，經濟上實行馬歇爾計劃，以此控制歐洲，把歐洲作為美國的市場。

（1）杜魯門主義和馬歇爾計劃：杜魯門主義和馬歇爾計劃是美國冷戰初期政策的兩條腿，前者是指導原則，即政治上在世界範圍內反蘇擴張，標誌冷戰開始；後者又稱為歐洲復興計劃，即在經濟上支援被戰爭破壞的西歐，在美國看來，一個強大的西歐才是對蘇聯最有力的遏制。從1948年到1952年，美國通過經濟合作署給予歐洲的援助實際總數為120多億美元，其中英、法、西德得到了其中半數以上。歐洲復興計劃取得了明顯的成效，到1952年，英法工業生產分別比戰前增長13%和29%，西德則增長為115%。

（2）北約：1949年4月4日，12國外長在華盛頓正式簽訂《北大西洋公約》，在軍事上給予蘇聯以打擊。蘇聯解體後，北約繼續用以對抗俄羅斯。

3、對亞太地區的控制

第四點計劃是戰後初期美國對不發達國家推行的所謂“援助”計劃。1949年1月20日杜魯門在第二任總統就職演説中，提出美國外交的“四點行動計劃”。其中第四點是“技術援助和開發落後地區”。即通稱為“第四點計劃”。該計劃強化了美國在資本主義世界的領袖地位、拓展了美國在第三世界的勢力範圍。

三、美國霸權的維護期

這個時期對應的是美蘇爭霸的時期。美蘇爭霸可分為三個階段：

1、美蘇爭霸第一階段

第一階段是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到60年代初期，這一時期的特點是緩和與緊張並存，美國處於戰略進攻，蘇聯處於戰略防守。

一開始蘇聯和西方國家的關係不斷緩和，包括1955年蘇聯與西方國家簽訂了對奧合約，表明蘇聯謀取和平解決歐洲問題的真誠努力；同年同聯邦德國建立外交關係；1959年赫魯曉夫訪問美國，召開美蘇首腦戴維營會議，表明美國承認蘇聯是超級大國的事實。之後蘇聯開始走上同美國進行全球爭奪的道路，包括1961年蘇聯修築“柏林牆”，封鎖東西柏林邊界；1962年爆發古巴導彈危機。

2、美蘇爭霸第二階段

第二階段是從20世紀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末，這一時期的特點是蘇聯採取積極進攻戰略，美國被迫進行戰略收縮。

1964年勃列日涅夫上台至70年代，蘇聯的經濟實力同美國的差距大為縮短，1975年，蘇聯的工業總產值上升，相當於美國的80%。蘇聯在軍備方面趕上了美國，蘇聯的戰略導彈至1975年已達2402枚，超過美國40%，1979年蘇聯在戰略核力量上的開支幾乎為美國的3倍。蘇聯大力增強常規軍事力量。1978年，美軍210萬人，蘇軍440萬人，美軍擁有坦克10500輛，蘇軍擁有坦克50000輛。這一時期蘇聯推行與美國爭奪世界霸權的積極進攻戰略。美蘇爭霸的重點在歐洲，美蘇在歐洲都集結了重兵，處於兩軍對峙的僵持狀態。蘇聯一方面對歐洲以“緩和”戰略麻痹西方，另一方面加緊在歐洲以外的地區擴張。1979年入侵阿富汗，標誌着蘇聯霸權主義政策發展到了頂點。

這一時期的美國，由於受經濟危機的衝擊，經濟增長趨於緩慢，侵越戰爭受到嚴重挫折，軍事力量被蘇聯趕上，美國在美蘇爭霸中從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1969年後的尼克松主義，調整全球軍事部署，收縮亞洲兵力，1973年從越南撤軍，1979年同中國建交。

3、美蘇爭霸第三階段

第三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初，這一時期的特點是美國採取強硬態度，蘇聯轉向全面收縮，直至蘇聯解體。

1981年，里根出任美國總統以後，開始對蘇聯採取強硬態度，遏制蘇聯在全球的擴張勢力。在核戰略和核軍備方面，美國提出了“星球大戰”計劃，通過以高技術為核心的新一輪軍備競賽，從而拖垮經濟力量相對落後的蘇聯。在爭奪第三世界方面，美國立足於在軍事上打小規模的局部戰爭，打擊親蘇政權。

蘇聯由於國內經濟發展緩慢，在與美國的爭霸中背上了沉重的包袱。1985年戈爾巴喬夫上台執政後，開始放棄爭奪軍事優勢的做法，轉為裁減軍備，從對外擴張轉向全面收縮。由於蘇聯教條化導致的思想僵化、政治體制高度集中導致的官僚主義盛行、計劃經濟體制導致經濟結構嚴重失衡、經濟改革失敗導致社會矛盾激化、對外霸權主義消耗國力[3]，最終蘇聯於1991年12月25日解體。

四、美國霸權的拓展期

冷戰結束後，世界各國從兩極對峙的格局中解放出來，絕大多數國家把注意力集中在發展經濟和科技上，這本是一個很好的勢頭。但是隨着蘇聯的解體，美國成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為了維護其超級大國在世界上的主導地位，特別是要把這種地位維持到下一個世紀，使“二十一世紀成為美國的世紀”，美國在全球範圍內進一步推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這主要表現為：冷戰後，美國加大了對全球的軍事幹預，其中有的是經過聯合國安理會授權的行動，有的則是根本未經聯合國安理會授權的擅自行動；除了在軍事上大打出手外，美國為了擴張其在全球的經濟利益，動輒以經濟制裁相威脅，強迫其他國家對美國商品開放市場；在軍事和經濟擴張的同時，美國從來不忘輸出自己的文化價值觀，美國始終以“民主、自由、人權”的衞道士（比喻為一種表面清心寡慾，看不得芸芸眾生，實則骨子裏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居，總喜歡對別國的事務指手畫腳，説三道四，妄圖把美國的價值觀念推廣到全世界。[4]

以軍事為例，冷戰結束後，美國軍事力量極度膨脹，擴張勢頭強勁，布什政府任內發動的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更成為美國對外擴張達到巔峯的兩大標誌性事件。這對應美國軍事經濟週期（具體參考本號《全球軍事經濟週期》）第三個上升階段1991-2003年。

五、美國霸權的衰弱期

由於中國的崛起、歐盟的成立，使得美國經濟優勢地位降低，同時911恐怖襲擊後美國發動的阿富汗（2001年）和伊拉克戰爭（2003年），使得美國背上沉重的經濟和政治負擔，而2008年金融危機則徹底讓美國軍事安全戰略被迫收縮。奧巴馬政府的戰略收縮比較明顯，沒有輕易捲入利比亞和敍利亞的地面戰爭。特朗普上台後，推行“美國優先”的政策，更加重視國內事務，不願承擔全球化的領導責任。於是，美國衰落論再次引起人們的關注。

1、軍事方面

我們根據美國軍事經濟週期，本輪即2013年開始的上升階段對應的是中美摩擦加劇、中美貿易增速整體下滑，其目的是為了遏制中國產業升級、遏制中國的崛起，按照12年的上升週期，預計中美摩擦以及中美貿易戰將持續到2025年。但本輪軍事經濟上升週期的軍費開支增速上升趨勢明顯放緩。同時受此次疫情的影響，美國經濟將出現衰退，軍費支出也將受到影響，從而進一步削弱美國的軍事霸權。

2、經濟方面

作為美國經濟制裁政策的主要執行機構，美國財政部海外資產控制辦公室（簡稱OFAC），為維護美國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對被認定違反美國經濟制裁政策的美國人（含企業）及非美國人（含企業）進行民事處罰。從2003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OFAC網站共公佈處罰案例891起，處罰總金額43.475億美元。根據處罰金額的趨勢來看，2003-2017年處罰金額總體上升，但根據處罰數量來看，則是總體下滑。這表明美國霸權進入衰弱期，美國對全球的威懾力正在下滑。

3、文化方面

這裏以電影票房為例。從電影票房來看，中國自2012年起取代日本成為全球票房第二大國家以來，正在逐步縮小與美國的差距，2019年中國票房僅比美國少18.0%，且是日本的4倍。另外，從本土電影票房來看，中國的本土電影票房佔比總體呈上升趨勢，2019年達到64%。綜合分析，隨着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文化上正在逐漸取代美國。

六、總結

從中國的角度來看，隨着中國經濟實力的不斷提升、國際影響力的逐漸提高，中國在國際上將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但對外擴張的同時，中國也會面臨美國孤立主義者提出來的問題，同時面臨美國對中國的遏制。

從美國的角度來看，美國霸權源於穩定國際秩序、提供全球公共物品，而中國經濟也受益於美國霸權維繫的穩定的全球局勢，因此美國霸權有其積極的一面。但隨着美國經濟衰弱、政治轉為保守、外交失去信任，美國不再是過去完美、正義、擔當的形象，而是變成漏洞百出、居心叵測、推脱抵賴的小丑。因此，我們要對中國有更大自信，深一點就是黨中央提出的三個自信——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淺一點就是要文化自信、民族自信。

附錄：

1、孤立主義者的擔憂和事實

（1）孤立主義者認為，美國恰當的國際角色是充當“自由的燈塔”，而不是介入外國的紛爭。冷戰時期美國出於維護美國領導地位和領袖信譽的需要，捲入多場有限戰爭，導致美國付出巨大的物質代價和生命損失，特別是對越南的干涉不僅極大地削弱了美國的實力，損害了美國的國際聲望，而且導致美國國內社會的巨大分裂。

（2）孤立主義者認為，組建國聯是將美國置於“歐洲政治風暴中心”的陰謀。後來事實證明，對外干預使美國捲入國內外的各種陰謀、欺騙與羅網之中，美國國內政治生活遭到嚴重腐蝕，聯邦政府的道德在尼克松時期幾近破產。

（3）孤立主義者認為，讓世界民主化是從人嘴裏説出來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也就是反對威爾遜促進民主的目標，認為這是不切實際的空想。戰後美國以“自由世界領袖”身份進行的干預雖然沒有帶來暴政，但確實導致了行政權力的急劇擴大、龐大常備軍的出現和民眾税負的加重，而龐大的軍事-科學-工業複合體的興起對美國引以自豪的民主制度構成嚴重威脅。

2、歷史上最嚴重、持續時間最長的經濟蕭條

經濟史學家同意，華爾街股票的暴跌可能是無法避免的，但大蕭條的深度和危害的程度並非是不可控制的，華爾街的股票暴跌導致歷史上最嚴重、持續時間最長的經濟蕭條在相當程度上與國際社會錯誤的應對有關。美國最根本的失誤是拒絕犧牲自己的部分利益以承擔領導世界共同走出經濟蕭條的責任。很顯然，在世界經濟越來越一體化的形勢下，國際社會要想走出30年代的大危機，必須有強有力的領導國家來提供公共品，穩定世界經濟。換言之，要想世界經濟穩定，必須有起穩定作用的國家，就像一戰前英國曾經做的那樣。但是一戰後，世界經濟的繁榮主要依賴美國的資本和市場，衰落的英國已經無力發揮世界性的領導作用，願意把制定世界經濟計劃和領導世界走出經濟危機的角色留給美國去扮演。但是，作為世界最大的經濟體，美國卻拒絕扮演這一角色。著名經濟史家查爾斯·P·金德爾伯對此評論説：

這次蕭條波及面這麼寬、程度這麼深、持續時間這麼長，是由於英國沒有能力、美國又不願意在三個方面承擔責任以穩定國際經濟體系，致使該體系處於不穩定的狀況。這三個方面是：一，為跌價出售的商品保持比較開放的市場；二，提供反經濟週期的長期貸款；三，在危機時期實行貼現。……除非某些國家，像英國在十九世紀和截至1913年時所做的那樣，採取行動去穩定世界經濟體系，否則這個體系就不可能穩定。在1929年英國沒有能力這樣做，而美國則不願這樣做。當每個國家都轉而保護它自己的國傢俬利的時候，全世界的公共利益就遭受到被拋棄、被損害的命運。而這時，所有國家的私利也就隨之受到損害。

如果把世界經濟比喻成一輛車的話，30年代世界經濟體系的不穩定不是因為英美爭奪駕駛權，“不穩定性看來是因為一個司機越來越虛弱，而另一個司機對開這輛車又缺乏足夠的興趣。”

[1]王立新.躊躇的霸權:美國獲得世界領導地位的曲折歷程[J].美國研究,2015,29(01):10-33+5.

[2]楊春龍. 美國自由主義傳統與威爾遜國際政治理想形成[J]. 歷史教學問題, 2005, 000(006):42-48.

[3]蘇聯解體25週年：有了大炮，帝國卻依然崩塌

[4]王愛桂. 淺析冷戰後美國擴張霸權的新舉措[J]. 常熟高專學報, 2000(05):59-63.

**來源：**立義宏觀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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