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有哪些很尷尬的事實?_風聞
朝文社-朝文社官方账号-关注我们爱历史(ailishi777),阅读更多2020-05-11 12:46

作者:我方團隊張嶔
一、能多吃點就多吃點,吃完就揍你了哈
説起這類看上去滿是尷尬,細思又回味無窮的歷史典故,怎少得了“我大宋”?
公元1125年,正是大宋“聯金滅遼”活劇剛結束的年頭,大宋現了眼(被遼國揍)加放血花錢(重金贖城),才從金人手裏贖回幾座空城。但就這麼點“小成績”,大宋上下就集體放飛,宋徽宗君臣在汴京城夜夜笙歌,不惜血本修建豪華園林,邊境的各級軍將,雖説打仗丟人現眼,卻也妨礙不了享樂的好心情,成天“唯是飲食宴樂”,上下一片放輕鬆。

但他們哪裏知道,就是在之前一場“聯金滅遼”活劇裏,大宋的虛弱與富庶,全被“盟友”金人看了清楚,剛吞併了“大遼”的金人,看身邊的大宋,就好像沒吃飽的狼看一塊肥美的肉,早就流着口水磨牙了。1125年十月七日,金太宗就下達了伐宋詔令,彪悍的金國軍隊已經磨刀霍霍,大戰,即將爆發。
尷尬的是,就是在這樣的大難前夜,忙着鶯歌燕舞的大宋,依然渾然不覺。金太宗下達“伐宋詔令”十二天後,即是年十月十九日,大宋還派出馬擴、辛興宗率領的使團,跑到金人這邊來聯絡感情。這支滿頭蒙圈的使團,進入金國境內後,就得到了熱情的招待,驛館裏每頓飯都出人意料的豐盛,正當北宋官員們大快朵頤時,負責接待的金國官員,笑着一句同情的吐槽:“待使人止此回矣”。兄弟,抓緊吃吧,咱就這一頓了,吃完就揍你了。
僅僅一個月後,金國大軍就全面南下,是年十一月二十日,金軍前鋒翰離不部攻克韓城鎮(今河北韓城鎮),把大宋派去金國“賀正旦”的使臣傅察等人抓個正着。是為“宋金戰爭”第一仗——大宋都被人砍了,還在忙着給人拜年。

看過如此昏聵到尷尬的操作,不久後的“靖康之恥”,已是可以想。
二、“影帝級”上吊
1646年12月14日,清軍李成棟部以騎兵連夜突襲,只一日就攻陷南明紹武政權所在地廣州。紹武帝朱聿鐭悲憤自盡,“開國”僅四十一天的南明“紹武王朝”,就這麼稀裏糊塗滅亡。
大廈將傾下,紹武政權位高權重的“大學士”,亦是明末文化名流的蘇觀生,表現卻十分淡定:打不過咱就殉國嘛。他拉上自己的心腹梁鍙,相約一道自盡殉國。這位梁鍙大人也十分豪氣,當場一聲“死耳復何言”。接着雄赳赳氣昂昂走進宅院的東房,然後一陣慘叫後就沒了動靜。蘇觀生也聽得百感交集,慨然在廳堂牆上寫下“大明忠臣義士固當死”,然後平靜的在西房上吊殉難,用生命兑現了對大明的忠誠。

但“真死”的蘇觀生哪裏想到,他的“好心腹”梁鍙壓根就沒想死,所謂東房裏噼裏啪啦的慘叫,全是騙人的把戲。一瞧蘇觀生死的真真的,梁鍙立馬從西房躥出來,扛着蘇觀生的屍體就去找清軍表功。剛才還豪言“死耳復何言”的他,就這麼毫無壓力當了叛徒,還把“老上級”蘇觀生的屍體,當了自己在大清升官的“墊腳石”。
此情此景,倘若蘇觀生在天有知,不知會是怎樣的尷尬。
可是,如蘇觀生這樣“德高望重”的“忠良”,卻也收梁鍙這樣的貨色做心腹,直到被坑死了都不自知。吏治腐朽到這地步的大明朝,又如何不亡?
三、為大清“做貢獻”的大明貪官
明末貪官形形色色,誰是最擅長“規劃人生”的一位?必須得説丁魁楚。這位崇禎年間的河北巡撫,除了能撈還能跑。在嚴苛的崇禎帝手下為官,居然還得了個“有吏才”的好評。不管在哪“為官一任”,這人都十分能撈,而且每次都跑得光。不管是“清軍南下”還是“李自成起義”,他都不偏不倚躲開,到了南明永曆年間,大明半壁江山丟光,他依然官運亨通,成了永曆政權的“武英殿大學士”。
但此人的腦筋裏,哪有半點忠君報國的意識?一瞧南明王朝日薄西山,果斷就找清軍賣身投靠。先給清軍送了三萬兩黃金的見面禮,哄得清軍將軍們十分高興,表示要一起喝個酒。一聽這話,丁魁楚立刻受寵若驚了,果斷把自家的錢財兑成八十四萬兩黃金,足足裝了四十艘大船,又帶上自己全家家眷,吹吹打打跑來“相會”。

以丁魁楚的算盤,有這四十船黃金的厚禮,酒桌上再一吹呼,清軍一高興,還不得給自己個兩廣總督乾乾?卻沒想到這四十船黃金,當場亮瞎了清軍諸將的眼。清軍主將李成棟盤算開了:這麼多錢充公多可惜呀,要是給我那才划算……
於是,剛跟李成棟喝過酒的丁魁楚,第二天就大難臨頭,全家都被李成棟捆成了粽子。當着丁魁楚的面,李成棟把他全家老小一個個虐殺而死,最後才砍掉丁魁楚的腦袋。四十船黃金?當然是揣進了李成棟及其心腹們的腰包了。
本想拍個大馬屁的丁魁楚,就這麼把命都拍沒了。如此尷尬到悲慘的結局,算是給歷代的腐敗分子,一個很有教育意義的“榜樣”。
四、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收門包
晚清洋務運動領軍人物張之洞,最恨的一件事,就是“收門包”。清末腐敗嚴重,“收門包”這樣的齷齪事,也都成了“明規則”。想要見哪家高官?人家身邊的家丁門童,必須得各個餵飽了“門包”。比如在清末安徽,新任的按察使要拜見當地巡撫,給巡撫家的門丁送的“門包”,大小就有數百個,幾千兩白銀都打不住。

如此惡劣風氣,在清末的政壇上,也成了心知肚明的事兒。就連京劇戲台上,也常有類似橋段。一次洋務運動名臣張之洞看京劇,看到戲台上“收門包”的橋段,不禁當場一聲怒喝:“太惡作劇!直是今日京師現形記耳!”這哪裏是戲?這就是我大清的現實啊。
可是,張之洞罵歸罵,“收門包”的風氣還是打不住,甚至“官愈大,門愈多,禁愈嚴,見愈難”。到了1911年深秋,武昌知府偵知革命黨要有“大行動”。連忙跑去找湖廣總督瑞澂彙報。誰知到了瑞澂家門口,卻被門口的奴才百般攔住,不給“門包”就死活不讓進。氣得知府一頓哭罵:“此何時,此何事,尚可循曩例乎?”大清都到了死到臨頭的時候了,你還想着收門包?
哭罵了沒多久,就是眾所周知的一幕:武昌一聲槍響,轟轟烈烈的辛亥革命爆發了。伴隨着這場轟轟烈烈大事,先前還收門包收到手軟的瑞澂家門生,乃至高高在上的瑞澂總督本人,都是“倉卒逃入兵艦,只顧性命”,撒腿跑了個沒影。

小小門包,何嘗不是一面照妖鏡,在這尷尬中,折射了大清的衰亡?
參考資料:顧宏義《天裂:十二世紀宋金和戰錄》、梅毅《明朝真史》、浦江客《張之洞如何痛恨“門包”陋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