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金融市場能超然於中美關係嗎?_風聞
宇智波姜住-风闻社区老编,很老的那种2020-05-14 11:54
來源:大公報
美國政府以杜撰的信息指責中國政府必須為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負責,若干國家的政府或非政府機構,唯華盛頓馬首是瞻,向中國政府提出賠償的訴訟或要求,總統特朗普明知中國不可能賠償,於是,威脅對中國向美國出口的商品加徵關税以代替賠償。
與國家站在一起抗美遏制
種種跡象顯示,美國全面遏制中國愈益加強。今後相當長時間裏,中美關係只可能間或放慢惡化的節奏,卻終歸循惡化的軌道滑去。美國向中國發動熱戰的概率甚低,但是,兩國關係作為21世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核心問題,需要經過激烈的較量,才可能在一個關於世界新秩序的整體安排中找到相對穩定的解決。香港與美英等西方國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又是中國的一部分,中美關係不斷惡化,對於香港,已經開始產生、並將愈益加劇撕裂般的疼痛。
相比較香港的航運業,香港金融市場所承受的並將愈益沉痛的壓力尤甚。美國加快加深與中國脱鈎,以及其他國家與中國在全球產業鏈和供應鏈中的位置的調整,至多影響香港海運和空運的來源地和目的地,影響貨流和客流的數量,香港的港口和機場不會遭遇被肢解的折磨。但是,香港金融市場所面對的,是可能不得不與紐約金融市場脱鈎,甚至與其他西方國家的金融市場疏遠聯繫,從而,在制度上可能不得不承受一定程度的解構和重構。
產生上述差異的主要因素有二。一是法律因素,普通法與大陸法之間的差異,不妨礙各國港口和機場在全球排名的升降。中國的上海港已躍居全球貨櫃港的第一位,便是勝於雄辯的事實。中國的北京機場按客運量計在全球的排名也已升至第二位。然而,全球金融市場一直由普通法佔主導,採取大陸法的金融市場在全球的排位很難躋身前列。更重要的因素,是金融市場交易貨幣資產,不同於海運和空運是承運貨物和人員。貨物和人員千千萬萬,其中,最重要的貨物或人士都不具備全球支配力。但是,全球金融市場絕大部分交易是美元資產,美元對於世界經濟具獨一無二的支配性影響。
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形成於20世紀70年代,其時,中國與西方國家處於“冷戰”狀態,香港是完全得力於西方因素而在亞洲佔得一席國際金融中心位置,另一席為新加坡,同樣實施普通法,也完全得力於西方因素而與香港並駕齊驅,演出亞洲兩個區域金融中心的“雙城記”。
從上世紀80年代末起,尤其迴歸祖國後踏入21世紀,香港金融市場的基因依舊是西方的,但是,骨胳肌肉已開始並將越來越“中國化”,亦即香港金融市場交易越來越多來自內地或者與內地相關。當中美關係以及中國與其他重要西方國家關係處於上升時期時,香港金融市場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隨着美國視中國為其主要對手之一,非把中國打壓下去不可,香港金融市場將開始感受刀割般的痛,而且,將越來越痛。
第一,美國已經開始在金融領域對中國施壓。隨着兩國關係惡化,美國必定竭力阻止中國融入美元主導的全球金融體系。香港是中國的特別行政區,不可能追隨美國。必然的結果,是香港將被排擠出美元主導的全球金融體系。這是香港金融市場將要承受的第一層刀割般的痛。
第二,香港金融市場的前途只能是主要服務國家和中國推動的“一帶一路”。這就需要香港探索並切實解決普通法與大陸法的對接問題。兩大法律體系決不是相互排斥的。但是,至今,它們主要是平行,相互對接是一項開創性工程。在這樣的意義上,香港金融市場要承受第二層刀割般的痛。
未雨綢繆為國家排憂解難
自然界普遍存在着或不斷出現物種嫁接或雜交的事例。基因重組技術也已為人類所掌握。儘管香港金融市場來自美英金融市場的基因仍然未變,但是特區政府和社會各界尤其金融界必須開始做應變的思想準備和制訂變化的預案。
本屆政府餘下任期很可能不需要實施應變的預案。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需要應變的可能性。美國為遏制中國,也許不至於“沒收”中國所購買的上萬億美元的美國國債,但是,把中國的重要企業趕出美國主導的全球銀行間結算糸統(SWIFT)則是完全可能的。果如此,香港金融市場怎麼辦?應當未雨綢繆,為國家排憂解難。
另一個必須制訂切實可行預案的,是港元聯繫匯率制度。這使港元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替代美元。但是,如果美方要求港元與美元脱鈎,或者要求港元對人民幣限制可兑換性,試問香港何以處之?
如果出現那樣一類情形,港元發鈔以美元為準備的安排也將無法維持。如果兩家發行港元的英資銀行在那樣的情境裏不是與香港同舟共濟,而是冷眼旁觀甚或落井下石,那麼,相關的應變方案也必須預先準備。
中國的俗話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美國對中國虎視眈眈,香港豈能高枕無憂?
資深評論員、博士 周八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