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生體驗 | 憂國憂民,不如把一件事做好_風聞
两岸青年-两岸青年官方账号-为两岸青年提供全方位的学习、生活、政治和娱乐信息2020-05-15 09:54
參加丹麥大使館主辦的丹麥日活動,作者擔任北京校園宣傳大使
劉孟禹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國際政治經濟學系 碩一
畢業於台灣師範大學工業教育學系
曾經是一個大學玩四年的學生,如今對於學術有一種放不下的心情,相見恨晚。在大五的時候去韓國交換學習,認識了愛喝酒與認真奮鬥的大韓民族,以及熱愛生活、各擁主見的國內外朋友。
從此酒、國家、Life、奮鬥、知識是人生的關鍵字;最熱衷的事情是觀察國家、城市與人民,
個人認為:
一個人是否具有問題意識,決定了他的一生。
為什麼是“大陸”?
生活中有千百種問題,問與不問,決定了你的世界。
大方向上,哲學是一個走不出去的迷宮,但喜愛它的人會享受這過程。有些人對於社會科學、哲學有着天生的好奇感知,我屬這類,來大陸的原因出自內心的問號,也就是我對我所身處社會的疑惑。我在大學學習的專業是室內設計,決定不務本業後,第一份工作從事工商協會類型的行政職務,那個時間是兩岸行業協會交流最熱絡的時期,諸多大陸地方政府赴台招商達到巔峯的時間點,當時參與這些經貿合作會一天可拿五十多張名片,圓山、遠企、君悦這些地方好似天天都熱鬧滾滾,剛出社會的我對於每天工作場合發生的一切,都顯得太無知了,心裏一直有幾個問題在發泡:
**• 台商?**到大陸做生意的商人,不太清楚台商在大陸都發展什麼、有哪些產業。
•各式各樣的招商引資活動,名片上各地方的高新新區、技術開發區、台辦,這些工作者都有些什麼任務?
•來訪者、與會者是公務員,是企業家,但着實不清楚他們究竟同時來訪協會的目的。
• 時常在交流過程聽聞在投資合夥過程之中的欺騙案件,兩岸經貿是處在什麼樣的狀態?
在這一兩年,我帶着疑惑進修淡江大學的中國大陸研究課程,對中國崛起的議題有了認識,也對不曾涉及的兩岸關係建構了初步的書面知識,在這兩三年工作中,對我產生重大改變的事情,是從青年交流、企業家交流到政黨交流中我所遇到的每一個人,接觸香港人總可以感受到一股效率、行動,彷彿"停下來"就是一種錯誤的性格;接觸澳門人一種樂天浪漫、追隨流行事物多富有朝氣;接觸中國大陸人滿腹國學常識、有話直説、變化逗趣的方言、官有官威、排場、好惡分明,最吸引我的是,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對自我發展的積極性,讓我選擇進一步認識兩岸四地的人,雖然求同存異是一種官方話,但我真的想像龍應台所説,傾聽,傾聽這裏的優點,我想與更多和我有共同愛好的人交談。因緣際會在兩岸交流領域的工作積累,首先考慮在實務經驗中缺乏學識背景,以及我接觸到諸多大陸赴台的專業人士,與這些代表官方、商界、學界領袖人物的文化交流、經貿議題交流、政策交流,是一種知識性的滿足,雖然還不明確自己的工作方向,但的確一直在見聞與學識上有所增長這也支持了我持續在這個領域探索,最終為了達到術業有專攻,我選擇到北大深造,從過去興趣性關注台灣經貿議題,選擇國際政治經濟學,北大,是我想重新投入自己想做什麼、學習什麼的結果。
參加清華大學海協十週年活動,圖中為閔前主席演講
身在大陸,我們都曾經被提問過
最終你發現答案和追求答案的過程都是重要的部分
如果一位和大陸有接觸的同學、有與大陸經貿往來的工作者,也許都和我曾經面臨過一樣的情境。這些情境後,個人誕生的思考觀點微不足道,但終究是自己整理的想法,久了你會發現其實大家都被問過一樣的問題,這些問題的探索對我而言本身就是重要的過程,理解這些問題後,思考到大陸發展會更有根據與方向,也不至於做了規劃後有更多迷惘。
**• 台灣認同問題:**自從太陽花學運後,來自不同的背景的我們,下意識的做出了回應,而這些認同取決於我們的史觀認知。你的認同是什麼?
**• 畢業後選擇職業時:**在學生生活過程中,我們被培養要往自己的興趣發展,卻沒有教導我們如何靠這份興趣過上一個好的生活。你得以被大多企業所用的才能,你希望那是什麼?
**• 文科生跨專業與產業脱節的22K:**台灣的低薪環境、台商在陸的數量之多,使大陸的就業市場看起來更為廣闊,給予更加彈性的職涯發展空間。你可以提前做什麼?
**• 菁英匯聚與狼性問題:**菁英的定義我沒有鑽研,但懂得掌握資源利用資源的人姑且稱之,如果台灣以一個經濟體來説,沒有心力或沒有動力在國際爭取更多的全球資源,帶有狼性的人才自然外移。這是一種氛圍,沒有狼性與沒有適合狼生存的環境兩者皆是因也是果。這樣的環境你會怎麼選擇?
**• 比較兩地發展:**在經濟上取得如此巨大的成果,一直是中國大陸的驕傲,台灣與中國大陸直接面對了一種對生活與財富追求的對比、民主體制與專制體制的對比、大與小的對比、追求強權與追求平等的對比。你對這些對比了解的多少?
**• 價值觀:**在政治因素下,我選擇究竟怎麼去回應價值觀念的不同。
以上問題之於我的研究生生活有重大的關聯,相較台灣而言,社會科學探討的氛圍這裏濃厚許多,畢竟是身在北京,身在北大,政治是在這裏生活的人的一部分,多少日子我都在涉及國家、社會、文化的談話議題中度過,去嘗試回答好上述問題對我個人的學術與知識水準有一定的鍛鍊,問一個好的問題前期需要做很多的功課,也需要“經歷”,就學習國際政治經濟學這門學科而言,北大,有着極為特殊的環境條件,可以滿足一個愛好問社會科學問題的人生活。
參加美國網絡年會
學會問問題以後,在北大的收穫?
我原先對上研究所的期望是對一個專業能力的增長。仍把事實想得過於美好,認為研究所畢業後我會成為一位專業人士,孰不知,這學期末課程也就結束了,我仍然不是任何領域的專家,沒有對任何一個國家、產業可以説深入。我專業課程的老師-王正毅,一位為中國學者在國際政治經濟學領域做出了努力與貢獻的學者,他曾説:作為人,人是一個載體,你們要懂得構建自己心靈的框架、知識的框架,用以去認識這個世界,要敬畏知識。第一次我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去解釋讀書的意義,為什麼在這個年齡大家在追求事業,考各種證照時,我仍然在唸這些理論的書籍,正因為這些被我的老師們揀選過的經典,是構建我知識譜系的來源,讓我更明白我所身處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我可能不會因為明白事理就進了我想去的大公司,但我很滿足我逐步建立我看事物的方式,或許來的晚,也或許這樣的知識構建不會讓我就可以得到一份體面的工作,可自此之後,我儘可能用更寬廣的視角去看待。
在北大學習社會科學與台灣視角的不****同:
發展經濟學是我接觸到極為啓發性的課程。我來自接受西方思想程度較大的社會,民主體制下的台灣,發展經濟學在我的成長環境中,恐怕是被遺忘的一門學科,在國際經濟舊秩序之下,發展中國家在和發達國家的經濟關係中處於不平等的、脆弱的地位,從而在貿易條件、商品出口、跨國公司投資各方面都遭遇着困難並蒙受損失。但一些發展經濟學家卻往往從發達國家的角度去解釋和辯護,從而模糊了是非界限,只能説身在台灣,我們接受到思考全球議題的模式仍然是片面的;這也是我受限於我的背景與教育,去解釋中國大陸現況所會犯的一個錯誤之一。有如這類啓發,還有對民主制度的看法,縱然我仍是擁護民主仍然是現今最好政治制度的一員,但前所未有的批判與直白對西方民主的學習過程,對我而言是非常好的學習經歷,學習了反思與包容不同的視角。
以國際合作部校園記者身份參加佑北京大學燕京學堂主辦的首屆“全球青年中國論壇”
以一個學生的角度來看這邊的資源?
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一個安靜的咖啡廳。
我在來到這裏的第一個學期,一直想用最短的時間孰悉這裏,也許這件事很可笑,老師在課堂上説過,摸清中國的事就幾乎可以拿諾貝爾獎了。我所接觸的北大也許仍是它的麟毛鳳角,我就依有限的經驗去撰述。學校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它可以給學生什麼?我就從學習資源、職涯資源、社團活動資源、行業資源幾點去談。
學習資源,
在網絡仍然有管制的情況,在查詢學術資料上面會有一些不便,但一些學長姐的學術經驗分享來説,北大也有許多台灣沒有的學術資料只要善加利用是可以相互補足的。大陸書籍便宜,若只是作為工具書查詢用,學術資源取得門檻較低。在我們社會科學方法論課堂中,北大老師強調許多次,在做國際關係研究時(甚至其他領域),北大可能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資源,每天有百名的各國政要、學者到訪北大進行交流,幾乎所有國家代表來到中國,都一定要到北大一趟,這些人都是我們一手資料的來源,我們那怕是去聽一場他們的講座,寫出相關的核心觀點,或對這些來自不同國家的人進行訪問,都將有我們論文價值貢獻的地方。這點是北大在學習資源上最具優勢之處。
社團方面,
我參與了北大的國際合作部的新聞記者團,北大國合的記者會觸及的報導範圍國際化的程度很高,北大積極推廣與全球教育資源接軌,如撰寫北大與早稻田大學、康師傅集團三方合作的新聞稿;又有在北京舉行的北京論壇、北閣對話都會請到各國大使與層級級別相當高的嘉賓到現場,這些對我一個學習國際政治經濟的學生而言,清華、北大的每一週講座論壇是太豐富了,多的有時讓人難以抉擇。不僅如此,除了透過國際合作部,在各院系北大對世界名校的合作項目繁多,只要有心皆不難爭取赴海外學習的機會,本人亦取得於2017年2月赴丹麥阿胡斯大學交換項目;北大社團明顯多有旨在培養競爭力、視野的類型,如丹麥日
參觀大使館活動、模擬聯合國項目、舉辦單邊(如中美)或多邊(如中日韓、東盟)的國際會議上皆有豎立長久的經驗,若期待未來從事國際公共事務的工作,這裏有許多磨練的機會。
職涯資源上,
我在北大就業、北大光華職業發展中心的微信公眾訂閲號以及未名BBS上,無法確切的細數究竟實習與就職機會到底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透過學校的招聘會百大企業的職缺決不會像104那樣石沉大海,而這裏的實習也讓大學生、研究生都在某個學年度儘早體驗了職場,特別的是,大學畢業後就有四五個在知名企業實習的經驗基本上不足為奇;從我在實習過程中對於大陸創業領域也有進一步的接觸,如果仔細去閲讀當地的創業媒體如創業邦、36氪、虎嗅網等,可以發現在大陸創業的行為與多元化,像是電商行業、傳媒業的蓬勃來説,畢竟這是一個華語的圈子,沒有外語的阻礙,你可以在這裏找到更多行業的可能。
行業資源上,
由於本人涉足的深度並不如行業觀察者那樣有高度專業性,還是希望可以給予不曾關注大陸市場的台灣同學一點參考。首先,在我們所有台生赴台最深的感受是支付金流與網絡購物方面的便利,微信、支付寶、外賣、團購APP、淘寶等電商完全滲透了學生生活圈,這種覆蓋程度產生的消費市場,和台灣是截然不同的,這也反映在當我們在實習求職的時候,市場營銷、媒體運營的職缺總是大把大把的在尋人,這類專業的同學,在這裏有舞台亦有市場。在新創科技生態上,我也發現台灣媒體已有轉載這裏的文章,但仍為數不多,這裏本地的新創創業、科技要聞非常豐富,對比台灣的創業媒體報導,台多數以國外資訊為主,並沒有太多自身的新創企業動態,創業邦、虎嗅網、36氪、I黑馬等媒體都有非常優質的行業分析,藉此瞭解這裏的新興行業極有幫助。
自從愛奇藝網絡電視台登台以後,就越覺得,未來或許有更多在本地發展起來的媒體頻道、金融服務、電商、應用軟體將會一步步出現在台灣人的生活當中,優質帶有一定規模的東西可能是單向的輸入台灣,而我尚未見到台灣企業界反方向輸入了什麼影響性地關乎生活的行業變革。
圖為大陸知名創業邦網站
台灣學生和大陸學生有什麼不同?
我用兩件事來説。
一、説一個很粗淺的事,北大同學簡歷真是漂亮。
我覺得北大的同學都很”理性上成熟”,他們對現實社會的瞭解比台灣同學多得多,我想這也是他們在學生時代就非常會安排自己的人生規劃,他們深知做什麼可以通往哪裏,大家都知道用Aggressive形容是最洽當不過。這件事情並無所謂對錯,但就試想人人嚮往的外商、投行在進行一場面試時,大陸同學的簡歷儼然是一個個精彩又華麗的演出;很顯然的,從北大的同學的表現來看,在佈局自己的生涯發展比台灣來的早。過去我的專業是-設計(和現在相差甚遠),深深有感,我們總是大學畢業後,才開始自己思索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要去哪裏工作,如果還沒有想到,甚至就延畢。選擇到這裏唸書,根本上是一次為職涯轉軌鋪路,學習自己真正有興趣的事物。在台灣,你是否遇見一個真正能説出自己喜歡什麼、想要做什麼(除了想發財)的年輕人,若不是我們教育過程中忽視了這塊,畢業等於失業迷茫的人又怎麼會如此的多。想過許多次,如果未來我有機會教育孩子,我必然會傾盡心力幫助他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去探索各式各樣的學科,真正讓自己的孩子免於社會的壓力,是協助他愛好知識,協助他找到最想做的事情。
二、在北大,我反而靜不下心做好一件事
---看着我的教材書,這裏還沒有把書都印的精美,就一躍到了電子書、虛擬互動書本。
在研究生的階段裏,我感受實際上真正為探索知識,在乎學問細節的人也並不是每一個學生做到,多半驅使他們向前的可能還是一份好的簡歷與工作,所以蔓延在這個階段的話題就是實習、找實習;這種氛圍讓本來是以學習為目的的我反而開始焦慮,提前規劃的步調讓我做這件事卻老望着另一件事,本來決定到北大就是要學習專業的我竟然也找了實習,多了許多社團外務,甚至三心兩意的參加各種社團,都還沒有把這個社團的事情完成,又接了另一個社團活動的活。浮躁,是第一個學期我總結的心得,這裏大家都發現的狀況是,大家都在各種社團蜻蜓點水,而當要專注完成一個任務時,大家卻是各種各樣的忙,或許大家都太趕着超前了,一個又一個的大任務、各種機會在眼前等着完成,導致無法處理細節,甚至當真正的機會來到眼前時,龐雜的外務讓自己錯過了,所以,我思考着怎麼凸顯優勢,專注做好一件我喜歡的事,或許簡歷只要一項就足夠了。
作者在自己的朋友圈發了取名北大之光的圖。以施工效率快速的大陸來説,半年就蓋完一棟宿舍不成問題。
我的挑戰
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工作並過上一個體面的生活
在北京大學的第一個學期,我去了各式各樣我覺得可以嚐鮮與學習的場合,社團、講座、實習、台生活動、旁聽金融課程,我對於就這麼探索與適應,一轉眼學期末了,我感到非常惶恐,我仍然是一個一無所知的人,百無一用是書生在上學期在我心中出現了好多遍,相較於那些成功得到各種offer、供養家裏的人,我卻停在一個發覺自我、追求自己所喜歡的領域的階段,若要對學弟妹説點什麼的話,我認為越早找到自己所愛是幸福的,現在我所面臨的就是把自己歸零重新構築的痛苦,有無形的壓力在身上,一直到第二個學期初,我仍然給自己設下了倒數計時器,彷彿學期結束前,我就要成為一位國際政治經濟學的專家,企業最愛用的人才,或許轉變來的太大,對自己要求高卻尚未鍛鍊到那樣的水準,我發現自己犯了給自己訂過高標準的錯誤,生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自己喜歡的領域是一輩子的,你真正喜歡它,不需要要求現在就必須跳到那個層面,不足之處需要的是紮實的訓練,需要時間。跨專業、跨領域若這麼簡單,原來就在這些崗位的人豈不傻了。
紮實訓練我也得出了結論,人檢視自己時(尤其是青年世代)、或想呈現自己時,可以用量化的數字,如果我想當學者,一個月內唸了多少本書;如果我想向未來僱主證明我是有責任感的人,我在研究生期間,投入幾個團隊合作的專案,並擔任負責人。雖然我現在英文程度並不如海歸同學,但我自某年某月開始投入平均小時數,以多少百分比的數字在增長,在某一天會完成什麼樣的程度。目前我所做到的,僅是我在學習上的調整,研究生的學習時間很自由,為做到自律,我做到早睡早起,我七點起牀唸書的日子已維持20天。我認為量化的方式,幫助對短期或長期目標建立更有清晰的認識,也使生活步調逐步改進。
面對在大陸生活的一些困難,大陸的普遍生活環境還未講求到精美,曾經有一次因為周遭環境過髒,我突然吃着面眼淚就流下來,我覺得這裏太矛盾了,或許是我過多的期待導致錯誤的認知,當我只能用台北的生活方式去接受這裏的話,想必去任何地方都會有適應的問題。當別人談到克服困難時,我們都僅止於“知”而已。我們知道很困難與真的見識到很困難是兩回事。但,不轉換環境,你又不會有新的東西。事情從來都是有得有失,一旦你失去欣賞的能力,只看自己沒有擁有的東西,必然生活越發艱難,這樣的感想對我心理調適有重要的意義。如果有看過金盞花大酒店這部電影的話,在適應環境上完全挑戰你是不是一個樂觀的人,這也註定了你的結局,這學期我開始去欣賞這裏的好,北京的春天的賞花,天好時北大未名湖畔波光粼粼,室友的温暖、同學才學兼備的談吐,我是相對擁有了不一樣的事物。
參加北閣對話論壇
兩岸矛盾
一些已找到答案的心得。
想借由談一件小事去敍述在生活中的兩岸矛盾,兩地對於不平等以及權力的看法。我所住的宿舍在入住的時候就有甲醛超標的問題,台灣同學立刻會想在台灣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發生,在以人為本的判斷上出現了分歧;而後,研究生宿舍周邊又到處是工地,工人們日以繼夜的施工,很多同學都無法睡好覺,北大不以學生為本的行徑,如在台灣早已採取各種形式去反抗這樣的事情,面對大的權力,兩邊會採取不一樣的回應方式;大陸仍是一個發展中的國家,許多事情的考慮仍是犧牲部分構築長遠,如果談到兩岸的政治性問題,強烈的價值矛盾影響了交流的未來,我想這並不是兩個制度就能解決的問題,在兩岸和平發展的前提下,兩地對於不平等以及權力的看法或許是該先行解決的問題?
對於認同問題,與其關注大家的認同是什麼,我更認為我們都沒有學習好怎麼面對不同,本人教育學習的教科書一直到高中時陳水扁總統執政時期才有了變化,總體來説,所謂中國化教育成分在我的求學背景還是多的,面臨台灣主體意識的抬升,我原有的中國記憶還存在着,而太陽花學運後,似乎中國認同、台灣認同在我的世界一夕間就楚河漢界,甚至這個認同在對立間成了人格有問題的標籤,對於這種分歧,似乎如果每一個人意識到對方與自己相違背時,尊重的給彼此一個空間、一個冷靜的停頓與一個擁有自己想法的機會,而不是迫切的攻擊對方的思想謬誤,我感覺我們的社會有些事情會更加清晰,而這件事誰更有責任去做好呢?不就是受了高等教育的我們更加需要謹慎留意的嗎。在大陸生活的時間更是如此,許多人覺得統一思想深植在大陸人血液和骨頭裏而拒絕認識,與其這樣認為,我傾向於認識1949年後的中國大陸,從官方、民間去區別出為什麼統一是一件必須的任務?這裏延伸一個問題,台灣人不想、不願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認識大陸,我只能説,台灣面對了問題,我們總不能逃避吧。**“彼此能夠了解”**這難道不是處理雙方關係最基本的作業嗎?
其實兩地都有對彼此誤解之處,台灣是民粹的;大陸是不公平的、沒有人權的等等,當然有些人覺得沒有了解彼此的必要,如果在批評之前,能否先問一句,為什麼對方是這樣的一個社會?全球化的社會,台灣沒有辦法迴避這項議題,而這樣的深化交流,又有誰願意做?當前政府所讓我們認識的,不過是一個追名逐利,以經濟利益為首的大陸;倡導的同根深、手足情,我在大陸的生活,彼此是異大於同,何不正視異,兩岸也許會有更好的前景。
一些無法避開的社會現象
面對假大空,我學習做好一件事。
由於我參與北大校友會的採訪記者的活動,有一次正好接觸到一位北大醫學系的80多歲的老校友,他給我説了很多1950年代故事以後,他反覆地強調現在的教育與學習是多麼的空洞,醫生是為了逐利,並不是真正對救人濟世有什麼情懷,所以你去醫院的時候,發現醫生的水準低下,基礎的醫療質量都沒有,他對現況的批評就三個字,假大空。
假大空讓我覺得很痛苦,因為我沒有權力去批評,我也沒有能力去改變,我特別喜歡交流新知、談一些具有朝氣帶來變革的事物,在這裏視野的開拓與自我適應與突破都讓我特別慶幸選擇到了這裏;唯有假大空的氛圍讓我感到非常受挫,特別是關乎台灣的兩岸交流,在我檢視了兩岸官方的交流成果以後,我發現那只是一場場形式上的會議、聚會,只是把人湊到了一起,需要遇到彼此的知音並沒有湊到一塊,一場場聚會不過是同一羣人的敍舊會罷了。在大陸的一些場合上,我並不是沒有感受到這三個字,這使我憶起了台灣在真善美上面的珍貴,我們不時會看到文章寫着台灣學生不具狼性、台灣失去競爭力等等,但是最重要是沒有失去一份人與人之間的真摯。
在很多人眼裏,我可能是一位理想主義者,現在理想者還不一定是褒義,空有理想而不具能力的人是不值得被信任的,在研究領域的表現更是如此,堆砌了一些資料撰寫出執行建議,實際上花時間生出來的圖文究竟有沒有意義還需捫心自問;許多學習政治相關專業的人不免出現對於國事有滿腔的熱血議論,不禁讓人懷疑,這些熱議對於我們的社會是造就更好的結果嗎?在資訊量過多的社會中,我學習把政治與個人意見先放一邊,鍛鍊自己的專業與技能,前人創造的知識與專業技能對我來説更顯得真實,學習過程中有許多要忙的事,或許真正重要的事就那麼一項(目前對我而言即是畢業前專業基本知識的紮根),而我學習在一個浮躁卻又充滿活力的社會找到那麼一項,就專注地把它做好。
作者:劉孟禹 北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