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蘭順正
首發自：澎湃新聞
據波音公司官網日前介紹，波音公司領導的澳大利亞工業團隊向澳大利亞皇家空軍展示了第一架“忠誠僚機”無人機。該消息被認為是該公司和澳大利亞歷史上的里程碑事件，也是空戰模式邁向“有人/無人結合”的重要一步。
“忠誠僚機”由來已久
毋庸置疑，無人技術的發展使無人機在未來戰爭中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是短時期之內，面對愈加複雜的戰場環境和瞬息萬變的戰爭進程，指望無人機的智能系統在指揮和決策中迅速做出最優決定並不現實。由於人腦的思維與判斷優勢，未來在無人機作戰中仍將會採用“人在迴路中”這一模式。而有人/無人機協同作戰在一定程度上相當於把無人機的控制站搬到了空中，由飛行員近距離直接指揮無人機。二者取長補短，既可以發揮無人機成本低、無傷亡的優點，又能提升作戰集羣的整體智能化水平，彌補無人機執行特定任務過程中應對各種突發情況時指揮與決策能力不足的短板。因此有人/無人機協同成為了各國軍方研究重點。
“忠誠僚機”無人機在此背景下，“忠誠僚機”的概念應運而生，此概念最早由美國提出，以人工智能、機器人、無人機、指揮與控制技術等為基礎，目的是更好的迎合美軍近年來提出的“多域戰”等一系列新式作戰概念。2015年，空軍研究實驗室（AFRL）正式啓動了“忠誠僚機”的概念研究，發佈了需求公告。該公告要求應開發自主技術有效增強美空軍未來在對抗和拒止環境下的作戰行動和能力，此外應能夠將有人駕駛戰鬥機與具備自主作戰能力的無人機實現有效集成，完成協同作戰，提高作戰效能。具體目標包括: 提供高效人機編隊中的靈活的自主系統; 實現多種機器協同編隊執行任務目標; 確保可在複雜、對抗環境下作戰; 確保系統在未知、動態環境下的安全、高效。根據美國空軍研究實驗室發佈的“自主網絡”徵詢書內容要求，項目將在2018 財年開展整合研究工作。按計劃，在2020 財年將會驗證無人飛行器作為有人戰機的空地武器發射平台或目標指示器的可行性。而在2022 財年，將驗證有人戰機/無人飛行器聯合執行對敵防空壓制任務。在2019年3月5日，美軍XQ-58A“女武神”無人機的原型機完成了首次飛行。該無人機是一種隱身、遠程、高亞音速無人機，由美國空軍研究實驗室（AFRL）與卡拉託斯（Kratos）無人機系統公司合作開發，主要被設計用來與F-35這類有人隱身戰鬥機協同作戰，是“忠誠僚機”項目主要候選者之一。據空軍研究實驗室公佈的數據，“女武神”機長9.14米（30英尺），翼展8.23米（27英尺），內部彈艙或中單翼下可以攜帶272公斤有效載荷（600磅）。
“忠誠僚機”無人機採用了隱身設計
“忠誠僚機”背後的澳空軍雄心
雖然“忠誠僚機”起源於美國，但是其理念的先進性也讓其他國家紛紛開始了自己在該領域的研究，其中澳大利亞就對此十分重視。2019年2月26日，波音澳大利亞公司公佈，在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的阿瓦隆航空展上推出了名為“空中力量組合系統”的“忠誠僚機”無人機模型。該系統旨在作為第四代和第五代戰鬥機的忠誠僚機。波音公司指出，“空中力量組合系統”是波音公司在美國以外設計和製造的第一架無人機。通過“空中力量組合系統”，波音公司將攜手克拉託斯公司進入正在快速形成、能夠與如波音F/A-18“超級大黃蜂”或洛馬公司的F-35“閃電”II等戰鬥機編隊的無人機市場，其願景可簡單表述為：數十架廉價和消耗性無人機與昂貴的有人駕駛飛機一起飛行和戰鬥的一種新的空軍結構，旨在極大地擴大美國和盟國的殺傷力。2020年2月，波音澳大利亞分公司公佈完成了三架“忠誠僚機”原型機的機身結構組裝。3月，波音公司表示，波音公司與澳大利亞工業部門合作，共同開展澳大利亞工業能力計劃(AIC)項目，為澳大利亞皇家空軍(RAAF)開發“忠誠僚機”無人機項目。而此次公開的原型機是3架原型機中的第一架，波音公佈的概念圖顯示，該機可以通過更換裝備不同載荷的模塊化機頭，用於執行不同任務。據報道，澳大利亞政府迄今已經為“忠誠僚機”投入了2571萬美元，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首款澳大利亞研發的戰機，也是波音公司對美國以外地區無人駕駛系統的最大投資。
“忠誠僚機”可與澳空軍F-18、F-35等戰機聯合作戰澳大利亞之所以熱衷於“忠誠僚機”，與其目前正在進行的空軍力量轉型有着莫大的關係。近年來，澳空軍的主力戰機老化問題日益明顯，而其周邊亞太國家卻得到了強化，大量先進戰鬥機、空中預警機和空中加油機等紛紛入役，導致澳大利亞空中優勢被削弱。為了繼續在地區保持領先地位，同時更好的配合美國的印太戰略，目前澳大利亞空軍正大力推進現代化進程，成體系地引進或計劃引進包括F-35戰鬥機、“全球鷹”無人機、P-8A反潛巡邏機、A-330MTTR加油機、“楔尾鷹”空中預警機、C-17戰略運輸機等在內的各種先進戰機。而F-35戰鬥機則是澳大利亞空軍轉型的核心，該戰機的優異性能可有效增強澳對關鍵地區的控制力和作戰優勢。目前的澳大利亞訂單上共有 72 架 F-35A 戰鬥機，這些飛機預計都會在 2023年年底之前開始服役，屆時澳大利亞空軍就會成為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完全配備第4.5 代和第 5 代戰鬥機的空軍。而F-35除本身實力超羣外，能夠與無人機協同配合也是其亮點之一。按照美軍的構想，希望每架F-35戰機將配備多架無人機協同作戰，這些無人機不僅可以為F-35戰機提供各種支援，也可以對敵目標實施打擊。在具體作戰想定中，可以將有人機作為指揮機，無人機作為偵察/攻擊機，通過數據傳輸和通信進行密切協同，利用隱身性較好的無人機深入敵防區完成對目標的探測、識別和評估，再將收集到的信息和評估結果回傳位於較遠位置的有人機，由有人機完成信息整合，作出戰術決策，並通過自身或引導無人機發射武器。在一些高強度的對抗中，有人/無人機可以相互掩護，在必要時無人機可以通過主動暴露自己來充當有人機的替身，而有人機也能利用自身的載彈量和射程優勢來為無人機提前清除威脅。同時，在目前的各種反無人機手段中，重要的一點就包括切斷無人機與地面站之間的通信聯繫。在近來中東地區的衝突中，俄軍多次通過此類手段挫敗了敵方無人機襲擊，而據報道當年美國的RQ-170隱身無人偵察機也是因為衞星數據鏈被地面干擾切斷，才被伊朗方面所俘獲。由於有人機、無人機距離近，既增強了通信的可靠性，同時也不需要使用衞星數據鏈，降低了戰區衞星通信系統的負擔，能讓無人機不會輕易為敵方所誘騙。另外在有人/無人機協同作戰時，最終下達武器發射命令的決定權一般還是掌握在有人機飛行員的手中，也減輕了諸如“機器殺人”帶來的戰爭倫理和道德壓力。明顯的是，未來有人/無人機協同將會成為各國空軍的主流作戰模式，而“忠誠僚機”則能夠幫助澳空軍將F-35的性能發揮到極致，並且緊跟空戰發展潮流，正如澳大利亞空軍少將凱瑟琳·羅伯茨所説，“忠誠僚機”能夠在戰鬥中攜帶武器，保護預警機等，也可用作掩護目標，掩護F-35A、F/A-18型“超級大黃蜂”艦載戰鬥機等有人駕駛戰鬥機。因此不難推測在未來“忠誠僚機”會成為澳空軍力量轉型的重要“助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