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哈爾鞋店姐弟被判故意殺人，歷經五次重審申訴被駁回_風聞

新京報

05-20

黑龍江齊齊哈爾市富拉爾基區，田家姐弟被認定一起故意殺人案的兇手。

由於對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有疑問，今年3月，兩人的辯護律師委託北京雲智科鑑中心，對案件中相關法醫技術問題進行書證審查。律師稱，將以此份審查意見為新證據，重新提起申訴。

案件發生在17年前，富拉爾基區一條熱網地溝內，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無名女屍，嫌疑人鎖定為田志軍、田志娟姐弟。兩年後，齊齊哈爾中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兩人無期徒刑。

黑龍江高院曾四次將該案發回重審，理由均為“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直至2011年齊齊哈爾中院第五次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兩人無期徒刑，後黑龍江高院維持原判。

今年4月，姐弟二人曾向黑龍江高院提起申訴，5月15日高院以“2013年該申訴被駁回”為由，不予受理。20日，田家姐弟辯護律師告訴新京報記者，經溝通，黑龍江高院方面表示若有新的證據，將受理此案。

案情

從無名女屍到鞋店兇殺案

2003年9月13日，黑龍江富拉爾基區一條熱網地溝內，發現一具高度腐爛無名女屍。

死者被確認為富拉爾基區37歲的張麗（化名），三天後，當地“必勝馬”鞋店的老闆田志軍和姐姐田志娟被警方鎖定為嫌疑人，事發時間被認定為同年的2月16日。

齊齊哈爾市中院2010年對本案的最後一次判決顯示，田志軍供述他和張麗是情人關係，事發當天是張麗生日，田志軍宴請多名親友在“必勝馬”鞋店裏為其慶生。當晚10時許，張麗要求田志軍與其妻子離婚，雙方發生爭吵。此時，田志娟來到鞋店與張麗撕扯。

法院認定，當天在爭吵過程中，田志娟用單刃尖刀刺中張麗胸、腹部各1刀，田志軍用同一把尖刀刺張麗背部一刀，致張麗心臟破裂，大失血死亡。隨後，姐弟二人將屍體藏匿於入口在鞋店所處樓棟的熱網地溝內。

2005年8月，齊齊哈爾中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田志軍、田志娟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進展

委託科鑑中心進行書證審查

案件審理過程頗為周折。新京報記者梳理發現，2005年兩人被定罪後，向黑龍江高院提起上訴，要求駁回原判，作出無罪判決。

這15年間，黑龍江高院曾先後4次將此案發回重審，齊齊哈爾中院則先後5次審理本案。直至2012年11月，黑龍江高院駁回田志軍、田志娟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2013年，姐弟倆的申訴請求也被黑龍江高院駁回。

因不滿判決結果，今年4月，田志軍的兄弟和田志娟的兒子作為申訴人，向黑龍江高院提交《刑事申訴書》。5月15日，黑龍江高院以“2013年該申訴曾被駁回”為由，不予受理。

目前，田志軍在黑龍江省北安監獄服刑，田志娟羈押於黑龍江省女子監獄。判決書中，田志軍和田志娟均承認自己持尖刀刺傷了被害人。但姐弟二人在其申訴書中主張，原裁判據以定罪量刑的有罪供述系非法取得。

新京報記者查詢發現，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規範人民法院再審立案的若干意見（試行）》第十五條，申訴人提出新的理由，以及刑事案件的原審被告人可能被宣告無罪的，不受申訴次數限制。

5月20日，姐弟二人的辯護律師王飛稱，昨日和黑龍江高院進行了溝通，法院表示，如果有新的證據，可以再次立案。

王飛提到，他們在今年3月委託北京雲智科鑑中心，對被害人死亡案件中的相關法醫技術問題進行書證審查。將以科鑑中心出具的《法醫學書證審查意見書》（以下簡稱《意見書》）作為新證據，再次向黑龍江高院提起申訴。

公開資料顯示，北京雲智科鑑諮詢服務中心經北京市工商管理局正式批准成立，業務範圍包括接受委託，指派專家見證勘驗檢查過程（如人身、屍體、事故等），有“出具司法科學技術的書證審查意見書或專家諮詢意見書”等資質。

焦點

兇器及被害人死亡時間認定被質疑

目前，被害人死亡時間和死亡原因是該案的爭議疑點。

判決文書顯示，經富拉爾基公安局分局刑技大隊鑑定，“根據被害人屍體腐爛程度，結合其所處的位置及高温、潮濕、通風不暢等特殊環境，該例死亡時間在6個月以上”。自此，被害人死亡時間被認定為2003年2月16日。

北京雲智科鑑中心出具的《意見書》則認為，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在2003年4月中旬之後。理由是：屍體所在地點為供熱管道，而齊齊哈爾在4月15日才停止供暖，在冬季供暖期間，温度可達到50度以上，屍體在此環境下，腐敗速度會急劇加快，而根據屍體本身的腐敗情況，被審查人的屍體應當在停止供暖（4月15日）後被移動到現場。

此外，關於被害人死亡原因，判決書認定結果和《意見書》中審查意見也不一致。

判決書顯示，富拉爾基分局出具的《死亡鑑定書》中認定的死亡原因為“被他人用鋭器刺擊胸部致心臟破裂。”而《意見書》中提到，“被審查人右側胸部創口的致傷物可能為壁薄鋒利的管狀物體。”

辯護律師王飛解釋説，這個《意見書》表明，致傷物不是一把尖刀，可能是類似於鋼管的物品。“原審認定是一把尖刀將被害人殺死，這説明原審對兇器的認定是有問題的。”

新京報訊記者 李一凡 實習生 馬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