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裔、性別與忠誠：美國大兵的“現場站隊”，並不因特朗普而不同_風聞

上期我們講述了越戰美軍老兵中的那個特殊羣體的來龍去脈，此後幾十年來，攜冷戰勝利之威和幾次局部戰爭中的壓倒性優勢，加上美國繼續從整個世界吸收着“新鮮血液”，使得美軍在作為一個整體越發強大的同時，也使得美軍在“成分”上，相較當年也更為複雜。

那麼在這樣的趨勢下，美軍不同族裔士兵們在退伍後，對他們的軍旅生涯會有怎樣的看法？一則不新不舊（發佈於2019年9月中旬）的視頻，或許可以作為值得參考的“他山之石”：美國一家自媒體通過社交網絡，對美軍老兵所持觀點，進行了一個問卷調查，接下來通過採訪美軍各個族裔、各個軍種的代表，**現場解釋對問卷中八個觀點所作的選擇，**就有了這麼個視頻。

▲受訪者不算多，但總體體現了美軍特色——啥人都有，從後往前：

伊森，來自陸軍，白人；

喬希，來自空軍，白人；

艾利奧特，來自海軍陸戰隊，黑人（非裔）；

亞伯拉罕，來自海軍，亞裔；

維多利亞（女），來自海軍，拉丁裔；

如今都講個數據可視化，這個視頻的主要數據是“觀眾預計”（Audience Prediction），將選項中的強烈反對、反對、部分反對、部分贊同、贊同，強烈贊同6個選項，簡單做成了漸變色的條狀圖，並通過在現場地板上的對應選項劃線，形成二重可視化。相信有過相關經驗的朋友都知道，問卷調查本身就是一種玩法多樣而精深的淆問，更不要説在視頻製作過程中的人員遴選和內容剪輯了，所以咱們也要對視頻內容先保持一個旁觀心態。

觀點一：戰爭是必要之惡

觀眾預計：59%人認為老兵們會反對；41%則相反（即認為老兵們認同“戰爭是必要之惡”）；

▲五個人在第一個問題上的“站隊”差別不小，主要還是白人想法鮮明

實際結果的差異性，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觀眾的預計：

亞裔：反對；

非裔：部分反對；

拉丁裔：部分贊同；

白人（空軍）：贊同；

白人（陸軍）：強烈贊同

表示強烈贊同的是來自陸軍的伊森，他説：“很不幸的是，‘戰爭是必要之惡’這一説法是當今的現實。因為世界上總有人在接受訓練，試圖奪走你的權益、自由、國土，控制國家，獲取支配地位。因此，總是需要有人挺身而出，阻止這種意圖，説出：這種事情不可以發生。”

▲這番話，那是非常標準的老白了，從以後的多個回答中也能看出這一點

來自空軍的喬希在其“贊同”中，體現出了較多的思考：“‘必要’這個詞，在我看來有些奇怪。究竟應該叫‘不可避免’，還是説‘必要’？從我個人觀點來看，這顯然不是必要的，我思考的結果，戰爭並不是必要的，事情可以通過談判或者其他辦法解決。但是邪惡在世界上存在的，這是現實，也不可能徹底消失。所以我覺得戰爭不僅僅是必要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人類總是要打仗的。軍工複合體是實際上存在的，戰爭是一種生意，產生利潤，有人依賴戰爭獲利。因此，戰爭總是會發生的。”

來自海軍的拉丁裔維多利亞則表示部分贊同：“我認為，我們這個國家的存在，我們軍隊的存在是必要的。這是保護我們自己，在長遠看來可能是保護其他國家。當我在艦上參與任務時，我們從一艘起火的船隻上拯救了288個尼日利亞人。如果我們當時沒有前往那個位置，在那裏沒有我們的軍事存在，他們可能就困在那裏，更有可能沒活下來。我認為美國軍事存在很重要。”

表示部分反對的是來自海軍陸戰隊的黑人艾利奧特：“當我離開海軍陸戰隊後，我遭遇了控制自己脾氣的嚴重問題，我經常對別人發火，自己罹患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極為嚴重，我當時不知道用其他非暴力方法解決自己所遇到的問題。當我現在要思考‘戰爭是否必要’時，我就在想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讓人們一同合作，不論他們是不是外國人，來解決問題，所以我選擇部分反對。因為我同意有些情況你必須站出來，戰爭是唯一選擇，因為對方已經做出了精明冷靜的決策，非戰爭不能傳遞我們的意願和信息。”

來自海軍的亞裔亞伯拉罕表示反對：

……由於視頻裏這部分被剪掉了，儘管我們也很好奇他表達了什麼觀點，但的確無法得知。不過接下來還有幾個問題，咱們接着看。

觀點二：那些沒有當過兵的家人和朋友，瞭解我所經歷的一切

觀眾預計：80%認為老兵會反對；20%認為老兵會贊同；

▲第二個問題老兵們給出的觀點涇渭分明

觀眾們的預測略有偏差，這回白人（陸軍）、亞裔和拉丁裔都站在了“部分反對”上，而白人（空軍）和非裔則贊同。

老白喬希這回在表示贊同時説的比較簡單：“從一個沒有經歷過這一切的人看來，這些事情會很費解。如果你沒當過兵，你就有可能不理解軍隊生活的複雜。但就軍隊生活進行解釋，是我得擔負的責任。因為某事我掙扎不已；我對某事有意見；我對此進行解釋，對方才會有能力去理解。這像是個學習的過程。”

表示“部分反對”的，老白伊森在回答時情緒則有些激動：“我覺得我會説，喬希你是對的。而我在解釋自己所經歷的事情上，做的並不好。這會讓我情緒有些激動，那些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們應該理解，我知道他們愛我。但是要我回憶並講述自己的軍旅生涯很難，很受罪；我在美軍中經歷的一些事情並不是我喜歡的，軍隊生活的一部分迫使我在精神和軀體上靠近崩潰的臨界點。這是為了保衞自由，但是我沒法較好的解釋我所經歷的一切。”

四等人老黑艾利奧特則説：“我完全同意這是需要解釋的，我也深入瞭解了PTSD背後的科學成因，為什麼我當兵，我當兵經歷了什麼。就像伊森説的，我對一些事情很忌諱，比如説去餐館等公共場所，我總要背靠牆坐下直面前門。作為前海軍陸戰隊步兵，我必定會保持對周邊的觀察，時刻保持360°態勢感知能力是我所受到的訓練。但是這是為什麼？所以你懂的，我不得不向他們解釋這一切，為什麼我一定找背靠牆面對前門的位置。”

▲在海軍陸戰隊當過步兵的艾利奧特

來自海軍的亞裔亞伯拉罕表示部分反對，他説：“我之前嘗試過把賺到的每一份錢都寄回家，這是我對海軍生活作出的解釋。這是我所做的一切，這是最重要的那件事。我始終努力不去惹事，兢兢業業，努力賺到每一分錢，這是我家庭所需要的。有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回到家裏，我媽就問我，為什麼你這樣，為什麼你那樣。解釋自己的經歷非常難，我就説，媽媽我沒辦法解釋我在美軍中所經歷的一切，我在海軍裏面對的問題，我需要忍受的情況。而我媽其中一句回答，就是哦那是你不愛我。我當時就覺得，哎我去……這件事對我傷害很深，讓我覺得生氣、悲傷，讓我懷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觀點三：我的心理健康受到了軍隊生活的影響

觀眾預計：6%認為老兵會反對；94%認為老兵會贊同；

▲老兵就第三題作出的回應

觀眾們的一邊倒預計倒是頗為準確，五人都表達了不同程度的贊同——而且那位來自陸軍的白人伊森先是從部分反對走到中立，然後又走到部分贊同，簡直把觀眾預計中的那6%也給模擬出來了。除了他之外，亞裔亞伯拉罕也表示部分贊同，其餘三人則一直站在“贊同”上。

伊森是這樣説的：“那些我和我同僚們共有的記憶，的確是創傷性的。當我們開着軍隊特有的玩笑並大笑之後，就突然反應過來等一下，那實際上是精神失常的，是可怕的。可能我們不該開玩笑和大笑，所以我最後改變觀念了。”

陸戰隊老黑艾利奧特則毫不諱言這種影響：“對我而言是正面、負面效果都有的事情。軍隊生活的紀律性給了我與沮喪和焦慮對抗的能力，包括我一度無家可歸，這些一系列事情，讓我最終能夠有今天的生活。但是也如我所説，我有PTSD，PTSD導致的沮喪和焦慮改變了我。我花了大概7年時間‘暫停’我的生活，因為這7年間我一直在努力與心理疾病戰鬥，才能去重新生活。”

亞裔亞伯拉罕還舉例説明了這種影響：“我現在睡覺覺得不安全，我得手裏得抓着傢伙。我一個人孤單的時候很容易感到沮喪，得有個人過來問我，你怎麼了，我能幫上忙麼？這種人與人的簡單問候、簡單聯繫，是我經常需要的幫助。”

觀點四：我支持總統

觀眾預計：76%認為老兵會反對；24%認為老兵會贊同；

▲第四個問題，可以説態度總體一致的

看來在特朗普時代的老百姓心裏，連美軍都被認為有可能對總統“忠誠不絕對”了。不過從結果來看，五位的忠誠度雖然高低不同，但總體來説都是正面的，特別是二位老白的“絕對忠誠”讓大家對特朗普的基本盤也有了一個直觀認識；剩下仨人裏，除了那位亞裔選擇了“部分忠誠”之外，其他倆人也都“基本忠誠”了。

喬希是這樣表達“絕對忠誠”的：“有一説一，我不管誰是總統，我不管他是奧巴馬、布什，或者特朗普總統。我認為，如果我們不期望某個總統好好辦事，是我們對這個國家作出的巨大傷害。”

▲談吐間表現出較高受教育水平的老白喬希，堪稱視頻裏的“大明白”

拉丁裔女兵維多利亞闡釋了另一部分原因：“當你加入軍隊時，你不會去想誰執政。你不會想，‘哦不對，我得等4年再去當兵’。沒有人會這麼想，這些人就加入美軍了，**有自己個人事項的考量，反而不會在意誰是總統。**美軍需要我們加入其中去工作，不管誰是總統都一樣。”

作為曾經的“總統親兵”，老黑艾利奧特還舉了個例子：“當我在海軍陸戰隊中的時候，我曾經參與過總統事項支持任務（presidential support duty），我被選拔去華盛頓特區協助保護總統的海軍陸戰隊員之一。就如維多利亞所説，當你在美軍中服役的時候，當我在那一項任務之中的時候，誰是總統並不重要。如果有人試圖刺殺總統，我的工作就是去保護他或者她或者任何一個當上美國總統的人，民主黨也好，共和黨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那個人是總統，是指揮鏈的頂層。”

艾利奧特説完之後，喬希接着補充：“那就是為什麼我不想讓人誤解。當我説我支持總統，並不代表我同意總統的説法做法，我並不同意他的許多政策，許多敍述，實際上我不同意他的絕大多數政策和敍述，但我依然支持他，誰是總統不重要，重要的是總統好好幹。”

觀點五：我在軍隊中受到過歧視

觀眾預計：12%認為老兵會反對；88%認為老兵會贊同；

▲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大概是觀眾預計結果翻車翻的最嚴重的一次——而且站隊一目瞭然：

兩位老白都表達了（強烈）反對毫不意外，四等人老黑也反對就“有點東西”了；“部分贊同”的拉丁裔女兵和強烈贊同的亞裔男兵……同樣毫不意外。

亞裔亞伯拉罕是這麼説的：“對我而言，你們也明白，（我就是）那個來自加利福尼亞的亞裔。對有些從來沒見過亞裔的人來説，我是除了李小龍以外他們見到的第一個真人。加入美軍就會感受到很多的刻板印象，很多的虐待，原因就是我這個種族，我的個性，我的舉止。對於你們來説可能是不一樣的。但對我而言，我要經歷許多的障礙，被耍得團團轉。但這些成就了我，讓我更加堅強。”

雖然作為個人強烈反對有過“在軍隊中遭受過歧視”的情況，老白伊森仍然對亞伯拉罕表達了歉意：“首先，我想説對不起。畢竟我來自‘啊沒有，我從沒感受過這些’那種刻板印象的羣體，因為我知道我在服役期間説過類似的話。**也許不是針對你，只是對我同僚之類，我們只是開玩笑，**但是對於你們這個羣體中的絕大多數而言，這些玩笑是很有害的。對不起。”

▲結合歷史與現實，美國對待東亞裔一直就那個樣

但別人所作的決定，畢竟是別人的事情，咱們接着看

亞伯拉罕表示：“沒事的，我原諒你了。”

拉丁裔女兵維多利亞也用個人經歷講述了被歧視的情況：“我所承擔的崗位（MOS，military occupational specialty codes）人員大多是男性。因此有時候我就被打上這樣的烙印：她不可能提起那個5加侖重（18.9千克）的水桶，她總是在打電話，她注意力不集中。我覺得，當你在一個男性主導的行業裏，而你非常努力，也許這些男性更多的刺激你是有益的。”

四等人老黑艾利奧特則表示：“對我而言比較有意思的是，我的體驗是完全相反的，我經歷過的歧視是非常微末的，可以説完全沒有，甚至不是歧視而是友愛，我學習良多，更會做人，比如我現在會去聽鄉村音樂，因為白人都這麼幹。因為我的從軍經歷，讓我整個人得到了擴展，我覺得這是成就我的重要原因。”

觀點六：這個國家為老兵們提供了足夠資源

觀眾預計：91%認為老兵會反對；9%認為老兵會贊同；

▲這也是美國社會持久存在的問題

這回雖然也翻車了，但翻得也算情理之中——認為“國家足夠對得起我們老兵”的那倆，都是老白；至於拉丁裔女兵雖然一開始站在“贊同”線上，最後還是走到了“部分反對”。

四等人老黑艾利奧特的抨擊，可謂有理有據：“當我沒有在操持自己的娛樂主業時，我會在非盈利機構工作，會遇到很多老兵來抱怨，説分配給老兵的資源不足。當前，有一個趨勢是老兵們會去老兵事務單位的停車場進行自殺。為什麼呢？每天老兵和老兵家庭社羣的自殺數量高達22人。我知道的確有資源在那裏，但我覺得很多資源很不好找，很多老兵需要花好些時間去研究才能找到。很多老兵找到我所在的機構就説，‘我們甚至不知道你們這樣的機構存在，我也不知道這些資源是可以提供給我的’。”

基本上在每個問題上都很“政治正確”的老白伊森則如此回應：“我覺得，我們國家已經做得很多了，什麼樣的工作，企業公司也好，體力勞動行業也罷，能像咱們美軍那樣，在其僱員離職之後，給予他們僱員如此多的關注與資源？我注意到其中一件事，當我2006年退役的時候，在服役最後幾天，我們要上強制的課程，包括如何在老兵事務中避開種種雷區，解決家庭等財務問題，而我的很多朋友都翹課了。”

然而艾利奧特並不同意：“很多找到我所在機構的老兵説，TAP（就是伊森剛才説的Transition Assistant Program，退役美軍身份轉換協助項目）非常糟糕，那裏教的東西沒什麼大用。他們只是學到了如何寫簡歷，尋找什麼樣的工作等基礎事項，然後就被丟回到民間生活裏，像是扔給了一羣狼。”

▲曾是美國海軍的維多利亞

“大明白”喬希則以自己的經歷試圖説明“自助者天助之”：“問題就是，有分配給老兵的資源麼？絕對有。你是否需要努力才能去獲取那些資源？的確是的。但生活中的一切都是這樣的，**我的立場，就是很多老兵，他們希望自己退役以後依然有人牽着自己走。我能理解其中的部分原因，但是歸根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去獲取美國為老兵準備的資源，只要願意努力，就能獲取國家為老兵準備的豐富資源。**我面臨過焦慮和驚慌之類的問題，我並不想吃藥，我該怎麼辦。我就去找人問，問了老兵羣體中一位大佬，他説去弄個安思定（Alpha-stim），每個老兵服務中心都提供這一設備。我是否因為為了獲取安思定而被耍的團團轉？的確是。讓人有挫折感麼？絕對是的。但是資源就在那裏。”

▲安思定這玩意兒……大概是個電擊理療儀

亞裔亞伯拉罕認為，只用得到幫助的個例説話還是缺乏説服力：“我在加利福尼亞，對吧，我們被認為是比較幸運的那一羣人，我能去洛杉磯，也能去長灘。但對於我的朋友來説情況卻不同，很多人所在的州是很難獲取給老兵的資源的，你可能得去另一個州才能得到幫助。我確實認為，我們裏的一些人確實得到了所需要的幫助，但有時候他們的工作並不體貼到位。”

觀點七：我願意為國戰死

觀眾預計：28%認為老兵會反對；72%認為老兵會贊同；

▲最初選擇的立場，高度一致，非常堅定

從一開始的結果來看，大家對美軍的忠誠還是有點低估。不過聽了唯一選擇部分贊同的“大明白”喬希的解釋之後，除了“絕對忠誠”的伊森之外，剩下三個少數族裔老兵都從“強烈贊同”走回“贊同”了。

“大明白”是這麼説的：“在軍隊中服役時，我的確願意為國戰死。而現在我離開軍隊了，**我****做了很多研究，在大學學到了新的事情，我開始質疑很多事情的動機，比如為什麼我們要打仗？是不是正義的，是不是合理的，是否有意義？**如果時機是正確的，理由是成立的，動機是正義的，我願意為國戰死。如果我不相信這個理由和動機，那我不會拋卻我的家庭，所以我選擇部分贊同。”

▲“大明白”這套嗑還是挺有説服力的，但也不是對誰都有用

依舊不為所動的伊森表示：“我仍願意為國戰死，非常堅定。當然如果我死在友軍誤傷，或者死在不正義的戰爭，或者死在世界上某個犄角旮旯的地方里——當地人都不希望我們過去，那顯然是我痛恨的。但是我願意，我覺得重要的是，總得有人願意。”

拉丁裔女兵維多利亞説：“他們告訴過你一些基本信息，比如選擇當兵，你可能會死，還會給你數據，你所在單位有2個人沒法活過服役期啥的。這會讓你覺得，卧槽，這是有可能發生的啊。當你知道有這種可能性時，你只是試着不去想。老實説，這是當你被問及這件事的真實想法。”

亞裔亞伯拉罕補充：“你就得接受可能某個時候會發生。”

“大明白”喬希總結髮言：“我覺得有的時候戰爭就是必要的，有的時候戰爭就是不可避免肯定會發生。但是如果我的一個孩子要去投身一場不正義的戰爭並戰死，這是不可原諒的。”

觀點八：參加美軍讓我的生活更好

觀眾預計：31%認為老兵會反對；69%認為老兵會贊同；

▲組織嚴謹有效的軍隊，的確類似一所學校

結果而論稍有偏差，除了亞伯拉罕表示“贊同”之外，其他四位都堅決站在強烈贊同這條統一戰線上了。

“絕對忠誠”的伊森如是説：“很難具體描述軍隊如何改變我的生活，可能以我未曾注意到的方式進行，可能我未曾注意到它發生。我在9·11以後加入美軍，當時我非常憤怒，充斥着愛國主義情懷。我就想着，我得為我的國家服務，所以我加入了陸軍。我起初並不認為軍隊生活會改變我，但是的確改變了我，讓我覺得自己能做很多事情，我能搬家到加利福尼亞，我能在任何地方都找到工作，在美軍服役給了我信心。”

四等人老黑艾利奧特也説：“當我讀高中的時候，我是那種迷失的孩子，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我要在生活中做什麼。加入美軍給了我紀律性，讓我成熟，讓我知道自己作為成年人想要選擇什麼樣的道路。”

“大明白”喬希嘮的也是實在嗑：“對我而言，如果沒有加入美軍，我就沒有去學校學習的機會，沒法獲得我現在的學位，也沒法用老兵貸款買自己的房子。對我而言，加入美軍對我的生活幫助很大。”

拉丁裔女兵維多利亞：“加入美軍給了我更強的紀律性，讓我學會了許多之前並不懂的條理性。也讓我遇到了此生所愛。我不會真的痛恨加入美軍的決定。”

至於亞伯拉罕……反正你也贊同了，説啥不重要，切了~

總結：

首先，這個視頻展現的內容肯定説不上全面。一方面開頭提到過，這個問卷設計內容和遴選人員範圍相對有限，另外視頻剪輯很可能使得其中一些有價值的內容無法傳遞出來；另一方面，這些人都不是能在戰略戰術上起到決策作用的美軍高級、中級軍官；加上這些老兵也與現役人員不同，退伍後的時光讓他們比尋常美軍年齡相對更大些，經歷相對更多些。

不過，以之當做一個切面來看待美軍，仍然非常有意思。

我們都知道“人民解放軍是所大學校”的提法，組織嚴謹可靠的軍隊，往往有類似於學校的作用。從訪談內容來看，哪怕事後有諸多細節上的意見分歧，五個人總體上仍然認為其參加美軍的經歷對生活大有幫助。

而最為明顯的表現，是證明強敵仍然擁有相當強的凝聚力。從這些美軍老兵言談中，很自然地表現出非常雄厚的道路自信和體制自信：無論歧視不歧視、無論軍旅生涯是否開心、無論退伍後過的咋樣，他們都發自內心地認同美國和美軍，包括對總統作為國家象徵的支持，願意為這個國家獻出生命等。

▲分析美軍、美國的各種説辭很有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至於種族層面的回答，也不讓人意外：美國、美軍自稱的種族熔爐，實際上是始終以白人為核心與主幹的。**白人在正常狀況下，的確是更加冥頑、死硬的羣體。**而綜合諸多回答來看，亞裔的回答與表現，以美軍視角看來，大概是最為“膈應”的。然而即使如此，明確表達自己受到歧視的亞伯拉罕，仍然認為歧視讓自己更加強大。

當然，這仍然只是一則比較有信息量的娛樂視頻，我們並不能按照參與視頻幾位美軍老兵的個人感受，就貿然評判“亞裔比女性都覺得受欺凌”。但這還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在二戰期間，同為美國之敵，在美的德裔沒有受到什麼虧待；日裔美國人就因為這張臉這個皮膚而被關進集中營，男丁抓走去打仗；幾十年後的今天會是什麼樣呢？不過五十步看百步耳。

無論如何，無論美軍傾力宣傳打造的形象背後是否有細小的裂隙，強敵的固有特徵，就是什麼顏色的皮膚都有，什麼語言的人才都具備，且認真地相信美國政府教化的那一套説辭。

這是我們曾經見識過的陣仗，我們也曾經並正在讓美國人不斷在種族要素上“強化管理”——強敵仍然是強敵，即使有令人意外的傳染病疫情應對失策。我們仍然要從物質和精神上，繼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與戰備姿態。

▲雖然這只是個提案，但我們更應該知道，這也只是開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