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全美騷亂到人類文明共同體的思考_風聞
NE0-公众号:NE02020-06-03 11:08
四年前的2016年,那時特朗普還沒當選,正跟希拉里演得火熱朝天,還記得在希拉里郵件門曝光之前,DNC的工作人員塞斯·裏奇Seth Conrad Rich被“劫殺”之後,我寫下那篇《為陰謀論正名:政治的精華在於陰謀,民主的真諦在於操縱》,特意在結尾寫了一段話,並配了一張別有深意的圖:
如果以後中國實力超過美國,那麼同樣的問題勢必大量在美國人中存在,那就是有另外的國家實行着完全與美國不同的政治制度和經濟制度,但是卻能在綜合國力上超過美國,是不是美國的制度出了問題?
那這時候就意味着要開始輸出自己的話語體系和自己的一套邏輯,**去引導美國人懷疑自身的體制,**挑起底層廣大沒有得到利益的人對統治階級的憤怒,挑動不同膚色的人之間的仇恨,讓他們去懷疑這個國家存在的那些價值觀和夢想,又或者引導他們去思考立國之初的那些價值觀,來撕裂他們對當下社會的不滿,製造出不同類型卻又在彼此之間有着深深隔閡的一個又一個羣體,直到整個國家像蘇聯那樣崩解掉,以完成不同利益羣體對於利益的訴求。
四年後特朗普政治生涯即將結束的末期,現實終於以一種彷彿在回應當年那篇文章的魔幻,來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3月份疫情期間我在《疫情危機下的全球格局推演》對美國乃至整個世界的走向做了一個簡單預計,當時的判斷是:
“一旦疫情在美國蔓延,我覺得在我看來,會與三個不同層面的可能影響:
第一種可能的影響我上面提到的那種,美國的整個公立醫療體系癱瘓,只有極少數有足夠金錢和財富的社會一小部分人能得到相應的救治,從而導致大量的民眾開始哄搶社會物資,使得整個社會在局部甚至是整體出現大面積的社會秩序的崩塌。
對於美國以外的其它國家來説,我們很有可能在見證前蘇聯在一瞬間解體之後,另外一個超級大國的整個社會在短時間內分崩離析。(圖並不嚴謹隨便找的)
千萬不要低估了這種可能性,因為現在病毒在美國還沒有造成整體性的社會恐慌,但隨着醫療能力和物資的逐步消耗殆盡,為未來的一個月之內,很可能就會出現。”
雖然,最終疫情沒能導致美國的醫療系統崩潰,桑德斯最後也退出了在我看來有9成以上勝率的2020年美國大選,但種族主義導致的對黑人George Floyd的公開處決引發了大規模的動亂,使我3年前那篇理解層次上我覺得有很多錯誤的《窮途末路:美國的分裂與解體,必將始於特朗普》反而成了當下的某種註解。
四年之後回過頭再來看,其實還是感想頗多,需要深刻反思的地方更多。
或許故作煽情地引用一番前人的話語或者作一番所謂的解體的推演能帶來更多的閲讀量和所謂的傳播影響,但此刻,我只想做一個對四年前的我的批判者,來重新審視當下發生在美國的這些事情。
嗯,沒錯,對我最深刻的批評者,一直是我自己。
實話説,看這個視頻,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被跪壓在地上那個黑人的絕望,在一分一秒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流逝而無力反抗的絕望,大部分人沒有經歷過逼近死亡是什麼感受,所以你們根本無法理解。
一個人,在感覺自己快接近死亡的時候,腦海裏僅存的,就是對家人的牽掛,當他請求鬆開而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那句不由自主喊出來的“媽媽”,已經是死亡前最絕望的呼救了。
看完這個視頻,四年前提到的那些所謂的手段,一個都沒有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感受到的,只是一個可憐生命在最後階段的絕望和無助。
很多本號的讀者,其實未必能真正地理解我。
是的,當下的美國,確實到了一個我們可以“去引導美國人懷疑自身的體制,挑起底層廣大沒有得到利益的人對統治階級的憤怒,挑動不同膚色的人之間的仇恨,讓他們去懷疑這個國家存在的那些價值觀和夢想,又或者引導他們去思考立國之初的那些價值觀,來撕裂他們對當下社會的不滿,製造出不同類型卻又在彼此之間有着深深隔閡的一個又一個羣體”的時刻。
但是,以上的種種,都只是手段。
在用任何的手段之前,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本心,就會迷失在手段之中。
我們固然可以用美國人當年用過的手段,來瓦解今天的美國,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我想問你們的是,用美國人的手段來瓦解美國之後,會把我們乃至我們的下一代,帶到一個更美好的未來嗎?
我們學習美國人的手段,甚至可以比他們做得更心狠手辣,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是我們徹底消滅了美國嗎?
不是。
一旦我們選擇把美國人的各種手段,從控制民意到操控輿論等等等等,學到爐火純青甚至靠這些戰勝當下的美國這個實體之後,我們不僅沒有消滅“美國”,我們實際上成為了一個更可怕的“美國”。
這,才是寄生的真正含義。
美國的很多手段,就像是《指環王》中的那個魔戒,能帶來強大的效果,但使用的人,同樣會被魔戒逐步腐蝕自己的內心,最終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惜的是世間的絕大部分蠢人,只看得見那強大的威力,而沒有足夠的能力去看穿魔戒對人心的腐蝕。
他們不知道,用魔戒的人,最終的結果,一定是變成魔鬼的一部分。
就像今天那些用一整套西方邏輯和一神教思維去看似“攻擊”西方的那些妖人,最終的下場只不過會變成一羣黃皮膚,黑頭髮,張嘴閉嘴都是“中國”的“西方一神教餘孽”。
我已經一再説過,將來我們在世界範圍內取代今天美國的地位,一定是因為我們走了一條比今天的美國更能代表人類文明發展方向的道路,讓整個世界其餘的幾十億人在我們構建的世界秩序之下活得比今天的美國統治之下更好,不用被壓在美國構建的金字塔型社會結構下當塔基,被無盡地剝削,被壓榨。
不管是美國,還是西方,其實都已經陷入了衰退和死亡期,他們的整個文明在我看來已經喪失了更新迭代的推動力。
我們作為一個上升期的力量,必定要儘量避免今天西方出現的很多病症,而要避免他們出現的很多病症,就要從根本上認清什麼是我們可以借鑑的,什麼是我們必須杜絕的。
舉個典型的例子,那就是就像特朗普這種,只有在一個國家,或者説一個朝代,在進入末期才會出現的亡國之君的角色,在我們國內,卻有着不少的擁躉。
所謂的川粉的眼裏,牀破雖然一通亂來,卻被神化成“代表民族主義,爭取民族利益,維護美國國內大部分人的權利”之類的,並且希望也有這麼一個人像牀破這樣敢説敢説來維護自己的利益,哪怕使用的方式再流氓。
在我看來,什麼是有野心只想上位的陰謀家,什麼是真正有大智慧的政治家,分水嶺就在於,在進行利益取捨的時候,究竟是短期內取悦一部分人,還是有能力有魄力在一個長週期做出真正對後面幾代人負責的決定。
在資源總量一定的情況下,整個社會的資源肯定是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的,這帶來的後果一定是,在某些分配的領域,總是有一部分覺得自己的需求沒有被滿足,不管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這部分人,與另外一部分,天然就形成了一個對立的關係。
有政治野心的人,只需要找準這麼一部分人的需求,然後挑動兩方對立,即可在短時間內為自己拉到一批穩固的所謂“基本盤”,而只要往越極端的方向發展,拉攏到更多越來越極端的人,就能積聚起一大批的鐵桿支持者,踩着這批基本盤當炮灰去上位。
在正常的權力結果和社會秩序下,這些人是沒有自己的位置的,他們要奪取權力,必須去打破現有的權力結構分佈,才能為自己擠出一個生存空間。而要打破現有的權力分佈,就意味着對整個社會先進行撕裂,製造對立和混亂,才有亂中取勝的可能性。
中國如果在現在實現所謂的一人一票,毫無疑問,之前被封殺的咪蒙和最近被封殺的邪教版咪蒙,是最容易上位的,因為這些妖孽沒有任何的原則也沒有任何的底線,一心只想不擇手段地掠取利益。
如果一個國家的正常社會規則無法壓制和扼殺這些妖孽,將他們的上升通道徹底封死,基本上意味着這個國家已經接近完蛋了。
靠煽動輿論,製造分裂,撕裂這個社會就能打破原有的社會規則實現上升,那對那些紮根基層幾十年如一日,賣力苦幹解決實際問題的人來説,無異於極大的不公平。
所幸的是,中國可以用強力直接封禁掉這類政治咪蒙。
而美國,不但封不住,而且刻意把特朗普這種政治版咪懞直接推到前台,這隻能説明美國的統治階級到了末期,已經昏招百出。
某種意義上,這篇文章可以説是《政·局1:蘇聯崩潰與美國解體啓示錄》的第二篇。
這個系列的文章,我總是有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一方面,其實我並不希望有太強的傳播,因為我現在所談的思考和內容,註定只是給社會的一小部分人用於未來踩着我的思路去實現;但一方面,我又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看到,因為理解了我説的這些內容,才能夠明白很多時候社會的管理規則背後,為什麼是這樣制定;才能明白我們的很多決策機制,出發點究竟是什麼;從其它國家的興盛和衰亡規律中,我們究竟得出了什麼樣的思考用於改進我們自己的社會管理方式和手段。
我一直都説,蘇聯解體,讓我們學到了很多;但美國的衰亡,讓我們從中學到了更多。
它今天遇到的很多問題,在若干年後,我們一樣會遇到,如果我們取代它成為這個世界秩序的主導者的話。
國內外利益分配的取捨,對於不同國家,不同種族的人口的管理,等等。
全球一體化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這是歷史定律,你能夠理解就理解,不能夠理解,就死記住我的這個結論。
沒有國家有能力去阻擋這個進程,區別只是在於由誰來實現。
美國主導的全球化已經被證明是失敗且不可行的,因為它只是實現了資源掠奪的全球化而無法實現治理的全球化。
我們要想接過這個過程,就得去思考,怎麼跳出美國人的那一套,去實現對全球更優化的治理。
如果説完成人類文明的共同體是展示給所有人看的設定好的未來目標,一帶一路,亞投行等是實現的手段,那麼在實現由我們來主導的全球化過程中,最重要的東西,在我看來,是我們的初心。
我在《站起來!不許跪!》裏面問過一個問題:每一個真正讀懂了他的人,應該做的不是去追隨他,而是應該重新去回到一切的原點,他在最開始的地方,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那羣新中國的建立者們,在一開始,追求的是什麼?
答案是:解放一切受苦受難,被剝削,被壓迫的人。
新中國的建立者們為什麼當年有如此強大的感召力,就在於這個樸素到不能再樸素的目標。
建國之後我們在意識形態的輿論為什麼一度能在全世界有着強大的號召力,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
全世界70多億人,有很大一部分還在金字塔底部苦苦掙扎每天掙着不到1美元的收入來苟活着。
這樣的世界,並不美好,亦不公平。
我們要打破歐美現有的國際秩序,替代歐美現在對世界的主導,我們就得像當年打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一樣,先找到我們的合法性來源。
在我看來,未來我們去主導世界的合法性來源,一定是我們能夠給現在世界上很大一部分被壓迫,被剝削的人,帶來一個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像今天美國統治下的世界一樣,只是因為膚色的不一樣,就被用公開處刑的方式,被絕望地壓死在馬路上。
在《政·局1:蘇聯崩潰與美國解體啓示錄》裏面,我説過:“**對於所有國家來講,它的核心權力階層的最大一個任務,**都應該是凝聚本國人民在思想上的最大公約數來推動整個國家向前進。”
如果你足夠聰明能舉一反三地話,把這個結論推導到世界範圍之內,那就是未來主導世界秩序的國家,它的管理層的一個重要的任務就必須得凝聚整個世界的人民在思想上的最大公約數,來推動這個世界向前進。
人類文明共同體,意味着整個人類將作為一個共同的種族出現在宇宙的舞台上,今天的國家、民族、膚色等界限,都會逐步消失掉。
這是歷史的進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能夠理解最好,不能夠理解,就死記住這個結論。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想要主導這個世界,就必須得有胸懷萬民的氣度。
英國人當年是怎麼描述自己的?
“北美和俄國的平原是我們的玉米地;芝加哥和敖德薩是我們的糧倉;加拿大和波羅的海是我們的林場;澳大利亞、西亞有我們的牧羊地;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我們的牛羣;秘魯運來它的白銀;南非和澳大利亞的黃金則流到倫敦;印度人和中國人為我們種植茶葉;而我們的咖啡、甘蔗和香料種植園則遍及印度羣島。西班牙和法國是我們的葡萄園;地中海是我們的果園;長期以來早就生長在美國南部的我們的棉花地,現在正在向地球上所有的温暖區域擴散。”
我們未來不會成為英國人那樣的殖民者,但毫無疑問,未來的我們在世界範圍內組織起更龐大的生產和協作體系時,必然意味着會更廣泛更深入地接觸其它國家其他膚色的人。
在我看來,簡單地根據膚色,國別等籠統地給一個人先入為主地套上各種看法,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每個羣體,都有優秀的人,也有爛人,所謂的種族歧視只是人類大腦運作機制並不完美帶來的一種後遺症。
人類的大腦在無法處理巨量的資訊時,只能在紛繁的外界環境中抽象出一些險要的特徵作為快速識別的依據,而這其中又以視覺這種衝擊力最強的因素佔到很大一部分權重,腦容量不夠的人只能根據一些簡單的特徵來識別和區分自己的身份。
其實連買手機的時候我們都知道不能只看顏色,多少還得看看硬件配置,軟件流暢與否,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一個人,不可能一邊想着“我要去解放全世界受苦受難的人”,一邊又覺得“我討厭黑鬼,我討厭猴子”之類的,那樣早晚會像今天的美國這樣因為雙標而陷入自我精神分裂的境地。
我們為什麼要提出初心這個概念,正是因為這個是我們在做價值判斷的時候的一條準繩。
準繩就是取捨的標準。
有了它,就知道自己應該堅持什麼,放棄什麼。
當一個像美國那樣的霸權主義國家爽嗎?爽。因為奴役其他人本來就是人性中的一種能夠帶來快感的惡。
但這樣的國家以及它所建立的世界秩序,能長久嗎?
這種建立在奴役和壓榨體制之上的秩序,巔峯的時候有多爽,解體的時候就有多慘,跟吸毒沒有什麼兩樣。
從美國這具屍體上,我們學到的東西,很多。
晚清末年曾國藩的心腹趙烈文所説過的:“創業太易,誅戮又太重,奪取天下太過機巧。天道難知,善惡不相掩,後君之德澤,未足恃也。”用來形容美國,絲毫沒有違和之處。
一味的索取和壓榨,建立一部分人的優越感以奴役另外一部分人,對待事情雙重標準,下場就是你今天看到的美國各種亂象。不要只看見賊吃肉,更要看見賊捱揍的時候。
很多想法和做法,我們放到最開始的那個標準裏,問一問自己,這些想法和做法,符合我們追求的:“解放一切受苦受難,被剝削,被壓迫的人。”這個準繩嗎?答案就很容易得出來了。
在成為這個世界秩序的主導者之前,不僅意味着要付出很多,更意味着要捨棄很多。
但是沒有舍,就沒有得。
就像當年建立這個國家的那些先輩,你們以為有多少個是家裏真正一無所有的人?
捨棄自己的階級,捨棄自己的身份,為的只是給更多被壓迫的人建立一個更美好的國家,打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那些盯着自己的小家,眼中只有自己的階級利益的人,最終什麼也得不到,下場就是被趕去龜縮在那個孤零零的鬼島。
今天的美國,也不過是未來一個孤立起來的大號鬼島。
但要推翻它,並繼續領導這個世界,你覺得,自己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你還有勇氣,去重拾我們當年的仁義、胸懷和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