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於三體!前進四(舊文新發)_風聞
帝都纸老虎-2020-06-10 11:43
《流浪地球》一場註定孤獨的殘暴文明之路

正如《三體》中的人類,當《流浪地球》引發“集體PTSD”或者意識形態爭論和批判的時候,就註定人類的孤獨不是來自於對立,而是來自於相互的猜忌和不信任的自我封閉,以及面對未知的保守意識,這如同於聖經中《巴別塔》的內涵,這也早在大劉《三體》或者《流浪地球》中對人類分裂描述各種預言。所以本篇文字不劇透不談特效不聊製作,僅僅談談觀影后一些看法。
關注《流浪地球》其實是從關注孔二狗的《三體》開始的,加上由於做中國科幻大會項目的工作原因,讓我有更多機會瞭解到《流浪地球》的相關進度,可惜其間《三體》的爛尾讓我讓我一次次失去了對大劉作品改編電影成為現實的期望。科幻片對於中國電影行業來説依舊是一個孤獨的殘暴的環境,如同於利益趨勢下的人性一般。
還在成都的時候,為了讓喜歡人有個入睡前的閒聊故事,我曾經寫過一些科幻故事,那時候查百度、搜論文,才發現科幻故事真TM不好寫,光是一個世界觀的設定就要考據一堆堆的文獻,好蛋疼。為了探討故事裏的一些幻想,還曾經與一樣喜歡《科幻世界》的朋友在九眼橋的龍門陣裏聊過“如何通過改變地球的力場結構來促進航空飛行的可能性”,談到過《三體》及黑暗森林理論裏世界觀:一個殖民的世界觀(高級文明和低級文明間互不瞭解而產生最保守的決策——獵人的槍)。甚至聊過中國科幻轉化為電影的可能性,最終的結論還是不樂觀的,因為作為理科生不太看好文藝界對科幻的認知。
也因此起初對《流浪星球》是懷疑的,之前只看過導演的《李獻計歷險記》,房祖名主演的實驗性特別強的二次元破壁三次元的幻想類戲。而製片人龔格爾更是具有高度的可疑性,因為我知道龔格爾還是在大學畢業前後他和胡戈弄的《鳥籠山》和《被逼的》歌舞片,以及他參加快樂男聲的悲慘經歷。要知道東弄弄西弄弄的人總是讓人沒有安全感,尤其是搞科幻片。而與此同時,看到馮紹峯《三體》裏VR眼鏡的道具的時候,以及有張番番的《密室》系列打底的團隊的時候,就更沒有信心了,因為《三體》幾乎爛尾的前車之鑑一直縈繞於心。
科幻片的孤獨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殘暴。
克隆“大航海時代”的太空“殖民主義”
科幻故事或者科幻電影的一個重要源點,就是世界觀。而中國科幻其實是後來者,在西方科幻盛起之前,我們沒有太多科幻,而更多的只有玄幻,從上古文明到女媧補天,從愚公移山到嫦娥飛天,這一個個的故事都是在周易道家體系和孔子儒家文化及宗族宗教倫理下產出的玄幻結合體,裏面有俠義、有光怪陸離、有禮數、有尊卑。可以看到中國更多的是幻想,而且並不在意其中科學的基礎(比如:輕功之類)。這就是為什麼武俠和玄幻誕生於中國的原因。
而為什麼科幻誕生於西方世界,從美國誕生就能一窺一二。美國的很多科幻片其實都是重複的對美國曆史的檢視和幻想:在“太空航海”背景下的殖民主義。比如:《阿凡達》中的社會矛盾和科技對比,是不是像極了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開始美洲世界的發展,連生活的環境都如出一轍(亞馬遜地質環境),這也像極了梅爾吉普森中《啓示錄》的世界觀。

而這一切的背景就只有一個核心:資源有限,現有的資源已經不能滿足不斷擴張的經濟生態,發展需要階級底層、需要“新的礦”!。14世紀的歐洲,經濟競爭進入白熱化,生產的過剩導致整個歐洲需要新的增長點、新的資源、新的勞動力,為了滿足資本家們對利潤的渴求,在貴族和資本家們的資助下,探險家和航海家們紛紛開始新大陸的冒險。如此的世界觀也促進了更多類似的小説、電影或者遊戲的誕生,比如講述資源戰爭的《星際爭霸》(類似遊戲的核心就是挖礦),比如末日系列的《絕地求生》(有限資源下“優勝劣汰”進化論下的生存法則)。
而其中也涵蓋了另外一個西式邏輯:只有創造了需要,才能創造需求。換句話説,馬斯洛的7層需求就是階級的圖譜,也是給予所謂中產的心理暗示,你是中產要活得像中產,所以你要消費中產的東西來證明你是中產,這種心理建設之後你就會內化需要為需求,從而商家不斷的殖民,讓消費的滿足成為現實,從而促進市場的繁榮。
我們可以看到很多的美國科幻電影or遊戲都有殖民文化的引子,不論是賽博朋克還是蒸汽朋克,從《瘋狂MAX》or《無主之地》裏荒涼星球裏殖民爬蟲世界的礦物星球,到《星際穿越》or《火星救援》裏探險家或者航海家(哥倫布)的先行者的《啓示錄》(梅爾吉布森關於美洲電影),又或者《銀翼殺手》or《攻殼機動隊》裏高等文明進化與人類文明的衝突。歸根到底,一種文化或者一種藝術都是在地文化的延續和進化。所以中華文化下通常是《誅仙》或者《鬼吹燈》之類的玄幻之作,而科幻大多數也是後期打開大門之後學習西方的。而《流浪地球》很好的做到了一點,給予中國這塊土地成長傳承下來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最終,我們可以理解到其中的原因:有什麼樣的土地、文化、社會體系,就會有什麼樣的文學故事。而科幻則是世界格局、文明發展和科技進步的結果和預見,只是我們會用科學來印證其存在的可能性。這也是為什麼科幻誕生於西方社會的原因。
海洋文明於大河文明的世紀衝突正在現實社會重新開始
英雄是世界觀、價值觀的當代體現,科幻片最終是讓現在的人暢享未來的一種感受體驗。原點是現在的人,是人的故事。這和科幻小説有所區別,視覺聽覺是傳遞感受的唯二手段。英雄的誕生地決定了英雄的世界觀。這也是眾多豆瓣一星者爭論最多的地方,因為它天生就烙印着意識形態的標記,我們站在更高的維度看,會有新的答案,比如放棄目前地球現有的主流的兩種社會制度“西方競爭論下的多權制衡”和“東方農耕自足思想下的winwin”。
如果有另外一種社會制度(非海洋文明,非大河文明)並存在多年,是否還會產生世界觀的爭論呢?比如宗教制度下的科幻又是如何?是否會有意識形態的爭論?答案明顯而肯定,因為這種爭論不僅僅是一部電影而爆發,而是人類在不同大洲經過幾十世紀鬥爭後依然繼續的,誰對誰錯?沒有意義,只是他們給予英雄的個性不同:一個是分工協作如同工蟻的庶民英雄,這些英雄會犧牲自己或者自己的個性或者自己的理想,一個是為“人”帶來希望並帶領凡人脱離水深火熱的“超能之人”,他們雖然異於常人之能力,卻有着“凡人”的情感。兩種不同的英雄,卻有唯一的歸屬,誕生於本地經濟、文化、歷史的千年傳承。
這也是為什麼會誕生所謂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奇怪行徑,為何一部電影卻扯上了中國人的自信或者意識形態的體制爭論?拋開營銷號蹭熱碰瓷和春節電影市場利益集團不良競爭的部分,更多是價值觀的衝擊帶來的創傷後遺症,這個問題來自洋務時代的“學西還是學東”的歷史遺留問題。
在大多數社會制度都已經“西化”的今天,看看中美貿易摩擦背後經濟的“逆差”問題一直縈繞於中西方的衝突,在看看全球非老牌民主國家的現況(經濟層面,非體制和社會結構層面),就知道意識形態一直沒有消失,而其根本是“經濟”,或者説“資源的供給和分配權力”,而打頭陣的必須是意識形態的話語權。在中國沒有形成威脅之前,我們看到的是《第一滴血》裏對抗邪惡蘇聯的正義蘭博,《鍋蓋頭》兩伊戰爭裏被邪惡集權折磨的美國大兵。是的,在距離二戰已經結束的n多年後,美國還是扣了幾個關於“邪惡軸心”的帽子給幾個國家。在伊拉克查無“大規模武器”之後,帽子摘了國家也沒有了。最終只剩下了“中國”,你們如果看看美國在中國附近的軍事要塞就知道,美國瞄準中國已不是一兩天了(《即將到來的對華戰爭》)。所以,如果是PTSD問題,還不如説是一個選擇。一些人選擇了西式的角度看國家和發展,一些人則選擇“摸着石頭過河”,對錯?時間是最好的答案。

困難是常,命運多舛,無論結局如何,選擇希望!
科幻片的誠意不是特效而是給予科學的幻想,首先是基於科學,每一幀畫面裏對科學的誠意的小細節都肯定會帶來觀眾的肯定,諸如:機械構造、時代環境和人文情況,不架空則能更好的讓觀眾有代入感,那麼為什麼那麼多國產科幻片都會顯得奇奇怪怪?這裏的關鍵是中國千年從文的歷史,我從小知道上學需要分文理科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直到我作為一個理科生進入文科生扎堆的廣告、公關、傳媒圈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其中的嚴重性。
大多數從業者都比較“感性”,很多創意都是一拍腦殼的靈感乍現,他們描述不出創意的來源和因果,反而更在意創意的吸睛度,這也是為什麼客户總是拿出冷冰冰KPI考核創意人的緣由。話説回來,傳媒或者在廣告也是一種科學方法的實踐,其中牽扯的學科太多,目的都是一樣的——>kpi,而不是表面上的口碑、視覺、頭條、熱點等。
而科幻片也是,以前的科幻片包括《衞斯理》《尋情記》等等,更多注重的是其文學部分和特效部分,原因是他們是從文的,是從“感性”的,這沒有錯,因為他們要表現的也不是科技這方面。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國產科幻片奇怪的原因,因為大家都看慣了好萊塢的,且很多國產科幻片也不是將科學幻想而是講人文故事的。所以作為一個文科的郭帆做出這樣的電影,不得不讓人敬畏,因為他不僅僅是冷冰冰的科學,還有炙熱的情感,這是我特別感謝他的原因。
最後,用心不僅僅是一部電影的基礎,也是做事做人的。大家是看得到的。還有就是科幻片不是隨便就能拍的,背後是科學知識的積累和對這個類型故事的熱愛。沒有積累做出來的東西就很表面,沒有熱愛就很有可能半途而廢(躺在爛尾階段的《三體》)。特別喜歡預告片裏ending的一句話選擇希望。因為困難無常,有選擇希望的意志才能讓我們面對困難而炙熱前行,無論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