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政壇異類去世,他震懾當地官場三十年_風聞
码头青年-码头青年官方账号-2020-06-12 10:14
6月9日,著名“反腐鬥士”、熱播劇《人民的名義》中老檢察長陳岩石的原型楊維駿去世,走完了長達98年的人生。
作為副部級退休官員,他堅持和弱勢羣體站在一起,以國家和人民利益為重,不顧自身安危,長期批評舉報雲南兩任省委書記,並在他們的落馬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
在雲南官場,官員們對他又敬又怕。全國網友稱他為“最可愛官員”,中紀委工作人員也稱他創下“三最”紀錄:“年齡最大、職務最高、反映問題不為自己而是最為老百姓着想”。
雲南政壇,何以出了這樣一個異類?
一切要從95年前一位滇軍名將之死説起。
一
1939年3月17日下午,國民政府原陸軍上將範石生,坐着黃包車,沿昆明南城腳東行時,兩個年輕人跳出來,對着他連開13槍。範石生當場斃命。殺人者,楊維騫楊維襄兄弟。
範石生
楊氏兄弟的父親楊蓁,為同盟會元老,官拜民國陸軍中將。1925年春,奉孫中山之命,赴範石生軍任總指揮,率師入桂討伐叛軍。同年6月,在廣西遇官兵暴動被殺。
楊家一直認為範石生是唆使官兵殺害楊蓁的幕後兇手,遂有14年後的報仇。
範石生和楊蓁是結拜兄弟,另一個兄弟是大名鼎鼎的朱德。三人是雲南講武堂特別班同學,因為志同道合,故結為金蘭之好。
1922年初,朱德到歐洲尋找救國之道,楊範先後到廣東追隨孫中山。孫曾贊範:“軍中有一範,頑敵心膽戰”,也曾誇楊:“摧破強敵,克復名城,奠安粵局,功在國家”。
兩個結拜兄弟的遭遇,讓朱德唏噓不已。朱德説:楊蓁耿直而欠委婉,忠厚而不講策略,善於攻敵而不善於團結中下級軍官,清高廉潔而不善於團結同僚,疾惡如仇而不善於助人改過,操之過急,遭致慘死……楊蓁不是範石生指使人打死的。
楊蓁
周恩來也説:“楊蓁不是範石生主使打死的,是徐德師長帶領譁變的團營長和士兵在雨中打死的。楊蓁之死的消息傳到廣州,特別是範將軍將楊蓁之遺體靈柩運到廣州時,蔣介石乃至粵籍部分將領就散佈流言硬説楊蓁將軍是範石生指派兵打死的,要告訴楊將軍夫人教育兒子長大了要子報父仇。”
但楊家另有説法。總之,這是一樁歷史懸案。
解放後,周恩來朱德指示要關心照顧範石生親屬以及給範石生公正評價。朱德還囑人勸説範楊兩家和好,捐棄前嫌。
楊蓁去世時,有一子維駿,當時年僅3歲。他跟着母親,從雲南搬到上海租界。從楊維駿懂事起,母親臨睡前總會向子女們講述父親生前從嚴治軍、愛民惜民的故事。父親被害,成為楊維駿一生最痛的回憶。而父親為國為民捐軀,又讓楊維駿對最底層最弱勢的羣體抱有深厚的感情。
父仇和國恨,讓楊家兄弟奮發讀書、抗日救亡。1935年“一二·九”運動發生時,楊維駿在上海南洋模範附小讀五年級。學校成立抗敵後援會,13歲的楊維駿被推選為五年級代表。
這時的楊維駿還不知道政治為何物,也不知何為為民請命。
1937年,日軍佔領上海後,楊維駿舉家遷回雲南。
中學時期的楊維駿
抗戰最艱苦時,楊維駿在雲南大學參與組建學生自治會,當選自治會主席,和李公樸、聞一多等共同串聯學運。
這是楊維駿最懷念的時代。戰時的昆明,激昂悲壯。
飛虎隊在昆明上空與日機的對戰,李公樸、聞一多的被暗殺,楊維駿自己被特務猛擊……
1944年,民盟雲南省委組織“愛國民主大集會”,五千人聚集在昆華女中操場。百餘名特務衝進會場,毆打學生。“糾察隊長”楊維駿,去東門城樓搬來憲兵。回到會場,看到一位西南聯大男生被特務圍打,楊維駿衝進人羣中救人,卻被特務毆打,養了半個月傷。
當時,前方戰事吃緊,傷員急需血液,林語堂的女兒曾率國際紅十字會服務團到昆明募集血液,雲大愛國學生個個踴躍捐血,有同學甚至因為捐血頻繁而貧血。然而沒多久,街上有人高價出售血漿。
楊維駿對貪腐的痛恨,以及嫉惡如仇的性格,就是在此過程中形成的。
二
1956年,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受周恩來委託,前往雲南調研。時任雲南民盟秘書長的楊維駿,被指派協助費孝通調查知識分子政策的落實情況。
“費老走訪了各個大學,在一片掌聲中離開了昆明。”一年後,費孝通被打成右派,楊維駿也被牽連。他被要求揭發費孝通反黨,但楊維駿拒絕合作,“我不能落井下石”。
費孝通
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楊維駿
於是,楊維駿被定性為“人民的敵人”,成為“右派”。從此,他前後勞動改造了20年。
後來在費孝通幫助下,楊維駿摘了右派帽子,重新恢復了雲南省政協副秘書長職務,後連任兩屆省政協副主席。
他對南方週末記者説,“我很高興,過去提多少建議,人微言輕,得不到理睬,現在在這個位置上提出建議,至少總會得到答覆吧!”
這位老革命,在年過花甲之後,舉起了刺向腐敗這座“風車”的長矛。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官倒”猖獗,中央要求全國整治。時任雲南省政協副主席楊維駿,是雲南治理整頓小組副組長,省長是組長。
他帶工作組調查昆鋼,發現有人以低價倒賣鋼材給廣東商人,還買了兩部私人麪包車。楊維駿在會上公開彙報時,沒人吭聲,組長也不管,他就很奇怪。監察部門的人拉拉他説,昆鋼經理已經痛哭流涕了。楊維駿説,違法問題不能不了了之。但是最後,只能不了了之,因為涉案人是省內某高官的親戚。
後來,楊維駿又發現省委書記的兒子倒賣統購雲煙,出廠價跟市場價相差一倍,賺了很多錢。這樣流出去的國有資產有100個億,那是1990年左右。
楊維駿還舉報過原雲南紅塔捲煙廠廠長褚時健。1994年,他向時任雲南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令狐安,舉報原雲南紅塔捲煙廠廠長褚時健。“當時反映褚時健問題的不僅僅是我,但我是個重要渠道。”楊維駿説。1999年,褚時建因貪污和鉅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褚時健後來假釋出獄,於85歲高齡創立“褚橙”品牌,成為中國“橙王”,這是另一段佳話。
褚時健
1993年,楊維駿卸任雲南省政協副主席。第二年,在美國留學並工作的兒子,讓父母去美國探親。這是他第一次去美國。
這趟探親之旅成了工作考察。楊維駿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寫了六萬字的《美國社會動態側記》。他觀察美國社會的同時,也思考國內的問題。比如,他提到,商品經濟高度發達的美國社會,普遍遵守商業信用,説謊被認為是很不光彩的事。但聯想到國內,“官場上,假產值,假成績,假報表,假統計比比皆是;有些人口頭上馬列主義,一肚子封建主義。講真話的人不是沒有,可往往遭排擠打擊”。
1998年,從民盟離休後,他又去了一次美國,這次待了8個月。
兩次旅美的經歷,楊維駿説自己弄清了一個問題:“美國是壟斷資產主義,按照列寧的説法,是腐朽的、垂死的。為什麼他們腐而不朽、垂而不死?”
訪問了很多人,跑了多次圖書館之後,楊維駿得出了自己的結論:二戰時期,美國憑藉軍火工業得以自救;但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是高科技。
美國之行對楊維駿的衝擊很大。他們這代人,畢生的奮鬥,就是為了建設一個更好的中國。可是,有很多蛀蟲在啃噬着中國的軀體。
和蛀蟲鬥,和腐敗鬥,為公平和正義而鬥,這是楊維駿晚年鬥爭的全部目標。
三
2001年,白恩培從青海調到雲南當省委書記。起初,楊維駿對他寄予希望。但不久,楊維駿就失望了。
科學發展觀是“好”字優先,白恩培卻以“快”為上,説“快速發展是第一要務,要先於一切,高於一切,重於一切”。
剛到雲南,白恩培就推出“一湖四片”的毀鄉造城大城市化運動,圍着滇池建城市,大片基本農田被拆。拆遷中,有的每畝市場價400萬,只給村民12萬,徵地2萬畝,村民高達千億的利益流失。農民多次到省委大門口下跪哭訴,但白恩培都坐視不理。
白恩培
楊維駿開始寫信批評白恩培。每年省裏都會召開兩次老幹部座談會,每次在會上,楊維駿也都向他提建議。
但白恩培很生氣,他可能從沒見過如此“不識相”的人。
白恩培任雲南省委書記時,雲南多處礦藏被低價賤賣給私人老闆,包括價值5000億的蘭坪鉛鋅礦、價值百億的博卡金礦等。
在這件事,楊維駿死磕白恩培。他的一封舉報信通過媒體記者在網上公開,指出“雲南發生6個大要案”,其中就包括賤賣礦藏。2013年,他從新聞中看到,《財經》雜誌社副主編羅昌平堅持向中紀委舉報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劉鐵男,直至其落馬。他認為羅昌平是同道中人,便通過《財經》雜誌的一位記者,把六個案件的材料交給羅昌平,其中包括晉寧、福海等地的基本農田問題以及蘭坪鉛鋅礦案問題,希望他能夠把材料直接交給中紀委的領導。後來,《財經》雜誌報道了蘭坪鉛鋅礦案,並把部分舉報材料發上了網絡。
2013年,91歲高齡的楊維駿到北京向中紀委遞交書面材料。當時排隊的人很多,他就把工作證拿出來。看門的人一看是副省級,就把他叫到裏面。一個處級幹部出來,對他的材料看了開頭,就伸出大拇指説“我們感謝你”。又往下看,問材料是誰寫的,楊維駿説是我寫的,他又一次伸出大拇指説“寫得好”。後來,這位處級幹部又帶他進去見一位50多歲的局級幹部。這位幹部看完材料後,説“你舉報的問題很重要,我們馬上向黨中央彙報”。
後來有人告訴楊維駿,中紀委説他的實名舉報創下了三個“最”:年齡最大、職務最高、反映問題不為自己而是最為老百姓着想。
這次舉報後,中央巡視組進駐雲南。2014年68月29日,已在全國人大任職三年的白恩培落馬。
頓時,楊維駿在全國聲名大噪。雲南官場此前沒人相信他真能將白恩培扳倒。此後,找楊維駿維權的人絡繹不絕,其中甚至有官員。
接替白恩培的是秦光榮。
秦光榮
楊維駿住在雲南省直機關小區內,秦光榮也曾住過這個小區,兩家相距不遠。秦光榮擔任常務副省長時,還到過楊家,楊維駿也去過秦家做客。
2011年,白恩培調任全國人大。不久,楊維駿便找到時任省委書記秦光榮瞭解他舉報的後續情況。“秦光榮跟我説,白恩培屬於中管幹部,他無權過問。”
楊維駿認為,秦光榮是明哲保身之徒。
秦光榮同樣不重視保護農田,這也受到了楊維駿的批評。不過,與多家媒體報道不同的是,楊維駿曾告訴新京報記者,他並沒有實名舉報過秦光榮。
四
曾經的明星官員仇和也是楊維駿的舉報對象。
仇和上任後不久,曾到楊維駿家中探望他,徵詢他對市委市政府及仇和本人工作的意見。
但這次會面,只是做做樣子。真的到楊維駿提意見時,仇和總是避而不見。
楊維駿曾試圖通過正常途徑建言獻策,指出仇和在城市建設過程中缺乏民主決策、不考慮昆明實際、貪功冒進。
在仇和主持下,昆明一直在全力推行全區域的城鎮化大圈地、大造城的大城市化跨越式發展的運動。要把原昆明主城的郊區和所屬各個縣的郊區,全部快速城鎮化,原郊區農民全改變為市民,郊區原耕地全改變為城市建設用地。
仇和
仇和把他在江蘇宿遷起家時的那一套,照搬到了昆明。但是昆明的體量和影響力,是江蘇“十三妹”宿遷遠不可比擬的。
楊維駿説仇和這樣搞是要把城郊全部毀掉,完全是大錯特錯的,於是就開始反對他了。
白恩培離任前,想讓仇和接班。上面考察時,楊維駿提了反對意見。
對於楊維駿來説,除去2013年舉報白恩培事件之外,最出名的一次,是2010年的“公車上訪”事件。
2010年12月17日,楊維駿坐在黑色奧迪A6專車上,帶着兩輛麪包車,駛進了省政協。他帶着12個失地農民,在省政協裏挨個辦公室敲門,卻無人敢應,明顯在躲着他。
後來,省政協老幹部處處長找到楊維駿説,你開着政府配車帶農民上訪,不太合適。楊維駿反問:“難道政府配車只能用於遊山玩水,不能為民請命?”
此事傳開後,眾多媒體記者蜂擁而至,楊維駿家的客廳裏,最多時圍坐着10多位記者。楊維駿反而樂不起來了:“為什麼我做個好事,反而成了個例?”他自言自語:“看來,我捅破了官場潛規則的窗户紙。”
事後,楊維駿感到現實中維權太難,開始學着開博客,將舉報信發上網。他給自己的博客取名為“直言”。他不熟悉電腦,在博客上發表的上百篇文章都是在外面請人打印出來的。從他家到小區外的打印部,平常人走10分鐘,他要走20多分鐘。
楊維駿的執着反腐,也把自己推到了非常危險的境地。一個退休官員將精力投入到社會公共事務中,利用自己的身份、人脈到處“找麻煩”,在有些人看來,就是不務正業,就是腦子有病。
他舉報了雲南幾起腐敗事件後,就遭受到很大壓力。有人在網上罵他,有人威脅要把他打成植物人。
他曾向中紀委舉報雲南省紀委的一位時任領導,後來有人告訴他,説這位領導公開放話,要讓他“永遠閉嘴”。楊維駿把此事告訴時任省政協主席王學仁。王學仁説:“量他也不敢,不過我們還是要注意,晚上不要出來。”
白恩培落馬之前有段時間,有好幾輛車在楊維駿住處附近監視他的行蹤,只要一出門,就有車輛在後面跟蹤。有訪民打電話反映情況,電話裏不時有雜音干擾。
楊維駿有游泳的習慣。幾年前,有駕駛員傳出話來,説有人準備在他去泳池的途中製造車禍。
某天凌晨4點,有不明人士爬上楊維駿家陽台撬鎖,“咔嚓咔嚓”聲把楊維駿老伴王婉琦驚醒。第二天她向公安報了案,從此,物管在她家斜對面增設了個崗亭,保安通宵值守。
幾年前,王婉琦因心慌,到一家醫院吸氧,不想誤吸了二氧化碳。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他們懷疑這是腐敗分子的報復。
不但有威脅報復,還有潑髒水。
有人説他支持刁民,是為了貪污農民賣地款項。還有人説他是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以後,不甘寂寞,所以要到處指手畫腳尋找存在感。
楊維駿不是不要命的莽夫,他不畏強權和威脅,但也珍惜生命。他父親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偽裝革命的軍閥之手。這是一個血的教訓,值得我們楊家子孫後代牢記”。自從省裏有高官放言要他“再也説不出話來”,他便深居簡出,幾乎從不離開小區。
五
楊維駿走的路,和父親楊蓁的路相似。“我父親一身正氣,為窮人翻身求解放,是個鬥士,是個英雄。”
按照庸俗的標準,楊維駿完全可以像有些老幹部那樣,不問世事,含飴弄孫,安享晚年。作為副部級退休官員,他住的是別墅,當然是按照政策享有的。還配有專車和司機,離休工資也不少。兒女也成年了,社會地位都不錯。
這樣的晚年生活還有什麼不滿足呢?為什麼要做那些得罪人的事呢?
因為楊維駿不是一個功利主義者,他是一個真正的理想主義者,殺身成仁便是他的理想。他一直以父親為榜樣,為國為民。
他家的牆上還掛着兄長楊維騫所贈的兩首詩。一首詩寫道:政壇千古幻風雲,多少丹心照萬民;今為正綱違顯貴,甘遭坎坷不甘馴。楊維駿指着詩文解釋,兄長警醒自己要剛正不阿、不畏強權,“兩封家書懸在頭頂,我斷然不敢背棄。”
楊維駿的一生太漫長,從民國到今天,時代局勢風起雲湧,個人經歷跌宕起伏,有些與生俱來的東西,又被風雨淬鍊得更為堅固純粹。
新京報曾採訪過楊維駿,問“你的理想是什麼?”
楊維駿説:“我的理想就是消除不平等,希望中華民族振興。”
很老派的回答。但這就是他們那代人的堅持和追求。
楊維駿説,人不是動物,活着不能只為吃和穿,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老百姓受苦不聞不問,否則人生有什麼意義?人生百歲終須死,活着的時候要問心無愧。
反腐鬥爭阻力很大,楊維駿沒有氣餒,反而進一步意識到:“反腐不僅是抓一些貪官污吏的事情,而是第二次反封建革命,要革封建官僚壟斷資產階級的命!”
雲南政界近年來多名重要官員落馬,楊維駿認為,反腐還是應該堅持“把權力關進籠子裏”這一原則,“權力大了沒人管,而且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沒有人可以制約。只有按制度辦事,官再大也不能讓一個人説了算”。
他的一些觀點讓人深思。“中國雖然是號稱最早進入封建社會的國家,然而其所謂‘封建社會’一直都帶有奴隸社會色彩。農奴雖然被廢除了,但家奴一直存在,所以君要臣死,不得不死,這是西方封建社會所沒有的。而新中國成立以後,又殘留了部分封建體制的色彩,體制本身就是權力,誰的權大誰説了算。很多人面對掌權者都是奴顏婢膝,在地方當個書記就了不起了,可以為所欲為、隻手遮天。”
他把“世路艱辛荊棘阻,甘當除棘一愚公”掛在書房自勉,並堅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閒暇之餘,他寫了《楊維駿爭鳴文集》和自傳,共七八十萬字,裏面包括史學爭論、政治理論和他多年革命、反腐、為民請命的經歷等。
在文集的扉頁上寫着這樣一句話:“一定向真理低頭,絕不向謬誤退讓。”這是他的人生格言。他曾説,與腐敗作鬥爭,是他最大的心願,“我活着就是對雲南地區腐敗的最大震懾,想再活久一些。”
雖然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但楊維駿為官員退休後的生活做了一個榜樣。為國為民一身正氣,上天用高壽作為獎品,這也是一種公平。楊公千古!
(以上所有內容,均來源於《新聞晨報》、《上游新聞》、《南風窗》、《新京報》、《南方都市報》、《澎湃新聞》、《羊城晚報》等媒體的公開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