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為防止新冠病毒蔓延，荷蘭政府已撲殺數十萬只水貂_風聞

圖片來源：Science

當地時間6月9日，發生了悲慘的一幕：荷蘭政府撲殺了數十萬只水貂，其中包括大部分剛出生幾周的幼崽。

新冠病毒侵襲了荷蘭的一些皮毛動物農場，荷蘭政府擔心被感染的水貂會成為病毒的蓄水池，從而導致在人際間爆發新的疫情。

水貂疫情的爆發是人類流行病的**“溢出效應”**。這種逆向人畜共患病為荷蘭科學家提供了獨特的機會來研究新冠病毒是如何在物種間跳躍以及如何在大型動物種羣中擴散的。

但它們也是一個公共衞生問題。遺傳和流行病學調查顯示，至少有兩名農場工人從水貂身上感染了病毒，他們是唯一已知被動物感染的新冠肺炎患者。

另有研究表明，新冠病毒能感染其他動物，包括貓、狗、老虎、倉鼠、雪貂和獼猴，但尚無從這些動物傳回人類的已知病例。（該病毒最初是從尚未發現的動物中傳播到人類的。）

據報道，在4月23日和25日爆發的前兩次水貂疫情分別發生在飼養12000和7500只水貂的農場。瀕死的水貂數量比平時多，有的流鼻涕或呼吸困難。在這兩起疫情中，病毒都是由已被感染的農場工人引入的。如今，疫情已經侵襲了荷蘭130家水貂養殖場中的12家。一旦新冠病毒到達農場，即使動物被養在單獨的籠子中，病毒也會像野火一樣蔓延。科學家們懷疑它是通過飛沫、飼料、墊料或糞便傳播的。

荷蘭瓦格寧根大學研究中心的Wim van der Poel説，水貂對新冠病毒易感並不令人驚訝，因為它們與雪貂關係密切（貂和雪貂都會感染人類流感病毒）。像人類一樣，感染的貂也可能不會出現任何症狀或包括肺炎在內嚴重問題。Erasmus醫學中心的病毒學家Marion Koopmans説：“這很奇怪，我們並沒有真正理解。人們還發現，在養殖場遊蕩並偷走水貂食物的流浪貓也被感染。”

荷蘭是迄今為止唯一報告水貂感染新冠病毒的國家。哥本哈根大學的獸醫學家Anne Sofie Hammer説：“在世界最大的貂皮生產國丹麥，我們還沒有記錄到任何類似的疾病或疫情。”中國農業科學院的病毒學家陳化蘭説，第二大貂皮生產國中國也沒有。她指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最嚴重的湖北省並沒有水貂養殖場。

荷蘭的新冠疫情讓科學家有機會研究病毒在人口密集的大範圍傳播時如何適應環境。**在其他一些動物病毒中，這樣的條件會引發病毒向毒性更強的形式進化，因為如果病毒能迅速殺死宿主動物，只要它能輕易跳到下一個動物身上，它就不會受到“懲罰”。**例如，禽流感在野外禽類中通常只是輕微的傳播疾病，但是當它在家禽種羣中就可能具備高致病性。儘管新冠病毒在水貂羣中傳播時發生大量突變，但其毒性卻沒有顯示出增強的跡象。

即便如此，荷蘭的疫情還是給北部布拉班特省的人們帶來了恐慌，因為那裏是水貂養殖集中的的地方。2007年至2009年，該地區蓬勃發展的山羊產業引發了世界上最大的人類Q熱疫情。焦慮的市民擔心水貂的新冠疫情會再次爆發。但是引起Q熱的伯納特柯克斯體(Coxiella burnetii)會形成耐寒的孢子，從穀倉裏飄出來，被風吹到富含羊糞的田地。

領導本次水貂疫情的烏得勒支大學獸醫流行病學家Arjan Stegeman説，**新冠病毒更加脆弱，環境樣本並未表明貂舍外存在病毒。**養殖場工人應該穿戴了防護裝備，總體人口的感染風險很低。

最終，一旦超過90％的動物感染了這種病毒併產生了抗體，該病毒似乎就會在農場中銷聲匿跡了。再加上低死亡率，這意味着對農民來説，此次疫情的破壞性與禽流感或牛口蹄疫相比要小得多。

儘管在荷蘭確診的5萬例人類新冠肺炎病例中只有兩例與農場相關，但是政府還是決定撲殺這些動物，因為在未來幾個月內問題可能會變得更嚴重。雌性水貂在四月和五月產崽，這導致其種羣數量增加了六倍。母乳中的抗體可能會保護幼崽一段時間，但此後它們可能會容易受到養殖場中其他病毒的侵害。Van der Poel説：“這可能意味着到秋天會出現第二波水貂疫情，這增加了更多人類病例的風險。”荷蘭政府將用一氧化碳將水貂撲殺，並賠償農民損失。

從長遠來看，貂皮生意註定要走向沒落。2012年荷蘭議會通過的一項法律，基於倫理道德原因從2024年開始禁止養殖水貂。如果最終檢測結果證明新冠病毒已消失，則允許受影響的農民再經營農場三年，或者他們可以決定立即放棄農場。

原文鏈接：

https://www.sciencemag.org/news/2020/06/coronavirus-rips-through-dutch-mink-farms-triggering-culls-prevent-human-infe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