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大餅性質！虛大實，遠水解不了近渴！馬克龍講話的“痛點”與“戲眼”_風聞

5月14日，馬克龍向國民發表自法國進入疫情時間以來的第四次公開電視講話。環顧歐洲，乃至世界，如此頻繁的總統公開講話可謂絕無僅有，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國民對禁足、解封、復工以及未來社會危機治理等等議題，更大的集體困惑。

馬克龍萬眾矚目的講話，僅僅19分鐘，肯定不能面對宏大主題，具體策略，面面俱到。總結起來，要點有“解封升級”、“法國抗疫成功”、“致敬醫護人員”、“歐盟團結可貴”、“加大中央權力下放力度”等等。在最為令人關注的未來經濟重建與創造就業崗位的方略上，強調經濟獨立、數字經濟以及環保轉型 。其他篇幅，基本用作鼓舞法蘭西民族用智慧與勇氣走出危機、重建國家、重拾榮耀的勵志性的表達之上。無論是團結、獨立、環保宣言，均屬國家元首對未來發展的前瞻與定調，可謂虛大於實，遠水解不了近渴。

面對法國人似乎總是希望從總統講話中獲得走出疫情與恢復經濟的靈丹良方，甚至對總統能夠化解當前“種族歧視紛爭”的期待，馬克龍可謂如履薄冰，有所言有所不言。尤其敏感地帶，採取了“點到為止”方式。而其痛點與戲眼也只能從這些“點”中觀察。

對因美國弗洛伊德事件引發的在法國方興未艾的抗議警察暴力與種族歧視示威浪潮、對同時愈演愈烈的警察抗議政府“不撐腰”因而“撂挑子”的浪潮，總統在這個節骨眼上必須表態，又很難表態，這堪稱馬克龍講話的第一個痛點。但出人意外的是，觀察家此前預測馬克龍將“各打五十大板”似的把話“説圓”的預料落空，馬克龍只用一句“共和國必須站在他的警察身後”的宣示，昭示其不使“運動”擴大化與意識形態化的決心。而這句話，不但在其講話聲猶在耳即遭左派討伐，相信會在下一輪較量中持續發酵，而持續成為社會痛點。

馬克龍講話的另一個痛點，是繞不開的經濟、就業、社會危機加深，以及“團結”走出危機號召的具體內涵。對此，馬克龍為了不使已在信心低谷的法國民眾進一步“悲觀”，有意無意地略去了在“今年經濟衰退率”與“疫情後失業率”這兩個經濟社會主要指標上，法國都高於歐盟平均值約兩到三個百分點（法國2020年經濟衰退預測為11.4%；失業率為11.5%；而歐盟國家平均值約為8.5%左右），甚至高於意大利、西班牙這樣疫情更重的國家。這個現實太揪心。

也就是説，法國經濟復甦，面對的是債台進一步築高、財政赤字加大、加税已無空間（因為正如馬克龍所説，法國已經躋身税務最重歐洲國家），失業率高企的多重難題。而這些難題如何破解，自然成為此次馬克龍講話的唯一“戲眼”。對此，馬克龍也以一句話點題：“更多工作、更多生產”。此言一出，立即引起工會警覺，首先浮現的問號是“多勞能否多得”？多產能否多分？這個疑問的答案，在正常時期或許十分清晰，理所當然，但在馬克龍講話的“共赴國難”語境，似乎答案在“戲外”。

誠然，應對一場前所未有的經濟與社會危機，如果不能再以“劫富濟貧”的名義繼續加税、不能降低公共開支（疫情最大教訓是醫療系統投資不足，大幅增加這個領域投資為當務之急成全法共識）、也不能降工資、福利或假期（這是法國緊縮從未有過的選項，也是法國政府執政的最大禁區），就只剩下“增收”以“做大蛋糕”這一個選項了。而面對嚴峻的外部經濟環境，增收又談何容易？看來法國真正被逼到了牆角。

馬克龍講話中的戲眼是“更多工作”，其潛台詞顯然是“更多工作、更多創造財富而暫時不計得失”。看來法國普通民眾正在面臨後疫情時代最艱難的課題：如何詮釋法蘭西的民族性？如何交出“團結應對危機”法式答卷。

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