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安全，虛擬空間不是法外之地_風聞

孫佳山  中國藝術研究院

最近，從日本遊戲《集合啦！動物森友會》中出現“港獨”元素，到由泰國電視劇《假偶天成》演職相關人員的“台獨”言論所引發的中泰網友隔空罵戰，以網絡遊戲、網絡劇等為代表的虛擬空間的新興文娛現象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無獨有偶，在去年夏天前後的香港“反修例”風波中，一款名為《香城Online》的網絡遊戲在暴徒聚集的“連登”社區大肆傳播。該遊戲以影射香港的虛擬化城市“香城”為背景，儘管是遊戲，其攻略卻包括交通路線、暴徒分工、警察、裝備等一應俱全的介紹，可操作性極強，“包教包會”。香港媒體人形容這個遊戲簡直是“在短時間內批量生產黑衣人的暴徒培訓手冊”。一些暴徒也在“連登”社區上召集成員，到遊戲中再現現實中的場景：摧毀地鐵站、用汽油彈襲擊警車、襲擊警察等，還拍攝遊戲視頻到“連登”等相關虛擬社區大肆傳播。《香城Online》並不是孤證，去年12月初，一款叫做《俠盜獵車手5》的美國網絡遊戲在一次補丁更新中，也加入了類似香港黑衣暴徒的虛擬裝備，玩家可以選擇黃色頭盔及防毒面具等裝扮角色扮演。

在過去，虛擬空間的國家安全一直被嚴重忽視，而這些以網絡遊戲、網絡劇為表徵的虛擬空間的新興文娛現象，則深切折射出當代文化經驗的複雜性和縱深性。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網絡遊戲、網絡劇、網絡音樂、網絡文學、網絡動漫、社交媒體、虛擬社區、網絡電台等，這些在大多數情況下都呈現出“亞文化”“小眾”樣貌的虛擬空間的新興文娛形態，其所觸達的人羣數量、圈層結構、地域範圍，都在悄無聲息間達到了過去傳統媒介形態下的主流文化所不可比擬、不可想象的體量、範圍和程度。

網絡遊戲、網絡劇、網絡音樂、網絡文學、網絡動漫、社交媒體、虛擬社區、網絡電台等虛擬空間的各類新興文娛形態，在基本樣貌上看似不存在過去文學、電影、歌曲等文藝門類所無法規避意識形態屬性，其海量化和碎片化的常規形態也在相當程度上規避了傳統監管部門的監管。如若不是出現重大問題，整個社會對其日常運轉都基本上處於完全不知情的狀態，這也是近年來敵對勢力能在港台的一系列風波中屢屢得手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媒介迭代背景下，社會運動網絡化，恐怖襲擊在虛擬空間進行演練，也並不是在香港的一系列風波中才出現的新鮮事。早在2015年的巴黎暴恐事件中，就有證據顯示，恐怖分子是利用PlayStation 4的主機遊戲進行恐怖襲擊的策劃和實時交流，成功地躲過了電話、短信、推特、臉書等移動通信和社交媒體平台的監管、篩查。伊斯蘭國也曾利用社交媒體，有效地擴大極端思想的傳播。而美國相關部門在烏克蘭亂局中，也曾成立相關組織利用虛擬空間的新興文娛形態煽動暴亂。可見，虛擬空間一直是敵對勢力挑撥、教唆和煽動社會動亂的一個主要策源地。

疫情期間上線的《動物森友會》，其初代版本在2001年就已經面市。從2001年到今天，從傳統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在新興媒介文娛現象的快速躍遷當中，藴含着過去主流文化遠沒有足夠感知的巨大文化勢能。與《動物森友會》類似的，2009年就已經上市的沙盒玩法的模擬經營類遊戲《我的世界》，在此前就已經產生了廣泛的社會影響。同樣是在疫情期間上線的《我的三體之章北海傳》，就是根據沙盒類遊戲《我的世界》實現的，對知名科幻小説《三體》的同人改編創作。

當前，包括網絡遊戲在內，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各類新興文娛形態對我國的公共生活乃至國民經濟的影響正日趨主流化，這種主流化的程度，也遠遠超出傳統媒介形態的所有既往預期。尤其是在新冠疫情期間，這種看似無形的影響被進一步放大，世界範圍的大規模羣體隔離，使得這種來自虛擬空間的文化影響被全社會真切感知。

受惠於上一輪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寬帶網絡和4G網絡在我國的大範圍普及，我國在移動互聯網領域的中國經驗正走在世界前列的同時，也產生了複雜、多義的文化影響。今天，我國在信息技術的許多領域都處於世界領先地位，也遠遠領先於我國的港澳台地區和東南亞國家。香港、台灣在這一輪媒介迭代浪潮中顯然已經大幅落後，在無法享受到國家文化產業快速發展的優秀成果的情況下，本地又沒有生產出足夠的文娛內容支撐，就不可避免地導致其媒介信息的獲取源頭被敵對勢力把持和操控，使眾多香港、台灣青少年在沒有充分掌握相關信息的情況下，被惡意挑撥、教唆和煽動。

今後，我們要高度重視過去所長期忽略的，被敵對勢力巧妙地人為隱藏在虛擬空間的各類新興文娛形態中的國家安全鬥爭，並進一步加大“走出去”的力度，儘可能通過投資、控股等商業合作的“文化出海”方式，深入參與到以網絡遊戲為代表的數字文化內容的國際生產、協作體系當中，逐步消化相關核心技術和先進理念，從而潛在地提升我國在虛擬空間的國際話語權，實現可持續的文化輸出

總之，虛擬空間不是國家安全的法外之地。我們應該加大力度鼓勵國內相關企業，大力發展我們自己的以遊戲平台為代表的數字文化平台，既做到對進口網絡遊戲等數字文化內容進行有效監管，同時也通過引進更多國外的優秀3A遊戲和經典遊戲IP等，深度整合我國文化產業鏈條的各項生產要素，提升我國文化工業的整體水平和國際競爭力，激發我國移動互聯網領域的各類新興文娛門類推出更多優秀的數字文化產品，讓內地同胞和港澳台同胞、海外華僑享有更多的共同文化經驗。

因為在現行的版權體系下，從電影、電視到網絡遊戲、網絡劇，不同媒介形態下的文化產業內容，卻並不能實現內地和港澳台地區的同步共享。所以，在版權領域，應在“一國兩制”的框架下，進一步探索新的發展路徑，儘可能地讓我國港澳台地區的青少年，可以同步享受到國家文化產業領域，特別是移動互聯網領域的優秀成果，構建跨圈層、跨地域、跨文化的同代人的共同文化經驗，進而在包括虛擬空間在內的方方面面，都做到全面保衞國家安全，書寫“一國兩制”的新時代文化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