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戰疫日誌》21 終於笑了！_風聞

《南山戰疫日誌》21           

終於笑了！

廣州首次實現新冠肺炎病例零新增、零疑似

      廣州 2月18日 星期二 多雲 8℃~18℃

      氣温回升後的廣州，日暖風晴，碧水揉藍，街頭行人的笑臉也明媚了許多。

　　伴隨好天氣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好消息。

　　截至昨日，除湖北以外，全國新增確診病例已連續14天下降；國務院印發《關於科學防治精準施策分區分級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指導意見》，全國各地可以分區分級進行精準防控；廣州也首次實現了新冠肺炎病例零新增、零疑似，並依然保持零死亡……按照今天出爐的廣州市各區新冠肺炎疫情分區分級表，除了越秀、海珠、白雲、番禺、增城五個區為II級防控區外，其他區都屬於III級或IV級防控區。

　　今天也是廣州復工復產的第九天，越來越多的人返回廣州。數據顯示，2月9日以來，每天有數十萬人從全國各地抵達廣州。

　　一邊是復工復產，一邊是疫情防控；一邊需要資金、人才、技術、信息等資源要素的集聚和流動；一邊需要最大可能地減少人員聚集，切斷疫情傳播路徑……如何做到兩全？這也是鍾老師這些天來最關注的問題。

　　昨天上午，他召集呼研院領導班子，對臨牀治療和科研攻關進行討論和部署，重點討論瞭如何為企業提供疫情防控的指導。鍾老師説，復工復產關乎國計民生，疫情防控關乎百姓健康，二者都至關重要，我們可以發揮我們的專業優勢，為有需要的企業提供一些復工後的防疫指引。

　　昨日下午，鍾老師又跟黎毅敏、曾慶思、劉曉青、何為羣、農凌波、徐永昊六位專家一起，再次跟武漢前方張挪富副院長帶領的廣東醫療隊ICU治療團隊進行了遠程視頻會診。他們就疑難病例的治療策略、全國疫情的發展趨勢進行了討論。

　　鍾老師今天的重頭工作主要有兩項。

　　上午，緊急召開呼研院領導班子會議，研究討論關於新冠肺炎的幾個科研合作項目；下午，參加廣東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新聞發佈會。

　　新聞發佈會下午4:00在廣東大廈舉行，我和鍾老師一起出席。這次發佈會，距離他上次參加廣東省首場疫情防控新聞發佈會，已經過去了28天；距離他1月18日夜馳武漢，剛好滿是一個月。

　　記者們顯然是等待已久，當我們跟其他幾位專家魚貫而入，集體摘下口罩時，會場的“長槍短炮”全都齊刷刷地對準了我們，噼裏啪啦的快門聲，密集如雨點，響成一片。儘管我知道，所有鎂光燈的聚焦點都在鍾老師身上，但我依然有些緊張。但回頭看鐘老師，他只是微微一笑，淡定如常。跟以往的發佈會一樣，他就媒體關注的問題一一做了回答。

　　有對疫情走勢的分析——全國的確診病例已出現下降的趨勢，目前，武漢的疫情防控依然是關鍵。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武漢還沒有停止“人傳人”，現在需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將健康的人和病人分開，二是將新冠肺炎病人和流感病人分開。

　　有對藥物療效的判斷——磷酸氯喹雖然算不上特效藥，但是一種非常值得探討的藥，相當一部分使用了磷酸氯喹的患者，在四五天之內實現了“轉陰”；有些在臨牀上本來就已經是常用的中藥，如果有證據顯示真的能減少病毒進入細胞或減少炎症風暴，可以考慮用於治療。

　　有對血漿療法的肯定——血漿療法是新冠肺炎康復病人貢獻出血液後，製備成血漿用於患者治療的方法。根據武漢生物製品研究所的實踐，血漿療法很有希望，有效而且安全。

　　有對核酸檢測的解釋——只要取材準確，操作正規，核酸檢測還是準確的。

　　有對病毒傳播的擔憂——目前已從患者糞便中檢測、分離出活的冠狀病毒（病株），要提防糞便通過管道的鼓風作用形成氣溶膠傳播。他在發佈會上特別提醒了兩次：“保持下水道的通暢極為重要！”

　　我也代表我們團隊在發佈會上介紹了中藥用於治療新冠肺炎的最新進展。

　　疫情發生後，最緊要的就是找到馬上能用上的“武器”——有效藥物。但重新研發一種全新的藥物已不現實。老藥新用、中西醫結合是最理想的解決辦法，因為既能保證安全，又能保證產能，可快速送到臨牀。但是，即使是老藥新用，也需要經過嚴格的實驗室實驗和臨牀試驗。擁有專門針對中藥篩查的生物安全防護三級實驗室（即P3實驗室）的廣東，主動承擔了中藥篩查的攻關任務。

　　鍾老師把這項任務交給我們團隊。他説，這是一項跟死神賽跑、跟病毒面對面較量的任務。儘管我跟病毒已較量了20多年，曾經歷過H1N1、H5N6、H7N9、MERS等“病毒之戰”，博士讀的又是中西醫結合，但我仍然覺得這次任務非同尋常。

　　我們是除夕那天接到任務的。一接到任務，我們立刻成立了攻關小組。小組成員全部取消休假，集體“閉關”作戰。參加攻關任務的，全都是團隊裏富有經驗、值得隊友以性命相托的研究人員。因為我們知道，P3實驗室同樣也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風險特別高，強度特別大。

　　首先，趙金存教授團隊在P3實驗室裏分離出的病毒，相當於病毒的“種子”，我們的團隊需要利用這些“種子”，不斷進行培育擴增，因此，P3實驗室裏的病毒濃度比病房裏的濃度高出不止千倍萬倍；其次，實驗室採用負壓設計，清潔區、半污染區、核心實驗區的氣壓依次降低，核心實驗區的氣壓更是低至負60帕。在這樣的環境裏工作，人會極度疲乏。這給我們團隊的工作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團隊裏的李潤峯、潘蔚綺等研究人員，每天都要在裏邊工作4小時左右，達到了安全的極限。

　　經過近一個月的努力，我們對上百種中藥展開了體外藥效篩選，初步發現，連花清瘟、六神膠囊丸、血必淨、熱毒寧、連翹等中成藥在體外實驗中有抑制新冠病毒和/或炎症因子過度表達的作用，為臨牀應用選擇提供了基礎研究參考依據。當然，這些中成藥只是在細胞水平上顯示出抗病毒效果，是否具有臨牀療效，還需要進行嚴格的臨牀試驗。

　　新聞發佈會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火力”主要集中在鍾老師這裏。

　　跟28天前新聞發佈會的凝重相比，現場的氣氛“回暖”了許多，鍾老師的狀態也輕鬆了不少，在回答記者提問時，他還露出了久違了的笑容，並跟年輕記者説起了17年前的非典疫情。

　　發佈會結束時，我一看手機，發現鍾老師對疫情的各種判斷已經刷屏了。他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也都被鏡頭一一捕捉。 “鍾南山終於笑了！”“鍾南山摘下口罩了！”……都成了網友們熱傳的話題。

　　我們都知道，公眾的關注，也是一把雙刃劍。可是，聚光燈下的鐘老師，卻總是可以做到泰然處之，寵辱不驚。

　　我們曾經也問過他是怎麼做到的。鍾老師回答説：專注做事，不打嘴仗。

　　這八個字，讓我受用無窮。

　　本期口述/鍾南山院士團隊成員楊子峯

　　（廣州醫科大學呼吸疾病國家重點實驗室研究員、廣州呼吸健康研究院院長助理）

　　採寫/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黃蓉芳

　　拍攝/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廖雪明

　　廣州 2月18日 星期二 多雲 8℃~18℃　　  

　　兩項重頭工作

　　上午，召集呼研院領導班子，研究討論關於新冠肺炎的幾個科研合作項目；下午，參加廣東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新聞發佈會。

　　回應媒體關注的問題

　　分析疫情走勢——全國的確診病例已出現下降的趨勢，目前，武漢的疫情防控依然是關鍵。此外，對磷酸氯喹等藥物療效進行判斷，肯定了血漿療法，表示只要取材準確，操作正規，核酸檢測還是準確的，但對病毒傳播依舊擔憂。

　　目前已從患者糞便中檢測、分離出活的冠狀病毒（病株），要提防糞便通過管道的鼓風作用形成氣溶膠傳播。他在發佈會上特別提醒了兩次：“保持下水道的通暢極為重要！”

　　復工復產關乎國計民生，疫情防控關乎百姓健康，二者都至關重要，我們可以發揮我們的專業優勢，為有需要的企業提供一些復工後的防疫指引。

　　發佈會現場氣氛“回暖”

　　狀態輕鬆不少，在回答記者提問時，還露出了久違了的笑容，並跟年輕記者説起了17年前的非典疫情。新聞發佈會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跟28天前新聞發佈會的凝重相比，現場的氣氛“回暖”了許多。

　　廣州日報獨家原創，轉載需註明出處（廣州日報）和記者（黃蓉芳）。

　　下期預告：廣東醫療隊接管武漢協和西院重症病房後，首例危重症患者成功拔除氣管插管，敬請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