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晶,你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黑暗,他們遮不住太陽!_風聞
百年津渡-百年津渡官方账号- 困难时这是树洞,有了炬火和太阳,就风乎舞雩吧!2020-06-27 08:51
近日,山東濟寧女子苟晶23年前疑兩次上大學遭頂替的事件備受關注。6月25日,苟晶接受採訪時表示,她發帖後,當年讓女兒頂替其上學的班主任邱印林(化名)曾來到苟晶的老家和工作地點,希望與其見面。
邱印林還帶了幾名大漢堵在廠區門口,拿東西“賄賂”苟晶同事,稱自己是苟晶老家的親戚,來處理其與自己女兒之間的矛盾。
其實被這種事情壓垮的人數量雖然不大,但也不少。我就曾經躲過一次這種劫難。
那還是上世紀80年代,1986年以全鎮第一名進入鎮初中,初一就遭遇了這位班主任,也是教語文,姓萬。清楚地記得,每次寫作文都被他吹毛求疵,總是分數被打得很低,而自己在小學是參加過作文和數學競賽的。幸運的是一年後他被調到了一所偏遠的初中。
1989年中考前夕,同班一位陳姓同學説:“中考的時候一定要給我傳答案,不然我就在試卷上寫你的名字,別看你初中三年大小考試都是全鎮第一,考場上有兩個同名的,你照樣完蛋。”
苟晶與同學的對話
帶着忐忑考完中考,父母告訴我:“萬老師曾跟自己的同事説,如果不是因為我在小鎮上名氣比較大,他就讓自己的兒子把我頂替掉了,教了我一年,家長的煙屁股都沒看到一根。”
其實父親是私塾畢業的,一手字大氣剛勁,母親家曾經也是大家族,抗戰期間抗日名將王敬哉設在百子橋的臨時司令部就在外公家。家族沒落的路上一直捱整,窮得叮噹響,姐姐小學即使免費都沒機會讀完,哥哥初中畢業就沒讀了。而我三年初中只要下雨,就經常淋濕透,夏天還好,冬天就在教室裏凍得直哆嗦,鞋裏面全是水,穿的褲子因為身體發育前面張開一個V字口,所以夏天都穿件領壞了的長褂子遮住腰部。
初中畢業報考了師範,那一年師範招生線比市一中高30分,而我進師範也是第一名。
受過委屈的靈魂都是求公正的。師範畢業後工作第二年,1993年夏天,我剛剛20歲。父親因為過於正直,把我拖下水了。
鎮上的保險公司徵地建辦公樓,跟村裏的支部胡書記(已去世)私下籤了什麼合同,直接就把村裏幾家村民的地徵用了,包括我家,沒有看見一分錢補償,也沒有任何説法。不久就把莊稼鏟了,開始打地基,幾户村民去辦事處、鎮上討説法,沒人理,還有人出面威脅,後面幾天就沒人再敢出面了。
父親不信邪要去討公道,那天傍晚再次把砌好的幾十塊磚蹬垮了。結果辦事處的幾位和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酒足飯飽,剛剛走過來,直接將父親抓進馬路對面的辦事處,把腦袋按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並且警告父親,如果再敢鬧,開除你兒子的工作籍。
那天剛剛在學校打完籃球回來,半路就碰到剛剛被趕出來的父親和伯伯,讓我避一避風頭。而辦事處的就在後面跟着,讓我馬上去街道辦事處,鎮領導找我。我被帶進一間小屋子,一位鎮委副書記威脅我,必須做好父親的工作,否則馬上開除公職,停發工資。那時天已經黑了,我當時特別氣憤,和這位素質極差的所謂領導吵了起來,這位領導走了,我被關在了屋裏面。
只聽到外面很吵鬧,後來還聽到有錘玻璃的聲音,叫喊聲,有槍聲。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我才被放出來,還是工作的學校教務主任出面帶我出去的。出來才知道我堂兄他們來找我,要求放我出去,錘了一塊玻璃,結果派出所就開始抓人,聽説還開了槍,子彈打在樹身裏了。那位錘玻璃救我的堂兄,今年1月31日在新冠病毒肆虐時在武昌跳了樓,這是我欠的最深的家人親情債。
再後來,我將事情經過寫成訴狀,第二天就寄到了本縣級市和地級市黨委、政府、政協、人大、檢察院、法院、報社等機關單位主要領導,很快家鄉縣級市當時一把手雷書記批示徹查,鎮上的人開始委託熟人找我説和,賠償了250塊錢醫藥費。不久辦事處打人的就被處理了。
如此處理這類件事為什麼會有效,其中原理我不再贅訴。
只想告訴那些良知一時被矇蔽的人,也告訴那些被傷害的靈魂,公義總會來的,只要我們敢於抗爭、善於抗爭。苟晶,你今天面對的羣體並不齊心,在這個信息時代,他們遮不住幾絲太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