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1962年的歷史告訴從今往後的未來：印度所做的一切還是既無準備，又無把握_風聞

今年五月份以來，中印圍繞加勒萬河谷對峙和衝突已經召開三輪軍長級會談，王毅外長亦先後在6月21日與印度外長蘇傑生、7月5日與印度國家安全顧問多瓦爾通話，我駐印度大使孫衞東也在6月25日接受印度最大通訊社印度報業托拉斯（PTI）專訪，專門就衝突真相、事發經過和我方立場發聲。然與中方力主通過外交渠道和不間斷的對話和平解決雙方分歧不同，印方在對峙和衝突地區不斷增加部署，加快進行具有針對性的軍事採購，莫迪甚至親到邊境地區為一線士兵打氣。

中國公共輿論普遍認為，印度此時正面臨新冠疫情危機，國內經濟形勢嚴重惡化，與中國實力對比處於絕對劣勢，因而在中方的合作及和平訴求下，不會採取使衝突進一步升級的做法，更不會蓄意發動一場必敗的與中國的有限戰爭。因此，中國人牢記“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古訓，在對外交往中注重對話，注意傾聽，對於政府在邊界問題上展現一定程度的靈活抱有較高的理解和支持。

但歷史已經告訴我們，印度一向執拗於單方面主張的提出、堅持和落實，並不具有和中方同等的理性思維。體現在邊境安全觀上，印度方面就是隻要自己安全，不顧別人安全，只要自己利益的實現，不顧別人利益的受損，即使遭受重大挫敗，也依舊執迷不悟，甚至頑抗到底。

澳大利亞人內維爾·馬克斯韋爾曾於1959年8月起任英國《泰晤士報》（The Times）駐新德里記者。自他抵達印度始，就開始報道中印邊境衝突。因此，他對印度政府當時如何處理和看待中印邊界爭端有着直接瞭解和親身感受。1967年，在其離開印度前，既已通過直接訪問印度負責處理中印爭端的政府官員和軍方人士，為撰寫一部這方面的著作做了比較充分的準備。最終的成果就是1970年出版的《印度對華戰爭》一書。這本書在我國先後出版過兩個版本，一個是三聯出版社1971年版，另一個是世界知識出版社1981年版。對於這本書的具體內容，我們不做贅述。下面僅就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作一介紹。

1962年那場戰爭可分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中方針對印方的“前進攻勢”進行反擊；第二階段是吃了虧的印方對中方發動報復性進攻。

中方在10月20日清晨5時發起反擊。這時，適值克節朗河的水位下降，解放軍僅靠徒涉就衝過了河。對於熟悉中國歷史，甚至僅聽過《三國》故事的國人來説，這也許並不值得驚奇。打仗不就需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嗎？事先算出水位下降，並在水位下降的那天發動進攻，對於中國人來説是個常識。但對於印度方面來説顯然不是。他們雖然早就意識到中國軍隊要發動反擊，但是所採取的軍事部署和相關措施卻是圍繞守住克節朗河上的那幾座橋來進行的。

本來要想守住那幾座橋，只需要印度軍隊後撤佔據反面制高點，居高臨下即可守住要津。但是上層的“前進”戰略不允許印軍士兵後撤，這就使得政治凌駕在了軍事上面，前沿軍事部署沒有按照軍事常識和軍事原則來進行，而是服從了現實政治需要。因此，印方就把陣地設在了那幾座橋周圍。而各個橋之間又相隔較遠，有時從一個陣地走到另一個陣地需要幾個鐘頭，這就造成印方軍力分散，相互之間根本沒有呼應。

當中國軍隊在那幾座橋之間徒涉過河後，就如水銀瀉地一般，一下繞到了印軍背後。書上引用達爾維准將的回憶：“雙方軍隊捱得如此之近，以至看來好像是部隊發生了一場譁變一樣”。在這種情況下，印軍士兵的心理未戰既已崩潰。

因為中國發動反擊的日期正好與古巴導彈危機在同一個時間，後來有人認為這體現了中國領導人的出色的戰略視野，利用古巴導彈事件蘇聯對中國的需要，迫使赫魯曉夫在中印爭端中公開站在中國一邊。但在時間點上，肯尼迪總統宣佈對古巴實行海上封鎖是在10月22日，而中國領導人再怎麼神機妙算也無法預知此事。這本書的作者認為，中國選定20日發動進攻的原因，還是出於前線軍事實際需要，只有那時克節朗河水位才下降到可以徒涉的程度。

在迅速打垮印軍以後，中國方面在10月24日發表聲明，提出通過和平談判解決邊界爭端的建議。這個建議與1959年周總理致尼赫魯的信保持一致，並沒有因為戰爭的勝利提高要價或者對印方進行脅迫。然而，新德里立即拒絕了中方的建議。

這時，印度國內的情緒經歷了典型“阿三”式的變化。書上寫道：“初期軍事上的失利，揭開了雷聲大雨點小的印度對華戰爭的序幕。驚駭的情緒逐步消逝，化為斷然的決心，又進而產生樂觀情緒。人們把戰爭看成是印度的偉大時刻加以欣賞，並認為這場戰爭的結果只能是國家的統一和最後的勝利。

印度對中國進攻的最初反應是毫不掩飾的驚訝和憤慨。它幾乎忘記了是印度陸軍早就要採取進攻行動，忘記了是印度政府拒絕同中國會談。

……印度的一些政治階層和某些城市羣眾的反應是十分強烈的。他們舉行公眾集會，每個黨派都譴責中國。各募兵站擁擠一時。還有一些消極的行動，如學生們焚燒毛澤東和周恩來的模擬像，還有的用血書籤名保證忠於祖國事業；新德里和加爾各答的華僑商店，不管是開鞋鋪的還是賣古玩的，都被搗毀一空，華僑店主都捱了打……印度政府發佈了一項法令，甚至規定把華裔印度公民當作敵國僑民對待，有幾千名華僑被關進拉賈斯坦的集中營，後來又被驅逐到中國去……

羣眾支持同中國作鬥爭的這類表現受到表揚，認為這證明前幾年令人擔憂的不團結和‘一盤散沙’實際上只是一些表面現象，而骨子裏卻是舉國上下同仇敵愾……”

我們之所以引這麼多，只是想讓大家看看，1962年的印度與現在相比有何差別。上述描寫與當下的印度所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基本相合？書中還寫道：“印度當時鼓勵慷慨激昂的情緒和發誓保證的那些做法。與此相反，中國對這場戰鬥始終輕描淡寫，並不在意。”這也與當下的情況基本相合吧。

在急赤白臉地向蘇聯、英國、美國甚至以色列求援以及在美英和以色列武器運抵印度之後，印軍即轉入進攻。

對於戰爭進展和具體戰況，我們也不多加敍述，只講一件事。尼赫魯的生日是11月14日，總理73歲壽辰快到了，如果軍方能夠從前線發回一份“我們對敵軍取得首次重大勝利”的電報，這豈不是再好不過的一份生日禮物？呵呵，這就是印軍制定軍事行動的依據。於是，印軍在增援兵力剛剛到位一天後，就為了趕時間向中方發動進攻。這場作為生日獻禮的進攻戰，要是能取得成功，那才算是出了蠱。

14日，印軍兩個連的士兵向中方據守的一個山頭髮起進攻。“他們冒着中國掩體中發出的猛烈炮火，連續戰鬥了六個小時，衝到離山頂只有五十碼時已精疲力盡，不得不停了下來。當晚，中國軍隊進行反攻，把倖存的印軍士兵全部趕了下去，這支出擊部隊返回營地的不足半數。”可笑的是，“16日，印度各報以印軍轉入進攻的大標題歡呼這次作戰行動，其真相就是這樣。”

16日，中國軍隊開始追擊，並且輕易突破了印軍的主要防禦陣地。而印度炮兵在中國軍隊出擊時，基本對防禦沒有產生幫助，因為他們在前一天的進攻中打光了全部炮彈。這又令我們驚奇無比！結果，印軍沒有來得及撤退的部隊，全部戰死在崗位上。接下來，就是中國軍隊的追擊了。毋庸多説，僅用兩個成語即可概括完畢，一曰摧枯拉朽，一曰直搗黃龍。中國軍隊連戰連捷，一口氣追到德讓宗。

好了，我們實在不忍再引用書裏對印軍戰敗後的描述了。這哪裏還是一支軍隊？

作者在第五章前特別引用毛主席的一段話作為開頭語，這段話是：“以殲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主要目標，不以保守或奪取城市和地方為主要目標……每戰集中絕對優勢兵力……四面包圍敵人，力求全殲，不使漏網。……不打無準備之仗，不打無把握之仗。”而綜觀1962年印軍整體表現，他們似乎專打無準備之仗，專打無把握之仗。時間過去超過半個世紀了，據説印度已經不是1962年的印度了，但從印軍在中印邊境西段近期的表現來看，尤其從最近吃了大虧的這場摩擦來看，他們所做的一切還是既無準備，又無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