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西方話術的第三種語言:陳平老師的啓示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0-07-15 16:52
當面對西方所謂的“中國威脅論”的説辭,以及“普世價值”對於社會制度的衝擊,“高牆與雞蛋話術”對於社會內部的滲透和分化時,我們應當有一種洪亮而有效的話術反擊方式。
陳平老師在最新的一期《眉山論劍》中提到,過去,我們採用馬克思主義的話術體系,用階級鬥爭劃分東西方陣營,將西方比作資本的集大成者,而東方則是無產階級的統一戰線---這樣的話術顯然在改革開放之後,隨着中國經濟的市場化,已經失去了實效性。
即便是對內,資本與無產階級的對立一説在當前高度市場化的中國也不太合適。一是比較偏激,二是非常容易過度激起社會對立,破壞穩定發展的環境。
至於我們以借自西方的話語反擊西方,講出比較優勢,理性,中美合作這樣柔性温和的話,雖然當了理中客,但卻被海盜文明起家的美國打心裏地看不起,被認為是在示弱。
在這個基礎之上,陳平老師提出了第三種可能性,那就是以一個全新的話語體系,跳出西方二元對立,修昔底德陷阱類的話術,以東方文明的獨特視角去解構西方的話語體系。
對此,我深以為然,並且願意在文中就陳平老師的思路闡述一下我的觀點。
首先,這樣的事情,國內已經有學者在做了,最為顯著的,便是復旦大學的張維為教授和他所領導的中國研究院。《這就是中國》這欄節目就試圖在深入解讀西方政治事件與對比中西治理差距的過程中,總結,提煉中國模式的優點,塑造東方話語權。

而基於我的理解,所謂嶄新的東方話語權,總的來説應該具·有以下特徵:
1. 跨學科思維
籠統地來看,中國目前新鋭的社會學思潮中存在兩種分支,簡言概之為:工業黨的科學,工業化治國的思路與文化黨的文化復興思路。
工業黨的思潮崛起於西方“高牆與雞蛋話術”在國內互聯網,特別是公知口裏蓬勃發展的時代。按照餘老師的説法,當年的動車事故正是工業黨崛起的時間點。
不可否認地説,工業黨對於西方輿論滲透的反制,對於國民科學理性思維的培養是有着不可磨滅的貢獻的。本人作為一名根正苗紅的工業黨,雖然時常自我反思批判,但對於其根本意義上的價值,從不否認,也堅決捍衞。

圖:工業黨精神領袖,大劉
文化復興黨則是一個未被明確定義的,但真實存在的概念。這種現象見於整個社會對於傳統文化的重新發掘。其中,漢服熱潮,大明熱潮,歷史熱潮,鄉土情節都算是其縮影。
文化復興思潮的背景在於自新文化運動以來,傳統文化被西方文化反覆碾壓,而國人過度否定自身文化,加上慕洋公知橫行,於是乎類似“華盛頓劈櫻桃樹”,“盎格魯撒克遜人強大而又樸實的民族性”,“大河之傷”一類的跪族説辭在中國高速崛起的今天深深地刺痛了國人的自尊心。
於是乎大家會去想,我們五千年文明古國憑什麼要被一個兩百年不到的國家給指指點點呢?我們憑什麼去崇拜他們那些殖民主義下的英雄,而對我們歷史上諸如岳飛,諸葛亮這樣的正面人物進行瘋狂的詆譭?
圖:B站拜年祭作品《萬古生香》

圖:華風夏韻,洛水天依
其實兩種思潮從本質上來説代表了中國人對於國家崛起,民族復興的集體反思。只是因為身處的社會圈子不一樣,思考的方向自然也不一樣。而對於兩者來説,由於其概念不是以跨學科的方式產生的(嚴格來説,是從各自的圈子深處產生的),故容易被一些對其理解不深刻的追隨者給極端化。
對於工業黨來説,偏激的會將社會中的人文因素完全忽略,營造出一種國家機器至上的錯覺,這往往會成為西方“人權自由”攻擊的對象。
對於文化黨來説,偏激者過於關注人的權利而不考慮更為複雜的社會背景,進而會落入“高牆與雞蛋話術”的陷阱中,成為他們的傳聲筒,同時也容易因為過度的文化自負感而陷入民族沙文主義的漩渦中,與現在全球愈演愈烈的民粹主義悄然合流。
上述問題,根本上來説,是因為兩者思潮的出發點,從一開始便是從其圈子內部產生,而非像陳平老師所説,產生在兩個學科/思潮的交界處。
本人工科出生,但從小卻酷愛歷史文學,經歷過一段時間的文藝青年化,後又被工業文化深度改造,在這個非常特殊的經歷後,深刻地體會到了跨學科思維的意義。
在筆者看來,工業黨與文化黨的思維是具有有機結合的價值的。在此我們不妨借鑑一下陳平老師的跨學科思維將其結合為一個整體,那興許將是一把能夠解體西方話語權的利劍。
向左能有科學理性之鋭利,向右能有五千年文明沉澱下的超級人文主義之包容。可以説西方那套二元對立,一神教建立起的零和博弈的殖民世界觀在其面前是不堪一擊。
**2.**避免二元對立化
顯然,西方當下主流的社會學思想是極端割裂的。從身份政治,平權運動,再到公知們津津樂道的三權分立。總之,二元對立的思維就像天使與魔鬼一樣,難以調和。

不過非常有趣是,從近代一些影視作品裏似乎可以看到,西方對於所謂二元對立的世界觀也有了一點點淺層面的反思。比如《地獄神探康斯坦丁》中,大天使加百列最後以反派的形象出現,並説天堂需要地獄的存在來彰顯其必要性。雖然這依舊還是在二元對立的思維框架中,但已經隱約有了那麼一絲破圈的跡象。
然而回到中國的文化中來,道家的陰陽學説卻早已把這個簡單樸素的智慧講清楚了:
陰盛而陽衰,陰陽相繼,三爻為一卦,正所謂三生萬物。

對立統一,平衡的觀點是研究複雜科學的基礎。這具體到社會層面來説,即是在**當下的技術水平和文明程度的前提下,**社會的各個階層是可以逐步通過一種合作共贏的方式來形成和解,同時放在國際社會面前,即是各種不同意識形態,文明的國家之間亦可以以一種開放的心態來構建一個“非冷戰式”,“非殖民主義式”的全新世界格局。
3.批判一神教思維的謬誤
在筆者看來,西方最大的文明基因缺陷在於以下兩點:
1. 一神教的世界觀
2. 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
其中一神教的世界觀與社會思潮結合,演化出了普世價值的推廣。本質上來説,與基督教的傳教思路是類同的。
而一神教的思維其謬誤之明顯,應該説不需要太多文化修養也能看出來,是非常容易進行批判和解讀的。
畢竟,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上帝這種“絕對唯一”的宗教符號,亦或是隻有普世價值這種“放之四海皆可行”的意識形態,那顯然違背了多元化世界的基本規律,連達爾文的演化論都站出來表示反對。
然而這麼明顯的底層邏輯錯誤,為何能在全世界大行其道?

其一是“自由”對於雞蛋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這點不得不説我們老祖宗荀子早已看透一切:“人之初,性本惡”,這裏的惡指的並不是邪惡,而是不受社會,倫理,道德約束的一種絕對的自我主義。
其二則是西方,特別是美國的強大讓人們將硬實力的強大錯誤地與其宣傳的軟實力想混淆。就像好萊塢電影對我們的宣傳,美國人在實現自我的道路上也順便地拯救了世界---這樣的情況顯然是藝術的誇張而非現實的描述。
對於一神教底層邏輯謬誤的解構,可以一勞永逸地將普世價值的傳教給粉碎。
4.殖民主義原罪論
翟老師曾在節目中指出,原罪是西方特有的文化思維。而事實上,類似於麥卡錫主義這種對於社會主義國家制度進行瘋狂否認以及目前西方社會普遍存在的制度優越感,都是基於原罪的心裏。
説穿了,在其輿論氛圍中,社會主義國家是有原罪的,所以無論你多麼優秀,你就是不對的。
最形象的莫過於,即便你修建了世界上最長,最複雜,最跨地域性的高鐵系統,即便你擁有全國性的網絡覆蓋與手機支付,即便你在抗疫中取得了輝煌的成果,但因為你沒有搞民主憲政,所以你就是錯的。
這口扣在我們身上的原罪大鍋,在當今擁有足夠打臉西方的事實的背景下,我們應當將其扔回去。
而西方的原罪來源於何處呢?
殖民主義!
西方崛起的過程,就是一個可以被賦予原罪解讀的過程。因為從本質上來説,其工業化的過程充斥着奴隸社會的色彩,似乎也是在向其心目中偉大的羅馬帝國致敬。
對於黑人的奴役,對於印第安人的摧殘,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也極富感染力,同時與其當下“黑命貴”的種族主義反思思潮相結合,可謂是裏外都能誅心。

實際上,講述此等原罪的感染力我是有切身體會的。當年老婆大人在加拿大女王大學讀本科時,本來還有點受到西方那套宣傳影響,但當她以北美經濟史為畢設課題來寫論文的時候,特別是翻閲到記錄北美殖民者將含有天花病毒的毛毯投放到印第安人部落的史料時,她心中長期以來對西方崛起的固有印象瞬間崩塌。

因此,原罪作為一個深入西方社會的心理現象,當我們將其作為輿論戰話術使用,且又有真實的歷史資料作為支撐時,那對其社會造成的衝擊不可謂不劇烈。
5.勿與世界割裂
不得不説,現在中國互聯網上有一種想法,那即是全世界都聯合起來對抗中國了,必須放棄幻想,積極鬥爭。
這樣的想法頗有一種悲壯的色彩,但無外乎也是席捲全球的民粹主義/極端民族主義的一個縮影罷了。
事實上,正如陳平老師所言:“知彼知己,胸懷天下”,就本人的切身感受而言,在輿論戰層面,開放交流總是會好於閉門祖安的。
其實這也非常好理解,就像在網上跟別人爭論一樣,大家肯定會非常厭惡那個懟了你兩句然後把你拉黑屏蔽甚至舉報的人;而對於那些願意與你一直討論,那怕觀點始終合不到一處的人,你對其的憤怒,肯定不如前者。
同理到國家身上,閉關鎖國的虧我們是吃過。而如今逆全球化的趨勢被美國所引領。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我們與美國做一樣的事情,不會有太大建樹,若與之相反,則自然能夠凝聚人心。
很多人認為,西方老百姓骨子裏看不起東方人,有強烈的種族歧視,這顯然是片面的。至少不是一個百分之百適用的結論。
之前在Juelich研究中心認識的一位老教授卡爾,他因為娶了一個成都的老婆,所以從九十年代開始就經常來四川這邊。有一次去他家玩的時候,他把我帶到自己的地下室,向我展示了自己多年來收集的關於成都的老照片和視頻。
那時,他指着九十年代天府廣場毛主席像前面熙熙攘攘的黃包車與混亂不堪的地攤對我説:“你們中國發展得太快,太好了,所以我更願意相信你們國家的道路是正確的。”
隨後,他還説了一句至今都銘刻在我心中的話:“你們有着那麼長的文明史,但為何還要一味地學習美國呢?”
我相信這位德國老教授一定是跳出了意識形態的圈子,認真,客觀地看待中國的發展以及我們的文明史。同時,正因為他與一位來自中國的女性結成家庭,所以才有了一個更近距離觀察中國的視角。
同樣,聯邦德國的前總理Helmut Schmidt在其著作《Was ich noch sagen wollte》流露出對中國的改革開放的高度肯定,以及對東方文明的深刻洞察。也讓人看到真正的智者是能夠超然於意識形態之上的,這點無關東西。
同樣,在與日本朋友的溝通中,我發現當我們認真且正確地看待歷史,以尋找共同利益為出發點的時候,很多所謂的解決不了的意識形態爭端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這也是為什麼我一直強調不同國家之間的交流是非常重要的,民間的交流也非常重要。
6. 戰於當前,更要與其決戰未來
在話術的較量中,總是需要一些浪漫主義色彩的。畢竟文化是一種非常感性的東西。
在這點,不得不承認美國人比我們做得好。
馬斯克的一個SpaceX,不知道圈了多少粉,讓多少人認為,探索星際文明的未來還是在美國的手上。

在這點上,我們中國人總是很務實,不會去想星辰大海這麼遙遠的東西。
然而在東西文明的話語之戰中,低估這種對於未來的話語構建,卻是致命的。
事實上,要瓦解西方的話語權,光做現實層面和歷史層面的解構是不夠的。在繼我們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樣一種碾壓殖民主義的全球治理理念後,我們是不是應該更進一步,將這種全球治理的創新思維與人類文明的未來聯繫在一起呢?
就猶如電影《流浪地球》中所展現的一樣,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延伸到人類踏入星際文明的時刻。而同樣的場景在《2012》,《星際穿越》這樣的美式電影中,卻只展現出了個體的命運,卻未有涉及到整個人類族羣的未來。

那這是不是又説明了,美國目前主導的,以殖民主義為內核的全球治理方式下,人類最終要達成向星際文明的躍遷是不現實的?
因為踏入星際文明需要滿足以下幾個條件:
1. 人類資源最大化利用
2. 人類智慧最大化整合
3. 人類內耗最小化
而這三點皆與現行的西方主導的全球體系相悖。
**第一點:**因為殖民主義依存的金字塔形狀的產業分工結構,導致生產力解放不徹底,同時產業鏈向心力不足,相互博弈較大,故而無法最大化利用人類已有的資源。
**第二點:**因為一神教思維的存在,普世價值的強行推廣,破壞文化多樣性,導致不同文明的優秀基因與智慧無法充分發揮其價值。
**第三點:**因為二元對立的思維,意識形態,地緣格局對立,在殖民主義的全球治理模式下,各國必然會形成長期的內耗,其內部的民粹主義也會隨之抬頭,進而阻礙人類的整體融合。
在細數了西方文明這三點命門後,我們大可以宣告:人類的未來並不在西方這種註定導致分裂的全球治理模式中,而東方的王道精神,天下情懷則可以真正扛起這面大旗,最終將人類文明帶上新的台階。
就此,在對於西方話語體系的反擊上,我們不僅客觀批判了其過去,也對其未來進行了深刻否定。
實際上《2012》與《流浪地球》之間已經隱隱地爆發了這樣的一次較量了,只可惜在國產電影還處於起步階段,加上針對吳京的“戰狼”帽子的密集攻勢下,這種歷史意義性沒有被充分的發掘與認可。
總之,我們與西方的話語之戰既是現行國際秩序之戰,亦是未來之戰。
以上是我對陳平老師提到的第三種語言的個人看法,在此拋磚引玉,希望能引起更多人的思考。
總之,對話西方將是一個繞不開的常態,這其中既有輿論戰的成分,也有文化交流的成分。
五千年文明史為了我們留下了寶貴的財富,新中國以來的現代化改造為了我們創造了高度開放的思考空間。對此,我們要結合自身新鋭思潮的優勢,看清楚西方社會的命門。就像陳老師所説的一樣,要重新理解和整合中華文明裏面的有生命力的元素,以此解構西方的話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