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別康橋_風聞
有嘲gether-2020-07-28 20:10
説徐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旅遊者並不誇張,“在康橋我忙的是散步,划船,騎自轉車,抽煙,閒談,吃五點鐘茶,牛油烤餅,看閒書。”不見有讀書聽課的跡象,儼然不學有術的公子哥兒,這跟時下游而不學的遊學時髦有何不同?自然難以期待他會如納博科夫般捲入學生中無處不在的思想交鋒和辯論硝煙。
詩文該下架者斯時的孤獨處境也有他自己“啊,那些清晨,那些黃昏,我一個人發痴似的在康橋!絕對的單獨”之自白可佐。至於詩人誠實與否,將他的文字作番比對就可分曉。先來幾段《我所知道的康橋》:
“康橋的靈性全在一條河上;康河,我敢説是全世界最秀麗的一條水。 ”
“在星光下聽水聲,聽近村晚鐘聲,聽河畔倦牛芻草聲,是我康橋經驗中最神秘的一種:大自然的優美、寧靜,調諧在這星光與波光的默契中不期然的淹入了你的性靈。”
“你如愛花,這裏多的是錦繡似的草塬。你如愛鳥,這裏多的是巧囀鳴禽。你如愛兒童,這鄉間到處是可親的稚子。你如愛人情,這裏多的是不嫌遠客的鄉人,你到處可以‘掛單’借宿,有酪漿與嫩薯供你飽餐,有奪目的果鮮恣你嘗新。”
曾在彼邦“對着這冉冉漸翳的金光”“真的跪下”者簡直把康橋跟英國頌揚到天上去了; 可你想不到,在吟成《再別康橋》前一個月於自英返國的客輪上他給“愛眉”陸小曼寫信,卻大泄“英國鬼子”的“洋氣”:
“同船一班英國鬼子都是粗俗到萬分,每晚不是賭錢賽馬,就是跳舞鬧,酒間裏當然永遠是滿座的。這班人無一可談,真是怪,一出國的英國鬼子都是這樣的粗傖可鄙。那羣舞女(BawoardCompany)不必説,都是那一套,成天光着大腿子,打着紅臉紅嘴趕男鬼胡鬧,淫騷粗醜的應有盡有。此外的女人大半部是到印度或緬甸去傳教的一羣乾癟老太婆,年紀輕些的,比如那牛津姑娘(要算她還有幾分清氣),説也真妙,大都是送上門去結婚的,我最初只發現那位牛姑娘(她名字叫Sidebottm)多難聽!)是新嫁娘,誰知接連又發現至九個之多,全是準備流血去的!單是一張飯桌上,就有六個大新娘你説多妙!這班新娘子,按東方人看來也真看不慣,除了真醜的,否則每人也都有一個臨時朋友,成天成晚的擁在一起,分明她們良心上也不覺得什麼不自然這真是洋人洋氣!”
(古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