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空情恰有力_風聞
余轩子-2020-08-08 00:17
喜歡唐詩的人總是比喜歡宋詩的多,甚至老主席也説宋詩味同嚼蠟。受這個風氣影響,也不太關心宋詩的趣味。突然有一天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學過不少宋詩了,還覺得很奇怪。是啊“不識廬山真面目”是宋詩,“小荷才露尖尖角”是宋詩,“萬紫千紅總是春”是宋詩,“死去元知萬事空”是宋詩,“四時佳興與人同”還是宋詩。課本沒強調過這些膾炙人口的詩,儘管作者都是大名鼎鼎的高人,但唐詩宋詞的名氣才是相匹配的絕對,宋詩被兩個大哥壓得死死的。找找原因,也沒什麼奇怪,唐詩把最好的詩情揮霍到了極致,宋詩只能另闢蹊徑轉向哲理。而宋詞接續了詩情的真傳,而且還橫空出世了豪放一派。説到底,讀唐詩,特別是唐詩的名篇,是很容易被感染的。而宋詩的名篇,其實總是高智商的作者在搞印象派,讀者的水平不夠的話,是很難讀懂的,更遑論情緒感染了。難怪朱陸鵝湖之會,雙方都用詩來作為辯論武器,後來的禪宗也喜歡搞禪意和偈子,大概也是發現了智商容易潛藏在詩中若隱若現的妙處。

回過頭來説,宋詩雖然看起來少了情,但好詩的韻味仍然是無可比擬的。哲學這東西,就是説不清觸動你的什麼感覺而感動。看似空情卻無處不有力量。當然反過來也是,唐詩情動容易如烈火略原,過則過矣,但它在風頭時的力量摧枯拉朽,讓人無不訝嘆。宋詩的哲理是潤物細無聲的小雨,承載的是陰柔的汩汩脈動,哪怕是作者能在豪放詞裏揮灑,而回到詩中卻依然衣冠嚴整,循循善誘。
生命的力量,在此也在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