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小霸王，竟然是它？_風聞

天堂太遠，中國太近

——越南民諺

今天的血鑽故事有點特別，文章作者邱雲鶴，曾是我國海軍外事工作人員，對於許多國際歷史問題，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曾在血鑽發表：印巴戰爭和中國態度，受到許多讀者好評。今天，他將焦點對準越南這個國家，希望能給大家帶去不一樣的新知和思考。

表弟是個企業家

陳成是泉州的80後企業家，喜歡到處旅遊，外號叫“小鳥”，這十多年裏，他管我叫“表哥”，我就多了個小鳥表弟。

從90年代開始，小鳥表弟在當地投資興建了一個生產消防管道、滅火器罐體的企業，年產值7000多萬元，淨利潤8個點，生意經營得還算安穩。2008年之後人工工資大幅增長，焦頭爛額的事情開始逐漸多起來，利潤快見底了，好在辦實體企業，只要有穩定的現金流，日子總還是能湊合下去。

 “小鳥表弟”的企業規模中等，是納税先進企業

1999年，他應朋友邀請去廣西憑祥市旅遊，心血來潮的小鳥表弟想去越南看看，可是辦護照簽證來不及了。於是，朋友帶着他花了50元人民幣乘坐小船，順着小河漂去了越南的文關縣（van quan），漫無目的地玩到將近天黑，又坐着小船回到憑祥市。20多年前的越南，特別是地圖上都很難找到的小縣城，條件比國內鄉鎮都差，沒啥可買的，好歹也算是第一次出過國了，雖然途徑不是正規的。

他又通過旅遊團，去了河內、胡志明市、峴港一些越南相對人口密集，產業相對集中的城市，小鳥表弟時常跟我説，泉州都比河內發達，滿街穿梭的摩托車讓他看着頭疼，港口又破又小，生活水平起碼落後中國20年。

我問他為什麼老去？小鳥表弟説，他的廠子利潤越來越薄了，工人薪水幾乎年年漲，原材料也在持續上漲，可是產品售價卻提不上去，市場競爭激烈；環保設備大改造的成本分攤折舊後，虧損已是定局。作為企業家，他試着去了解一些越南的營商佈局，產業政策和税收優惠，想着把企業搬過去，起碼勞動力成本可以降60％。

然而，原材料是個大問題，鋼材大部分要靠進口，配套的零部件產業鏈也是難以尋跡，基建也是個大問題，設備的維護保養也得從國內請人過去，薪資就得翻倍，兩三年也不見得能培養出當地的維修技師，產品還得送回國內再進入下游。

越南政府部門是歡迎外國投資和產業遷入的，但是老百姓對中國人普遍抱有敵意，輿論環境並不友好。

無奈，利潤對比又被原材料、產業配套和運輸成本追平，如何破解企業經營問題，讓小鳥表弟經常凌晨兩點醒來睡不着，乾脆半夜起牀泡茶思考經營策略，企業家的壓力其實是常人無法理解的，他們思考最多的是如何讓企業活下去。

小鳥表弟左右為難，找我探討越南的局勢，幫他分析今後兩國製造業發展趨勢。我們相信，只有看清局勢現狀，才能預判未來。

東南亞小霸王被錘記

中國南面有個小國叫越南。

歷史上的越南持續擴張，是中南半島諸多古老民族的夢魘，如幾乎被越南滅種的南亞佔族文明，屢受其侵犯的老撾、緬甸和柬埔寨。近千年來，越南多次嘗試吞併這些鄰國，淫威尤甚，在中南半島的地緣政治中屬於矮子裏拔將軍的局面，仍然佔據領先優勢。

在這幾百年的對外擴張後，形成了越南奇特的國土地理結構。狹長的南北延綿1640公里，東西側最窄處僅48公里，東臨南海，西卧高聳的長山山脈和高原地帶，西北與中國險峻的雲貴高原相接，東北地形相對平坦，毗鄰中國嶺南地區。

“一條扁擔挑着兩個籮筐”，也可以看作是“啞鈴”形狀，上北面是紅河平原，下南面是湄公河平原，交錯形成兩個土壤肥沃而廣闊的“籮筐”，是農業發達的豐腴之地，東面長達3260多公里的海岸線，港口眾多，航運發達；境內密佈2360條長度達10公里以上的河流。

 

這樣的地形雖然沒有戰略縱深，但西面易守難攻。正因如此奇特的地形，沒有戰略縱深的領地，造就了越南人內斂、敏感又堅韌的性格，戰鬥習性異常兇悍。同樣是半島國家，又沒有韓國人的那種精神分裂症，是所有亞洲國家中儒家文化思想學習貫徹得最好的一個，但是，越南人的性格中具有極強的民族主義情緒，要命的是，這種情緒通常針對中國，後面文中還會具體講到。

9400多萬人口的越南境內分佈着54個民族，有105種語言（不清楚是不是把方言都算進去），分屬5大語系，屬於南亞語系的越南語被採用為全國性官方語言，書同文是統一教育系統和媒體傳播的寶貴基礎，這比印度強多了，這一點是學習我們的，因為中國解放後制定普通話標準、規範白話文漢字書寫注音，進行大規模掃盲，這是中華文明覆興步伐中的有力第一步。

話説“八月革命”爆發後，被法國殖民了一百年的越南奮起反抗，僅這個時期中國政府就提供了幾千億人民幣的資金和幾百萬噸的物資支援，趕走了法國殖民政權，1945年9月2日，正式宣佈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國。

注意！是成立，不是獨立！胡志明、武元甲和黎筍還遠沒到激動時刻。

此後的31年時間裏，作為社會主義革命陣線聯盟小弟，胡志明領導的北越南民主共和國，開始推進南北統一戰爭，中國最先給北越政府提供了230個營的武器裝備，蘇聯直接出兵參戰。在兩個社會主義大哥的幫助下，南越軍隊被打得節節敗退。

美國拼力想要保住南亞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橋頭堡，為了挽回敗局，急得直接出兵參戰。但是由於受到中國政府的嚴厲警告，以及《日內瓦協議》的約定，美軍不敢越過北緯17度線進攻北越。美軍對朝鮮戰場上吃到的首份敗仗仍然心有餘悸，中國軍隊的鐵血戰力讓美軍忌憚而不敢妄為，十萬分不願意再和中國軍隊交戰，擊潰北越容易，想要擊潰中國軍隊？難於上青天啊！

除了中俄老大哥，北越還有朋友嗎？有，金日成也秘密派出數萬人幫助北越搞事情，後來因為黎筍侵略柬埔寨，兩人就鬧翻了，直到1984年才恢復建交。

美國軍事歷史學家、軍事戰略專家貝文·亞歷山大在《朝鮮，我們第一次戰敗》中寫道，強大的聯合國軍在朝鮮被只有輕武器的中國人民志願軍打得找不着北，從上戰場的那一刻，經常是志願軍在哪都沒找到，就被迂迴穿插的志願軍戰鬥班羣給團滅了！那抹不去的戰敗記憶猶新，伴隨着美軍到了越南。那麼問題來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北緯17度線警告能不讓美國人害怕嗎？

美國人都沒臉提聯軍功勞，比如説朴正熙派出的5萬韓國援軍中，王牌陸軍第9步兵師團長是全斗煥，第一王牌白虎部隊有個連長叫盧泰愚，兩人後來都當過韓國總統，又都淪為階下囚。高峯時輪戰30萬韓軍，5000人陣亡，殲滅北越4.5萬人。韓國沒有白乾一場，朴正熙得到了歐美等國的外資、技術支撐，短期內實現了產業體系調整，成為進口原材料和技術、出口產品的工業大國。

盧泰愚和全斗煥

背靠給錢給糧給武器的兩位大哥，加上強大的思想理論指導，北越深得民心，驍勇善戰，叢林戰讓美軍深陷泥潭，動彈不得，手握54.3萬駐越美軍的威斯特摩蘭將軍被打得丟官卸袍。後來五角大樓統計有45997名美國人戰死，非戰鬥死亡10928人，303640人受傷，近600人被俘，1300多人失蹤。戰爭耗資1095億美元。第36任美國總統約翰遜被慘敗的越戰搞得失去民心，直接放棄連任競選機會。

1973年1月27日，四方（美國、北越、南越、越南南方共和臨時革命政府）在巴黎簽訂了《關於在越南結束戰爭、恢復和平的協定》（即巴黎和平協約）。2個月後，美軍匆匆撤軍回國，留下2.5萬名“文職人員”繼續支援南越。這是美軍第二次敗仗，美國對越共恨之入骨，對越南實施全面貿易禁運，保持了長達近20年的敵對狀態，直到1991年冷戰結束。

黎筍驕傲啊，他認為自己打敗了強大的美國聯軍，興奮得睡不着覺，知道沒人再會阻撓他們的行動，立即撕毀巴黎和平協約。1975年3月4日北越發起“春季攻勢”，展開西原戰役、順化—峴港戰役和西貢戰役，美軍顧問臨陣撤離，南越軍心混亂、四處潰逃。南越美傀儡政權——前任阮朝保大帝、後任吳庭豔的“越南帝國”被北越徹底推翻。

1969年，越南傳奇領袖胡志明病逝，繼任大業的黎筍，終於在6年後結束了南北分裂狀態。但他對中國人民的一番搬家式援助，從不念恩情，沒有給予哪怕一丁點兒的感情回報。黎筍選擇了蘇聯，加入蘇中對抗陣線，中國含辛茹苦援越，幫助越南擺脱列強殖民和國家分裂，小霸王卻視中國是其打造東南亞霸權的最大障礙。

胡志明和黎筍

早在統一戰爭還沒結束時，南越就盯上了南沙羣島的海底石油，採取了一系列挑釁行動，蘇聯當局放風説南海島嶼歸屬未定，1974年1月19日中國南海艦隊對南越海軍進行了西沙自衞反擊戰，擊沉越護衞艦1艘，擊傷驅逐艦3艘，擊斃100多人，俘虜48人，一舉收復永樂羣島及西沙邊緣島礁。

黎筍統一全國後，繼續在南海諸島上與中國一爭，這背後是蘇聯的撐腰，美國的旁觀。1975年4月後，越南佔領了南沙羣島十餘個島礁，向中國提出對西沙、南沙的領土要求（太不要臉了！），煞有介事地宣稱中國西沙、南沙是它的領土，派出軍艦遊弋南海諸島水域，闖入中國領海，強佔中國島嶼修工事。同年9月，大格局視野的鄧小平向訪中的黎筍當面指出，中方有充分材料證明西沙南沙羣島自古以來就是屬於中國的，本着通過友好協商，解決分歧的原則，可以商談。

但黎筍把鄧小平的話當成耳邊風，變本加厲侵佔南沙羣島及附近島礁，企圖長期霸佔，使得這一海域的緊張局勢不斷加碼。一邊在西沙、南沙羣島和中國海軍摩擦衝突，一邊到處承接外國財團開採石油，企圖造成既成事實。

忍無可忍的中國決定自衞還擊！1988年3月14日，南沙自衞還擊戰海戰打響，中國海軍在中國南沙羣島赤瓜礁海域擊沉越艦2艘，重創1艘，打死越軍400人，俘虜40多人，時任中國海軍艦艇槍炮長的楊志亮1人負傷，軍艦完好無損。

在這裏，插播介紹一下我的忘年交英雄老首長，受周恩來總理接見的“八·六”海戰總指揮、原海軍東海艦隊副司令員孔照年將軍。老首長這一生都保持着革命軍人的血性，在相處的數月時間裏，跟我講起很多中國海軍海戰，英勇事蹟如數家珍，戰鬥中沉着應對，絕不浪費一顆炮彈，在驚濤駭浪中利用羣島地形、航海氣象、各艦緊密配合，迂迴搏殺敵艦，看到我艦部位受傷了，山東大漢心疼得掉眼淚，惋惜得直搓手。他説，凱旋時看到戰友都活着，就是他最幸福的事情，開心得像個孩子。在我調任新崗位時，老英雄特意贈予兩幅字，勉勵我努力報效國防事業，至今不敢忘老將軍的諄諄教誨。

英雄老首長的誡勉

1976年7月，越南宣佈南北統一，國號為“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此時的黎筍仗着援助盈餘和收繳的美製物資裝備，越共一度膨脹到自以為亞洲無敵。中國發現越南統一後，黎筍自恃有蘇聯的強大支持，竟然把中國作為“頭號敵人”來對待，對東南亞勢力範圍的擴張野心昭然若揭。熊孩子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慣的與被慣的都會付出慘重代價。

1977年開始，越共在南部發動了大規模排華暴亂，大肆驅趕在越華僑，不斷侵佔中國南部邊境領土，還侵佔了中國南沙羣島的大部分島礁。1978年鄧小平同志出訪新馬泰三國時，毫不含糊地抨擊大霸王蘇聯、小霸王越南的惡行，提醒東南亞各國提防“東方的古巴”，警告越南不要玩火。但越共依然我行我素，同年12月25日，10萬曆經越戰洗禮的越南“志願軍”大舉入侵柬埔寨，扶植韓桑林政權，僅用兩週的時間，就佔領了柬國首都金邊。同時派兵控制老撾。

黎筍為什麼執意迅速佔領柬埔寨和老撾呢？有一部分原因是報復打擊美國扶持的朗諾內閣和波爾布特高棉共和國，當時的朗諾扣留了大半的中國援助物資裝備，著名的胡志明小道有一段是途徑柬埔寨境內的。成千上萬柬埔寨難民逃向泰國，落在泰國村莊的越南炮彈越來越多，迫使驚恐的泰國拼命抵抗。黎筍做夢都想要清除美國製造的障礙，只有吞併周邊鄰國才能讓他睡得着覺。東南亞小國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但是！反骨仔黎筍吃相太難看了，竟敢侵佔中國領土，大寫的忘恩負義！

1979年1月30日，訪美的鄧小平同卡特進行第三次會談結束後，在媒體面前發表演講，“中國人民堅定不移地站在柬埔寨一邊反對越南侵略者。中國永遠站在被壓迫被侵略的國家和民族一邊，反對霸權主義的侵略和奴役，為了國際和平和穩定的長遠利益，我們將堅決地履行自己的國際主義義務，甚至不惜承擔必要的犧牲。”

美方的態度至關重要！世界棋盤上的每一步交鋒都需要深思熟慮，中國出兵反擊的時機成熟了，白眼狼捱打的時候就再沒人幫他了。

鄧小平和卡特

剛過1979年的元宵節，我步兵師，炮兵師及坦克師集結完畢，在空軍戰機的掩護下，由廣州軍區司令員許世友為東線總指揮，武漢軍區司令員楊得志為西線總指揮，分東西兩線對中越邊境全線發起反擊戰。許世友將軍説：既然徒弟打了師傅，那就莫怪師傅對徒弟報以老拳了。鄧小平後來在接受美國記者採訪時重申：我們不能允許越南到處搗亂，為了世界和平與穩定，為了我們自己的國家。

3月16日，經歷慘烈戰鬥的中國邊防部隊全部撤回境內，收復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陰山全部領土，收繳救援物資，砸毀所有援建工廠，痛擊越軍的目的達到了。但越軍仍以連級兵力對我軍陣地進行襲擾，也發動營以上的重點進攻，幾乎天天都在襲擾。為了反偷襲，雙方埋下了無數地雷，縱橫交錯。

越軍的襲擾和中國邊防部隊的陣地防禦作戰，變成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黎筍的底氣來自於蘇聯平均每天250萬至300萬美元的援助，另一方面他深知中國不會攻入河內。

沒有時間悲痛，只有保家衞國的職責

有個參戰的無錫籍老兵，講起他對越自衞反擊戰的經歷恍若昨日。他紅着眼説，好多戰友在他旁邊作戰時陸續犧牲倒下，在叢林中他只能拼命回擊來掩護受傷的戰友，也顧不上叢林濕地引起的爛襠，時刻防備着越南地雷和冷槍冷炮，直到集團軍換防。在他心裏，一起生活訓練作戰的兄弟們鮮活的音容笑貌還在，還活着。

這場戰爭打了十年，越南為自己的野蠻侵略擴張和長期推行地區霸權主義，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越共345師被全殲，316A師被打得湊不齊一個連的戰力，國民經濟倒退至少20年。同時把蘇聯拖入了經濟泥潭，到1988年蘇聯再也沒能力繼續支援，黎筍一看形勢嚴峻，為了維持一支60萬到100萬規模的大軍與中國對抗，從柬埔寨撤出一半軍隊，第二年把其餘部隊也撤出來頂上，調撥到中越邊界。

英勇頑強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將士們用血肉之軀守住了國土，扼殺了越南稱霸南亞的野心。關於更多越戰的故事，可參閲血鑽的《越戰真相：改變東南亞的奠邊府之戰》，本文側重經濟線，對這段歷史僅以點示面。

在學習中國的道路上獲得新生

靠山倒了，蘇聯解體了，沒有一個國家同情東南亞小霸王，在國際上孤立無援，曾經抗法抗日抗美救國的正義鬥爭形象蕩然無存。

1986年7月掌權17年之久的黎筍掛了，他所忽悠的家家有洗衣機、電冰箱的美好生活並不存在，老百姓面對的卻是難得温飽，營養不良。1985年主要工業產品產量都達不到1978年的水平，連年缺糧，巨量外債接近80億美元的天文數字，使得國庫空虛，民窮財盡，越南成為世界上最窮的國家之一。

被黎筍排擠出中央委員會的親中派開始站到了台前，長征接下了前任的爛攤子，長征原名鄧春區，因為敬佩中國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的偉大事蹟，改名為長征。動盪劇烈的過渡期註定他無法在短期內調和黨內派系矛盾。4個月後阮文靈接任領導位置，他同樣看到眼前處境十分尷尬且危險，遂強行調整國家政策，努力改善與中國及東盟鄰國關係，照搬中國體制，學習開放國策，對內進行經濟體制改革，實行革新開放。

1989年阮文靈命令殘餘越軍撤離柬埔寨，結束對中邊境襲擾戰，於1991年中越實現關係正常化後離任。這兩位親中派的越共領導人做了大量有利於越南經濟體制發展的工作，扭轉了國際不利局面，帶領越南重新進入全面學習模仿中國，站在奔小康的道路上。

親中只是相對的概念，親中派掌權的越南並沒有改變仇視中國的態度和狀態，所作所為還是黎筍時期的延續，依舊非法佔據着中國南海諸多中國島嶼，越艦和“漁船”還會挑釁中國海警。其實這反而是好事，只要越南繼續鬧事，我們就有正當理由逐步把島礁收回到九段線裏面。

寬宏大量的中國原諒了越南，沒有向越共追索戰爭賠償，也沒有追償援助的代價，沒有在南海對其趕盡殺絕，一切以大局為重。畢竟一個總體穩定的東南亞，對中國偉大復興之路至關重要，其他的問題可以在韜光養晦的基礎上等一等，放一放。

越共經歷了長征、阮文靈和杜梅三任領導人的卧薪嚐膽，經過深度學習中國發展體制，摸着中國過河，政治經濟體制發育穩健。軍隊的建制也是完全抄襲中國，早期中國武器裝備大多購至俄羅斯，比如蘇27、蘇30、驅逐艦、地空導彈等等，中國對俄羅斯交付的武器裝備會進行嚴格的技術驗證，完全符合戰鬥設計需求才能列裝。鬼精的越軍完全照抄，技術驗證都省了，看到中國買什麼，他們就買什麼，連具體型號配置都完全一樣，節省大筆驗證開支和時間，到貨就能形成戰力。曾經發生過交付的蘇27發動機是另一俄廠家的事情，越軍竟然要求退貨！搞得俄羅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2007年11月，中國海軍訪團訪問峴港時看到導彈艇

雖説大部分是防禦性武器，但是這麼認真抄作業，值得我們警惕的。

1995年，越南與美國建交，同年加入東南亞國家聯盟（東盟）。等到1997年12月29日黎可漂接過接力棒後，越南改革開放成果顯著，引進一大批外國投資，GDP平均連年增速為6.4%，1998年，越南加入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在2001年上任的農德孟任期裏也保持着快跑模式。

2007年11月，中國海軍訪團訪問越南中部軍港峴港，用意深遠

2011年，阮富仲上任後，籠絡了一大批思想開放的經濟派系高官，與經濟界聯繫緊密，傾向於更大膽的改革傳統經濟、政治體制，擴大對外開放，特別是向西方經濟發達國家開放。一般情況下，越南領導人都是北派越共的，搞經濟的總理都是南派的人，國防系在高層政治權力體系中依然是舉足輕重，外界認為軍事指揮權繼續掌握在北方派系手中。

2017年越南GDP增速竟達到了7.08％，驚豔世界！獲得連任的阮富仲權威地位進一步得以鞏固，站在了30多年改革開放的高光時刻，一片好評的越南儼然成為外國投資商的首選之地。

2019年的越南GDP是2600多億美元，人均近3000美元，相當於中國2007年的水平，有興趣的朋友自己去對比一下和我國各省GDP數據（不要忘了人口基數）。這裏面有相當一部分是越軍創造的，越南的軍隊不但能花錢（全球Top10），還能賺錢，現代世界奇觀。越軍早已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屯田制發展模式，軍隊名下有超過300個大公司，竟然還有上市公司，年總產值加起來超過200億美元，幾乎是越南一年GDP的十分之一！

這些大公司搞的都是高端產業，比如越軍擁有自己的移動通信公司，還有自己的港口、碼頭、能源公司，還有房地產公司，只要是上規模賺錢、利潤豐厚的生意，越軍就會染指。有些國人去越南旅遊，會注意到一些賭場，雖説賭博在越南也是違法的，但是這些開門迎客的賭場是有越軍參股的，賺的都是外國人的錢，這種賭場誰敢管？只能説進去很危險。

 越南賭場

早在21世紀初開始，越南高層也意識到軍隊經商影響戰鬥力，天天盤算着應收賬款，哪還有心思搞國防建設？不斷有高層領導提出軍隊要脱離經商，但是越軍積累了70多年經商成果，形成這麼一系列龐大產業，多少越軍高層本身就是公司高層。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誰也沒有勇氣去扒這層皮，你好我好大家好，越軍緊跟時代潮流，愈加盤根錯節，公司越開越多。

這種局面對我們來説，可能是好事，商人是講收益的，越軍從商也不例外，至於擅長經商的越軍戰鬥力怎麼樣，嘿嘿，也不好盲目輕敵，實戰出真知。所以，我們要感謝朱鎔基總理的英明決策，排除萬難讓早期的中國軍產分離，勒緊褲腰帶練兵，從此專注打造現代化國防軍事。

永遠有顆躁動的心

羈傲不遜的小霸王被痛揍後，回過頭髮現還是中國香，有樣學樣copy中國模式，中國的政策出爐，越南當局都會第一時間進行研究分析，進行模仿推行，緊拽着中國的後衣襬跑，步調一致，嘴裏卻忿恨地嘟囔：“我活在你的陰影裏，我不甘心！”事實上，越南社會主義思想具有深刻的民族主義和投機主義成分。

滿滿的中國畫風

2006年的美越關係報告中指出，由於冷戰的結束，美國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孤立越南的社會主義政府。美國的目標是通過貿易激勵政策、海外援助、在國際組織中的合作、外交施壓和教育輻射與越南發展友好關係，將其帶入“主流國家”中，“維護美國對東南亞的影響力”。

越南在2007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隨着奧巴馬上台以及美國推行的亞太再平衡戰略，美國與越南的關係進入快速升温階段。在美國的邀請下，越南於2010年加入了跨太平洋夥伴關係協議（TPP）談判，最終在2016年正式簽署協議，越南是美國唯一主動邀請加入TPP的亞洲國家。越南迫不及待加入遏制中國陣營，沒想到川普剛上班第一天就把TPP協議給撕了，越南投機不成，成了一個國際笑柄。

2013年，越南與美國建立“全面夥伴關係”，藉着南海問題的背景，美國為越南提供1800萬美元的援助，幫助其提升海岸巡防能力。2016年，奧巴馬訪問越南，宣佈全面解除對越南的致命武器禁運。

親西方的總理阮晉勇煽動2014年反華遊行，暴徒行事激進險失控，西方勢力也趁機渾水摸魚，怕被中國報復，越南中央立即降温處理。

美國開始打造新款遏制中國的橋頭堡，越南按捺不住騷動的內心，全力迎合美國的上下其手。

過去30年裏，越南為了融入經濟“全球化”浪潮，很拼。和185個國家地區建立外交關係，與220多個市場建立貿易和投資關係，簽署了70多項避免雙重徵税協定和11項自貿協定。成功舉辦2017年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會議，也吸引了大批商界政要。

越南能夠吸引外商投資，要歸功於越共政治經濟、外匯、通脹和利率等三大穩定因素，河內、胡志明市、峴港三大城市作為經濟特區，承接了外國產業的投資項目，共同特點是人口稠密、具備完善基礎設施。製造業及加工業的投資項目約佔外商投資製造業總額的80%，這點值得我們重視和研究！

千萬不要這麼認為，基礎產業製造業是夕陽產業，轉移基礎產業鏈無足輕重。比如冶煉、水泥、紡織、化工、注塑等等，上游產業的不可或缺才能創造出基建狂魔、精準智能化、精密機器人、J20、山東艦、新基建等中下游高端產業。如果鋼材、水泥、織布、主糧等主要基礎產品都要靠進口，成本一定會壓垮國家和人民，那麼國家經濟自主發展、公共基礎設施等大平台建設就不可能實現！從來沒有夕陽產業一説，只有夕陽思維企業，只有那些高能耗、勞動密集型、低附加值的組裝類、來料加工或粗放型慢週轉產業可以考慮轉移。

那麼，如果基礎產業會從中國轉移到越南，中國的後續製造業升級發展會不會遭受打擊，甚至倒退？

世界工廠接得住嗎？

在沒有完成工業化機器人和高端技術設備產業化普及之前，廉價勞動力和豐富的原物料資源，是發展基礎製造業的兩大動力，老外跑去越南開廠，主要搞製造業、房地產業、能源業、零售業、建築業，以及藝術產業、旅遊業、娛樂業和其他服務行業等（類似於我國1996年後的發展現狀）。

現實是，中國部分產業已經轉移到越南，這個也包括外商投資的產業，比如富士康、三星、奧林巴斯等。中國經濟在加速轉型升級中可能會捨棄部分基礎產業，特別是勞動力密集型企業，輕工業類來料加工，初級中間產品等低附加值產業。

有能力承接中國產業外流的國家中，越南與珠三角隔海相望，海運費用低，從深圳龍華走陸路穿過友誼關到越南北寧，只需要13個小時車程。越南具備利用中國既有產業鏈配套的地理優勢，彌補自身短板。不同於亞洲其他國家民族自由散漫的特性，越南人在上千年的文化學習中，承襲了儒家文化中積極入世的世俗價值觀，有着華夏民族勤奮進取、吃苦耐勞、守紀律、組織性強的相同基因，此外，越南勞動力價格只有中國的三分之一。

想要承接中國產業的全門類工業體系，就必須要建立完整的工業門類，並擁有完備的產業集羣，對於只有9400萬人口的越南來説，是不現實的，人口數量，勞動力素質和工業用地存量遠不足以支撐，所以想要成為世界工廠沒有這麼大的格局。最大的可能性是舉全國之力攻關一兩個高科技產業，獲得立國根基，比如韓國攻關造船、電子科技等產業來立國。

總體而言，越南佔據了承接部分產業的天時地利人和。其境內有煤、鐵、油氣、鋁等多種礦產資源，約有1000萬公頃森林，其中有大量橡膠林。如果結合其現有資源，那麼礦業、冶煉、石化、橡膠、木業加工等基礎上游產業將會形成氣候，初級加工和組裝類技術壁壘相對較低的製造業，也可能有一定的規模表現。其他研發型的高新產業，因為產業鏈配套不足，即使是富士康這樣的製造業航母，也未必有能力把主要的產業配套一併帶入越南。所以，國內企業搬入越南的計劃還是需要三思慎行，還要做好應對營商環境可能惡化，甚至排華的危機準備。

房地產服務公司仲量聯行報告指出，2020年一季度，越南北部的工業用地售價達到99美元/平方米，約合46.44萬元人民幣/畝（4月16日人民幣匯率中間價7.07），遠高於長三角地帶的30萬元/畝；南部的更貴，達到了101美元。平均3.5-5美金/平方米的廠房租金，也高於長三角地區25-30元；2019年越南進口的電量高達21億度，2020年或還要從我國進口20億度電，進口電力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供給問題；工業用水電費平均值與中國相當。這樣看來，對於越南來説，工業離不開的三大硬性資源都沒有優勢。

所以，越南至少不具備成為世界工廠的土壤，只能承接部分產業，運氣能長久的話，才有可能做大做強一兩個支柱產業。2019年越南對美國貿易順差達到了469.8億美元，同比增長近34.7%，美國給了一個大大的甜棗。當年的外貿總量達到了5100億美元，但是貿易餘額僅為110億美元，貿易總量竟然是GDP的2倍。

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因為越南是轉口貿易造成的“出口導向型”國家，就是賺了點來料加工費，收了點税而已。

往哪邊靠是個問題

2019年2月8日，越南通過籌辦第二次“金特會”，被美國奉為化敵為友典型、發揚與朝鮮的傳統友誼，以示較強的國際外交能力，展示開放經濟發展成果、吸引外資產業，企圖今後在亞洲事務中發揮更大作用。

“特金會”期間的免費模仿理髮，越南賺足了流量

玩大國外交平衡，意圖攫取兩方政治利益，實際上是在走鋼絲。一方面，越共明知和中國對抗不會有好果子吃；另一方面，越南政府非常清楚，在制衡中國時，它欲靠西方“挾洋自重”，甘當馬前卒，願作意識形態鬥爭的橋頭堡，可以説精明透頂又愚蠢短視。

2020年6月26日越南作為東盟輪值主席國，在召開第36屆東盟峯會視頻會議之際，心虛搶佔中國南海的中國島嶼和非法鑽取石油天然氣，意圖拉人頭圍堵中國在南海做文章，結果碰了一鼻子灰，擅於騎牆觀望的東盟各國沒有附和，畢竟，大家都要和中國做生意的嘛。

從越共黨性角度來説，它和印度國大黨一樣，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行事高調，特別喜歡以“世界第三強國”自居，剛取得一點成績就高調顯擺，自大是一種很危險的病，看起來都很強大，只是虛有其表，外強中乾而已。

曾經越南是在蘇中兩國大輸血下才逼得美國停戰議和，在中國全力支援的前提下才打跑了法國殖民者，如果越共一味地樂於自我矇蔽，不能正視歷史，無法按捺騷動的心，如果再次出現一個黎筍二號禍害東南亞國家，自然還會被大國錘吐血，什麼世界第三強國、東南亞小霸王都只不過是虛幻的意淫罷了。

2007年訪問峴港時拍的街景，今天變化也不大

越南人常説“天堂太遠，中國太近”，意思是想富強，必須和中國搞好關係。由於歷史恩怨和南海衝突，中越兩國人民相互間都沒有多少好感，我們警惕越南的擴張野心和覬覦我國海疆的流氓行徑；越南視中國為最大的稱霸障礙，如果再有強援相助或區域形勢改變，越南會不會第一個跳出來，重新跟中國開幹？根據越共的一貫尿性，它在等待這樣的機會到來。

雙方民間都極易羣情激奮，對任何中越衝突都極為敏感，但官方表現都相對剋制，中國一般也不會過度刺激越南人的民族情緒，對抗絕不符合雙方利益。

各懷鬼胎，2018年3月5日，“卡爾.文森”號航母訪問越南峴港

説白了，越南只是美國所謂“亞太戰略”攻勢下，想要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儘管中國真誠對待越南，但是在南海問題上，越南始終與中國不願坦誠相待，如果像菲律賓那樣識時務為俊傑的話，通過擱置甚至放棄對南海的不切實際幻想，其實可以贏取更多中國經貿合作利益和防務需求，現實是越南意圖利用南海問題牽制中國。

通過舉辦“特金會”、文森號航母訪越，增加美越雙邊貿易往來，相互拋個媚眼沒問題，試探性地相互靠近，買點美式武器裝備也可以。但要是跟美國結盟，甚至為了攪局中國南海而出借峴港或金蘭灣，這就突破了中國的底線，必將遭致報復，相信中國會迅速收回南海爭議島礁，開始種島，另一方面也會全力打擊越南經濟。

何去何從，是個問題。中國有耐心，時間會考驗越南的政治智慧。

END

本文作者：邱雲鶴，血鑽故事研究員，曾為我國海軍外事工作人員。

部分參考資料：

《越南密戰》

《鄧小平時代》

《越南資訊》

《東南亞歷史重大問題研究》上下冊

《越南/文化中行一帶一路國別文化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