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安倍跑路看政治家之間的區別_風聞
言他君-顾左右而言他2020-08-30 13:17
原創:不得不言他
公眾號:言他君
常看本號或者明公的讀者們應當是不會對本次安倍晉三君“病遁”的事感到太過驚奇的。原因無他,僅就言他君自己在給大家分析的時候,都有意無意的傳授了一些思考國際政治局勢的方法,更別説高屋建瓴的明公了。俗話説,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明白了方法論,看一些事情就非常簡單了。
簡單歸簡單,本着做公眾號要對各位讀者負責的態度,言他君在這裏再給各位看官做個總結:本次安倍在“突然”在放風自己吐血之後宣佈辭職,實質上是安倍施展合縱連橫之手段,避開因美國大選臨近而產生的各種變動,保存自己政治生涯和政治信用之舉。
至於對外界所謂的因病辭職公告,不過是個懂行之人一看便知的託辭罷了。想想看,假如這個病症真如安倍所言非常嚴重,嚴重到他不得不辭去首相職務,那麼他為什麼沒有在之前就辭官休養,而非要熬到這個關口呢?
不過今天的內容當然不只是如此,言他君今天真正想和大家聊聊的是政治家之間的區別。或者説,政治家與“政客”之間的區別。
在前幾天的推送中,言他君以明清兩代在中國電視劇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兩位皇帝為“他”,給大家分享了變局之中,改革者的艱難之處。言他君沒有給大家講的是,比起改革者的艱難之處,成為改革者之前的選擇要更加讓人鬚髮皆白。説是選擇,其實更接近擔當。沒錯,對於任何一個政治家來説,在成為改革者之前,都必須要做一個選擇:要不要擔下改革的責任。
林則徐的詩“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讀起來朗朗上口,品起來蕩氣迴腸,做起來卻是刀山火海。
就拿林則徐自己來説吧,虎門銷煙的大快人心之後,林則徐自己卻因腐敗的清軍無力抵抗英國侵略者而被不願擔責(甚至翻臉不認人)的道光帝給弄成了替罪羊,發配到西北邊疆。
由此可見,改革不一定每次都會成功,我們甚至可以説,改革失敗的概率一般來説要比成功的概率要高,而改革失敗後引起的種種或大或小的政治動盪往往都需要人去擔責,這也就意味着對於任何想要改革的人來説,這份“失敗之後背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永遠懸在頭頂的。
劍在頂上,便有投鼠忌器。投鼠忌器之後,便有自我安慰與自我妥協,最終導致改革半途而廢。
像大明王朝1566裏的嘉靖,雖然是戲劇角色,但劉和平老師顯然是下過功夫的。怎麼呢?歷史上的嘉靖皇帝並非以古代農業社會最正統的嫡長子身份繼承的皇位,而是以藩王之身“補缺”了無嗣的明武宗(就是那個貪玩落水,一病不起的)繼位的。這也就造成了這位外來的皇帝面對明武宗留下的爛攤子和利益集團的束手束腳。
於是乎,嘉靖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緩和階級矛盾,以自己到底該認誰為父母為由,開啓了歷史上濃墨重彩的“大禮議”,並在這場持續了三年的政治鬥爭當中逐步恢復了明朝的政治秩序、保障了自己的權力,並最終開啓了所謂的嘉靖新政。這個功績即便剛直如海瑞也坦言,嘉靖年輕的時候頗有聖君之相。可本可以弄成“嘉靖中興”的開局,嘉靖本人也可以獲得諸如“大明光武”之類的名號萬古流芳,怎麼到後來完全就沒有了呢?
答案還是可以從《雍正王朝》上面找,雍正帝本人為了推行火耗歸公、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當差之類的新政,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一樣,最終活活把自己累成了個短命皇帝(雍正帝實際在位不過13年,跟他兒子的60年比起來實實在在是個短命皇帝),自己在史書上卻是個陰狠毒辣、殘忍多疑的形象。説到底就是為了成為推行新政的改革家,把全天下的官僚和士紳都給得罪了。
可以説,如果沒有雍正的嘔心瀝血,就乾隆那個敗家法,清朝可能撐不到二十世紀就要沒了。可不是誰都能抱着嘔心瀝血的態度去對待朝政的,要不然“與人奮鬥,其樂無窮”這句話就不獨屬於那位五千年來第一人了。事實上,嘉靖朝自初期勵精圖治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明着説是嘉靖吃錯藥忽然開始貪玩享樂,可誰又能説嘉靖不是覺得這樣幹下去,得罪了所有人自己還苦哈哈的,過的實在是不值當呢?
可如果想要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破局,成功帶領天下百姓與士農工商度過如履薄冰的轉型期,就非得有敢於擔當,敢於負責的人。像安倍晉三這樣的,遇事就跑路的,實在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態度。當然,這一方面是因為日本畢竟不是一個正常國家,很多事擔責毫無必要,一方面卻也能看出,日本無法完成整合亞洲的大計,和其民族精神是有關係的。
姜文在他的“民國三部曲”的最後一部裏,飾演了一位隱忍多年,運籌帷幄多年的“藍青峯”,所以今天的推送就用這首詩來結尾吧:
善鼓雲和瑟,常聞帝子靈。
馮夷空自舞,楚客不堪聽。
苦調悽金石,清音入杳冥。
蒼梧來怨慕,白芷動芳馨。
流水傳瀟浦,悲風過洞庭。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