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環球航海-證據與現代意義 明代海上絲路與美洲_風聞
老虎2000-2020-08-30 05:46
明代環球航海-證據與現代意義明代海上絲路與美洲
李兆良 (美國美洲鄭和學會)
摘要
《坤輿萬國全圖》的部分美洲是歐洲人兩百年以後才知道的,因此稱之為“不可能的黑鬱金香”。地名與文字闡釋顯示地圖完成於1430年以前,後來加上的歐洲人命名的地名,誤為西方作品。幾百上千項證據,包括西方原文獻、地圖測繪數據、明代先民留在航路的文物與文化痕跡支持鄭和大航海到達並測繪了西半球大陸(美洲),引起後來歐洲人殖民,改變了世界格局。本文基於科學數據實證,綜合地圖、文物、文化證據更正世界史。澄清並更正這段誤史,有重大的現代意義:增強文化自信,提高科學意識,破除迷信,改善被扭曲的國際關係。明代海上絲路開啓了世界文化經濟交流全球化,並奠立了人類地球村的基礎。
**關鍵詞:**鄭和,坤輿萬國全圖,明代,世界地理大發現,利瑪竇
Global Exploration by Ming Dynasty – Evidence and Significance Ming Maritime Silk Road and America
Siu-Leung Lee (Zheng He Society of the Americas, USA)
Abstract
The Chinese world map Kunyu Wanguo Quantu (1602) is nicknamed “Impossible Black Tulip” because it registers relatively accurate geography of America which was not explored by Europeans until the mid 1800s. The toponyms of European origin created an illusion that the map was translated from European maps. However, narratives on the Chinese world map all point to a completion time before 1430. Based on scientific analysis of available data, evidence from maps, tangible and non-tangible cultural relics, it is concluded that Ming Chinese exploration and surveys covered the Western Hemisphere (now called America) , resulting in subsequent European colonization. Correcting this long misunderstood history is timely and significant to restore the confidence about Chinese science, to dispel superstition and to rectify a distorted international relationship. The Maritime Silk Road of Ming dynasty is the true pioneer of global exchange of cultures and economies, building a foundation for the global village of humanities.
Keywords : Zheng He, Kunyu Wanguo Quantu, Ming dynasty, World exploration, Matteo Ricci
0. 引言
這篇文章無關 “誰發現美洲新大陸”,主題是還原六百年以來的疑案和四百年來的中西交通史錯案,討論明代大航海對科學思維與國際關係的影響。
通過比較分析15-19世紀以來近一千張地圖的數據,結論是:《坤輿萬國全圖》原圖是明代鄭和大航海時代測繪全球的總結,後來利瑪竇與李之藻加上歐洲人命名的地名,原圖信息保存在被篡改的《坤輿萬國全圖》上。
2010年,馬六甲第一次的國際鄭和會議上《坤輿萬國全圖》原圖的作者與年代首次被質疑[1]。2012年,台北聯經出版社出版了《坤輿萬國全圖解密——明代測繪世界》[2], 2017年,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發行了簡體字版《坤輿萬國全圖解密——明代中國與世界》[3]。2016-2017年,《測繪科學》學刊發表了多篇論文,用比較地圖學揭示了鄭和環球可能性。2017年在國際地圖學雙年會上發表了《公元1430年以前中國測繪世界》[4],該論文已在國際地圖學會與哈佛數據庫永久存檔,在國際上取得了認可,同時發表了中文版[5]及中文增訂版[6]。利瑪竇本人的《中國扎記》不同文字的翻譯本被刪節、改寫、誤解 [7],由此推斷中國測繪世界的地圖信息外泄大概年代[8]。2018年8月,中國測繪科學研究院舉辦了研討會,有國內地圖學、地理學、測繪學、歷史學方面的專業學者參與。
《坤輿萬國全圖》最精確的地理是中國與亞洲,其次是非洲與美洲,最過時、錯誤的是歐洲,沒有梵蒂岡,佛羅倫薩,托斯卡等與歐洲宗教、文藝復興密切有關的地名,反而列入一千年以前羅馬時代的地名,與利瑪竇的耶穌會教士身份和文藝復興時代嚴重衝突。最不能解釋是標記歐洲人200年以後才知道的美洲地名地理,比200年以後的歐洲繪地圖都準確、詳細, 是違反邏輯的。歷史講究事實,事實不離推理邏輯,違反推理邏輯的一定不是事實,不是歷史真相。
地圖的製作分測與繪兩部分。測量萬里以外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需要有意願、能力、技術,製作世界地圖是幾千上萬人,起碼幾年工夫。沒有到過的地方,不能繪製準確地圖,這是基本常識。利瑪竇帶來奧特里烏斯(Ortelius 1570年)歐洲繪地圖,但不是《坤輿萬國全圖》的母本。目前看到的《坤輿萬國全圖》是明代中國人自己測量的成果,加入李之藻根據利瑪竇口頭翻譯一些歐洲人命名的地名,造成錯覺以為是歐洲人作品。口頭翻譯一個地名,只需要幾秒鐘,但是摹抄本不可能比原測量本更精確。地圖其他地名,文字部分,不是指向萬曆時代,而是永樂、宣德時代,比所謂成圖年代的1602年早170年以上。地圖是中文的,不是歐洲地圖翻譯,只能是中國人自己的成果。歐洲人稱《坤輿萬國全圖》為“不可能的鬱金香”,“不可能”是對歐洲人而言,對中國人而言,不止是可能,而且是必然的。
光用地圖難以理清明代中國與美洲的關係。文物與文化承傳的證據見《宣德金牌啓示錄——明代開拓美洲》一書,目前只有正體字(繁體字)版[9]。本文結合文物-文化證據,地圖,證明鄭和時代大航海環球測繪,明代華人定居美洲。
1.文物與文化交流證據1.1 分析文明交流的法則
文明之間的交流可以從物質文化(文物)與非物質文化傳承兩方面理解。物質文化(文物)有六個特徵:一應用, 二器形,三材料,四製法,五紋飾,六器名,其特異性遞增,語言文字是最高階段發展的分化。兩種文明可以製造同一用途,相似的器物,不足夠作為交流的證據。紋飾與命名是較高層次的文化特徵,如果對同一器物有相同的命名發音,一定有過交流。非物質文化包括族羣歷代傳承的婚葬習俗,服裝,節日,音樂,舞蹈,制度等等,比單件文物更確切體現文明交流。
1.2 美國發現的宣德金牌
2006年,在美國東部一處人煙稀少的山區裏,有人用金屬探測器找到一枚金牌,只有掌心那麼大,黃銅製造,古代稱銅為金。金牌一面很粗糙,另一面很光滑。光滑的一面中間有個小方框,上面鑄着“大明宣德委錫”六個字(圖1)。
發現金牌的地方是美國原住民切諾基族本來的領地,本來跨越美國東部八個州,現只剩7000平方英里。切諾基族是美國最大、最聰明的一族。1830年代,喬治亞州發現金礦。1838年冬,傑克森總統把美國東部的原住民全部趕到西部,冰天雪地之下,跋涉兩千裏,切諾基人有4000人死亡在路上,原住民稱這事件為 “淚之路”(Trail of Tears)。一千名切諾基人躲在大霧山(Great Smoky Mountain)倖免。
這金牌引起過去十三年一系列的探索,破解了600年的鄭和懸案,破解了中西交通史上最嚴重的錯案。

圖1. 美國北卡羅來納州發現的宣德金牌(李兆良攝)
Fig.1. Xuande Medallion (North Carolina, photo by Siu-Leung Lee)
1.3 美洲原住民的明代旗幟
旗幟是最能代表一個民族國家的文化象徵。切諾基人有兩面旗幟,一白一紅,代表文武,上面是北斗七星。天上有上億萬的星,肉眼能辨認的有幾千顆,東西方有不同的星座概念。中國8000年前就開始有北斗的概念。因為北斗永遠不落在地平線下面,中華文化以此象徵帝王,宋明以來,皇帝出巡的鹵簿(儀仗隊)都有一面北斗旗。明代萬曆時代建造的昆明金殿有一面銅質的北斗旗。相對北斗的位置,歐洲人有大熊星座Ursa Major,比北斗多好幾顆星。當歐洲人看到切諾基的旗幟,告訴切諾基人,這是“熊”。切諾基人接受了熊的概念,但是不用西班牙語Oso/osa, 法語Ours,拉丁語Ursa,英語Bear,而用他們自己的語言稱呼熊為“Yong”,與蘇浙方言、客家話同樣的發音。 兩個民族相隔萬里,用同樣的語音表達“熊”,不能是巧合的。1970年後,切諾基的旗幟的北斗被改為一圈七顆星,中美之間的文化鏈被遺忘了。
西部的克魯族(Crow)也有北斗標誌,他們認為北斗代表“帶信的人”(Carrier of Message)。朱瞻基改元宣德,“遣太監鄭和王景弘等賚詔往諭”。《三寶太監下西洋記》的插圖,鄭和前面領路的士兵扛着北斗旗,克魯族稱“帶信的人”就是明代扛着北斗旗的使者。克魯族旗幟上的北斗後來也被取消了。北美東西兩個民族歷史上的旗幟都有明代北斗象徵,現在只載於文獻。


Cherokee族的北斗旗(文旗,武旗)

現代美國阿拉斯加的州旗為原住民設計的北斗旗

明代北斗旗 (雲南昆明金殿,建成與1602年)

明代繡像小説《三寶太監下西洋記》,明代使節鄭和的先行士兵扛着北斗旗。
南美智利的馬普齊切族(Mapuche)旗幟更具深意,用藍綠紅三色代表天地人(三才), 日月(明)和星-彎月(伊斯蘭)的標誌。中間的圖案是篆書“癸未” ,永樂登基的年號。一面旗幟,有四種與明代/永樂/穆斯林有關的符號,不可能是巧合的。馬普切族至今保留他們的旗幟,要求獨立。馬普切族的樣貌,服裝,雞,馬,遊戲,與明代有很大關係,詳見《宣德金牌啓示錄》一書。


秘魯Mapuche族的旗幟,“癸未”的篆書圖案。
《坤輿萬國全圖》正確地標示秘魯為南美最西點,奧特里烏斯1570年世界地圖把智利作為最西點是錯誤的,肯定沒有做過測量,不是《坤輿萬國全圖》的母本。按照文獻地圖,1520年,麥哲倫繞過南美南端,直直向西北航行,沒有停留智利。所有航海者,最怕離開陸地,一定靠岸走,不輕易離開補給。麥哲倫預知怎麼走,是有人引路,有地圖的,就是《坤輿萬國全圖》的前身,明代人自己測繪的世界地圖。
1.4 明代與美原住民語言相通
《坤輿萬國全圖》有何皮六河,注入北極圈,是加拿大最長的一條河。1789年蘇格蘭人麥肯錫(Alexander Mackenzie)到達這條河,以他命名。他只到了河口就折回,下次歐洲人到達是30年後,還是沒有認真勘探。《坤輿萬國全圖》標示這條河有密密麻麻的灘和河道,與今天知道的地理一樣,比麥肯錫早190年,以1430年算,早360年。2012年,這河上架了一道橋,當地人土語名之為Deh Cho Bridge。Deh Cho與粵語“大漕”同音同義。何皮六河與明代運河(漕)一樣,南北走向。
美國也有兩條河,華盛頓州的Hor,卡羅萊納的Haw,音和義都是“河”。原住民給Haw的全名發音是Sak-Kiap-Haw,歐洲人誤為Hill Step River“山級河”,應該是客家話“石級河”。這條河河牀是水成岩,一級一級從西往東下行,像石級樣。
秘魯印加人在16世紀沿用中國古代的結繩記事,稱為Quipu(Khipu),與客家話“記簿”音義相同,説明客家話與秘魯的古代語言是相通的。
語言是文化發展高級分化的結果,沒有接觸過的種族基本不能通話。秘魯與明代中國的正音通,表示鄭和之前,華夏人就到南美洲。 “河”,“漕”, “熊”,“記簿”,美洲東西南北的原住民的發音字義與漢語一樣,是與中國人溝通過的。光從語言,我們可以知道明代人已經到達北美北部,東部,西部,南美的南部,與《坤輿萬國全圖》的準確性互證,明代測繪美洲,毫無疑問。
艾儒略(Giulio Aleni 1582-1649)的《職方外記》(1623)[10],南懷仁(Ferdinand Verbiest 1623-1688)的《坤輿圖説》(1674)[11],他們的地圖與記錄,主要信息均來自利瑪竇的筆記。《職方外紀》關於孛露(今稱秘魯)裏面有一段話:“其土音各種不同,有一正音可通萬里之外,凡天下方言過千里必須傳譯,其正音達萬里之外,惟是中國與孛露而已”(圖2)。南懷仁《坤輿圖説》和《坤輿全圖》,把孛露改為白露,刪掉了“其正音達萬里之外,惟是中國與孛露而已”。艾儒略與南懷仁相隔五十年,改朝換代,文獻被篡改,中國與美洲的文化關係被完全切斷!


圖2.《職方外紀》(1623)(左),南懷仁《坤輿全圖》(1674)(右)。
Fig.2. Left: Zhifang Waiji by Giulio Aleni (1623); Right: Kunyu Quantu by Ferdinand Verbiest (1674)
1.5 利瑪竇,艾儒略,南懷仁著作源自鄭和文獻
艾儒略的《職方外記》與後來南懷仁的《坤輿圖説》文字雷同甚多,他們註明信息來自利瑪竇。其中《海舶》一章,表面上是指歐洲人來華的船舶與航路,但是文中提及“須裝淡水千餘大桶以足千人一年之用…,水手二三百人,將卒鋭士三四百人,客商數百….又畏火,舶上火禁極嚴,蓋千人之命攸系然”,其餘風帆、纜繩、壓艙石、燈籠等物的規模,事實上是描述鄭和的船,還不是最大的。哥倫布3艘船不到90人;麥哲倫5艘船總共270人;18世紀,英國的庫克(James Cook)環球稱霸,他的主艦載94人,與鄭和時代載千人規模的寶船相差太遠,更沒有一次出海兩萬七千人的規模。明清用活板印刷,原來鄭和文獻輕易被篡改。利瑪竇,艾儒略,南懷仁三位的地圖著作內容矛盾重重,被刪改的痕跡到處可見。關於傳教士的地圖文獻,為什麼被篡改,另文表述。

圖3. 艾儒略《職方外紀》海舶章
Fig.3. Ships in Zhifang Waiji by Giulio Aleni
1.6 坤輿萬國全圖準確標示北美洲西部
美國成立的時候只有東海岸十三州。歐洲殖民者到1804年才越過密西西比河,路易斯和克拉克(Meriwether Lewis and William Clark)首次西進到達俄勒岡,説“抵達太平洋”。歐洲人以前以為美洲與亞洲接壤,如果真的探險,怎麼知道往西可以到達太平洋?有人説,1570年的奧特里烏斯的地圖也把亞洲與美洲分開。可是,1728年,俄國人白令(Vitus Bering)第一次到達這以他命名的海峽,才知道亞洲與美洲是分開的兩個大陸,160年前的奧特里烏斯如何知道?這些邏輯的謬誤透露奧特里烏斯的地圖不是原作,路易斯和克拉克是按圖索驥。
《坤輿萬國全圖》上標示以地理命名的地方與今天地理吻合:松樹林(俄勒岡到華盛頓州一帶的松樹林,是美國聖誕樹的主要產地,北緯45-47°),雪山(華盛頓的雷尼爾山Mount Rainier,北緯46.8°),美灣(凱奇坎Ketchikan一帶美麗的冰川峽灣,北緯55°),平地坡(阿拉斯加科乃冰川峽灣Kenai Fjords National Park, 北緯60.0°),水潮峯(安克拉治Anchorage附近看到的迪納利山Denali,迴轉灣水潮Turnagain Arm, 北緯61.2° ),與今天測量的緯度完全一致。南北美洲西部只有一個水潮,沒有親歷是不能繪製命名的。與此同時的普蘭修斯地圖(Petrus Plancius, 1594年)也有類似的地名,但是地望錯誤,同一個地名在不同的緯度上出現多次,把阿拉斯加的地理繪到亞洲的經度,不是測量的,是抄錯了。1594年,利瑪竇已經在中國,他沒有到過美洲,即使能拿到普蘭修斯的地圖,也不能在中國更正錯誤,正確的《坤輿萬國全圖》是中國人的測繪。
《坤輿萬國全圖》的加利福尼亞是半島。南懷仁的《坤輿全圖》按照歐洲人的觀念繪成島,後來歐洲人繪的700多幅地圖,把加利福尼亞畫成島,一直到美國立國前10年,還是錯的。1699年,歐洲人才知道加利福尼亞是半島,50年後的地圖也沒有更新。1570年的奧特里烏斯地圖顯示加利福尼亞半島,比後來的歐洲地圖正確,是因為本來信息來自中國的測繪,後來歐洲人自己“測繪”的地圖反而是錯的。所以,奧特里烏斯地圖其實信息來自中國的世界地理知識。


北美洲西部,《坤輿萬國全圖》與今日地理比較 (緯度,刮號內為歐洲人首次發現日期)水潮峯 - Anchorage,Mt.Denali,Turnagain Arms 61°(1778)平地坡 - Kenai Fjords National Park 60° (1791)美灣 - Ketchikan Fjords 55° (1880)雪山 - MountRainier 47°(1792)
《坤輿萬國全圖》在加利福尼亞半島標示“十字山尾”。衞星照相,有一條山脈南北走向,2600米高,220公里長,旁邊的分脈形成魚骨狀的一連串十字,所以最南端名為十字山尾,沒有跑到山頂上走一大段是無法觀察到十字山的形狀的。最初的西方地圖,這裏沒有名字,畫了個十字,結果誤會以為與宗教有關的十字架,命名為聖十字(Santa Cruz)。後來,莫名其妙把聖十字北遷9000公里到三藩市南面,沒有十字山地形的地方。原來加利福尼亞的南端改為盧卡斯角(Cabo San Lucas)。《坤輿萬國全圖》的加利福尼亞半島與十字山是中國人測量的結果。


下加利福尼亞(Baja California)的十字山
要看清楚十字山的形狀,測量這麼大的地域,靠兩條腿不行,一定要有代步工具。鄭和下西洋有專門運馬的船,比寶船小一號,《三寶太監下西洋記》載:“馬船七百號,長三十七丈,闊一十五丈”,按噸位最多可以載幾百匹馬。假如懷疑這技術的真實性,《職方外紀》載千人的船規模也可以做比較,其實是鄭和原記錄篡改。中國的馬出現美洲,是明代人到達美洲的另一證據。
1.7 來自中國的美洲矮種花馬
美洲幾百萬年前與亞歐非大陸塊分開,動植物自然獨立繁衍,基因變異,種類與舊大陸不一樣。美洲原來的馬大概一萬年前就絕種。2005年,加利福尼亞出土了一匹馬的骸骨,斷代比最早到的西班牙人早起碼60年,推翻了美洲馬是西班牙人帶來的説法。
印第安人的馬是矮種馬(Pony),肩胛骨高度低於14.3掌,西班牙人帶來的大馬(Horse),一般高度是14.3掌以上。高度是基因決定的,大馬同類交配不能產生矮種馬,矮種馬同類也不能產生大馬。中國古代的馬,例如洛陽天子六駕的馬,茶馬道的馬,都是矮種馬。
印第安人的花馬是歐洲人沒有的。歐洲人喜歡純色馬,不喜歡花馬,歐州原來的花馬在幾萬年前就已經絕種,歐洲人來美洲以前沒有花馬。19世紀,歐洲人在美洲看到這些美洲的馬,才命名為阿帕盧薩馬(Appaloosa),託比安諾馬(Tobiano),這兩種馬的毛色是顯性基因決定的,只要有一個等位基因(alleles)就會表達,換言説,沒有這基因的純色馬是不可能產生花馬後代的。矮種花馬是中國特別培育的,秦的銅車馬就是四匹花馬拉的車。唐三彩,唐詩,從宋代李公麟到元朝趙孟頫的繪畫裏有不少花馬,乾隆的坐騎五花馬,比歐洲人命名還早100年。明代繡像小説《三寶太監下西洋記》裏的插圖有四分一是花馬。認為原住民的矮種花馬來自西班牙的純色大馬,是違反遺傳定律,不可信的。
【此段請參看博文 《豬年談馬》 2019-2-15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674084-1162410.html】
有人認為歐洲人也有馬,比較難定論。我們再看中國特有的農產品在美國的歷史。
1.8 美洲的稻作
中國人馴化野生稻有起碼一萬年曆史。16世紀,歐洲人還不太吃米飯。美國南卡羅萊納州有一片美國最早的稻田,是用中國畝量制度規劃,一邊200米,以中國量度單位即100步,中國古代一畝是100步乘1步。南卡羅萊納州的稻田有長方形,圓形的,與《三才圖會》記載一樣。

南卡羅萊納州明代人開墾的水稻田
美國南卡羅萊納官方記載,1685年首次從馬達加斯加進口一袋穀子,十五年以後,向歐洲輸出三百多噸的稻米。以當時的人口算,人均產量達到明清水平,是台灣20世紀機械化水平的三分之一,這是完全不可能的。歐洲人從來不吃米,居然能十五年內從墾荒開始,趕上中國一萬年稻米技術的發展,唯一可能是本來稻田就是美洲的明代遺民生產。後來,被稱為“印第安人”的華人農民被趕走,非洲裔奴隸耕作的稻田就完全沒有規劃。
美國農業博物館藏有“殖民地時代”的單把曲轅木犁,是中國從漢代開始沿用的,歐洲的犁都是雙把手的鐵犁。初期歐洲人的繪畫描寫美洲原住民戴斗笠,用短鐮刀收割,完全是中國農民的景象。2013年,央視採訪弗吉尼亞(Virginia)的英國第一個美洲殖民地,展示出土的明初民窯青花碗和一段竹筒。這透露了什麼信息?一, 歐洲人不吃米飯,不會買中國碗帶來美國;二, 青花碗是明初洪武-永樂的民窯紋飾,不是200多年後外銷歐洲的萬曆瓷;三, 美洲、歐洲都沒有原生竹子;四,竹筒與青花碗是在最底的文化層出土的,就是説,比歐洲人更早的文化層。美國東部生產稻米,有吃飯的碗。竹筒是中國人放筷子和筆的容器,活現明代中國人日常生活形象。

美國所謂殖民地時代的單把曲轅犁是中國特有的農具

最早期美洲原住民耕作圖,解説中的“印第安人”實際是華人。歐洲人的鐮刀是長柄的,農田沒有行列。


英國人在美洲的第一殖民地Jamestown在歐洲人沒來以前的文化層(最下層)出土中國明初洪武-永樂時代的民窯青花碗
1.9 美洲的蠶桑
既然談絲綢之路,應該舉蠶絲在美洲的歷史。據2017年報道,河南賈湖墓葬出土的蠶絲斷代在8500年以上,把中國養蠶造絲的歷史提早了4000年。
1583年,最早到美洲的英國人哈里奧特(Thomas Hariot)敍述在弗吉尼亞看到的原住民農莊:“好幾次看到蠶繭,像胡桃那麼大。如果我們種植桑樹,找有經驗的人去小心料理,一定會帶來巨大利潤”[12]。 美洲沒有原生白桑樹,只有不能養蠶的紅桑。白桑原產中國,美洲的白桑只能是中國人帶來。馬可孛羅,哥倫布要來中國就是要做絲和瓷器的買賣,根據歐洲的記錄,哥倫布是第一個在美洲看到桑樹的。還有多種西方文獻記載美洲有蠶桑的歷史。西班牙人曾經想在中美洲種桑養蠶,結果無法養活,一怒之下,把桑樹全砍掉。種桑養蠶需要長時期耐心的科學觀察,中國8000年的經驗不是輕易學到的。這些文獻都藏在西方古籍圖書館,互聯網時代被搜出來。美國至今不產蠶絲。



1.10 美洲農作品何時傳入中國
有來必有往。中國給美洲帶去農耕稻作,蠶桑,也帶回來美洲特有的農作物。教科書與媒體一直重複美洲獨有的農產品玉米,番薯,花生,南瓜,辣椒等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從美洲帶來中國的,只是想當然,沒有任何原文獻記錄確實人物、年代和經過。
雲南人蘭茂正統元年(1436年)完成《滇南本草》,哥倫布還沒有出生。這本書記載了玉麥鬚(玉米鬚),地瓜(番薯)等美洲植物。美國國會圖書館藏萬曆時代出版的《滇南本草》,《四庫全書》不錄,所以知者寥寥。後來發現收編在《雲南叢書》(1914年),2011在大陸再版。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也有玉蜀黍,南瓜等記載。《本草綱目》成書於萬曆六年(1578),利瑪竇還沒有來中國。這些美洲植物不止在中國種植,而且記載了它們的藥用價值,使用過程一定超過幾十年。有人認為可能是後人編修《滇南本草》,《本草綱目》,增訂了美洲植物。這裏用福建與台灣的朋友都很熟悉的作物舉一個實例,説明美洲植物遠早於歐洲人到中國。
2010年中央電視台播放了《金山嶺長城》。隆慶二年(1568年),戚繼光從福建調到金山嶺,修建長城,在敵樓上刻有菠蘿的圖案。菠蘿是熱帶植物,北方不產,戚繼光知道菠蘿時一定在南方,早於1568年,當時歐洲人還不會吃菠蘿。菠蘿是南美的特有植物,美洲原住民把菠蘿放在家門口迎客,戚繼光也把它刻在門楣上,迎接自己的駐守軍隊。1565年,西班牙人的馬尼拉-墨西哥航路才開始,不是直接到中國。如果明代人從西班牙間接得到菠蘿,不會知道把菠蘿刻在門楣上,英國人1607年在美國建立殖民地以後才開始有這風俗。麥哲倫是第一個歐洲人環球航行,他的助手記錄,第一次來到呂宋,發覺當地人用菠蘿植物纖維做衣服,即今天菲律賓的國服。沒有任何記載菲律賓人在1521年以前到美洲,菲律賓的菠蘿是中國人帶回的。一直到今天,菲律賓,中國台灣地區和福建省還是世界上高產菠蘿的地方。

金山嶺長城上雕刻的美洲原產作物菠蘿(中央電視台視頻截圖,2010年12月13日《走遍中國》)
明代中國貿易只要對方付銀交易。來往墨西哥-呂宋的西班牙商船載美洲的銀來換中國的瓷器絲綢,東南亞的香料。16世紀歐洲的船小,不能容納太多貨物,淡水是最重要的,水手夾帶其他貨物會被扔到海里。農產品體積大,價值低,絕對不會萬里迢迢帶來中國,更不會帶自己還不會用的作物。一個陌生的農作物傳播很慢,從不曉得吃,到大量種植,普遍使用,起碼經過幾十年到一百年。説歐洲人把玉米,番薯,花生,南瓜,辣椒等美洲作物帶來中國,都是想當然,沒有確實人名、年代證據的。美洲作物菠蘿刻在金山嶺長城上,有 人,有物,有確實年代,真是“確鑿”的證據。中國注重農業,不會只引入菠蘿,《滇南本草》和《本草綱目》載其他美洲作物就沒有疑問了。
1.11 小結
對應《坤輿萬國全圖》,以上只舉了很小一部分例子,包括文物,旗幟,習俗,農業,動植物,語言,文字符號等文物與文化關聯,證明中華文化在美洲的傳承,實際遠不止這些。美洲有二十八宿點石頭圈,社稷的四方四靈,手中眼、萬字符等佛教符號,有些遠溯上古時代。上千項串聯和並聯的證據組成一個龐大的證據網絡,結論是:明代中國人不止環球航行,測繪美洲,還曾經定居美洲,明代人沒有到過美洲是不可能的。
2. 明朝海上絲路到美洲的現代意義2.1 科學治史與科學思維2.1.1 科學治史的理念
研究歷史,大前提是人類歷史,所有國史,民族史都是世界史一部分。
歷史先有客觀事實的記載,才有有意義的觀點評價。事實真相離不開數據和推理,錯誤的數據,違反推理的不是事實,不是歷史。人寫的歷史往往有錯漏,需要用科學考古補充。當文獻與數據有矛盾,應該尊重科學推理。
人不能永遠正確,但是可以永遠求真。科學、考古,永遠在修殘,補缺,改錯,去偽,求真,補寫歷史文獻。2000年以後,東西方原始文獻大量湧現互聯網,以前的誤解隨着信息的公開而逐漸消除,鄭和歷史事實得以還原,解決了懸案。
科學是中性的,公認的,沒有國籍。尋求真相和真理,沒有左右、中外、東西之分。從科學數據推理上分析歷史,還原歷史,與民族主義實際上不相容。對中國文獻全盤懷疑,對西方文獻無條件接受,盲目的逆民族主義態度,是不健全的。不應該全面倒向西方,也不需要全面反對西方,不把中國放在世界之上或之下,不以種族、宗教、國籍偏見妨害科學分析。
科學治史是立中制節,重數據,不臆測,擺事實,講道理,不以偏蓋全,不卑不亢,實事求是,放開成見,尋求真相,以全人類的目光看世界史、中國史,尋求社會意義。 另一方面,在信息氾濫,真假莫辯的時代,科學治史提供追本溯源,去偽存真的科學方法。
2.1.2 中國地圖學的重估
《坤輿萬國全圖》揭示過去400年來對中西交通史錯誤的演繹,以往認為古代中國沒有科學的觀念是錯誤的。明代傳承自秦漢晉以來的測繪技術,特別在鄭和大航海之後有飛躍的發展。比利時傳教士衞匡國(Martino Martini)在華時期(1643-1651)收集材料編繪的《中國新地圖集》翻譯自中國明代精密測繪的原本,中國擁有測繪大面積經緯度,球形投影地圖的技術早於墨卡託。沒有獲得中國的地圖學測繪術之前,西方的航海圖(Portolan Chart)把圓心置于海洋中心和無人居住的區域,用直線連接兩個很遠的地點,跨越海洋陸地,是無法解釋的。甚至明代民間的更路簿也比西方航海圖實用得多。
2.1.3 中國科學名實的重估
科學的本義是系統觀察,分析,總結為理論。科學隨時代進步,不能刻舟求劍,以現代的眼光去評價和要求古代科學。中國的天文地理數據有傳承軌跡,比任何同時期的西方著作都嚴密詳細。“科學”這詞是近百年才有的,古代中國沒有科學之名,有科學之實,存在經史子集裏,特別是地方誌,《夢溪筆談》,《天工開物》等筆記。中國文獻在過去400年遭受極大災劫,文獻在中國不存,流散海外的保存下來,有些被翻譯為外國文字再返回來,被誤會為外國作品。以往文獻失佚,翻譯錯誤,反覆因循“西學東漸”的觀念,起碼在地圖學來説是錯誤的,其他方面也需要重新審視。
2.1.4 中西科技交通史的重估
過去沿用“西學東漸”這詞,引致偏重外文,以外來文化宗教價值觀否定和取代中國文化傳承,是不合理的。國家與宗教利益,文化差異,往往影響西方對中國科技的評價和闡述,不能全部以西方觀點來看中國科技史。中外交通史有時可以從外國原文獻去找,要讀懂16世紀西方的著作,還要知道中國方言在交流中的地位。外國人能讀懂中文的很少,古文更是無法逾越的障礙,加上中國複雜的歷史文化,西方人瞭解中國肯定沒有中國人方便,沒有魯桂珍,李約瑟無法寫出中國科技史。研究中西交通史,需要中西文獻並重。忽略文言文、古籍、方言,中外翻譯的誤差,就無法瞭解中國古代的科學。
除非有更新的、確實的證據,根據以上資料分析,明代的大航海,環球測繪了第一份較準確的世界地圖,即《坤輿萬國全圖》的前身,部分信息流入西方,才觸發了達伽瑪,哥倫布,麥哲倫等人的大航海活動,真正啓動世界文化經濟全球化的先鋒是明代中國。
2.2 明代大航海的和平外交政策2.2.1 地名的公平法則
有説:“如果鄭和下西洋真的到達美洲,為什麼沒有看到中國殖民,沒有看到以中國人命名的地名?”
歐洲殖民美洲,首先把整個大陸用Amerigo Vespucci命名,用自己國家的地名命名殖民地 ——新英格蘭,新拂郎察,新瓦利茶(Galicia,今墨西哥),新以西把你亞(Hispanola,今墨西哥),小以西把你亞(海地),新唵大魯西亞(Andalucia,今委內瑞拉),小勿縟茶(Venetia,今委內瑞拉),新阿姆斯特丹/新約克(紐約),新荷蘭(澳洲)等等,《坤輿萬國全圖》還有十四個冠以“仙”的宗教命名,是利瑪竇加上去的。
《坤輿萬國全圖》上,中國以外的地方沒有以中國地名、人名命名。除了音譯歐洲人的命名外,大部分是當地民族自己的名字音譯。沒有接觸到當地人,就用地理來命名,如水潮峯,美灣,雪山,松樹林等等,這是中國尊重外邦的平等外交政策。如果《坤輿萬國全圖》有“新大明,新南京,新直隸”才覺得《坤輿萬國全圖》是中國人繪製,那就不是王道了。
2.2.2 貿易的公平法則
中國人在海外生根,沒有把文化強加於外族,而是融入對方的社會,以文化移風易俗。貢賜制度,事實上是厚往薄來的貿易,不是剝削他人自肥。 梁莊王墓出土的金錠禮物是鄭和“在西洋等處買到”的。
永樂派鄭和下西洋的諭旨是:“爾等祗順天道,恪遵朕言,循禮安分,毋得違越,不可欺寡,不可凌弱,庶幾共享太平之福”。宣德的諭旨也是同樣意思:“戊寅遣太監鄭和等賚詔往諭諸番國,詔曰:朕恭膺 天命祗嗣,太祖高皇帝 、太宗文皇帝、 仁宗昭皇帝大統,君臨萬邦,體 祖宗之至,仁普輯寧於庶類,已大赦天下,紀元宣德,鹹與維新。爾諸番國遠處海外,未有聞知,茲特遣太監鄭和王景弘等賚詔往諭,其各敬順 天道,撫輯人民,以共享太平之福”。
切諾基族、克魯族的北斗是明代“使者”的標誌。宣德金牌就是宣喻“未有聞知”的友邦的信物,在美洲的明代後裔大部分在歐洲殖民時消失,經過多代人的語言文化洗滌,對華夏文化的認識只剩語言風俗的殘餘,宣德金牌是極少數倖存的重要文物。
2.2.3 海絲之路開啓世界貿易文化交流
從地圖、文物、文化傳承的證據看,明代鄭和為首的大航海,海上絲路一直延伸到全世界,包括南北美洲。除了永樂通寶,中國春秋以來使用的貝幣是明代大航海首創的國際貨幣,遍及西亞,大洋洲,東、西非洲,南北美洲東西岸。中國人為美洲國家帶去農業技術,帶回了美洲的植物,不止使以後小冰河時期的中國人得以繼續繁衍,也惠澤了絲路沿途的國家,互通有無,開世界文化經濟交流的先河。
2.3 還原歷史,恢復文化自信,發展經濟
以下三種態度是常見的:
1.“歷史是勝利者的獵物,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這是無可奈何,消極的氣話,不是研究歷史的真正態度。
2.“鄭和已經過去600年,反正美洲拿不回來,談也沒用”。這是缺乏文化自信的另一種態度。 中國過去積弱與缺乏文化自信是互為因果的。經濟能力與文化自信相互相成,沒有文化自信,經濟能力不會持久,文化是實力的一部分。
3. “歷史沒有經濟價值”。其實,正確認識歷史換來對人類社會發展的瞭解,提高文化自信,培養無數創業人士,沒有專利,勝似專利,表面無用,處處大用。文化自信是發展科技經濟的重要基石,科學治史是文化自信的混凝土。
2.4 古今中美關係,重新定位華人的世界貢獻
因為對中華文化的誤解,美國人認為華人是後來者,享受歐洲人開國的果實。大家可能聽過每一根鐵路枕木下面都埋着一位無名的華工,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每一里的鐵路下面埋着一名華工絕對是低估。很少人知道華人對美國的真正貢獻還更早。沒有中國的絲,茶,瓷器吸引,就不會有馬可孛羅、哥倫布來中國的意願。沒有鄭和大航海的地理信息,歐洲人出海的信心和可能性要大打折扣。沒有中國傳到歐洲的造紙和活字印刷術,歐洲的文化普及沒有那麼快,不會產生基督新教與天主教的衝突,新教徒就不會流亡美洲。美國獨立革命的導火線是英帝國壟斷與中國的茶葉貿易,向美洲殖民地徵收重税,殖民地人民起而反抗,把茶葉倒到波士頓港裏,就是著名的Tea Party事件,所以美國建國與中國有密切的歷史原因。美國農業部公開承認:“歐洲一向不以農業為主,歐洲移民沒有為美洲帶來什麼農作物”。美國還未成立,以農立國的華人在美洲開墾,改善了以採獵畜牧為主的歐洲移民生活。總得來説,美國立國與中華文化有密切關係,中美有互相學習的地方。中國不能也不會拿回美洲,但是總結和更正這段歷史對全世界人民都重要,對美國人、華人特別重要。
3. 結語
還原更正世界文明全球化歷史是人類史的重要課題。“誰發現美洲新大陸”是一個偽命題。“美洲”一詞是歐洲人命名的,“新大陸”只對歐洲人而言,歐洲人是最後一個踏上這大陸的種族。歐洲人初到時,這大陸已經有五千萬到一億從亞洲遷來的居民。一萬多年前,亞洲移民帶着華夏文明,陸續來到這大陸,他們才是這大陸的發現者,那時還沒有“中國”這詞。明代大航海再次帶來華人和其他客商,所以相隔萬里的中國與秘魯語言(正音)可通。非洲人與印尼人到美洲比歐洲人還早,印尼-馬來語曾記錄在歐洲繪製的美洲地圖上,歐洲人初到美洲,已有非奴隸的非裔住民。一萬多年前來的民族與鄭和時代來的華人蔘與了美洲的開墾建設,被誤劃為“印第安人”,許多已經被消滅了語言、歷史、文化,證據殘留在民俗傳承裏,藏在《坤輿萬國全圖》和西方摹抄的地圖裏。
因為歷史文化原因,利益原因,技術原因,以往大家對世界地理大發現歷史認知是片面的,中國沒有足夠信息,西方缺乏對中華文化認知 ,雙方都誤會了過去四百年的交通史。經過幾百年強化的西方宣傳,華人一直沒有機會接觸真相,不敢更正歷史。今天,知道這段歷史的真相,不應該再重複“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麥哲倫是環球航行第一人”,“利瑪竇帶來世界地圖”等錯誤的觀點,與事實不符。負有傳播職責的教育界,媒體尤其需要向廣大人民澄清事實。世界華人及其他國家人民,特別是美國人民,需要認識中國自古以來的和平外交政策,認識華人對美國立國的貢獻,改善對華人的態度,改善中美兩國關係和對華政策。
科學治史建立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社會觀,世界觀。中華文明一貫提倡“天下觀”,“各順天命(自然),共享太平之福”,讓天下(地球)能“子子孫孫萬年永寶”,“天下”就是全人類尋找可持續發展的地球村。
中華文化是世界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海峽兩岸,以及港澳、海外華人擁有共同的文化,重新認識這段歷史,緬懷先民的豐功偉業,有助共同促進中華文化復興,對世界作出更大的貢獻。
鳴謝
美洲鄭和學會與Rho Psi Foundation贊助部分經費,特此致謝。
(全文完。2019年5月27日定稿)
[1] LEE S L.. Zheng He’s voyages revealed by Matteo Ricci’s world map[A]. In: CHIA L S and CHURCH S K, eds. Zheng He and the Afro-Asian World[C]. Singapore: International Zheng He Society, 2012: 307-335.
[2]李兆良. 坤輿萬國全圖解密-明代測繪世界[M]. 台北:聯經出版社,2012:223頁. (LEE S L. Deciphering the Chinese World Map Kunyu Wanguo Quantu – Ming China Mapped the World [M]. Taipei: Linking Publishing Company, 2012: 223pp.)
[3]李兆良. 坤輿萬國全圖解密– 明代中國與世界[M].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17: 273頁. (LEE S L. Deciphering the Chinese World Map Kunyu Wanguo Quantu – Ming China and the World [M]. Shanghai: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Press, 2017: 273pp.)
[4] LEE S L. China Mapped America before 1430 [C/OL]. International Cartographic Conference, Washington DC. (July 4, 2017) [April 9, 2018]. http://www.eventscribe.com//2017/ICC/assets/handouts/511471.pdf.
[5]李兆良. 公元1430年前中國測繪美洲: 坤輿萬國全圖探秘[J]. 測繪科學, 2017, 42(7):8-16. (LEE S L. China Mapped America before 1430 [J]. Science of Surveying and Mapping, 2017, 42(7):8-16.)
[6] 李兆良. 明代中國公元1430年前測繪美洲:坤輿萬國全圖的揭示[A]. 張曉剛,陳奉林主編.東方歷史上對外交流與互動[C].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18:31-47. (LEE SL. China mapped America before 1430 [A]. Zhang X G, Chen F L, eds. Beijing: World Affairs Press, 2018:31-47.)
[7] 李兆良. 坤輿萬國全圖與利瑪竇中國札記中外譯本考疑[J]. 測繪科學, 2017, 42 (5): 35-43. (LEE S L. Kunyu Wanguo Quantu and Study of Translation Versions of Matteo Ricci’s China Journal [J]. Science of Surveying and Mapping, 2017, 42(5):35-43.)
[8]李兆良. 誰先發現的美洲新大陸:中國地理學西傳考證[J]. 測繪科學, 2017, 42(10):5-13. (Lee S L. 2017. Who Discovered the New Continent: Cartography from China to the West [J]. Science of Surveying and Mapping, 2017, 42(10):5-13.)
[9] 李兆良,宣德金牌啟示錄—明代開拓美洲 [M]. 台北:聯經出版社,2013,346頁. (LEE S L. Revelation of Ming Medallion – Ming Chinese in America [M]. Taipei: Linking Publishing Company, 2013, 346pp.)
[10] 艾儒略. “職方外紀”. 世界數字圖書館. 1623. https://www.wdl.org/zh/item/227/view/1/1/ (訪問日期: 2019年4月29日).
[11] 南懷仁. “坤輿全圖”. 亞洲美術館. 1674. Verbiest, Ferdinand. “A Complete Map of the World”. verbiest.asianart.org. 1674. http://verbiest.asianart.org/ (訪問日期 2019年4月29日).
[12] Hariot, Thomas. Narrative of the First English Plantation of Virginia. London:Bernard Quaritch. 1893:14
【後記】
本論文發佈於“大航海時代與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海峽兩岸學術研討會”論文集(2019年6月15日廈門海滄)。
該研討會由中國社會科學院西亞非洲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台港澳研究中心,廈門海滄台商投資區管委會主辦;海峽兩岸交流基地(廈門市石室書院)承辦;協辦單位有中國非洲研究院,台灣中華鄭和學會,台灣中華新文化發展協會,南京江東書院。作者出身香港,現居美國,任美洲鄭和學會會長,受台灣中華鄭和學會邀請做一個半小時的主題報告,兼具海峽兩岸身份,還橫跨中美,亦是趣事。
論文集沒有頁數限制,但不宜附有太多圖片,本文作了若干補充,沒有編號的圖片節錄自研討會演示版中比較重要部分。
2010年7月,馬六甲第一次國際鄭和研討會上,作者首先提出質疑《坤輿萬國全圖》的作者及測繪年代,2012年及2013年台北聯經出版社出版兩本書:《坤輿萬國全圖解密——明代測繪世界》,《宣德金牌啓示錄——明代開拓美洲》。2017年,《坤輿萬國全圖解密——明代中國與世界》由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根據聯經出版社繁體字版在大陸出版簡體字版,《宣德金牌啓示錄——明代開拓美洲》一書尚未有簡體字版。2016-2017,中國測繪科學研究院的《測繪科學》學刊發佈了5篇論文。2017年7月4日在美京華盛頓的國際地圖學雙年會上發表了論文,比較《坤輿萬國全圖》以及其他中國和歐洲繪製的多種地圖,以實際測量數據和圖中文字證明《坤輿萬國全圖》的測繪年代應該是1430年以前。李之藻重繪,加入利瑪竇提供一些西方用的地名,1602年獻給萬曆的《坤輿萬國全圖》實際上源自1430 年以前的測量結果,原圖許多信息已被增添的文字覆蓋,不復存在,但是修改後的地圖仍然保留關鍵數據,與歐洲的航海史有嚴重邏輯衝突,是歐洲人無法説明的,因此歐洲人稱《坤輿萬國全圖》為“不可能的黑鬱金香”。利瑪竇並沒有做測量,他的《中國扎記》自述連一份地圖都沒有。我在國際地圖學會議的論文已經存檔於哈佛物理數據庫https://ui.adsabs.harvard.edu/abs/2018PrICA…1...67L/abstract。
《坤輿萬國全圖》只是翻案證據其中一部分,翻案的材料來自一系列不同學科(地圖學,地理學,文獻學,農學,金屬學,旗幟學,動物學,植物學,民俗,語言學,文字學,陶瓷,等等),以原始語言記錄的****文獻影印本(包括中文,拉丁文,意大利文,西班牙文,法文,英文,中古英文),對照現代數據(互聯網提供的高分辨衞星地圖,博物館、圖書館與私人的影視,圖片等),構成一張千萬宗證據的網絡,是千萬塊拼圖的組合體,不能任意分割,不是一兩篇文章可以解釋清楚,答覆所有的質疑。
我在科學網發表了200篇以上的博文,把比較重要的證據用通俗語言解釋,許多問題在我的書和論文解釋得更清楚詳細。十三年來,每天十幾個小時翻閲各種材料,跨越多種語言文字學科的結論,不是輕易在一兩小時裏理解的。每一篇文章都只能提綱挈領談一兩個問題,讀者需要耐心把地圖,文物,文化關聯從宏觀綜合的視角去分析,找原文去印證,不好斷章取義,以偏概全,憑隻言片語判斷是非,甚或以過去錯誤信息來辯論。先入為主,以第三者、幾十手以後的錯誤演繹,引用篡改的文獻為據,都是不規範的研究方法,得不到真相。
我提出科學治史,就是科學分析原文獻、原數據,按照邏輯推理,重新演繹,以還原歷史本來面目。讀者必須清空以往錯誤的概念,從原數據、原材料開始認識600年被誤讀誤判的中西外交史。
科學治史應該超脱地緣政治,宗教,地域偏見,個人利益,以實事求是的方法去尋求真相、真理。歷史本來是跨越多種學科的學問,考古學之設,就是用科學方法去偽存真。歷史上的錯誤可能是無意的語言翻譯和文化誤會,也有因為重大利益而故意捏造和篡改。本篇舉出利瑪竇,艾儒略到南懷仁,幾位不同時期的傳教士對鄭和文獻的改寫,內容出現矛盾和破綻,就是典型的例子。過去600年正是中國與西方在世界舞台上互換角色的時間段,西方強勢文化宣傳,積累大量所謂“主流”語言,鋪天蓋地,使得學術界對重大翻案有戒心,對新的論説持不同意見,不敢輕易下結論,是容易理解的。歷史上以訛傳訛的例子數不勝數,中西文化交流史參入了巨大的政治利益,宗教利益,個人利益。不排除這些干擾,終究不能獲得真相,歷史教訓也無從談起,希望與各界諸賢共勉。
李兆良
2019.7.27
轉自:http://blog.sciencenet.cn/blog-1674084-119199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