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下級學》第三章——新下級學的立場_風聞
新下级学-2020-09-01 21:23
第三章 新下級學的立場
回顧了下級學的歷史、看過了社會現狀,自然就有了改變、突破的動力,但我們先要找好立場,就是我們應該站在誰的位置上觀察和思考。
下級的立場是肯定不能忘記的,但不能只站在下級立場上。不能狹隘地把“新下級學”理解成“唯下級利益是圖”,而要兼顧組織的存在和發展。
下級是組織裏的下級。正常情況下,組織創造的價值遠大於裏面那些人各自所能創造的價值總和,1+1 > 2。而且,組織一旦解體,就幾乎不可能恢復原狀了,像摔碎瓷器一樣。原因如下:
1、健康的組織擁有遠高於個人的效率,能為下級提供良好的生存條件。組織效率高,因為內部有分工。在《國富論》的開頭,亞當·斯密用大頭針為例,生動而令人信服地解釋了分工的魔力。如果説300年前的大頭針工廠有點遙遠,不妨看看汽車駕駛員。專業的汽車駕駛員,操作比一般人更協調,距離感比一般人更準確。而跑固定路線的公交車駕駛員,在自己的線路上,連紅綠燈亮多久、哪裏容易有“鬼探頭”都心中有數,比其它專業駕駛員開得還要順。體力勞動如是,腦力勞動也如是。例如科學家和律師,專攻某一領域的科學家和律師精通本領域的術語、關鍵點、前沿動態,勝過其它領域的科學家和律師。總之,小而言之,分工使人集中注意力、持續優化技能,提高了個人效率;大而言之,分工也便於管理者發現薄弱環節並加強它,還能以環節為單位把控質量,提高了整體效率。兩相疊加,使組織爆發出巨大優勢。這種優勢中的一部分以工資、獎金形式回報給下級。離開健康的組織,下級怎麼和其它健康組織競爭?
2、沒有組織領導者勇做出頭鳥,承擔經濟、信用方面的風險,組織就不能創立、存續和對外交往。誰都不願意承擔風險,所以很多人才會説“(某某事情)如果有人第一個做,我就第二個”。哪怕事情有望成功,一般人也不肯在沒報酬的情況下白白去做。如果人人都這樣,那全社會就是一潭死水了。幸好有人願意冒風險,拿出自己的財產和信用,給別人發工資、承擔虧本風險:只有這樣組織才能創立。隨着組織壯大,以組織的名義可以獲得更多的貸款,也就是銀行所謂的對公業務,但這些貸款往往又通過反擔保等方式壓到組織領導者個人頭上。組織日常所需要資金,無論貸款還是組織自己的積累,最初的根源都是領導者個人的財產和信用。沒有資金,就沒錢發工資、買材料,所以領導者又是組織存續的必要條件。在對外交往中,組織領導者也很重要。雖然是以組織的名義和外界籤的合同、蓋公章,但具體辦事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而這些人受組織領導者的指揮。所以,外界不認可領導者個人的話,就不願意和他的組織往來。這裏的認可主要指能力和信用。請想象一下:假如華為的老總突然從任正非變成幣圈新鋭孫宇晨,華為的供應商和客户會怎麼想?前面所講的是民辦組織,但是對官辦組織包括國有企事業單位來説,領導人在創立、存續和對外三個方面也很重要。雖然官辦組織是上級部門設立的,但如果上級部門找不到合適的人擔任領導者,也沒法設立組織。所以表面上看是領導者“服從上級分配,來這個新組織裏工作”,其實他就是組織創立的必要條件。通常,官辦組織領導者在體制內的前途和自己的組織綁在一起,至於領導者發揮個人優勢給組織找“資源”的例子就太多了。
3、組織解體之後,不易重建,有如下三個原因:
(1)分工帶來的好處消失了,人員技能生疏,配合不再默契。要重新磨合。
(2)信用污點,尤其是領導者的個人信用污點,令組織在對外交往中低人一頭,存續難度大。
(3)人員缺位。組織解體後,人員四散,各自找到新位置安頓下來。組織重建時,相當一部分人不願意再折騰了,寧可不回來。越是能力強的人,越容易找到新位置,待遇可能比原來還好,越不可能回來。所以,雖然組織重建了,人員狀況卻比原來差多了。
以上講明瞭組織對下級的意義。組織不是下級的唐僧肉,而是一條船。只要不漏水,就能載着下級到達彼岸。船上有各種不同的待遇:有豪華的船長室,也有艱苦的輪機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也可能是互助或者敵對的。下級當然要想辦法改善自己在船上的處境,但通常不要以破壞船體為代價。假如下級只考慮自己,把組織分光吃光,到了大部分人都意識到組織要完蛋時,就會踩踏式出逃:每個人都拼命拆塊木頭下來給自己當救生圈,這加速了船的下沉,大家就更起勁地拆木頭……,最後統統落水。
所以,新下級學的立場是“下級為主,兼顧組織”,追求下級和組織的和諧共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