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求多福！華盛頓郵報 | 美國抗疫政策正在走向瑞典模式羣體免疫_風聞

來源：華盛頓郵報

【編者按】大選臨近，川普急於擺脱疫情對他的影響。雖然他沒有承認，但是，事實上一些政策已經在採用“羣體免疫”戰略了。而新上任的白宮顧問斯科特·阿特拉斯更是從“專業”的角度推動此戰略。而衞生官員和專家們卻是極力反對。為此，《華盛頓郵報》發表評論文章，詳細分析了羣體免疫的條件和代價（要有213萬人死亡），並稱川普政府已經將美國帶上羣體免疫這個方向了。

川普總統的新的頂級醫學顧問之一正在敦促白宮採取一項有爭議的“羣體免疫”戰略來對抗新冠大流行，據五位熟知此項討論的人説，這個策略將需要使新冠病毒在大多數人羣中傳播，以迅速建立對新冠病毒的抵抗力，從而保護療養院和其他脆弱人羣的人。

據現任和前任官員以及測試方面的專家稱，政府已經開始按照這些方針實施一些政策。

該方法的主要支持者是來自斯坦福大學保守的胡佛研究所的神經放射學家斯科特·阿特拉斯（Scott Atlas），他於本月初以新冠大流行顧問的身份進入白宮。官員説，阿特拉斯主張美國採用瑞典用來應對病毒爆發的模式，這種模式依賴於取消限制，以便健康人可以增強對這種疾病的免疫力，而不是限制社會和商業活動來預防病毒傳播。

瑞典對這種對大流行的處理受到了公共衞生官員們和傳染病專家們的批評，他們認為這是魯莽的——這使瑞典成為感染率和死亡率最高的國家之一，而****它也未能逃脱由疫情引起的深刻的經濟問題。

但是，瑞典的做法在一些保守派人士中得到了支持，他們認為社會疏離的限制正在壓垮經濟並侵犯人民的自由。

這種方法甚至現在正在被白宮內部討論，這引發了政府內部和外部專家們的擔憂，他們指出，羣體免疫策略可能導致美國數十萬甚至數百萬人喪生。

“政府在提出這一論點時面臨一些相當嚴重的障礙。於2018年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紐約大學教授保羅·羅默（Paul Romer）説：“即使你可以保護療養院中的人們，很多人也會喪命。一旦它進入到社區，我們已經看過一遍又一遍了，它最終將散佈到了各個角落。”

沒有傳染病或流行病學背景的阿特拉斯通過倡導此政策來擴大自己在白宮內部的影響力，這些政策吸引了川普跨過大流行並推動經濟發展，也使白宮新冠病毒任務組的衞生官員們感到不安，他們擔心他們的建議越來越少被遵循。

最近幾天，阿特拉斯拒絕了幾次採訪請求。關於這項政策的報道發表後，他在白宮發表聲明：“總統或本屆政府沒有實現羣體免疫的政策。我從來沒有向總統或其他任何人推薦過這樣的政策。”

週一在佛羅里達州州長羅恩·德桑蒂斯（Ron DeSantis）的一個活動中，阿特拉斯虛假地表示，《郵報》從未聯繫他發表評論。

《郵報》於8月21日、28日和29日通過白宮新聞辦公室電話和電子郵件與阿特拉斯聯繫，以尋求對他的採訪，以及分享該事件的發現以供評論。新聞辦公室代表他回答了一些問題，並説他拒絕接受採訪。

白宮通訊總監阿麗莎·法拉（Alyssa Farah）表示，白宮應對疫情的方法沒有改變。

“川普總統完全專注於通過療法和最終通過疫苗來擊敗病毒。沒有關於改變策略的討論。”她在聲明中説，“我們在快速採取前所未有的努力，以在創紀錄的時間內安全地將疫苗推向市場——通過藥物終結這種病毒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白宮官員説，川普已經問過關於羣體免疫的問題，但尚未正式接受該戰略。然而，總統發表了公開講話，主張採取類似的做法。

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星期四晚上，他在講話中説：“我們正在積極地保護高風險人羣，尤其是老年人，同時讓低風險的美國人安全地返回工作和學校，我們希望看到許多偉大的州開放。” “我們希望他們開放。他們必須是開放的。他們必須恢復工作。”

阿特拉斯（Atlas）將自己塑造成“反福奇博士”，一位高級政府官員説，指的是美國最高的傳染病官員安東尼·福奇，他多次就總統對這種病毒所造成威脅的公開評論與總統意見不一致。他曾與福奇以及白宮新冠病毒應對協調員黛博拉·伯克斯（Deborah Birx）發生過關於政府對大流行應對方面的衝突。

阿特拉斯（Atlas）在內部和公開場合都認為，增加病例數將使國家更迅速地獲得羣體免疫，如果弱勢羣體得到保護，將不會導致更多的死亡。但是，傳染病專家對此表示強烈質疑，指出在美國有超過2.5萬名65歲以下的年輕人死於新冠病毒。此外，由於心臟和肺部疾病以及肥胖症的發病率高，美國各個年齡段的弱勢人羣數量都增加了，數百萬的弱勢人羣居住在養老院之外——許多人與孩子同住在一個家庭中，而阿特拉斯認為這些孩子應該回到學校。

“當年輕、健康的人患上這種疾病時，他們就不會有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對每個人來説都那麼難以理解，”阿特拉斯在七月份接受福克斯新聞的布萊恩·基爾梅德（BrianKilmeade）採訪時説。“這些人感染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問題，事實上，正如我們幾個月前説的那樣，當隔離所有人，包括所有健康人時，你是在延長問題的持續時間，因為你在阻止羣體免疫。低風險人羣受到感染不是問題。”

阿特拉斯（Atlas）表示，大流行期間的封鎖和社會疏離限制也產生了醫療費用，並指出了與失業、人們因害怕去看醫生而放棄醫療保健相關的問題。

5月，他在《國會山報》上寫道： “通過與神經外科同事的私人交流，他們有大約一半的患者沒有出現需要治療的疾病，這種疾病若不及時治療，有可能導致腦出血、癱瘓或死亡。”

白宮已經將許多關於新冠大流行的日常決定留給了州長和地方官員，其中許多人無視川普的建議，因此不清楚如果川普支持，有多少州會接受瑞典模式或其中的要素開始積極推動其被採用。

但是，兩名高級行政官員和一名前任官員、醫學專家指出，政府已經在將整個國家的抗疫朝這個方向發展。

例如，衞生與公共服務部在本月初援引《國防生產法》，以加快將測試運送到養老院的工作，但是儘管長期存在短缺，政府仍未大幅增加其他地方的測試支出。川普和包括阿特拉斯在內的白宮高級助手也一再推動重新開放學校並解除封鎖令，儘管有幾所試圖恢復親面授課程的學校暴發了疫情。

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也在上週更新了其檢測指南，稱無症狀的患者不一定必須接受檢測。這引起了醫療團體、傳染病專家和當地衞生官員的強烈抗議，他們表示，這一變化意味着與感染者接觸的無症狀者將不會接受檢查。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CDC）估計，感染新冠病毒導致的新冠肺炎疾病的人中約有40％是無症狀的，專家説，夏季感染的激增大部分是由於健康無症狀的年輕人傳播的。

一位官員説，在被福奇和其他人説服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之前，川普此前曾提出過“放牧”的建議。

討論進行之際，據報道，已經至少有590萬例感染病例，至少有17.9萬人死於該病毒。民意測驗顯示，川普在與民主黨候選人喬·拜登（Joe Biden）的競爭中對選民的最大責任是他對大流行的處理。美國在冠狀病毒病例和死亡方面都是世界最高，其死亡和感染人數比任何其他發達國家都要多。

最成功地控制了新冠病毒暴發的國家都實施了嚴格的封鎖措施，絕大多數國家都遵守了這一措施，迅速加大測試和接觸者追蹤的力度，並強加了戴口罩的要求。、

據三位高級行政官員稱，阿特拉斯幾乎每天都與川普會面，遠遠超過其他任何衞生官員。

兩名高級政府官員稱，在會議上，阿特拉斯辯稱紐約、芝加哥和新奧爾良等大都市地區已獲得羣體免疫。官員們説，但伯克斯和福奇對此表示質疑，他們認為，即使城市達到羣體免疫水平的水平，開放過快也會再次導致同等水平的感染。

一位高級政府官員稱，川普在上個月的一次會議上問伯克斯，紐約和新澤西是否已達到羣體免疫。伯克斯告訴川普總統，沒有足夠的數據來支持這一結論。

阿特拉斯的支持者們認為，他在白宮的存在是一件好事，他帶來了新的視角。

“流行病學不是這裏唯一與公共政策相關的學科。這是從根本上考慮整個情況的錯誤方式，” 機會均等研究基金會主席Avik Roy説，該智囊團致力於研究基於市場的解決方案，以幫助低收入的美國人。“你必須考慮鎖定的成本是什麼，權衡是什麼，以及哪些根本上是政策制定者必須做出的主觀判斷。”

目前尚不清楚必須有多少人口被感染才能獲得“羣體免疫”，即何時有足夠的人對某種疾病免疫，才能減慢其傳播速度。這可以通過大規模疫苗接種來實現，也可以在人羣中有足夠多的人被新冠病毒感染並開發出可以保護他們免受日後感染的抗體時發生。

估計需要感染多少人口的比例從20％到70％不等。世界衞生組織的首席科學家SoumyaSwaminathan説，鑑於新型冠狀病毒的可傳播性，很可能需要感染大約65％至70％的人口才能使羣體具有免疫力。

根據《華盛頓郵報》的分析，假設該病毒的死亡率為1％，美國人口為3.28億，可能需要213萬例死亡才能達到65％的羣體免疫閾值。

從新冠肺炎中恢復的人是否對該病毒具有長期免疫力或可以再次感染還不清楚，科學家仍在研究誰容易感染該病。根據公共衞生專家的説法，從實踐的角度來看，要從最年輕、更健康的人羣中充分隔離因病毒死亡風險最大的人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阿特拉斯認為，儘管無症狀攜帶者會傳播該病毒，但美國僅應測試有症狀的人。他還多次要求重新開放學校，並主張恢復大學運動。阿特拉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表示，兒童不會傳播這種病毒，也沒有任何可能患新冠肺炎的真正風險，並認為更多的兒童是死於流感的。

阿特拉斯的任命是在川普於今年夏天早些時候催促他的白宮顧問找到一名新醫生之後提出的，他將與伯克斯和福奇爭論，而伯克斯和福奇則對總統的這一觀點越來越惱火，因為他認為這與他自己的病毒的威脅正在消退的主張相矛盾。顧問尋找了具有常春藤盟友或大學頂級證書的醫生，他們可以在電視上證明該病毒正在消退。

阿特拉斯在最近幾個月的一系列福克斯新聞（FoxNews）露面中引起了川普的注意，而總統則在斯坦福大學的醫生中找到了這個個更辛辣的人物，以推動美國重新開放，以便他可以專注於連任。阿特拉斯現在經常在川普的新冠病毒新聞發佈會上與川普坐在簡報室裏，即使其他醫生都沒有這樣做。他給總統的聲明做一些醫學上的解釋，並定期幫助起草他在西翼辦公室的政府新冠病毒談話要點，以及為川普準備説明病毒減少威脅的幻燈片。

儘管科學家之間廣泛認可，但阿特拉斯還表示，但他不確定口罩是否有用。兩位高級政府官員説，他有選擇地介紹了一些研究和發現，以支持他對羣體免疫的主張和他的其他觀點。

福奇和伯克斯都説這種病毒是美國各地的威脅。他們還提出了總統認為過於嚴厲的政策建議，包括強制性隔離命令和部分限制病毒感染地區的封鎖命令。

一位高級行政官員説，伯克斯曾多次與阿特拉斯發生爭執，在本月早些時候的一次新狀病毒會議上，一個分歧變得非常激烈，以至於其他政府官員對此感到不舒服。

兩者之間的主要矛盾之一是學校的重新開放。阿特拉斯已推動重新開放學校，而伯克斯則更為謹慎。

聖地亞哥斯克里普斯轉化研究所負責人、心臟病專家埃裏克·託波爾（Eric Topol,）説：“招這個斯科特·阿特拉斯（ScottAtlas）真的很不幸，他基本上是被招募來把安東尼·福奇和理性的聲音擠出去的。” “我們不僅不接受科學，而且我們的總統否定了科學，並且引入了另一個不可靠的錯誤信息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