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事件”,是自媒體對傳統媒體的苛責嗎?_風聞
徐书婷-。2020-09-02 12:58
8月29日,山西臨汾襄汾縣陳莊村聚仙飯店發生坍塌,當時在辦壽宴的李大爺一家慘遭不幸,老伴不幸遇難。
山東媒體齊魯晚報現場採訪,李大爺面對鏡頭下跪道歉。
30日,齊魯晚報微博發佈了這個視頻,被廣泛批評。
真正引爆輿論是在第二天,31日,公號“魚眼觀察”添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細節,説記者“口無遮攔”“貿然發問”:“你老伴和你親戚因為給你過生日去世了,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現在證實這個細節是自媒體憑**()**杜撰。括號裏的你們填。
但輿論已經脱繮。
在這種環境下,《該死的黴體妓者,居然要生吞活人的“血饅頭”!》這樣用詞激烈,標籤鮮明,比喻老道的內容迅速傳播。
31日,齊魯晚報發佈調查聲明,致歉+闢謠,聲明記者沒有説那句話,“魚眼觀察”也承認來源不明。曾轉發聲討的各路大V也紛紛開始向齊魯晚報致歉。
同時,仍有一股意見認為:無論自媒體造謠與否,記者問沒問老人問題,齊魯晚報發佈老人的視頻本身就不對。

這個“見獵心喜”的描述,滿典型地反映了部分“自媒體”對傳統媒體的道德判斷。似乎傳統媒體(人)都是一羣嗜血的禿鷲,哪裏有血腥就往哪裏懟。尤其還是家山東媒體(狗頭狗頭狗頭)。
我去相關話題下看討論,沒見到多少經驗豐富的媒體人來討論“媒體倫理”,倒是全網都在教媒體做人,沒有不滿的意思,只是感到作為一個沒有專業背景也沒資歷的小白,四顧茫然。
風聞能人多,歸咎之後,有幾個疑問求教:
1、如果沒有發佈視頻,而是“用生動形象的文字描繪老人的情狀”,性質一樣嗎?
2、傳統媒體也好,自媒體也好,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是網絡媒介,本質上這是一次網絡圍觀事件。流量時代,如何既滿足人民羣眾的圍觀需求,又不越過道德的邊境呢?
“不可否認,很多記者的新聞素材很多直接來自網絡熱點事件。新聞不再是現場和在場,而是揉稿和加工。因此,網絡喜好什麼,這些傳統意義上的“守門人”或曰“看門狗”就提供什麼。只有投其所好才能皆大歡喜嘛。
在山西襄汾飯店垮塌事件後,誰能否認自己不關心做壽老人本人的情況呢?
羣體有圍觀他人痛苦的心理本能,但能擋住媒體記者不去迎合這種心理需求的應是新聞職業操守。可問題是,在長期的迎合與被迎合的關係之中,有多少新聞人的職業操守早已被搶頭條,造熱點的衝動所淹沒?”——李洋 世界觀|該道歉的只有《齊魯晚報》嗎?
3、下面這個視頻的存在,我可以譴責媒體、微博、用户嗎?儘管是為了表達對惡性事件的態度,卻讓視頻一再傳播,是否N次重複傷害了被害人家屬?(語氣很平靜,不要腦補激動情緒~)

因為這次事件,去搜了搜齊魯晚報的歷史,發現了一篇2007年上網的報史:《燃情歲月——齊魯晚報20年發展史》,典型的“激盪三十年”寫法,挺有意思,大家可以看看,前面是傳送門。
提幾個高光時刻:
1988年,作為大眾日報的子報,鄧小平親自為它題寫了報名。

1992年最早採取社會招聘的媒體,創造了一個很形象的説法叫“瓷飯碗”(既不是鐵飯碗一輩子,也不是泥飯碗捧不住),走在全國媒體市場化前列。
1998年,批評“法輪功”系列報道,報社遭到500多名邪教分子圍攻。
觀網報道過的,2016年,該報聊城記者站製造“醫生技術被質疑,護士猛踹老太太”假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