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根本性問題,到底出在那?_風聞
李建秋-李建秋的世界官方账号-2020-09-02 10:47
在之前美聯儲還沒有開會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美聯儲要搞“平均通脹目標制”了,前段時間美聯儲政策既定,就是要搞“平均通脹目標制”,這個東西會長久的影響到美元,影響到全世界,甚至影響到美元的霸權地位。
從08年金融危機開始到今天,整個美國的基本政策就是錯誤的,有一些被掩蓋了的東西會長期影響到美國,很多依靠美聯儲的貨幣政策被短期掩蓋下來的東西最終會爆發。
舉幾個例子,在明明是分配出問題的前提下------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就説的好,現在的美國人的生活還不如他執政那會,但是克林頓執政期間是90年代,從90年代到今天美國GDP增長了不少,克林頓交權那會,美國GDP不到10萬億,現在已經衝破了20萬億,如果説美國人生活實際上還是倒退的,這多出來的GDP去哪了?
在08金融危機以後,美國是通過貨幣政策來“掩蓋”美國內部的經濟問題,在一大波放水之後,當時奧巴馬已經提出過“製造業迴歸”,還找過蘋果公司,也做過實驗,但是失敗了,其實後來特朗普又叫嚷的“製造業迴歸”只是對奧巴馬版本的拙劣的模仿。
蘋果此後那麼淡定的回絕了特朗普,也是有原因的:蘋果試過,失敗了。
在特朗普執政以後,美國的貨幣政策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可能大家都記得特朗普不斷的發推特攻擊美聯儲前主席耶侖以及現在的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獨立的貨幣政策漸漸湮滅,這也不奇怪,這年頭,為了選舉,什麼事都敢做。
別説獨立的貨幣政策了,就説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第一,美國國家情報局和眾議院撕破臉,情報局長宣佈,以後不再分享情報給眾議院,藉口是眾議院情報泄密。民主黨大怒。
第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發言人艾米莉·米勒上任11天就被解僱了。導致這個原因是因為艾米莉·米勒壓根就不是做食品藥品行業的人,她本來是極右翼美國新聞的記者,也曾經為特德克魯茲服務過。
FDA專員斯蒂芬·哈恩曾經對於新冠的“血漿治療法”搞過誇大其詞的宣傳,隨後道歉,但是艾米莉·米勒一直把“血漿治療法”吹上天,此後FDA批准了血漿治療的緊急授權,但是事後證明,血漿治療法並不是像他們吹噓的那麼有效。
關於血漿治療,其實在知乎早就討論過,中國也早就做過,2月份的時候,武漢金銀潭醫院院長張定宇呼籲新冠肺炎康復病人返院捐獻“恢復期血漿”。這裏面問題在於:
第一,血漿提供者和接受者必須是同血型,並且提供者不能有一些傳染病。
第二,從血液到血漿損耗大,至少7名康復者才能供養1名患者
第三,接受康復療法的患者沒有相應漿細胞無法產生抗體,所以其康復後並不能繼續為後續的患者提供抗體血漿,無法產生良性的鏈式反應。
一個早在2月份在中國就有了的結論,連我這種完全不懂醫學和生物學的小白早就知道了,結果8月23日被特朗普吹上天,聲稱“這(血漿療法)是一種強大的治療方法,從康復患者的血液中轉換非常強的抗體,幫助感染者同(新冠病毒)作鬥爭”。
其實每次看到國外新聞,都恍惚中有一種“這事之前好像發生過”的那種幻覺,舉個例子,6月份的時候哈佛科技評論就討論過“氣溶膠是不是會傳染新冠”的問題,我當時就驚了:我是不是乘坐了時空機器穿越到過去了?
我不相信美國醫療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我更相信的是,只要為了競選,科學什麼的全部可以讓道。血漿療法只是其中一個,之前還有什麼“特效藥羥氯喹”事件。
既然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麼貨幣政策之類的需要為選舉服務,這就不奇怪了。
有一説一,美聯儲已經非常努力了,但是一個國家的問題是多方面的,貨幣政策是有極限的,不能指望央行動動貨幣政策就能解決整個國家的問題,美國建國這麼多年,有一些基本性的東西始終沒有能解決。
基本性矛盾
有些人誤解了美國發家的原因,有的歸結於制度,有的歸結於文化,實際上像美國也好,加拿大也好,澳大利亞也好,這些國家本不該存在的。
像美國那麼廣袤的區域長期以來沒有得到開發,這本身在人類發展史上是一種“異數”,全世界人口主要集中地都在歐亞大陸,突然出現一片廣袤的無人區域,移民過來對這篇土地進行開發,生產力自然是一種倍數效應。
美國人生活水平高,不是二戰以後的事情,也不是一百年前的事情,在美國建國的時候,美國人的生活水平都比英國高,1900年的時候,當時的歐洲大陸社會主義運動風起雲湧,但是美國那邊是波瀾不驚,這裏面有很多原因的。
“在烤牛肉和蘋果派面前,一切社會主義的烏托邦都煙消雲散了。”桑巴特1906年寫道。桑巴特認為,對於來到美國並形成產業工人階級的移民們而言,他們發現這裏的生活水平超乎尋常,於是社會主義變得不再必要。
根據桑巴特的考察,當時的美國工人生活水平比德國工人高的多的多,從食品,衣着等等方面都是如此,時間從1900年到今天,又過了一百多年,德國打了兩次世界大戰,美國收割了兩波紅利,但是很多人驚奇的發現:美國工人相對於德國工人的生活水平不但沒有提高,反而是降低了。
1900年,在歐洲大陸轟轟烈烈的社會主義運動的時候,美國反而沒有社會主義運動。
在今天,各式各樣的社會主義運動早就偃旗息鼓,美國反而出現了桑德斯之類的人物。
為何?
因為美國建國時期的紅利已經被蠶食殆盡了,而美國粗放式的社會管理一直沒有跟上經濟發展,社會管理和經濟發展形成一個錯位,這次新冠疫情美國處理的如此糟糕,很大程度上就是社會管理的問題。
不要説什麼美國是西方民主國家所以控制不住疫情,西方民主國家多了去了,
幾個糟糕到像美國那個程度的?
有一些國人,尤其是去美國生活的國人一直吹噓的是美國的“基層自治原則”。好像基層自治是特別值得誇耀的事情,實際上自治是最為低級的國家治理方式,中國搞自治都不知道搞了多少年了,封建王朝的時候皇權不下鄉,中國基層一直都是自治狀態,是到了後來不得不打破自治狀態。
歐洲各國也同樣如此。
解決問題首先是要正視問題,一個口罩問題就引發了“不自由毋寧死”之類的宣傳,而不是去講怎麼防疫,怎麼治療。
對於新冠來説,它不在乎你是不是“不自由毋寧死”。
那你就去死唄。
死10萬不夠那就20萬,20萬不夠那就40萬,40萬不行就80萬。
死到你害怕為止。
宣傳口號對其他國家可能有效,對於新冠來説,人家不在乎。
自由主義與國家治理的矛盾
自由主義不是問題,
大政府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要麼自由主義,要麼大政府,只能選一個,你不能“既想要自由主義的好處,又想要大政府的好處。”
自由主義就意味着“社會達爾文主義”,就意味着“弱肉強食”,就意味着一部分人註定被淘汰,以新冠疫情為例,美國死了那麼多人怎麼辦?
死了就死了,那怪誰?
美國不平等怎麼辦?黑人白人衝突怎麼辦?槍擊案為什麼那麼多?警察制度為什麼那麼差?
衝突就衝突了,誰拳頭硬誰贏,自由主義本該如此。
這本身沒有什麼好講的。
問題在於一部分美國人他們不願意維持這種狀態,他們希望看到更平等,更和諧的美國,但是這本身就是和自由主義相悖的,因為這就意味着政府幹預,而政府幹預就意味着公民必須讓渡一部分權利,政府才有干預的資本。
防疫新冠如此,持槍也是如此。
簡單例子就是持槍權的問題,怎麼解決?澳大利亞98年禁槍以後,槍擊案極速下降,非常清楚的證明了持槍和槍擊案之間的關係。
大政府和自由主義之間並沒有一個絕對的好壞的問題,只存在一個取捨的問題,問題在於:一部分美國人傾向於自由主義,而另外一部分美國人傾向於大政府。
很典型的:民主黨傾向於大政府,共和黨傾向於自由主義。且兩邊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在不可調和之下,怎麼辦呢?
對外轉移矛盾,比如説“一切都怪中國。”
這個“怪中國”的舉措,不是特朗普時代才有的,早在奧巴馬時代就有了,以08金融危機為例,明明是一個次貸導致的問題,但是有一部分人非常搞笑,以《金融時報》的馬丁沃爾夫的評論《亞洲的報復》為例,馬丁沃爾夫認為“中國等新興經濟體手裏的美元盈餘助長了美國和其他發達國家的資產價格泡沫”。
“如果沒有中國等順差國“過度儲蓄”所助長的超低利率,美國等發達國家就無法長期維持“瘋狂放縱的金融創新行為和借貸消費”,這場危機也就不會出現”
這種言論在08金融危機盛極一時,大致意思是:中國人過度借錢給美國,導致美國人亂花錢,中國人如果不借這麼多錢給美國人,美國人就不會亂花錢了。
這種言論荒謬到幾乎都懶得去駁斥的地步,但是此後美國財政部長真的以這個為藉口來華訪問,要求中國提供援助。
CCTV還專門報道過這件事:
這期間發生的事情我不再做闡述,最後的問題是:美國金融問題解決了嗎?
很抱歉,這種“怪中國”的辦法,對於美國業已擠壓已久的問題半點作用都不起,08金融危機後,馬丁沃爾夫的自由市場思想完全破滅,反而從自由市場轉變成支持凱恩斯。
此後馬丁沃爾夫在六月份接受印度媒體採訪,並且在新冠疫情期間開始看好中國,認為中國防疫工作做的不錯,並且會最快的恢復經濟增長,且各國對於中國製造的依賴不會下降。
把印度人氣個半死。
然而這一次馬丁沃爾夫終於猜對了。
對外轉嫁矛盾,而不是對本國擠壓已久的東西進行進一步處理,這是不行的,08年金融危機擠壓起來的問題,還是要被清算。
很多美國精英一直期望着特朗普下台,等到民主黨上台一切都會好轉,這無疑是痴人説夢,即便是特朗普下台,但是特朗普所代表的那一羣人卻永遠存在。
來源 | 李建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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