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發行”能影響中國電影行業嗎?_風聞
一起拍电影-一起拍电影官方账号-2020-09-08 12:30
作者 / 呂世明
“別看現在市場逐步恢復了,但未來的幾年內可能只有頭部公司和影片的日子好一些,大部分中小公司和片方的日子可能會一直非常的難過了。”
一位影業朋友和拍sir透露,看起來似乎《八佰》拯救了市場,《我在時間盡頭等你》《信條》也都助力維持住了大盤,不過未來的日子卻愈發嚴峻,復工後大部分國產新片的表現是很慘烈的,除了《八佰》和七夕上映的影片,其他國產片的票房甚至3000萬都達不到。
這裏自然有觀眾對新片渴望所形成的觀望心理,更多是後疫情時代宣發策略的緊縮,像《八佰》《我在時間盡頭等你》和《蕎麥瘋長》背後都有大發行公司加持,其他小片方和“裸發”的影片窘境可想而知了。
疫情對於影視行業的打擊目前仍未完全消除,被解散的發行團隊並不在少數,大量的發行人員的資源面臨着荒廢。
幾年前在市場狀況良好的時候,和傳統地網發行幾乎平行發展的“共享發行”曾非常火熱,那麼在當下和未來,共享區域發行會解決一些中小片方的燃眉之急嗎?他又能影響中國電影行業什麼呢?
還沒有一部“共享發行模式”
發行的影片成為大爆款
到今年,區域發行已經走過了十年,這十年也是內地電影從膠片逐步過渡到數字的十年,也是中國電影快速發展的十年,在這其中,區域發行的助力是不容忽視的。
並不是所有片方、發行方都有能力和資金佈局區域發行,十年間建立的團隊有很多,倒下的團隊也不少。但在這縫隙之中,仍然會存在一種讓中小片方有資格搏擊市場的發行模式(或團隊)。
這就是“共享發行”,雖目前並沒有一部此模式發行的影片成為大爆款,但對於很多中小片方,這的確是他們不赤裸裸面對市場競爭的一種方式。
“共享發行”總體有兩種,一種是直接擺到枱面上的,一種則是“暗地”裏個人來操作的。
其實萬達在建立五洲發行,多多少少是有一種想法將一些看起來“閒置”的資源利用起來,包括後來的四海發行和其他一些由多個院線影管公司組成的發行團隊,大家可能都會面臨資料配給上和同競影片存在相互競爭的問題。
不過很多中小發行公司,他們可能一年就一兩項目,會存在一定的人力成本的考慮,因此一些中小片方會和這些公司來合作,利用這些公司的駐地去發行一些影片。
中小片方自己不用去部署區域發行人員,只是需要把雙方協商的發行費支付給中小發行公司,而發行公司自己既不用承擔影片回報的風險,也會解決大部分員工的薪水問題。
當然這種點對點的方式更多需要雙方的信任和理解,畢竟雙方面不是處於一個相對等的層面,這也就會促使一些小片方會找“私人發行”來協助發自己的項目,這些私人大體上也都是其他中小發行公司的發行人員,這樣做會跳過公司平台,在費用方面多少會有所節約。
這樣操作的前提是,發行人員必須是處於一種相對的“空窗期”,手裏沒有公司的其他項目,一般情況只要不發生泄漏公司機密和對公司自己項目有衝擊,大體上還是會默認這種情況的發生,畢竟讓一些人員閒置,半年不跑項目也説不過去。
中小片方選擇“共享發行”,避免裸發
根據拍sir的問詢和了解,共享發行模式幾乎不會發生在大片方和大發行之間,大公司對於項目問題且關聯協議複雜且完備,沒有必要和意義去參與這些小項目,如果只是出於賺“快錢”的方式,不如去操作一些批片。
2015-2016年市場火熱的時期,這也是共享發行模式最為興盛的階段,片子多、片方多、錢也多,是個公司都去拿項目,是個發行都能接到一些私活,市場的競爭態勢也非常激烈。
對於中小片方而言,找到個人或者小公司,利用共享發行的模式去博一把,肯定要比直接做硬盤和一些簡單的周邊宣傳片更有效果,畢竟很多公司只能做到把硬盤郵寄到,海報和展架送到影城等服務。
片子做出來進入到發行渠道無論其大小,肯定是希望更多觀眾可以看到,但在目前的放映發行體制中,一部影片如果僅僅是扔到電影院,其意義幾乎為零,這也是很多小片在窮盡精力之後,所剩資金不足而導致影片無法正常發行的原因。
通過拍sir詢問專門從事該行業的一位業內人士,他透露近就性價比來看,小片方如果可以利用僅有的資金去僱傭地網的一些發行以及發行團隊對影片進行一些發行的加持,肯定會比“裸發”要見到效果。
一般的週期短的有一週,長一些的差不多15-21天。投入的費用不等,通常在2000元到3000元左右,所執行的工作任務和地網發行平時的任務幾乎是相同的。
同時,還有一些資金更緊張的片方,會僱傭一些非發行人員,一般是某區域的影迷代表和觀影團團長,讓他們去多家影城拍攝物料,同時瞭解影片的是否已經投遞到影城,如果能夠利用個人關係在影城經理那爭取到一二場,那麼多少會有一些額外的獎金,一般這種情況的費用在千元左右。
當然,無論是找發行還是影迷越殂代皰,雙方也都有一個互相評估的過程,片方要考量下面人的執行能力,下面的跑活的人也要看片方是否真有最終支付酬勞和費用的能力,一般如果雙方是熟悉的朋友和前同事關係,會先支付一半的費用,如果達到片方所預期的排片要求,通常會很快把剩餘的費用補齊,但如果達不到片方的要求,會根據雙方的協議調整後續費用的支付額度。
但這其中最重要的問題仍然是雙方面的溝通,很多中小片方仍然會存在一種“蜜汁自信”,不過影城終端所面臨的問題和壓力可並不僅僅依靠片方所指派的發行就可以鬆動,大片方和大發行都要投遞一些排片費給影城,更何況本身就不具備絕對競爭力的共享發行和小片方呢。
用共享發行沒問題,但想不花錢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
共享發行仍有機會
復工之後,新片和復映影片的對比是很直接的,甚至類型相似的影片對比起來也值得研究。但並不是所有影片都虧本,市場還是給予了很多影片不錯的機會,這也就為後續影片定檔帶來一定的基礎。
如果小片方完全放棄目前的市場機遇,等待後續市場完全恢復後再選擇機會,那麼面對他的是更多豺狼虎豹和大魚大鱷,目前這些片方大都還是處於打盹的狀態,他們甦醒了,可真就沒有其他人的活路了。
今年毫無疑問對於影視公司打擊巨大,特別是握有頭部項目的公司,《八佰》雖然破冰成功,後續頭部影片的扎堆幾乎是定局,中小公司雖然看起來轉型和調整都很方便,但大家手裏都握着一些項目,這些項目完全不變現也不現實。
往年頭部影片的市場佔比非常高,以今天的態勢為起點,吸引觀眾的要麼是工業化極高的《八佰》,要麼是商業化完備的《唐探》系列,亦或是國家隊級別的《我和我的家鄉》《金剛川》等等,這不僅僅對小公司,對腰部公司也很致命。
根據不完全統計,疫情結束的前前後後,內地的區域發行被解散的不在少數,很多公司哪怕搭上不菲的員工賠償金,也急於脱手和離場,畢竟後續態勢仍然不是足夠的明朗。
這也就使得現在國內存在了一定數量的“下崗”發行人員,但他們的關係、能力和人脈仍然存在,讓他們僅僅去做一些保險、二手中介顯然是太浪費和委屈材料了。
其實國內現在一直都有一些原發行人員獨立嘗試做“共享發行”和“區域整合”,畢竟很多小片他們本身不會做全國統一的部署策略,也不會把所有兵力都投奔全國,大家一般都會依據個人的具體情況做不同地區的傾斜。
當然把這些影片通過共享發行的模式投遞下去,遠比自己跑下去了“兩眼一抹黑”要強,畢竟無論是對區域的熟悉程度,還是對下面影城能力的瞭解,區域的地網發行肯定是最合適的。
現在甚至可以把目前的地網發行模式+電商輔助也成為傳統發行了,畢竟他也走過了五年之久,但在目前來看,即便沒有疫情我們的市場也沒有被充分的挖掘,銜接在大檔期之內(暨春節、暑期、國慶和賀歲檔)還是有很多充裕的空間,只不過未來頭部影片和重點影片都會扎堆到重點檔期之內。
那麼在平日裏仍然會存在中小影片的機會,相比獨立建立團隊,在資金能夠有一定保障的基礎上,利用熟稔的地網發行,再深入啓用“共享發行”模式,也是未嘗不可的。
通過《八佰》來看,地網發行仍然是非常重要且必須的,像頭部影片未來不僅僅需要大公司自己的跑,他對人員的需求同樣非常之多,這樣對於很多中小發行公司也是一種機會,同時對於時時刻刻都可以伺機而動的“共享地網”也是很好的機會。
這幾年中國電影在轉換地網加互聯網發行之後,本質上仍然是一種粗放的發行方式,很多時候仍然會存在盲點和空白點,這些都是需要其他發行方式的補充和補足,畢竟有很多影片他們是缺少更適合的發行方式,而不是缺少觀眾和影迷,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是這些影片的弊病。
無論是那種發行方式,講到底都是一種溝通的橋樑和方式,共享發行之所以有他生存的空間,這也給中小發行公司在未來變換定位和找到自己真正價值帶來全新的提示,總糾結於全國做大片、全國做推廣已經不那麼現實了,頭部吃肉,我們喝湯,這已經足夠存活下去,等待更好的機會才是在未來立足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