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本土豬要滅絕了?_風聞
酷玩实验室-酷玩实验室官方账号-2020-09-08 07:39
最近,一直價格猛漲的豬界,又傳出了大新聞——“豬芯片”還沒有國產化。
我想你看到這個詞的第一反應可能跟我一樣:這尼瑪是啥,啥玩意兒豬芯片啊……
事情是這樣的。
9月1日凌晨2點34分,1040頭種豬,坐着專機從歐洲的丹麥抵達中國的四川雙流機場。

國內豬肉很緊俏,但這些豬,卻不是用來吃的——它們是用來幫中國的豬傳宗接代的。
這還只是第一批,9月4日,第二批1045只活豬,沿着相同的航線抵達。
四川並不是個例。今年以來,全國已經累計引進種豬超過2萬頭,遠高於往年同期水平。
乍看起來,這是好事。因為非洲豬瘟,國內存欄豬數量腰斬。從國外引進種豬,能夠幫助國內縮短豬週期,早日完成豬肉供給。
然而,進口種豬不同於進口豬肉。
過去10年,四川每年要從外國引進2500頭左右種豬。這樣直接造成,今天四川境內90%的豬,全都是洋豬的後代。
由此可見種豬的影響力。
土生土長的四川企業家劉永好,在9月2日的中外記者見面會上表示:
對養豬來説,種豬就是芯片,現在“豬芯片”必須要衝上去,要解決種豬國產化問題。

芯片,是高科技行業的核心命脈之一,這已經因為中美貿易戰而成為中國人的常識。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豬界,也有一樣的“豬芯片”:這就是種豬。
誰掌握了種豬的核心技術,誰就站在行業金字塔頂端,誰就掌握了行業定價權。
我國每年要吃掉全球一半的豬,豬肉在我國居民肉類消費中佔比高達63%。因此,掌握了豬肉定價權,就是掌握了一個國家的胃,也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温飽。
從“豬糧安天下”這個詞,就能看得出,豬在國計民生中的重要性。
然而,由於國外種豬技術先進,我國的種豬進口豬還在增加。與之相對的,就是豬芯片的國產化道路,變得更加困難。
更加絕望的消息是,中國本土豬,已經瀕臨滅絕了。
如果,中國本土豬消失,中國就再也無法培育自己的豬芯片了。
到那時,中國人吃豬肉的問題,要完全依賴進口豬芯片?
到那時,中國豬肉的價格,是不是任由別人説了算?你我,還能不能吃上便宜的豬肉?
01
我國每年吃掉約7億頭豬,全球第一。
通常來説,“全球第一”會讓人產生莫名的自豪感。當然吃豬肉第一也很厲害,但是知情的人,卻隱隱感到擔憂。
7億頭,這裏面,有多少是洋豬?有多少是本土豬?
根據調查數據,1****994年之前,中國本土豬還佔據着市場90%以上的份額。
此後,本土豬的生存狀況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2007年,本土豬的市場佔有率,已經下滑到2%。
根據第二次全國豬口普查,哦不是,是全國畜禽遺傳資源調查的結果,國內90種地方豬,超過80%的品種數量在急速下滑。其中,有30餘種瀕危或瀕臨滅絕。
並且,這些瀕危的豬種,曾經是全國老百姓都很器重的豬。
杭幫菜中的代表作、大名鼎鼎的東坡肉,據稱,是大文豪蘇軾改良創制。

這道傳承千年的名菜,地道食材是浙江本地的豬種——兩頭烏。
大名鼎鼎的金華火腿的原材料,也是這種豬。

就是這樣一個口味、顏值並重的豬種,很長時間內,規模在1萬頭以下。
這種豬,豬如其名。頭部和臀部是黑的,有點類似國寶熊貓,並且數量較少,因此也被稱為“熊貓豬”。
如今,國內野生大熊貓數量大約2000只。如果按照存世數量計算,國內有太多的豬種比兩頭烏更稱得上“熊貓豬”。
比如,另外一道享譽全國的名菜——回鍋肉,最地道的材料是四川成都的成華豬。

這種豬,四肢短小,就像狗中的柯基,長得膘肥體壯,曾經是四川境內的豬肉主力品種。
**2013年5月,成華豬僅存100頭左右。**如果不是成都專門成立了成華豬保種場,這種豬或許就已經滅絕了。
湖南長沙的羅代豬,命運比成華豬還要兇險。
這種豬,身上匯聚了很多美好的詞彙。因為周身黑毛,四肢白色,被稱為有“烏雲蓋頂、四蹄踏雪”。美食家稱其,“肥而不膩、瘦而不硬、肉質細嫩”。

然而,這種豬數量最少的時候,僅有8頭。
然而,這些豬已經算很幸運的了,畢竟還未完全滅絕,如今也成了國家保護動物。
在第二次全國畜禽遺傳資源調查,為期5年的走訪調研中,橫涇豬等記錄在冊的8個地方豬種沒有被發現。項城豬、定縣豬、龍游烏豬和窄勒黑豬4個豬種,確認已經滅絕。
全球每天大約有75個物種滅絕。然而,同樣是物種滅絕,大家的命運卻大不相同。
世界上最後一隻加拉帕戈斯象龜,不僅擁有獨立的姓名,以及衣食無憂的晚年。去世後,還獲得全球範圍的追悼。
雖然,加拉帕戈斯和象龜,這兩個名詞,跟絕大多數地球人沒有太大關係。
最後一隻北方雄性白犀牛,被特種兵24小時保護。

最後一隻白鰭豚,獲得“國葬”級禮遇……
然而,最後一隻項城豬是何時消失的?這個問題,卻沒有人答得上來。
其他8個還未探明生存狀況的中國地方豬種,以及30種瀕危的豬種,它們族羣的最後一隻,都可能隨時消失。
這些事,卻基本沒有人關注。
要知道,這些豬,每一種都關係着國內老百姓的肉類蛋白的攝入情況,以及為此花費的金錢。
而且更重要的是,每消失一種本土豬,我們的“豬芯片”國產化就加重一層困難,將來我們的豬肉供給就更有可能受制於人。
為什麼就不給本土豬留一條活路呢?
02
洋豬入侵,不僅擊垮、擊斃了本土豬種族,影響我們的豬肉供給安全,甚至還深刻影響了中國的文化和經濟。
如果我們始終無法研發出自己的豬芯片,那麼,這種影響將會是不可逆的。
1956年,在貴州省發掘出一部中獸醫古籍——《豬經大全》。這本成書於清朝的著作,圖文並茂,顯示了我國古代的豬,是黑的。

除了顏色不同,黑豬的體態更接近狗中的柯基、臘腸,也跟當下流行的大白、長白豬有很大不同。

直到1927年,上海影戲公司拍攝的電影《盤絲洞》,豬八戒最早的影視形象,很接地氣,是一頭黑豬。
延續到1960年,上海電影製片廠拍攝的電影《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六齡童版本的西遊題材,豬八戒也是黑豬的形象。
然而,到了六小齡童時期,1987版《西遊記》,豬八戒這一角色,突然從黑豬變成白豬了。
這可以説明,這個時期,在國內已經能普遍看到白豬了。
根據目前公開資料,我國從1960年代,就開始從丹麥引進洋豬——長白豬了。這個丹麥,就是9月份坐着飛機到四川雙流機場的那批豬的母國。
此後,又從法國、英國、加拿大等國引進大白、杜洛克等豬種。我國的豬界,進入“萬國豬”時代。
其實,我國的黑豬,具備很多的優點。除了肉質好,最突出的就是:抗病性能與繁殖力強、耐寒冷。

缺點是,長肉比較慢,在放養狀態下,從小豬崽到出欄,一般要經過18—22個月。
在1990年代抗生素普及之前,我國本土豬的缺點,基本不算缺點。
然而,從1990年代之後,尤其是1992年南巡之後,國內經濟進入快車道。生活質量大幅提升。
1980年代,我國城鄉居民每年人均肉類攝入為12.7千克,而且90%以上肉類來自豬肉。到了2000年,就近乎翻倍,達到20.22千克。

這時候,靠國內本土豬,肉就不太夠吃了。
尤其是抗生素大劑量使用之後,洋豬的抗病性能,幾乎和本土豬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此時,對於國內本土豬來説,洋豬具有兩大“致命”優點:長肉更快;吃的飼料更少。
洋豬只需要大約100天就能出欄。並且,從原來吃五六斤飼料長一斤肉,逐步變成吃三斤左右飼料就能長一斤肉。
可以想象,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養洋豬的人越來越多,養本土豬的越來越少。從1994年到2007年,短短十幾年時間,我國本土豬市場佔有率就從90%,暴跌到只有2%。
中國的“家”字,底下的“豕”就是指豬。直到1990年代以前,全國各地都有養“年豬”的習俗。年頭養豬,年尾殺,除了過年食用,剩下的做成臘肉、火腿,供一年食用。

對於本土豬,我們擁有9000年馴化史、食用史,然而,短短十幾年,歷史就翻篇了。
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以後的子孫後代,可能見不到黑豬了。
這就是豬芯片的威力。
而且,這還不僅僅是一個本土物種滅絕的問題,在這背後,是一個關乎國家安全的重大經濟問題。
進口來的洋豬,具有長肉快的優勢。不過,也具有一個劣勢,就是性能不穩定,繁殖幾代後,容易退化。
當然,對於外國豬企來説,這也算是一個優勢——因為洋豬不斷退化,就需要不斷從國外引種。
一頭原種豬,價格常常高達2萬元。
我國每年從外國進口的種豬和豬的精液,就要花好幾億。
這還不僅僅是價格貴的問題。
種豬,站在了整個豬產業的金字塔,直接決定整個體系的價格。我們買豬肉花的每一塊錢,都受到種豬價格的影響。

而一旦洋豬完全入侵,它們對經濟的影響就更加直觀。
一旦本土豬完全滅絕,國內養豬將全部依賴國外進口。到時,豬肉的價格,就要看外國種豬公司的心情了。
更極端地説,中國人能吃上多少豬肉、能吃上什麼樣的豬肉,甚至於,中國人還能不能吃上豬肉,全都看外國人的心情了。
從這個角度來説,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豬肉消費國,我們吃的豬肉越多,就越危險。
我國的本土豬,到底還有沒有希望?中國離本土豬芯片,還有多遠?
03
一定要跟大家説明的是,我們的本土豬,還是很努力的。
只是,國外對豬芯片的研發,時間上領先我們很多。
早在1960年代,法國科學家就開始研究如何培育產仔量多的高產母豬。
在很長的時間裏,歐洲種豬的產仔數量一直徘徊在10.5頭左右,遲遲沒有突破。
一直到1980年代,四個英國的育種公司組成了羅斯林研究所,從中國進口了一批梅山豬,自此,梅山豬的高產性能,進入全球的商業豬羣。
在那之後,歐洲種豬產仔14—16頭,成為常態。
1990年代,隨着基因技術的成熟,讓“高產”這一性能關聯到具體的基因,這也成了外國育種公司手中的“密鑰”。
但是,人們很快發現,高產了之後,豬崽的平均體重就會下降,死亡率則增加。
外國育種公司,又開始進行斷奶前死亡率的提升,隨後,又着手對瘦肉率、疝氣、八字腳等問題進行改善。
總之,就是將更有賣點的基因逐步挑選出來,終於組裝成了一個個“新豬種”。

如今豬界的主流,有三大品種:杜洛克、長白、大白。
其中,杜洛克長得快、耐粗飼、瘦肉率高,但是繁殖率低;長白豬,母性和奶水很好,適合繁殖。
因此,一般杜洛克用來做公豬,長白做母豬。它們這個組合稱為曾祖代原種豬。
種豬的繁育,是講究配套的。
杜洛克與長白,生出來的子代豬,具有二者的優點。杜洛克與長白的孫子代,性能也可以。不過,到了重孫子代,性能就不穩定了,就不適合做種豬了。再生出來的豬,就只能殺了賣肉了,就是商品代豬。

即使進口曾祖代原種豬,讓杜洛克和杜洛克繁殖杜洛克,讓長白和長白純種繁殖長白,因為老化、變異等因素,每年仍需保持50%的更迭率。
所以,如果依賴進口,中國豬界很難擺脱“引進—退化—再引進—再退化”的惡性循環。
真正要拿到豬芯片自主權,必須要自己進行研發,具備培育出曾祖代原種豬的能力。
這一點來説,我們的開始時間確實比較晚。
我國養豬歷史悠久,數千年民間養殖,不斷篩選,保留了豬中肉質、生長速度、產仔數量等各種優勢性能。
然而,直到1980年代,我國才確立了第一批國家級禽畜遺傳資源基因庫、保護區和保種場。

1998年之後,我國才逐步培育出蘇太豬等15個新品種,以及配套的種豬系。
由於國內種豬起步晚,市場競爭力趕不上國外種豬,我國經濟快速發展之後,國內吃肉需求高漲,再加上2001年加入世貿組織,國外的種豬開始大規模進入中國市場。
與此同時,國內豬因為長得慢,漸漸受到冷落。
再加上豬豬又不夠可愛,不能像象龜、白犀牛、白鰭豚這些動物一樣激發人的保護欲,這就造成了生而為豬的悲劇——
即使一口氣滅絕了4種,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直到2007年,本土豬一度已經鋭減到市場佔比不足2%。直到這時,全國200個生豬縣才開始實施良種補貼項目。
我國豬界彷彿如夢初醒。
自此,我國種豬培育如火如荼開展了起來。甚至,只有1000母豬的企業,也進行種豬的生產。
這種追求“小而全”的企業,響應政策,遍地開花。然而,培養出來的種豬,效益很低,市場競爭力很低。
又過了五年,才篩選出具有高生產能力的核心育種豬5萬頭。
也是在這一年,對於本土豬的保護,也達到空前的高度。畜禽保種經費增加到史無前例的5320萬元。
不過,因為龐大的市場規模,這些錢仍然是杯水車薪,平均到每一種國家級地方種豬上的經費,不足40萬元。
我們可以比較一下,2017年,對揚子鱷這一個單獨物種的保護經費,就達到5000萬元。

當然揚子鱷也很可愛,只是本土豬的生活狀態令人揪心。
實際上,從我國在豬界的地位來説,這是很不應該的。
到2016年,我國已經有像温氏、正大這樣的養豬巨頭,擁有國家級生豬核心育豬場95家。
我國的種豬總量和企業規模都是全球領先,還是豬肉的世界第一大消費國,但至今沒有誕生出一個世界級的種豬企業。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國外育種公司,長期以來堅持對中國進行技術封鎖。
2014年,中國的豬企天邦想從一家知名育種公司CG引種。
天邦知道直接引種,對方很不可能同意。
於是,天邦就大比例入股,結果在已經佔股40.69%的情況下,對方還是技術保密。
對方不僅不願意把用到哪些基因組公佈出來,甚至都不願意把軟件安裝到中國。

並且,“我們去引種的時候,往往不可能拿到最好的種豬。”
過去,本土豬命賤,如今,彷彿因果循環一般,我們買洋豬變得很貴。一頭2萬,而且往往買不到最好的種豬。
今年以來,截止到8月,中國共買了2萬多頭種豬,就已經花了4億多元。
去年,央視欄目中,專家口徑中,我國現有種豬羣達到15萬頭,種豬的自給率已經達到94%。
現實,或許並沒有這麼樂觀。或者説這個94%背後的豬種,含金量並沒有想象中高。
按照中國一年要吃掉7億頭商品代豬計算,需要父母代的豬約3690萬頭。
再往上倒一輩,需要祖代的豬200萬頭。
再倒一輩,需要曾祖代的豬大約28萬頭。
如果曾祖代豬隻有15萬頭,理想模型下,或許也能完成7億頭商品代豬的出欄。但是,這15萬頭豬會很疲勞,或許會產生很大的損耗,很難長久。
因此,距離真正的豬芯片的國產化以及自給自足,我們還有一定的距離。
最起碼,投身實業的劉永好、四川養豬大户,面對中外記者的對話中,明顯就沒有專家那麼自信。
更何況,目前我國能夠“94%自給”的種豬,也多是在引進洋豬的基礎上進行改進,**多年來,進入中國的洋豬,都不是最好的品種,退化問題一直難以解決。**每年仍需要數萬頭引進外國種豬,改善基因。
去年,牧原董事長秦英林曾表示,在豬的育種方面,牧原公司執行了自己的獨立育種方案,已經擺脱了對進口豬種的依賴,十多年已經沒有從國外引種了。
天邦也表示,皮特蘭這個種在全世界第三方的種豬公司的測定過程中,天邦勝出了,它的生長速度特別快,料比特別好。
不過,總的來説,國內的種豬培育,仍然沒有脱離杜洛克、長白、大白三大系。

真正意義上的豬芯片國產化,不是,0.9版本的杜洛克,或者0.95版本的長白。
真正的中國豬芯片,應該是基於強勢“中系基因”的種豬,然後加上具有賣點的基因,在全球市場,與洋豬進行差異化競爭。
尾聲
是的,我國仍在大批進口洋豬。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豬芯片的競爭,我們已經落敗。
這是因為,市場每一天都在變化,而變化,也常常意味着機遇。
2014年以來,我國豬肉消費區域飽和。豬肉,也邁入消費升級階段。
同質化的長白、大白、杜洛克,已經不能滿足中國消費者的需求了。
好消息是,比普通豬肉價格貴20%,甚至貴一倍的本土豬肉,正在捲土重來。
在廣州等沿海地區,土豬市場佔有率已經從低谷的1%左右,恢復到10%。
風味不同的本土豬,正在迎來新一輪春天。
豬芯片的爭奪賽,已經從原來的長肉快、產仔多、瘦肉率高等少數幾個基因的較勁,變成了全基因組的重新挖掘。
今年5月,中國農業科學院召開院級聯合攻關重大任務,通過腸道微生物、分子營養、病原免疫、基因組選擇和基因編輯等國際前沿科學技術手段,對豬的飼料利用率和抗病能力進行改良。
我國種豬領域的智囊團,已經在向更寬闊的領域進行探索了。
作為有千年豬歷史的國度,品種繁多、品類豐富的中國本土豬,是我們巨大的優勢。
在新一輪的豬芯片競爭裏,豐富多彩的中國本土豬基因之中,就藏着致勝的密碼。
如今,我們已經認識到保護本土豬多樣性的重要性,越來越多的中國本土豬被很好得保護了起來。
但是,對本土豬最好的保護,不是放在保育場或者博物館。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就是無情的自然法則。
只有把本土豬的優勢基因,篩選出來、複製出去,在全球佔領越來越大的地盤,這個物種才能真正繁衍不絕。
正如兵法所説,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希望有一天,全世界都吃中國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