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世了2500年,依然是中國最性感的男人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239951-2020-09-10 10:23


最像武夫的老師
今天是教師節,先祝各位老師們節日快樂!
説到教師,繞不開的人物一定是孔子。
“孔子,名丘,字仲尼…”
這是大家對孔子臉譜化的認識,不得不説,實在是缺乏有趣的靈魂…
今天,我們來講講孔子的“槽點”:
他酒量驚人,吃穿講究,還酷愛音樂;
他離過婚,傳過緋聞,卻也始終堅守底線;
他周遊列國,為理想振臂疾呼,卻也是個喪家之犬;
他是一個温温潤潤的凡人,而不是一尊正襟危坐的雕像。
他不是一個“人造孔子”,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悲喜交加的男人。

01
最像武夫的孔老師
孔子雖説祖上是個貴族,但據説是**“野合而生”**,因此他的身份一直不被承認。
《史記》記載:他父親叫叔梁紇,母親是顏氏女子,兩人“野合而生孔子”。
他父親是個有名的武官,曾經力託城門,不僅力氣大,個字還很高,據説得有2米。
有了這樣的遺傳基因,“孔子長九尺有六寸,人皆謂之‘長人’而異之。”
關於孔子究竟有多高,有人説兩米,有人説一米九,這個爭來爭去到沒太大意義,總之,再保守也不會低於1.85米。
人高馬大,臂力過人,箭術一流。
當時高難度的項目:駕車,孔子也是輕車熟路,老司機。
此外,他還教授軍事課程,文武通吃。
這樣的孔子,放到現在,絕對一大帥哥,瞬間秒殺大片小鮮肉!
在孔子的學生中,子路是比較野的,跟《水滸傳》中的李逵差不多,但好在有勇有謀。
孔子曾評價他:可以治理一個“千乘之國”。
然而如果子路跟孔子比劃比劃,只能被秒成渣渣。
左手捧詩書,右手扛刀槍,這等勇猛遠非現在的文弱書生所能比。
要説文武雙全,沒哪個教書先生敢跟孔子叫板了。

02
音樂發燒友
孔子對音樂的痴迷,是出了名的。
史書記載:“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就因為在齊國聽了首《韶》的曲子,接下來三個月吃肉都不香。
據《論語》記載,孔子除了遇到喪事不唱歌之外,其餘幾乎是天天曲不離口。
不僅課上到一半就停下來彈琴唱歌,空閒的時候簡直處處是他的專場。
除了能唱,他對音樂還有着相當高的天賦,可以説是唱作俱佳。
他曾經師從著名的樂師師襄,還經常和當時的音樂大咖們探討樂理,參加過音樂教材的編寫。
東漢的蔡邕寫過一本《琴操》,這本書裏記載,孔子曾經作過《將歸操》《猗蘭操》《龜山操》三首曲子。
其中的《猗蘭操》經過了唐代詩人韓愈的改編,就是後世著名的《幽蘭操》。
這首曲子聽起來尤為悲壯,是孔子在經歷了世事無常之後所作的。
話説,孔子這一生真的是舟車勞頓,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但音樂給了他很大的精神支持,若不是人生如歌,恐怕孔子展現在世人眼前的,不是這般積極向上的模樣。
可惜的是,在孔子之後,中國的儒生就很少再有如此高的苦中作樂的本領了。

03
千杯不醉孔夫子
孔子生平兩大愛好:一是唱歌,二是喝酒。
古代男人,沒有不愛喝酒的。
酒為詩之媒,詩為酒之興,不會喝酒的男人,不配談格調。
孔子對酒的要求,只有一個:唯酒無量,不及亂!
也就是説:“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大,總之至今沒醉過,也就談不上失態了”。
據記載:“堯舜千鍾,孔子百觚”。
觚是乘酒的容器,長這樣:
一觚的容量約為現在的二升,即使是古代沒有高度的紅星二鍋頭,但是常喝的酒也得二十來度,百觚的量,在今天的酒桌上也是所向披靡的。
明代袁宏道在《觴政》中就推孔子為“酒聖”。
當然啦,孔子一生不得志,拿酒慰藉慰藉也是情理之中。
在一個黑暗的時代,越是胸有大志的人,越是能咀嚼到生命的苦澀。
弟子三千,唯酒知音耳。
仕途失意時,周遊列國時,讓温熱的酒慢慢入喉,能一掃心中之煩悶。
孔子是否為情所困不得而知,“為酒所困”是跑不掉的了。
04
難伺候的孔老二
別看孔子出身有點兒寒磣,但是活得非常小資。
除了喝酒是大牛之外,他對下酒菜也是非常考究。他有著名的“九不食”的規矩: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食饋而揭,焦餒而肉敗,不食。
色惡,不食。
臭惡,不食。
失飪,不食。
不時,不食。
割不正,不食。
不得其醬,不食。
肉雖多,不使勝食氣。
惟酒無量,不及亂。
沽酒市脯不食。
不撤姜食,不多食。”
能做多精緻就多精緻,味道變了,不吃;顏色變了,不吃;沒煮好,不吃;不是時令菜,不吃;刀工不好,不吃;醬料不搭,不吃…
吃頓飯絕對是讓人大動肝火的主。
更要命的是穿。
在《論語.鄉黨》中,詳細記載了孔子的挑剔程度,衣食住行樣樣有規矩。
比如,場合不同、日子不同,穿衣服的顏色、材質、款式都不同,黑衣內用羔羊皮的裘,素衣用小鹿皮裘,黃衣用狐裘……
論精緻也是沒誰了。
這麼難伺候的一個人,做他老婆上不上火?那是必然的,所以這兩口子的感情非常不好,婚姻“中道崩殂”。
2500多年前的孔子,離婚了…理由還非常奇葩:
林語堂説,大概是孔子吃穿講究太多,孔夫人伺候不過來,兩人就離婚了。
然而,這麼小資的孔子,一輩子不只是忙吃忙喝忙打扮,該乾的事兒他是一點都不耽誤,樣樣都幹得頂呱呱。

05
斜槓青年
如果説年輕時的孔子是“斜槓青年”,那中年以後的他就是“跨界奇才”了。
早年間因為家境貧寒,他做過倉庫管理員,放過羊,兼職過祭祀禮儀,還開了私塾做做家教。
這幾項工作,孔子都做得不錯。管倉庫,賬目清楚有條理;管牛羊,牛羊膘肥身體壯。
在藍領階層,孔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員工。
但他並沒有滿足於這點餬口的錢,而是悶頭學習,彎道超車。
二十幾歲時,孔子就已經以知識淵博而被大家熟知,被人稱讚為“博學好禮”。
之後的孔子便包攬了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學派創始人等多項頭銜。
每個名頭都是重量級,妥妥的跨界不傷胯,比現在的斜槓青年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晚年修訂六經,即《詩》《書》《禮》《樂》《易》《春秋》,當時的教材,他一人全包了。
這麼勇猛的文藝青年,哪能不遭女人惦記呢?

06
桃色風暴
孔子離婚了之後便沒有再婚,但若是一點兒緋聞都沒有,你讓大男人的臉往哪兒擱?
鬧得滿城風雨的桃色事件,便是“子見南子”一事。
説到南子,這就讓孔子尷尬了,在夫子一生中,這是有損他正面形象的事情。
南子是衞靈公的夫人,據説是個大美人,而且能力很強,對衞國的政治參與很深,衞靈公十分寵幸她,但是她生活放蕩,名聲很臭。
當時孔子在衞靈公手下做事,南子就叫人帶話給孔子,説要見他。
這就讓孔子裏外不是人了,不去吧,得罪了南子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女人吹吹枕邊風可能就讓自己的政治抱負泡湯了。
去吧…很可能晚節不保。
趁人家老公不在家,又沒什麼天大的事兒,跑去見人家老婆作甚?即便你不動色心,南子可不是吃素的。
當然,孔子很爺們,還是去了。
《史記》裏描寫過孔子見南子的細節,説孔子進了門,北面稽首行禮。南子隔着簾子見孔子,在裏間給孔子還禮時,耳邊掛着的玉墜子叮叮噹噹不斷髮出聲音。
這麼明顯的暗示,唐僧都能聽得懂,名聲臭的説法也是實錘了。
孔子的這一舉動,讓直腸子的子路非常不高興,一來他對這個女人實在沒好感,二來,他怕有損老師的名聲,被天下人誤會,這可是渾身長嘴都説不清楚的事情。
面對子路的耿直,孔子只能一跺腳對天發誓。
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如果我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讓天厭棄我,天厭棄我吧。”
碰到桃色新聞,自古就不容易説清楚,即便是孔子,也只能是近乎撒潑似的發誓賭咒。
當然啦,這也是孔子一生中僅有的緋聞,為他“知其不可而為之”的硬漢形象,增添了一絲世俗味兒。

07
孔夫子的小情緒
説起聖人,標配的是不苟言笑的正經臉。
而孔子不是,他不僅常鬧小情緒,搞起怪來也是氣死人。
《論語·陽貨》裏説過一個故事:
某天一個學生來找他,但那天孔子很是傲嬌,死活不想見人家。孔子就跟門人説,就説我病了,把他打發走。門人出去,正準備傳話,孔子竟然在屋裏一邊彈琴,一邊唱歌!這擺明是想讓人家知道:你看,我不但在家,而且什麼事都沒有,就是不想見你,氣死你。
門人尷尬不説,這實在是有點兒皮了。
孔子跟弟子抬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有一陣子,他的弟子冉求在魯國的季氏家任職,季氏當時在魯國是一手遮天。
雖然冉求平時對孔子畢恭畢敬的,待他不薄,但孔子就是看他膈應。
有一次,冉求下班後來看他,孔子就問:“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冉求回答説:“有國家大事耽誤了。”
這可就戳了孔子的軟肋,孔子沒好氣地説:“我看不是什麼國家大事,是季氏家的私事吧?我現在雖然不參政議政了,但如果有國家大事,我能不知道嗎?”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陰陽怪氣的,能咂摸出百八十種味道來。
子曾經曰過:賢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
就是説,如果你生在亂世,閃人;這城市治安不好,趕緊閃;發現這人臉色不對了,繼續閃;覺着對方語氣變了,話裏有話,果斷溜之大吉!
這話實在是有點雞賊了。
百人百態,千人千面。
那個跟君臣談笑風生,吃喝玩樂的,是孔子;那個跟人打羣架,斷糧七日,餓得頭暈眼花,還懷疑弟子偷了他食物的,也是孔子。
孔子是聖人,但不是完人,聖人一旦撒潑起來,也是非常“反差萌”不是麼?

08
仕途浮沉,不及喪家之犬
孔子一生,在“內聖”上做到了極致,但在“外王”上卻一直是個失敗者。
早年間的孔子在魯國貴族季氏家做家臣,管理倉儲和畜牧,也就是管管倉庫,放牛放羊。
由於工作出色,孔子慢慢受到朝廷的賞識,魯國國君為此專門派他到周王室學禮。
這時候的孔子還是比較順利的,然而到他35歲那年,魯昭公領兵攻打季孫,兵敗之後便被趕出了魯國,孔子也就辭職跟着魯昭公流亡到了齊國。
在齊國混了幾年後不得志,只能灰溜溜又回到魯國,此時的他已經40歲了。
春秋時期,人的平均壽命也就四五十歲,這個時候的孔子已然是個老人了。
回到魯國後的孔子,依然沒什麼大作為,只能謝絕官場,退而修詩書禮樂,專心教育弟子,隨着弟子慢慢多起來,孔子的名聲也漸漸傳了出來。
這時候的孔子才開始迎來了人生的巔峯。
51歲,孔子開始正式步入仕途,52歲,已經當上了魯國大司寇。
他用了兩年時間,走完了很多職業政客一輩子都沒有走完的路。
進入了核心管理層的孔子開始大顯身手,進行了雄心勃勃的改革。
然而好景不長,他採取的墮三都措施很快便失敗了,孔子和王室的關係徹底決裂。
孔子又一次悲涼地離開了魯國,開始了周遊列國。
這期間,他在很多國家都短暫地做過官。
但他的那些主張,並沒有得到認真對待。這些君主承諾給孔子的,大多是空頭支票,永遠沒有兑現的日期。
自此,孔子的仕途一站不如一站,下坡路一直走到人生終點。
當孔子再次回到魯國時,已經是68歲,垂垂老矣。
看透了世事的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專心致志修《春秋》。
官海沉浮,孔子的仕途是非常狼狽的。
《史記》記載,在落寞的鄉間,鄭國人看見了孔子。這個歷經沉浮的老人,佝僂着腰,臉上依舊掛滿了謙遜的笑容。
鄭國人説,這個人的樣子,多麼像一隻“喪家犬”啊。
子路把這個描述告訴了孔子,孔子連口説道:“然哉,然哉”,鄭國人説得對啊!
縱然失敗無數,但孔子始終是樂觀的,從不展現悽悽慘慘的悲情。他的世事洞明,藏在歌裏,藏在酒裏,也藏在流傳至今的《論語》裏。

09
孔子這輩子很苦,卻又很快樂。
他忙於吃喝玩樂,忙於功名利祿,忙於教書育人,也忙於靠一己之力,挽救那個已經腐爛的春秋。
匆匆忙忙間“不知老之將至”。
木心曾説:“常以為人是一個容器,盛着快樂,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導管,快樂流過,悲哀流過,導管只是導管。各種快樂和悲哀流過,一直到死,導管才空了。”
兩千多年過去了,我們對孔子的所有猜測和理解,都來自於書本,來自於那個過分“人造化”了的他。
真實的孔子,只存在於那個流着快樂和悲傷的導管之中,然而,我們已經觸摸不到了。
歷史的長河中,人們對孔子的褒貶幾經浮沉,有捧有殺,但無論如何,請記住一句話: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