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拒絕做美國間諜的伊朗人 - 比《美國陷阱》更觸目驚心的經歷_風聞
西西弗评论-西西弗评论官方账号-西西弗评论在这里更新优秀文章2020-09-18 10:42
文/老C
1、
在微博上看到博主“子陵在聽歌”介紹了紐約客雜誌剛剛出版的這篇文章The Man Who Refused to Spy,他看完的評價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看完後,整個人也都不好了……縱然我對真實的美國有所瞭解,美國也不是我的偶像,這個報道也讓我難以接受。掀開面紗,這個世界第一強國的一角,原來是如此的黑暗骯髒。
紐約客雜誌是美國最高大上的嚴肅雜誌之一,也是美國知識分子最喜歡看的雜誌。這一篇超過2萬字的長報道,通過一個人的遭遇,深刻的描寫了美國社會的現狀和問題。這篇文章,並不僅僅是表層描寫,而觸及了美國體制的深層次問題。
也許要感謝特朗普,如果是一個民主黨的總統在台上,這樣的一篇文章,也許就永遠不會被美國媒體發出來。
紐約客是一個左翼媒體,對特朗普深惡痛絕。在維護美國體制和反對特朗普中,紐約客還是發了這篇,會讓讀者對美國體制產生深深懷疑的文章。
當然,美國媒體雖然痛恨特朗普,在大是大非方面,維護美國體制方面立場還是很穩的。文章中正義的一方是,律師,克林頓任命的法官,美國的司法體制。反面人物是政府(FBI和ICE),官僚,保守派的法官等等。
下面,我就把這個故事的大概情況,和大家講一下並評論評論,看一看美國光鮮亮麗外表下的膿水。紐約客雜誌全文的機器翻譯在最後,因為是機翻,質量比較差,可以湊合看看。
2、
事情的起源是伊朗的一名材料科學家阿斯加里,去美國探親。這位科學家的孩子在美國居住。
56歲的阿斯加里(Asgari)是伊朗精英,英語流利,在美國接受教育,小女兒出生在美國,是美國公民。另外兩個大孩子,也在美國接受教育,並定居在美國。與很多國人想像的不同,雖然美國嚴厲的制裁伊朗,但仍有很多伊朗留學生在美國接受教育,留在美國。
阿斯加里是一個典型的精英,受過良好教育,留過學,這輩子應該從未進過監獄,從未和司法機構打交道。在伊朗從事的研究工作也與軍事無關。他信奉一句伊朗哲學家的格言:”科學是沒有祖國的。“(“Science is wild and has no homeland,”)
他從未想到過,他去美國會有什麼安全問題……
2017年6月,他和他的妻子,登上了前往紐約的班機,去探望他在美國的兒子和女兒…..在紐約機場,他被聯邦調查局逮捕。
四年前的2013年4月,當時阿斯加里在美國一所大學工作。由於他是伊朗人,引起了聯邦調查局的興趣。聯邦調查局特工Matthew Olson企圖招募他為間諜,並當場給了他5000美元。阿斯加里對做間諜完全不感興趣,拒絕了這個要求。
他以為這個事情就此結束了。然而,對美國聯邦調查局來説,要麼你做我的間諜,要麼我搞死你。
在紐約客的文章中這樣寫道:
”經常訪問或居住在美國的伊朗人經常收到該局(聯邦調查局)的來信。多名的伊朗國民和伊朗裔美國人向我描述了這種方法,他們通常都非常害怕…… 一些伊朗人告訴我與聯邦特工的對話,交換名片,然後拒絕了。其他人則描述了持續多年的一再要求,隱蔽的威脅和法律麻煩。**該局徵集反情報資產(間諜)的方式與在國內敲詐案件中爭取證人的方式幾乎相同:特工尋找漏洞,以利用這些手段來迫使人們成為告密者。**他們在移民文書中發現差異,或發現違反制裁的微小行為,有時威脅要提出起訴以支持他們的要求。“
紐約客雜誌稱,美國政府機構在國內的敲詐案(domestic racketeering cases)中經常用威脅和脅迫的手段爭取證人作證……
想想美國陷阱這本書,想想華為的情況,這種做法難道不算是強迫作證,屈打成招嗎?如果證人證詞使用威脅和脅迫的手段取得,這一點與屈打成招又有多大的區別呢?
現在中國也被美國認為是敵人了。未來,又會有多少中國人會被美國情報機構盯上呢?
阿斯加里想的太簡單了,美國聯邦調查局已經盯上他了。
2013年2月,聯邦調查局的官員博格斯(Boggs)要求俄亥俄縣治安官給他一份搜查的搜查令,聲稱可能有理由相信阿斯加里(Asgari)違反了美國的制裁。
博格斯提供的證據完全站不住腳,比如指出謝里夫大學的部分資金來自其母國政府。 (當然,所有公立學校都是這樣。)博格斯引用了一名學生在波斯灣的基什(Kish)的謝里夫(Sharif)分支機構寫的一篇論文。這位學生從未與Asgari接觸,甚至沒有在同一部門工作過。
但地方法官還是批准了竊聽,這使博格斯得以訪問Asgari的Gmail帳户中,從2011年開始的全部電子郵件。
當年,在中國政府因為新疆的恐怖事件,要求Google提供恐怖分子Gmail信箱中的信息時,Google傲慢的拒絕了中國政府的要求,並指責中國政府的黑客攻擊Gmail賬户。然而,美國情報機構,以子虛烏有的證據,對一個非美國公民的Gmail信箱的長達數年的竊聽,得到了Google的完全配合。
互聯網世界沒有主權嗎?顯然不是。Gmail,表面是一個全球用户的郵件系統,實際上是美國主權下,接受美國政府管理的。使用Gmail的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如果美國政府想看,隨時都是透明的。
3、
也許聯邦調查局的某人真的相信阿斯加里(Asgari)向伊朗泄露了工業機密。但是該機構進行調查的方式建議進行一次釣魚,並威脅利誘,試圖促使阿斯加里成為美國的間諜。
在阿斯加里拒絕成為間諜後,他被投入了監獄中。阿斯加里的家人找到的第一位律師張口就要50萬美元預付款….. 他的家人無法承受,只好去找提供低價服務的公共律師。在阿斯加里的家人和律師的幫助下,阿斯加里被保釋出獄,在出獄安裝監控腳環時,他馬上又被逮捕。
這次是由移民和海關執法局(ICE)逮捕的。阿斯加里驚訝地發現,起訴書並不是他唯一的法律問題:他的簽證不是真正的簽證。聯邦調查局向外國人簽發一份看上去像簽證的文件,但實際上僅授予他們入境許可,目的是為了調查局的目的。(比如入境後馬上逮捕他)一旦達到這些目的,聯邦調查局必須將外國國民移交給ICE進行遣返。
用假簽證把外國公民騙到美國,然後以簽證是假的名義將其逮捕。不愧是世界頭號強國,了不起!後面會看到,這種假簽證抓人的戰術還有更陰險的目的。
在被ICE第二次逮捕一週多以後,阿斯加里在簽署了一系列文件後,再次被保釋。安裝了腳環,在克利夫蘭被監視居住。
4、
下一步是司法審判。
該案法官是聯邦法官詹姆斯·格温。格温是這篇文章的正面人物。所以紐約客強調格温(Gwin)於1997年由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總統任命為俄亥俄州北部地區法官。這是民主黨總統(好人)任命的好人。
同時,文章還強調:他與第六巡迴法院的保守派上訴法官經常發生衝突。在2016年大選期間,格温禁止俄亥俄州的投票站對選民進行騷擾和恐嚇;第六巡迴法院推翻了他的禁令。在2018年,格温(Gwin)認為ICE犯了蔑視法庭罪,因為它驅逐了等待判決的被告,第六巡迴法院再次推翻了他。
這是一個與特朗普壞分子,保守派上級法官堅決鬥爭的好人。
於是,格温先判決認為基於竊聽的證據無效。但特朗普壞分子,第六巡迴法院推翻了該裁決,認為證據有效。此外,第六巡回法庭的法官們認為,聯邦調查局探員沒有故意誤導地方法院的法官。
然而,即使竊聽的證據有效,聯邦調查局也無法提出足夠證據,證明阿斯加里有罪。辯方提出了撤消所有指控的動議。
格温接受了辯方的動議,認為阿斯加里無罪。但在正式宣判之前,起訴方(聯邦調查局)顯然感覺到案件沒有進展,已悄悄通知ICE。格温(Gwin)法官離開法庭後不久,執法官將阿斯加里帶回了ICE拘留所。
事件的轉折令人震驚。阿斯加里(Asgari)剛剛在一名聯邦法官的陪審團中被無罪釋放,但仍被帶回監獄服刑。
在阿斯加里(Asgari)被免除所有指控的那天,他開始了長達七個月的被監禁的悲慘歷程,他進入了美國司法機構無法企及的龐大的監獄系統。在ICE範圍內,將沒有公共文件,沒有法律聽證會。他的律師無法幫助他。
一個被法庭駁回所有起訴的人,一個當庭宣判無罪的人。不但沒有被釋放,反而再次被扔到了監獄中,而這個監獄是司法體系之外的,沒有辯護律師的,無人可以援手的。
這個事情發生在所謂司法獨立,司法公正的美國。是的,美國司法獨立,法庭可以判處無罪。但有什麼用呢,你還是被繼續監禁,無休止的監禁。
程序好像正義了,司法好像獨立了。但人權在哪裏?公正在哪裏呢?
5**、**
ICE監獄的條件是更加糟糕的。
一個開放的房間裏大約有60張牀,相隔約三英尺。共用一個淋浴;三個骯髒的開放式廁所,不間斷的噪音和光線,令人噁心的食物。阿斯加里的房間裏還關押着刑事罪犯。
由於新冠的大流行,阿斯加里被從一個監獄中轉移到另一個監獄。轉移過程中他和其他被拘留者被束縛在鐵鏈中,幾乎無法動手吃飯,而且一些囚犯由於無法上廁所而弄髒了自己(應該就是把屎尿直接排泄在褲子裏)。
阿斯加里被轉移了四五個地方。沒有人能幫助他。
如果阿斯加里(Asgari)因盜竊商業秘密而被定罪,他將進入俄亥俄州的刑事司法系統,在那裏他的律師斯蒂芬·紐曼還有可能爭取把他的客户從充滿病毒的監獄中富有同情心地保釋出來。
但法庭判處了阿斯加里無罪,但美國政府卻不釋放他。這個情況下,律師無能為力。他的律師紐曼感嘆:“我們無法給Asgari教授爭取面對法官的機會。” “我們無法為他做任何事情。兩年來,我們能夠幫助他,現在我們無能為力。”
司法是獨立的。但如果你在監獄中,連法官都見不到,那麼司法獨立有什麼用呢?
6、
阿斯加里在拘留中感染了新冠病毒。他的妻子用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濟於事。最終求助於伊朗外交部。
伊朗和美國在12月交換了一對囚犯,此後一直在討論另一個。美國海軍退伍軍人邁克爾·懷特(Michael White)因涉嫌侮辱最高領導人阿里·哈梅內伊(Ali Khamenei)而在伊朗被判處數年監禁,伊朗美國計劃把他與佛羅里達州的整形外科醫生Matteo Taerri交換。Taerri被指控違反對伊朗的制裁規定,被美國囚禁。兩國將通過瑞士中間人交換兩名男子。
隨後,伊朗人決定將把阿斯加里(Asgari)加入到交易中,只有在美國將阿斯加里(Asgari)遣返伊朗後,他們才會履行自己的義務。一換一變成了二人換一人。
5月初,有關互換的消息在美國媒體上泄露,一些文章提到了Asgari的名字。美國政府拒絕承認這個是一次囚犯交換。
終於,在被ICE拘留七個月之後,阿斯加里終於在6月初被驅逐出境,回到了伊朗,得到了自由。當然,美國政府仍然不會承認這是囚犯交換。
國家之間的陰暗程度,超過了我的想象。孟晚舟被加拿大扣押後,在中國政府以間諜罪拘捕了兩名加拿大人時,西方媒體對中國的指責鋪天蓋地。坦率的説,我當時也有些微詞,覺得不需要這麼做。
但今天,看到紐約客這篇文章,我認為我還是過高的估計了西方國家的道德水平。如果沒有伊朗對美國那名退伍軍人的拘押,也許無辜的阿斯加里現在也無法得到自由。
阿斯加里的家人,最初也是相信美國政府,相信司法公正。但最後,阿斯加里得到自由,是靠類似於交換戰俘這樣的囚犯交換,用一個美國人的自由,換來了兩個伊朗人的自由。對一個慣用綁票伎倆的國家,也許只能以同樣的方式回擊。
老實説,當時讀到這一段的時候,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7、
美國媒體經常黑政府,黑總統,但很少觸動美國體制的基石。美國的司法體系,就是美國體制的基石。
那為什麼我們能在美國主流媒體上看到這樣一篇文章呢?
首先,這篇文章中最大的反派是ICE(移民和海關執法局)。ICE是一個打着深深川普烙印的機構,主要的執法對象是非法移民。這篇文章狠狠的黑ICE,符合美國自由左派的整體政治敍事。
文中,有好法官(民主黨任命的)有好律師。大壞蛋是美國情報機構和ICE。
文章中對ICE的攻擊非常明顯和直接,指責ICE管理混亂,虐待囚犯,不遵守法律。並認為ICE在新冠疫情的囚犯轉移中賺取經濟利益。(Asgari was convinced that a hidden profit motive lay behind the circulation of ICE prisoners on desultory flights from one outpost to another. )
第二,文章中有大量為美國體制辯護的言論。
無辜的阿斯加里在聯邦法院系統中呆了兩年,而在ICE的抓捕中度過了五個月,這一切都是因為F.B.I.曾試圖招募他,但沒有成功,因為他的所謂的簽證(假簽證)未被蓋章。
**但紐約客的文章中還反覆強調,即使經歷了長達數年的痛苦,阿斯加里還是對美國大加讚揚。**比如這樣的言論:
”當阿斯加里90年代首次來到美國時,最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如此平靜,有序的社會已經從殘酷的資本主義機制中崛起。“
“阿斯加里仍然對美國懷有深厚的感情。他驚奇地發現,在每個監獄中,他都可以拿起電話與新聞記者交談,而且新聞記者可以發佈他們想要的內容而不必擔心受到審查。他最欣賞的是美國司法機構的獨立性。”
他反映:“我在美國法官面前以伊朗人的身份出現。” “這位美國法官的裁定反對聯邦調查局,並對我有利。我榮幸地見證了他從陪審團的選擇到最終審判的方式,以及他倡導公正與公正的方式。我相信這些是全球價值觀,包括我本國在內的所有政府都應尊重。”他補充説:“我的律師,對我的案件全身心投入,他們也是案件另一端的同一政府的僱員。”
紐約客認為,這樣一篇文章,可以在維護美國司法體系高大上地位的同時,攻擊特朗普系統的移民與法官執法局,攻擊特朗普的移民政策。
更可笑的是,雖然蘇聯已經解體快30年了,紐約客用阿斯加里的口,把他的悲劇歸結於蘇聯體制對美國的污染…..
文中寫道 阿斯加里總結説,他是蘇聯式程序執行的美國法律的受害者。(Asgari concluded that he was a victim of American law enforced by Soviet-style procedures.)
同時,紐約客雜誌説,伊朗當地新聞媒體大聲疾呼接受採訪,渴望將阿斯加里介紹為美國不公正行為的象徵受害者。目前,阿斯加里拒絕了。他不想從政治角度介紹他的案子。但他願意接受美國媒體的採訪。
在紐約客的筆下,阿斯加里雖然是通過囚犯交換才得到自由的,但他仍然相信美國司法。
“我不喜歡被交換,當這個想法第一次出現時,我寧可回到温恩的監獄中。”阿斯加里説, “我想在美國法官和陪審團面前,在美國法院勝訴。因為我知道我沒做錯任何事。”
然而,紐約客雜誌忘記了,阿斯加里已經勝訴了,但他沒有得到自由。
我不知道阿斯加里的這些為美國大唱讚歌的言論,多少是阿斯加里自己的話,多少是紐約客記者的添油加醋。但無疑,這篇文章能被我們看到,因為紐約客認為,這篇文章攻擊的對象,是ICE,是特朗普政府,而不是美國的體制。
美國體制還是好的,被關了幾年,被反覆虐待的伊朗教授還是深情的愛着美國,認為美國體制優越。美國虐我千百遍,我卻待美國如初戀。
我並不相信一個無辜的教授在經歷過如此痛苦,生與死之間走鋼絲的過程後,還對美國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具體可以看一下全文,裏面有對美國監獄的非常恐怖的描寫)
也許,阿斯加里教授知道這些,這些話也是他故意説的。因為他知道,如果伊朗本地媒體報道,在國際上不會有任何影響,也會被解釋成伊朗對美國的惡毒攻擊。
只有他説很多美國的好話,才能讓這篇文章,有可能在美國的主流媒體上刊登出來。
美國媒體,在大是大非上站的很穩。如果一篇文章攻擊美國體制的根基,是絕沒有希望刊登的。只有這樣的維護美國體制根基,順便罵罵特朗普的文章才有可能問世。
然而,雖然有大量美國體制的好話。文章中揭露的事實,也讓我們觸目驚心。
難道,美國的官員可以清晰的劃分成好人壞人?司法體系的就是好人,ICE就是壞人。不對,司法體系中也有特朗普壞分子,比如第六巡迴法院的上訴法官們。
每個國家都有好人也有壞人。只不過,雖然紐約客仍在塗脂抹粉,這篇文章中描寫的美國體制的腐敗臭氣,已經無法掩蓋了。
8、
任何一個國家的司法體系中,有存在散發着腐臭的爛泥。在中國,從拘押到法院審判之間漫長的流程,也是在媒體上時常討論的話題。
紐約客這篇文章的意義在於,讓我們每個人的看到,燈塔國表面光鮮的背後,才存在着腐爛的膿包。
而這種膿包,正常情況美國媒體是不會暴露的。但因為目前美國左右兩派的對立,讓我們能有機會看到其中一角。
之前曾經寫過一篇文章:一窺美國面紗後的真面孔: Northwood行動文件。
這個絕密文件也是因為肯尼迪遇刺,以及文件銷燬過程中犯了錯誤,才讓我們有機會看到一篇美國政府內部真正的絕密文件,看到美國政府真正的行事方式。
美國的真實面孔,藏在面紗之後,絕不是美國媒體筆下的那些。肯尼迪遇刺,愛潑斯坦的自殺,這種撲朔迷離的事件,我們也難以一窺其中的真相。
我不想説,美國有多壞,只是想説,美國也沒有很多人想像的這麼好。
我們都知道,大洋的這一邊,不是天堂,裏面有各種各樣的不平事,十幾億人,總會有各種各樣令人憤怒,令人悲傷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但是,大洋的另一邊,也不是天堂。
“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生活”。
對我來説,我認清的真相就是,縱然中國有種種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我仍然熱愛他,仍然願意我自己在他的土地上度過餘生,願意我的孩子在他的土地上成長。
這其實就夠了。
附件是New Yorker 這篇文章的全文機器翻譯。
裏面錯誤會比較多,大家湊合看吧。
2017年春天,伊朗材料科學家Sirous Asgari接到了美國駐迪拜領事館的電話。兩年前,他和他的妻子法特梅(Fatemeh)申請簽證訪問了他們的孩子居住的美國。領事館通知他,他們的要求終於得到批准。時機很奇怪: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剛剛發佈了一項行政命令,禁止伊朗人以阿斯加里和他的妻子被授予的那種簽證進入美國。也許是在簽證禁令獲得通過之前提出的申請,或者某些職業國務院官員想給像他這樣的家庭最後一次團聚的機會。
當時56歲的阿斯加里(Asgari)認為美國是第二故鄉。在90年代,他曾在費城的德雷克塞爾大學(Drexel University)讀研究生,他開始喜歡美國的常識性效率。他的女兒薩拉(Sara)出生於美國,使她成為美國公民。他的兩個大孩子,穆罕默德(Mohammad)和扎赫拉(Zahra),曾就讀於美國大學並留在美國。阿斯加里(Asgari)現在是德黑蘭謝里夫科技大學(Shirif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的教授,他曾在美國頂級實驗室工作過,曾為研究生。他在冶金方面的科學研究有時帶他到克利夫蘭,在那裏與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有密切的同事。
阿斯加里(Asgari)和法塔赫(Fatemeeh)於2017年6月21日登上飛往紐約的航班。他們計劃去見住在這座城市的穆罕默德(Mohammad),然後前往加利福尼亞,在那裏他們將訪問扎赫拉(Zahra)並會見她丈夫。但是當Asgaris從J.F.K.兩名官員搭cost他們。
官員們將阿斯加里斯人帶進了一個房間,在那裏有一個F.B.I.特工們在等他們。特工告訴他,阿斯加里(Asgari)被捕,被指控在一項密封起訴書中被指控嚴重指控,他們無法在機場透露其內容。他可以和他們一起去旅館看起訴書,或者他可以去當地的拘留所,然後轉移到克利夫蘭進行提審。在當下的動盪中,他幾乎沒有任何人在簽證上蓋章或歸還護照的記錄。
阿斯加里(Asgari)的英語説得很流利,但是“起訴書”一詞對他來説是陌生的。他從來沒有法律上的問題。他是一個習慣於中產階級享受的高調人士,是一名教授的講台,而且是一個有權力的人的隨和的人。他想當然地認為,他是一些誤會的對象,因此他去了旅館並迅速將其清理乾淨。
在酒店,特工向阿斯加里遞交了長達十二頁的起訴書。它指控他盜竊商業機密,簽證欺詐和十一項電匯欺詐罪。在阿斯加里(Asgari),起訴書讀起來像是間諜驚悚片。它以他四年前對凱斯西斯公司進行的為期四個月的訪問為中心,該文件是為欺騙美國閥門製造商的知識產權以使伊朗政府受益的計劃的一部分而提出的。特工明確指出,這種懲罰可能會判處多年徒刑。他們的證據來自五年的竊聽,竊聽是在有關訪問之前,之中和之後掃描了他的電子郵件的。
阿斯加里説,這些指控是胡説八道。他在Case Western研究的過程對材料科學家來説是眾所周知的-它們幾乎不是商業秘密。如果政府真的打算起訴他,那將不可避免地在法庭上敗訴。
一位特工告訴阿斯加里:“我們沒有輸掉任何案子。”
“這是您的第一個。”他回答。
阿斯加里(Asgari)沒意識到這一點,但是老虎鉗正圍在他周圍。他從未通過與伊朗的緊張關係看到他對美國的訪問。一位伊朗哲學家曾經説過:“科學是野生的,沒有家園。”阿斯加里相信,事實就是如此。他的科學界遍佈全球,其儀器和發現普遍可用。在他看來,國界和政治陰謀應當干擾知識交流。他對冷靜理性解決問題的能力充滿信心。
如果他能做聯邦調查局代理人瞭解科學,Asgari告訴自己,他們會看到自己的錯誤。他描述了吸引他進入Case Western的關係和實驗室設備,並解釋了材料的特性如何從其原子排列中產生出來,並且可以由瞭解該結構的工程師進行更改。但是,即使他説話,他也開始下沉的感覺,他不能用言語消散起訴。
那天晚上,法特赫姆和穆罕默德一起回家,當他睡覺時,兩名警衞留在了阿斯加里的酒店房間裏。早晨,特工開車將阿斯加里帶到克利夫蘭,他的妻子和兒子緊隨其後。
他在聯邦法院被提審,並被送往俄亥俄州潘恩斯維爾的最高安全監獄萊克縣成人拘留所。在他將要在該設施中度過的72天中的第一天,Asgari佔據了一個隔離的牢房。躺在牀上,他可以聽到其他囚犯的尖叫聲。
聯邦調查局有理由對像Asgari這樣的人感興趣。謝里夫大學是伊朗最主要的技術機構,材料科學的儀器和見解可用於製造導彈和離心機,就像改善iPhone或更好地瞭解寶石的性質一樣。阿斯加里的擔憂直截了當地。在2018年開始的一系列對話中,他告訴我:“我從來沒有刻意為破壞性目的工作。如果有筆,可以寫一封情書,也可以寫出製造炸彈的説明。用筆這不是問題。”
阿斯加里的職業是給原子的一封情書。第一次藉助透射電子顯微鏡(TEM)辨認出他眼花:亂:在表面看似惰性的物體表面,是一盞萬花筒,用於攪動活動。用普通的光學顯微鏡看不到原子。TEM的體積大約是工業冰箱的兩倍,但價格昂貴,而且靈敏度很高,因此必須屏蔽其免受光,熱,冷,塵埃,建築物在風中的明顯移動以及遙遠星系的噪聲的影響。
阿斯加里(Asgari)負責謝里夫(Sharif)在1994年獲得的TEM。他經營着一支由博士組成的精英研究小組。學生和喜愛的教學。他緊湊而乾淨利落,戴着心形的臉和金屬絲框眼鏡,經常堅持不懈地發表講話,並帶有一種偶爾表現為霸道的魅力。
謝里夫(Sharif)的教授們補充了工資,並通過工業和政府合同為其部門提供了資金。阿斯加里曾與伊朗能源部合作,評估並延長了燃氣輪機零件的使用壽命。他還為一家國有采礦公司進行了可行性研究,該公司正在研究生產高性能,耐熱金屬,稱為超級合金。這兩份合同為大學帶來了約40萬美元,這有助於支持Asgari和他的學生的工作。
長期以來,國際制裁在伊朗已成為現實。在21世紀10年代 ,在伊朗與六個世界大國進行核談判之前,限制更加嚴格:沒有任何可歸類為“雙重使用”或適用於軍事和民用領域的物品可以進口到伊朗。材料科學幾乎按照定義跨越了這條線。
Asgari無法為Sharif的TEM訂購零件或維修,該產品是在美國製造的,價格約為一百萬美元,因此他和他的學生學會了用即興的固定裝置和二手零件修補儀器。在2011年,由於缺少燈絲,該機器離線使用了數月。那一年,Asgari拜訪了Case Western的朋友和同事Pirouz Pirouz。那裏的材料科學實驗室擁有最先進的TEM,以及一組通常不在一個機構中發現的儀器。第二年,阿斯加里(Asgari)有資格休假,他希望返回凱斯(Case)。
當時負責實驗室的科學家Arthur Heuer為Asgari提供了職位。該大學需要啓動文書工作,以將其簽證轉換為H1B,這允許在美國就業。與此同時,他可以在Case擔任志願者。阿斯加里(Asgari)告訴我他是這樣做的,他的地位得到理順後就非正式地答應支付工資。(Heuer説他不記得做出這樣的安排。)
這項工作主要包括為TEM準備樣品。但是在工作開始幾周後,Heuer要求阿斯加里(Asgari)分析該大學的工業合作伙伴世偉洛克公司(Swagelok Company)的不鏽鋼樣品的原子結構。世偉洛克公司是一家總部位於俄亥俄州的閥門配件製造商。在2000年中期,該公司慷慨地資助了該部門的實驗室,現在它被稱為世偉洛克材料表面分析中心。案例學者獨立從事研究項目,並與世偉洛克(Swagelok)科學家一起研究可使公司受益的技術。
世偉洛克(Swagelok)於2000年獲得了低温滲碳的第一項專利,這是一種將碳原子引入不鏽鋼的工藝,該工藝生產的表面既堅硬又耐腐蝕。Asgari正在準備和分析的樣品已經過此過程,儘管該公司正在尋求改進其產品,但對於Asgari而言,該技術主要是出於知識上的興趣。他不想知道它是如何工作的,而是為什麼。碳原子擴散到固態金屬的晶格中,就像一滴墨水滲透到一杯水中一樣。熱力學定律不會預言所生成的金屬將是穩定的,但事實確實如此。
阿斯加里(Asgari)得知該大學正在取消其正式的工作機會時,已經在Case Western工作了三個月。2013年3月,豪雅告訴他,他的簽證申請沒有被批准的機會。根據Asgari的説法,他指出:“美國政府對您在美國的活動表示關注。”當凱斯(Case)尋找替代者時,阿斯加里(Asgari)繼續工作,豪雅(Heuer)從全權基金向他支付了酬金。
4月的一天,阿斯加里(Asgari)注意到一張名片卡在他公寓門的門框內。該卡屬於聯邦調查局特工Matthew Olson;在後面,奧爾森had草寫着一張紙條,要求阿斯加里給他打電話。阿斯加里(Asgari)來自哪裏,情報機構的傳票很麻煩。他打電話給Pirouz和另一個朋友尋求建議,但他們的電話很忙,他的大腦旋轉的Asgari變得害怕該局抓住了他的電話並打算逮捕他。最後,他給奧爾森打了個電話,經紀人提議幾分鐘後在馬路對面的一家咖啡館見面。阿斯加里(Asgari)走到那裏時,他以為人們在看着他。
奧爾森(Olson)稚氣而愉快,似乎主要是想閒聊。像阿斯加里一樣,他有三個孩子。每個孩子有多麼不同,這令人驚訝嗎?阿斯加里説,奧爾森看起來太年輕了,沒有三個孩子。奧爾森説他三十五歲,並補充説:“我十八歲的時候,姑娘們以為我十二歲。”他問阿斯加里(Asgari)為什麼要來克利夫蘭,阿斯加里(Asgari)解釋了休假,工作機會,在伊朗的TEM缺少零件的原因。他向奧爾森推測聯邦調查局一直在處理他的簽證申請。工作了四個月,他將永遠不會得到約2萬美元的報酬:美國政府對此負有責任。
奧爾森似乎將阿斯加里的抱怨牢記在心。他給了他五千美元-如果他願意籤一張紙,他可以從咖啡館裏的另一個人那裏得到。阿斯加里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陷阱。奧爾森不在那裏逮捕他。他正試圖招募他為線人。
阿斯加里看着那人用紙簽上,感到噁心。他説,他不會簽署任何東西,也不會從聯邦調查局拿一分錢。尊敬的人沒有接受這樣的提議。阿斯加里(Asgari)很快在凱斯(Case)結束活動,飛回伊朗,感覺到他已經派遣了全部事情。
提交文件的人是特工蒂莫西·博格斯(Timothy Boggs),他是聯邦調查局克利夫蘭總部外辦事處的反情報官員。他的工作重點是伊朗,這是美國的對手,聯邦調查局對伊朗公民特別感興趣,無論是作為可疑特工還是潛在資產。
經常訪問或居住在美國的伊朗人經常收到該局的來信。半打的伊朗國民和伊朗裔美國人向我描述了這種方法,他們通常都非常害怕,因為伊朗政府認為與美國情報機構打交道的任何回國國民都是潛在的間諜。一些伊朗人告訴我與聯邦特工的禮貌對話,交換過的卡,拒絕了。其他人則描述了持續多年的一再要求,隱蔽的威脅和法律麻煩。該局徵集反情報資產的方式與在國內敲詐勒索案件中成為證人的方式幾乎相同:特工尋找漏洞,以利用這些手段來迫使人們成為告密者。他們在移民文書中發現差異,或發現違反小額制裁的行為,有時威脅要提出起訴以支持他們的要求。
2012年下半年,博格斯從凱斯(Case)的一名舉報人那裏得到了一條提示,稱一名持旅遊簽證的伊朗人正在該實驗室工作。博格斯一定已經意識到了一個機會:謝里夫大學的一位教授無疑會與在伊朗從事軍事或核工程工作的科學家相識-而阿斯加里的旅遊簽證是一個弱點,因為它沒有授權他為美國僱主工作。顯然,奧爾森後來在法庭上作證説,當他遇到阿斯加里時,他這樣做是為了看看這位科學家是否“可能對其他領域有所幫助”。
自12月份以來,博格斯就一直在確定Asgari的規模,並通過詢問Case科學家Arthur Heuer得知,Asgari的實驗室工作既不是保密的也不是專有的。儘管如此,博格斯仍然檢查了Asgari的某些電子郵件的元數據。他指出,阿斯加里(Asgari)在到達凱斯之前就已經與凱斯(Case)員工保持聯繫,並且在克利夫蘭(Cleveland)期間,他與謝里夫(Sharif)的多人保持着聯繫。
2月,博格斯(Boggs)要求俄亥俄縣治安官給他一份搜查的搜查令,聲稱可能有理由相信阿斯加里(Asgari)違反了美國的制裁。博格斯在宣誓書中提到了阿斯加里發給伊朗的電子郵件,並指出謝里夫大學的部分資金來自其母國政府。(當然,所有公立學校都是這樣。)搜查令的部分依據遠不是明確論證的那麼直白:博格斯強調,世偉洛克中心已經從美國海軍的低温滲碳工作中獲得了資助,研究人員謝里夫大學的學生有時會與伊朗海軍合作。博格斯引用了一名學生在波斯灣的基什(Kish)的謝里夫(Sharif)分支機構寫的一篇論文。這位學生從未與Asgari甚至沒有在同一部門工作過,都曾寫過有關自動水下航行器的文章,這完全是Asgari專業領域之外的話題。
地方法官批准了竊聽,這使Boggs得以訪問Asgari的Gmail帳户中從2011年開始的電子郵件。2015年,竊聽到期時,無線電通信局獲得了新的竊聽權。第二份竊聽許可的申請建議聯邦調查局特工在Asgari的電子郵件中發現了可能的原因,認為他可能違反了制裁,竊取了商業機密並實施了簽證欺詐。這些特工從來沒有發現違反制裁的證據,但確實遇到了一個建議,一個阿斯加里的學生要求他進行審查:一個要求伊朗石化行業附屬的研究所資助低温滲碳項目的請求。
對於阿斯加里(Asgari)來説,學生的提議曾是令人發怒的原因,也是浪費時間。但是聯邦調查局加強交換以證明有陰謀為伊拉克石化行業的利益而盜用世偉洛克工藝的證據。阿斯加里(Asgari)早些時候發給比羅茲(Pirouz)的電子郵件,尋找工作,其特點可能是事前意圖,而旅遊簽證則是一招。這就是密封的起訴書的開始,這一起訴書是阿斯加里於2017年返回紐約後的問候。
聯邦調查局的某人也許真的相信阿斯加里(Asgari)向伊朗泄露了工業機密。但是該機構進行調查的方式建議進行一次釣魚探險,並試圖促使Asgari成為告密者。
2017年,在阿斯加里(Asgari)在萊克縣監獄服刑的頭幾天,他從隔離牢房裏出來,只能吃飯。監獄中的人使他感到緊張-其他囚犯顯然對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他結識的第一個朋友坦言,有一個謠言説阿斯加里(Asgari)不可惹惱他。他是一位伊朗科學家,他知道如何炸燬東西。
阿斯加里(Asgari)很快就結識了許多其他囚犯,其中一部分是通過下棋和打牌,而且他開始對美國的種族分裂和吸毒成癮進行自我教育。他以能夠與任何人交談而感到自豪,很快他就成為有爭議的囚犯之間的調解人,並作為內心事務的顧問。新來的囚犯通常是在晚餐後才到達的,阿斯加里(Asgari)收集了一些雜物店的食物來餵養他們。他與褻瀆者進行了後衞鬥爭,當對手大喊“這個混蛋玩的很好!”時,他放棄了黑桃遊戲。他解釋説,阿斯加里(Asgari)最近失去了母親,因此不稱其名。囚犯後來道歉,問道:“我可以叫你’他媽的教授’嗎?”
阿斯加里(Asgari)向一小羣囚犯教授物理。他解釋了紅外探測器的工作原理,以及光散射是如何產生彩虹的,並一直推進到量子力學。他在銀行搶劫犯和騙子中找到了最大的才幹。他有三個這樣的學生:一個俄羅斯人和兩個非洲裔美國人。
他付了另一名囚犯的保釋金。 “我知道您走進那扇門的那一刻,您就與眾不同了-特別”,這名犯人後來用圓潤,孩子般的手給阿斯加里寫信。“你讓我很感興趣。我知道,當您講話或有話要説時,我應該閉上嘴聽一下。”
阿斯加里(Asgari)入獄的第一週,法特梅(Fatemeh)和穆罕默德(Mohammad)留在克利夫蘭(Cleveland),探訪監獄並尋找律師。一位在辦公室裏寫有切·格瓦拉照片的律師要求提前支付一百萬美元,而當穆罕默德説自己負擔不起的時候,律師建議與伊朗政府建立聯繫。一家人和公設辯護人一起去。
該案的第一位律師,一個熱情好客的聯邦公共辯護律師愛德華·布賴恩(Edward Bryan),試圖從債券中將阿斯加里從湖縣釋放。俄亥俄州北區的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建議一位專家。阿斯加里(Asgari)將被臨時釋放到酒店大廳,在那裏由F.B.I.代理人和檢察官將在他的律師在場的情況下與他進行對話。
“我説,‘沒辦法,’”阿斯加里回憶道。“戴着手銬和手銬與我交談-玩得不好。你想談談?過來。”
他們來了。阿斯加里説,美國檢察官辦公室檢察官丹尼爾·裏德爾(Daniel Riedl)陪同聯邦調查局克利夫蘭總部外辦事處的探員以及“華盛頓的一些人”。
在布萊恩(Bryan)作為公共辯護人的22年中,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專家。通常,被告承認對他的至少一項指控,並提供了有關犯罪的信息,包括有關可能幫助其實施犯罪的其他人的詳細信息,以換取更寬泛的條款。阿斯加里(Asgari)沒有接受針對他的任何指控,並且提供者尋求的信息與他的案件無關:特工希望他分享有關伊朗的一般情報。“這是一個偽造為商業秘密案的反情報案,”布萊恩告訴我。
聯邦調查局特工觸及了起訴書,但主要詢問可能與伊朗的軍事和核能力有關的項目-阿斯加里沒有參與的研究-以及謝里夫的同事,該局的名字是從他的電子郵件中找到的。阿斯加里拒絕回答這些問題。相反,他用波斯寓言回應。一個人與熊交了朋友,因為他認為他需要一個堅強的保護者。一個人睡覺的一個晚上,一隻蒼蠅降落在他的臉上。熊確實非常有保護作用-他用一塊巨石壓碎了蒼蠅,殺死了那個人。道德?阿斯加里説:“即使他們很堅強,也不要與愚蠢的人交朋友。”
在另一次會議僵局結束後,政府要求阿斯加里保釋,條件是他同意進一步審問。阿斯加里(Asgari)接受了這個提議,以為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的限制,並且只會繼續回答嚴格地針對他的指控的問題。
釋放後,他向克利夫蘭聯邦大樓報告,該大樓將安裝腳踝手鐲。但是在那裏,他再次被捕-這次是由移民和海關執法局逮捕的。阿斯加里驚訝地發現,起訴書並不是他唯一的法律問題:他的簽證沒有在肯尼迪國際學校蓋章,很可能是因為這不是真正的簽證。F.B.I.向外國人簽發一份看上去像簽證的文件,但實際上僅授予他們入境許可,目的是為了局方的目的。一旦達到這些目的,聯邦調查局必須將外國國民移交給ICE進行遣返。
政府請ICE推遲將Asgari的驅逐出境,直到他接受審判為止。論文易手的同時,阿斯加里(Asgari)仍在ICE的羈押之下,位於ICE的高加縣。他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囚犯共用一個開放式宿舍,其中大多數人尋求庇護或等待驅逐出境。他們的戰鬥少於萊克縣的囚犯,並且對物理的興趣減少了。
八天後,ICE官員告訴阿斯加里(Asgari),如果他簽署了一份表格,要求他與他的案件解決後迅速驅逐到伊朗,我們將予以暫時釋放。他唯一的其他選擇就是留在監獄裏。阿斯加里(Asgari)簽署了表格,並用腳踝手鐲和宵禁將其釋放。
阿斯加里(Asgari)搬進了克利夫蘭(Cleveland)一座破敗的高層建築,在那裏他學習宇宙學,自學做飯,併為屋頂的麻雀羣餵食。法特赫一直與他一起住到十月,直到她回到伊朗。他整個冬天都瘋狂地工作以建立法律程序,幾乎設法隱瞞了自己的孤獨,並找到了腳踝手鐲和“ Offender I.D.”。丟臉的。
檢察官和聯邦調查局來找他開會。每次,他都拒絕認罪或成為告密者。聯邦調查局變得越來越沮喪和生他的氣。他開始明白,拒絕聯邦調查局的提議將使他付出代價。政府準備起訴他,即使有輕率的起訴也是如此。阿斯加里(Asgari)的辯護人愛德華·布萊恩(Edward Bryan)與他的老闆,細長的前海軍陸戰隊員斯蒂芬·紐曼(Stephen Newman)討論了此案,紐曼出任首席律師。
阿斯加里(Asgari)認為,如果您瞭解科學,那麼起訴書就是紙牌屋,但是聚集的技術細節確實使首字母縮寫詞和數字看上去有些陰險。為了贏得勝利,Asgari的律師需要了解其電子郵件中數據的上下文和含義,並且還需要掌握Asgari對這些信息感興趣的基礎。他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插圖,後來進入了法庭。幾千年來,人類已經知道,當您煮雞蛋時,它就會凝固。但是他們不到一百年就知道為什麼這樣做,以及為什麼回到室温後不會恢復液態。第一個(如何)是工程師的主要關注點。第二個原因(為什麼)是科學領域。阿斯加里強調説,在凱斯,他的興趣在於科學。
該案在聯邦法官詹姆斯·格温的案子上。**格温(Gwin)於1997年由比爾·克林頓(Bill Clinton)總統任命為俄亥俄州北部地區,他與第六巡迴法院的保守派上訴法官經常發生衝突。**在2016年大選期間,格温禁止俄亥俄州的投票站對選民進行騷擾和恐嚇;第六巡迴法院推翻了他。在2018年,格温(Gwin)威脅ICE蔑視法庭罪,因為它驅逐了等待判決的被告;第六巡迴法院再次推翻了他。
在訴訟開始之前,阿斯加里(Asgari)和他的律師獲得了2013年和2015年搜查令的副本,他們立刻感到震驚和辯護。如他們所見,聯邦調查局只是根據Asgari的國籍獲得了竊聽許可。博格斯(Boggs)在2013年的宣誓書中特別提到了一個名為“清潔瀝青行動”(Operation Clean Pitch)的局行動-對阿斯加里(Asgari)的追求在某種程度上是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但進一步的細節已被刪除。阿斯加里(Asgari)提出一項動議,要求拒絕搜查竊聽的所有證據,理由是手令缺乏可能的原因。他的律師告訴他不要期望太多:美國聯邦法院不以給予外國人有利的憲法裁決而聞名。
格温法官於2018年2月20日舉行了聽證會,以2013年宣誓書對伊朗海軍的陳述和基什(Kish)的研究生論文為準。鑑於阿斯加里(Asgari)與作者之間沒有任何聯繫,格温(Gwin)在其決定中稱該論文的引用“極具誤導性”。“從本質上講,2013年的誓章只説阿斯加里(Asgari)在一家伊朗支持的著名工程學校擔任冶金學教授,”格温寫道。“這還不足以顯示出違反伊朗制裁的可能原因。”由於認為Boggs故意造成了可能原因的錯誤印象,Gwin批准了動議以壓制竊聽證據。
阿斯加里(Asgari)坐得很高:案件證據依賴於竊聽。但是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對格温的裁決提出了上訴,第六巡迴法院推翻了該裁決,並説,由於“出於善意行事的調查人員本可以認為許可令是有效的”,因此無法抑制證據。此外,第六巡回法庭的法官們認為,博格斯沒有故意誤導裁判官,並發現宣誓書至少具有最小的説服力:在世偉洛克中心,阿斯加里在一個由美國軍事撥款部分資助的實驗室中工作,而當時伊朗處於廣泛制裁中。
在格温(Gwin)進行竊聽裁決後的18個月中,聽證會,議案,上訴和推翻案件都增多了。由於阿斯加里(Asgari)很少需要在克利夫蘭出庭,因此他獲得了留在紐約的穆罕默德(Mohammad)的許可,在那裏他閲讀了有關寶石晶體學的書籍,然後在加利福尼亞的扎赫拉(Zahra)進行了遠足和在斯坦福大學進行講座。
在他的審判結束之前,他無法離開美國:他有一個腳踝手鐲,監督和約束力。如果他被定罪,他將入獄。如果他被無罪釋放,將被驅逐出境。他不知道伊朗會有什麼事等着他。該政權肯定會對他與美國司法系統的接觸存有疑問,無論它們之間有多敵對,也可能不會相信他沒有讓聯邦調查局招募他。過去,伊朗政府曾與美國進行過囚犯交換協議的談判,但阿斯加里(Asgari)告訴他的妻子告知伊朗外交部,他不想被包括在任何此類談判中。他認為自己有機會在Gwin法官面前進行公正的庭審,並且不希望將他的案件政治化。
審判於2019年11月12日開始。阿斯加里(Asgari)以伊朗人的方式穿着無領帶的木炭套裝,坐在被告席,像鳥一般。陪審員面前的案子令人眼花繚亂,但總的來説卻是真空。據稱他竊取了商業機密,但來自一家沒有遭受明顯傷害的公司,並且沒有人獲利。所謂的商業秘密已全部在專利和科學雜誌上發表。
為了支持商業秘密指控,Daniel Riedl和其他檢察官提供了Asgari發送或接收的電子郵件,其中一些包含世偉洛克數據。但是電子郵件中的數據要麼是錯誤的,陳腐的,要麼是公共領域的。起訴書的中心是阿斯加里(Asgari)從世偉洛克(Swagelok)材料科學家Sunniva Collins收到的一封電子郵件,該公司擁有低温滲碳的多項專利。檢察官對消息進行了描述,該消息詳細説明了在Asgari樣品之一上使用的滲碳過程的詳細時間和温度,被稱為“配方”電子郵件。
到2013年Asgari出現在Case時,低温滲碳已經存在了數十年。關於這一主題已經發表了數十篇論文。要竊取商業秘密,一個人必須故意盜用知識產權,以獲取所有人以外的其他人的利益。而且,要使信息具有商業秘密的資格,就必須具有經濟價值和機密性。“收件人”電子郵件不符合這些條件。Collins描述的特定樣品已經在世偉洛克已發佈的一項專利中進行了試驗。Asgari並未將時間和温度轉發給他的Gmail帳户或其他任何人。無論如何,這些值與公開的專利一致。柯林斯作證説這不是商業秘密。
檢方還提供了一封電子郵件,Asgari已將其電子郵件從他的Case帳户轉發到了他的Gmail帳户。其中包含了他從世偉洛克(Swagelok)獲得的有關碳在經過碳處理之前的化學成分的數據。Asgari的律師説,他出於困惑而將這些數據轉發給自己:磷和鉻的值與世偉洛克訂購的鋼種的行業標準不符。阿斯加里(Agari)得出的結論是,這些樣品要麼是有缺陷的,要麼(更可能是)世偉洛克的儀器未校準。
最後,檢方提出了阿斯加里的學生向與伊朗石化工業有關的研究所提出的建議,並提出了一項關於低温滲碳的項目。這位學生大肆宣傳他的教授的經歷,並吹噓説,在美國,阿斯加里(Asgari)已經獲得了伊朗沒有人擁有的這一過程的知識。在證人席上,學生清楚地表明,只有在將提案提交給學院後,他才將提案發送給Asgari。阿斯加里最終認為該項目不可行。
這就是起訴的核心:阿斯加里(Asgari)從未要求也從未使用過的處方,錯誤的數據集以及一個學生的業餘提案無濟於事。簽證和電匯欺詐的證據也同樣脆弱。辯方提出了撤消所有指控的動議。
格温接受了辯方的動議。但是他還沒有準備好駁回此案:他發現論點很有趣,並希望為記錄寫點意見。在他這樣做之前,他一直要求阿斯加里保持被監控狀態。阿斯加里(Asgari)的律師向法官保證,一旦該案被正式駁回,他將被驅逐出境,乘坐商業航班返回伊朗。
他沒有機會。起訴方顯然感覺到案件沒有進展,已悄悄通知ICE,它不再希望推遲阿斯加里的驅逐出境:該機構可以來收集其囚犯。格温(Gwin)法官離開法庭後不久,執法官將阿斯加里(Asgari)拖到了ICE拘留所。
事件的轉折令人震驚。阿斯加里(Asgari)剛剛在一名聯邦法官的陪審團中被無罪釋放,但將在監獄服刑。從表面上看,政府行事都是出於鬥氣。(檢察官裏德爾拒絕接受採訪。)
“他要自我驅逐!”紐曼向執法官抗議。
“你要和我一起去,”警長告訴阿斯加里,然後把他從法庭上帶了出去。
只有兩個法律團隊保持沉默,沉默寡言-檢察官將文件拖入公文包中,而布萊恩則發火並起步。最後,他爆發了。他説:“這是胡扯。” “這總是胡説八道!”
在阿斯加里(Asgari)被免除所有指控的那天,他開始了長達七個月的跌落,逐漸惡化為悲慘的漩渦,進入了美國司法機構無法企及的龐大的監獄系統。在ICE範圍內,將沒有公共文件,沒有法律聽證會。他的聯邦辯護者者無法幫助他。
他被帶到Youngstown的一所私人監獄東北俄亥俄懲教中心,那裏收容了被定罪的罪犯和ICE被拘留者。當他到達時,人們擔心會爆發水痘,而高安全性的囚犯則在深夜前將門踢開。食物使他感到噁心,他嚴格飲食了從小賣部購得的拉麪和幹蔬菜片。
他的艙位容納了40多名ICE囚犯,其中許多來自斯里蘭卡,印度和孟加拉國。他們的遷徙經歷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些人在叢林中進行了長達數月的跋涉-並期望在美國尋求庇護的年輕人的理想主義感動。“他們真的是哥倫布的追隨者,”阿斯加里告訴我。一種是教他泰米爾語,另一種是關於佛教。他説:“我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想學習物理學的任何東西,我可以提供幫助。”一週幾次,他給我打電話。我們一直聊到他的電話線機械斷開。有一天,我告訴他,我去了紐約的電子顯微鏡實驗室,查看他交易的工具。那天晚上,這是兩年來的第一次,他夢到自己正在使用TEM。他告訴我:“我正在做各種各樣的操作,化學分析,高分辨率,並像瘋了一樣享受它。” “我醒來時感到非常放鬆。”
他試圖結識一些高安全級別的囚犯。一個來自緬甸的人非常沮喪,以至於整整一天他都躺在牀上,頭上蓋着毯子。阿斯加里(Asgari)敲着窗户,揮舞着棋盤,不久他和囚犯就開始玩遊戲,阿斯加里(Asgari)在牢房門外,緬甸男子站在椅子上,這樣他就可以看到棋盤並指向移動。該囚犯企圖自殺,一名警衞請阿斯加里與他交談。他發現那人赤裸裸地猛撞着,敲着門。“他的臉-他走了,”阿斯加里告訴我。
幾乎每個星期,他都有一個新的事業,並且和可親地給懲教人員打針。當一名警衞沒收被拘留者放在窗台上的紙箱牛奶時,向阿斯加里(Asgari)解釋説,一個犯罪豆莢中的毒販在玻璃窗上打了個洞,以便分發貨物,並將這些洞藏在了紙箱後面。Asgari抗議ICE被拘留者沒有做錯任何事,只是想喝牛奶作為他們的咖啡。他辯稱,如果另一座豆莢裏的囚犯濫用了他們的被拘留者,那麼接下來被拘留者將失去他們的手,否則上帝會禁止其他身體部位。他贏回了牛奶紙箱。
三個月後,阿斯加里在深夜被轉移到托萊多南部的塞內卡縣監獄。塞內卡比揚斯敦還糟:一個開放的房間裏大約有60張牀,相隔約三英尺。一次淋浴;三個骯髒的廁所,沒有攤位;不間斷的噪音和光線。**與ICE被拘留者在一起的房間裏有刑事罪犯。**所有這些Asgari本可以處理的。但是,他與負責ICE人口的軍官的第一次對話使他很短。該機構顯然已將他確定為激起麻煩的領導人。她告訴他:“我已經很瞭解您。” “不要試圖成為這裏的主角。”
阿斯加里在沉默中退縮到了小牀。他的狂躁和煩躁,解決問題和建立和平的努力使他在揚斯敦生生存。他對我説:“經過兩三年的無理訴訟之後,我仍在付着代價。”
儘管如此,他還是做了調整。幾周後,他開玩笑説:“如果我必須被ICE監禁,請把我送到這裏。”與當地監獄中的居民混合在一起使他充滿活力。他為使美國囚犯陷入毒品和犯罪的絕望感到同情。“他們是來自世界各地的男孩,” Asgari告訴我。“我真的很喜歡他們。”這次他又在教有關可再生能源的知識:電動汽車,鋰離子電池,太陽能電池。他甚至想到那個警告過他的軍官不要成為他的“密友”。他滿懷愛心地告訴我:“她的臉龐嚴謹,心腸金黃。”
鑑於阿斯加里(Asgari)曾承諾要自行驅逐,他的長期拘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的律師們認為這個就是出於惡意。律師團隊中的紐曼説:“我們的國家必須有自己的肉體。”阿斯加里不公正地反省這一切。他沒有潛入美國;他已獲得簽證並付款。他為什麼要受到懲罰?
如果有一種力量等同於阿斯加里的意願,那就是ICE的官僚慣性。他所諮詢的移民律師很大程度上受到該機構難以理解的結構的阻礙。有人説:“我只是在向牆上扔屎,每隔一段時間牆就會向回扔東西。”另一個無果而終地將阿斯加里的文書工作從一個辦公室轉移到另一個辦公室:ICE的執法和撤離行動,聯邦調查局,海關與邊境保護局,底特律的ICE區域總部,克利夫蘭的當地總部。有一次,阿斯加里敦促我打電話給底特律和克利夫蘭的ICE官員,他們已經簽署了給他的文件。他們都沒有接聽電話。
ICE偶爾派代表與被拘留者見面並討論他們的案件。他們告訴阿斯加里(Asgari),他們只是遵循程序,無權評估所執行措施的邏輯性或公正性。阿斯加里(Asgari)向代表們講了一個伊朗笑話,以此回答了他們。一個人看到兩組工人,一組在沿路挖溝,另一組則在後面追趕,將其填滿並掩蓋。旁觀者很困惑,問工人在做什麼。他們説,政府僱用了三名承包商:一個負責挖掘,一個負責安裝管道,第三名負責掩蓋。一名工人説,第二個承包商從未露面,他補充説:“所以我們正在做我們的工作。” Asgari總結説,就是ICE。
今年1月,他收到通知,通知他有驅逐出境命令的囚犯可以在90天后要求進行羈押審查,以期在監督下獲勝。他的90天在2月13日結束。邀請他提交文件,證明他既沒有飛行風險也沒有危害社會。阿斯加里(Asgari)如此熱切地指出,在他等待審判的兩年中,他服從了每個法院的命令,保留了所有宵禁,並且在法庭上他被免除了罪名。2月19日,他收到一封信,宣佈他的請求已被拒絕。這封信的日期是2月3日,也就是截止日期前十天,甚至還沒有提交他的證明文件。他意識到沒有人看過他的檔案。拒絕他的原因更加令人困惑:ICE表示,儘管他在2017年交還給ICE的護照在2022年有效,但它正在等待伊朗向他簽發旅行證件。
指派給他的案子的決定官員是斯科特·維奇羅夫斯基。阿斯加里在塞內卡會見了他兩次。Asgari問,如何將旅行證件作為關押人的理由?他構成了什麼威脅?威奇羅夫斯基,阿斯加里告訴我,只是看着他的鞋子。“如果我是他,我會辭職–我不會只是看着人們一無所獲。”阿斯加里抱怨道。(Wichrowski拒絕了訪談請求。)
在塞內卡縣監獄的法律圖書館中,阿斯加里(Asgari)引用了19世紀40到50年代最高法院法官羅伯特·傑克遜(Robert Jackson)的話説:“程序的公平與規則是自由必不可少的要素 。確實,如果選擇,與按照蘇聯程序慣例執行的實體法相比,人們更可能選擇按照我們的習慣法程序真誠地適用的蘇聯實體法來生活。”阿斯加里總結説,他是蘇聯式程序執行的美國法律的受害者。
在襲擊美國之前,冠狀病毒在2月席捲了整個伊朗。飛往伊朗的航班被暫停。剛開始,Asgari只是很生氣。然後他開始恐慌。他處於嚴重COVID-19感染的高風險中。六年來,他反覆發作了肺炎,並且患有慢性肝病和高血壓。該月下旬,他患了肺部感染,但他服用了抗生素並清除了細菌,因此他認為這不是COVID-19。然後,隨着大流行病的惡化,ICE開始將他轉移到一個臭名昭著的監獄中。
他於3月10日進行的首次轉移大約花費了十二個小時。**他和其他被拘留者被束縛在鐵鏈中,幾乎無法動手吃飯,而且一些囚犯由於無法上廁所而弄髒了自己。**他們從基地飛到基地,最後降落在路易斯安那州亞歷山大市,ICE在那兒設有驅逐中心。下飛機的時候,阿斯加里頭疼得厲害,幾乎站不起來。當他到達從飛機上下來的樓梯時,他暈了過去。
阿斯加里被告知,被拘留者最多可以在亞歷山大分期設施關押一週。相應地,這個地方很簡陋,沒有書籍或穩定的同伴友情。阿斯加里的血壓飆升。七天後,他被安排驅逐出境。他在束縛中又度過了16個小時-這次是向北到達新罕布什爾州,然後向南到達新澤西州,再向西到達德克薩斯州。在每一站,隨着更多的囚犯登機,飛機在停機坪上坐了幾個小時。最後,由於大流行,阿斯加里飛往伊朗的航班被取消。ICE飛機終於在晚上10:45再次降落在亞歷山大港,機上有一百多人,其中許多人包括阿斯加里(Asgari),他們是當天早晨離開該設施的被拘留者。
阿斯加里(Asgari)注意到亞歷山大的懲教人員戴上口罩,他懷疑他們知道他不知道的東西。他在穆罕默德(Mohammad)為他驅逐出境而打包的手提箱中有一個口罩,但被禁止取回。正如他所説,運輸樞紐是一枚準備引爆的病毒炸彈。隨着其他國家停止接受驅逐出境,其人口激增。當大多數美國人開始在適當的地方避難,並試圖在街上保持六英尺的距離時,亞歷山大拘留設施中的被拘留者幾乎全都擠在一起。
3月23日,阿斯加里(Asgari)被放到另一架飛機上飛來飛去,在每個站點收集和驅散囚犯,然後他又回到了運輸樞紐。由於他已經離開亞歷山大一天,因此從技術上講,ICE避免將他安置在該設施中超過一週。紐約的穆罕默德(Mohammad)激怒了激進主義者和律師,他們擔心他的父親將無法重返伊朗。Fatemeh無法拜訪他:她曾申請去美國的簽證,但她的請求被拒絕了。
如果只有阿斯加里(Asgari)因盜竊商業秘密而被定罪,他將進入俄亥俄州的刑事司法系統,在那裏斯蒂芬·紐曼(Stephen Newman)孜孜不倦地工作,以爭取他的客户從充滿病毒的監獄中富有同情心地釋放出來。紐曼向我感嘆:“我們無法在Asgari教授的面前見面。” “我們無法為他做任何事情。兩年來,我們能夠幫助他-現在我們無能為力。”
3月底,阿斯加里(Asgari)被轉移到温納懲教中心(Winn Correctional Center),這是一個位於路易斯安那州-得克薩斯州邊境附近,由私人經營的綜合大樓。他對這個地方的第一印象是直覺。豆莢是一個混凝土盒子,空氣是如此潮濕,以至於浸透了他的牀單,四十張牀也生鏽了。幾扇窗户覆蓋着半透明的有機玻璃。這是他去過的最令人沮喪的地方。他告訴我:“每當我看到ICE對我的治療效果最差時,他們都會再次讓我感到驚訝。”
儘管如此,他對離開亞歷山大一世感到欣慰。在那裏,他的隔間中的一名囚犯測試了COVID-19的陽性,因此整個隔間都被送到温恩,在那裏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