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版孟晚舟被困美國五年，究竟犯了什麼錯？（下）_風聞

【文/科工力量  柳葉刀】

大家好，我是觀察者網《科工力量》欄目主播，冬曉。上期節目，我們詳細地聊了，張浩的案件，他是天津大學教授。2015年，FBI釣魚執法，在洛杉磯機場將他誘捕，案件拖了5年才審理，想要回國，遙遙無期。近幾年，隨着中國科技實力的提升，美國的華人學者，經常遭到打壓、審查，甚至開除。今年5月，著名生物學家李曉江被美國法庭判為重罪，緩刑一年，罰款35000美元。

李曉江曾在美國埃默裏大學任職23年，在人類遺傳學領域，有很深的研究，並且擁有自己的實驗室。去年5月份，他正在中國旅行，突然被學校解僱。埃默裏大學在沒有事前通知的情況下，關閉了他的實驗室，帶走了所有的公共電腦，實驗記錄本。之後，挨個問訊實驗室成員，內容是“李曉江在做什麼”、“他一年回幾次中國”、“李曉江在中國的實驗室有什麼人，什麼設備”。隨後，在該實驗室學習的中國學生被告知，在30天內必須離開美國，其中還包括一位即將臨產的孕婦。

本來李曉江已經回國，在暨南大學任職。可是，去年11月，埃默裏大學突然要舉行“關閉實驗室”聽證會，也就是前面説的那個已經關閉的實驗室，通知他回來參加聽證，結果剛到美國，就被FBI帶走。美國司法部給出的起訴理由是，他既在中國兼職，又在美國拿薪水，這是欺詐，在科研經費中獲利超過1萬美元。後來，這樣的理由不成立，因為他事先已經向院長提交申請書，獲得同意在中國兼職，他還定期的報告在中國參加活動的內容。不過，美國聯邦法院又找到了另一個理由，漏税。結果，著名的大學教授，因為少交了個人所得税，被判刑。按照美國以前的司法慣例，用税務問題作為判決結果，一看就知道法庭沒有真憑實據，是在拿“漏税”問題做由頭。

2018年8月，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院長，給國內1萬多家機構寫信，要求他們查清內部的研究人員是否得到過外國資助，如果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會威脅到美國國家安全。李曉江的部分研究項目，得到過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的資助。為什麼這家研究院有這麼大的權力，命令1萬機構？因為它的業務不僅僅是醫學研究，還為各個大學、醫院提供科研經費，也就是説，它負責制定預算，將納税人的錢分配給下面各家醫學研究所。

埃默裏大學曾解釋過，他們解僱李曉江是遵守國立衞生研究院的規定。研究院曾給他們發過內部調查信，要求他們查清，在學校任職的教授專家，有沒有接受來自國外的資助。按照這樣的推測，調查信很可能就是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院長寫得那封信。

FBI和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關係密切，它們緊密合作，調查了一大批科學家，而且這樣的調查往往預設立場，和中國有關係的人會受到特別照顧。兩家機構的合作成果豐富，2018年，他們聯合調查了生物醫學領域的研究人員，誰和中國有關係。399人被列入懷疑名單，251人被定性為有問題，72人還在審查中。按照美方的説法，調查的目的是打擊那些竊取美國知識產權、受中國影響的科學家，結果只有4%的人存在知識產權問題。FBI要求高校行政部門配合反間諜工作，嚴格審查與中國有關的機構和人員，但高校普遍反映，不清楚FBI到底想查什麼，給出的標準含糊不清。為了方便調查，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還僱傭了一批華人充當眼線，蒐集中文情報。而且國會授權他們，可以在沒有當事人允許的情況下，進入後台服務器，查看私人郵件。

這樣的嚴格調查，並非只針對華裔，跟中國有關係的白人科學家，也遭到問訊。今年6月，哈佛大學化學系主任查爾斯•利伯，被指控沒有及時彙報與中國的關係。他是納米科技領域的頂尖學者，曾獲得武漢理工大學“戰略科學家”稱號，在該大學納米聯合實驗室獲得5萬美元的月薪、15萬美元的生活費、174萬美元的研究經費。如果查爾斯•利伯承認指控，將會被判處5年監禁。但他拒絕認罪，稱這是FBI的獵巫行動。

什麼是獵巫行動？歐洲中世紀爆發了可怕的黑死病，教會無能為力。社會處於轉折期，政治和經濟矛盾十分突出。為了轉嫁危機，教會想出了一個荒謬的辦法，來解決問題，宣稱這些災難都是“巫師”造成的，他們是惡魔的化身，目的是為禍人間。

教會發動了大規模的“獵巫行動”，對象幾乎都是女性，他們認為女性身體柔弱，容易被惡魔入侵。那時候，越是漂亮的女性，越是危險，教士的垂涎和其他人的嫉妒都會成為催命符。一旦女性太招搖，就可能被判定為女巫，被活活燒死。持續了幾百年的獵巫運動，許多的女性失去生命。在歐洲那場消滅魔鬼的戰鬥中，最殘忍的惡魔留了下來。如今，與中國有關係的科學家，成了被“獵巫”的對象，被強加各種罪名。。

近年來，美國多次以知識產權為藉口，威脅中國。白宮貿易代表辦公室公佈的《特別301報告》，曾連續25年，把中國列入“重點觀察”名單。該報告來源於美國1974年貿易法的301條款。它從1980年開始，主觀地評價各國知識產權問題。美國政府參照該報告，對不注重知識產權的國家進行貿易報復。國家之間的矛盾，本來需要依賴國際法解決，像WTO的國際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就是在美國的主導下建立的。可是一旦這樣的制度脱離了美國的控制，它就要通過國內立法，長臂管轄。

在美國政客的眼裏，他們才是網絡間諜的最大受害者，專利技術被黑客竊取。但是，根據斯諾登的爆料，美國間諜機構深度入侵中國和其他國家的電腦網絡，包括了政府、軍方、教育、科研機構、商業組織。

在知識產權問題上，美國不僅和中國有爭議，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同樣存在爭議，像印度的仿製藥，一直遭到美國的強烈反對。專利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確實維護創造者的權利，這一點不可否認。但是發達國家往往濫用該制度，憑藉先發優勢，搶先註冊各種專利，發展中國家作為後來者，只能付出鉅額的專利費，才能使用它們的技術。

回顧歷史，美國曾是剽竊大國。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英國為了維護自己的工業強國地位，嚴禁技術人員和圖紙外流，防止被別的國家掌握。《航海條例》規定，紡織、鋼鐵、煤炭等領域的熟練工人不準移民美洲，如果被發現，將被剝奪公民權利，甚至關進監獄。此時的美國，急於發展工業，但缺少技術和人才，怎麼辦？各州紛紛亮出優惠政策，吸引有技術的英國人移民。除此之外，美國政府還主動出擊，派出間諜，竊取英國的機器圖紙。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一個叫作弗朗西斯科•洛厄爾美國布料進口商，他藉着參觀英國紡織廠的名義，查看了所有的工藝流程。英國人曾擔心他竊取技術，翻遍了他所有的行李，可什麼也沒發現。其實，洛厄爾把工藝流程記在了腦海裏，回到美國後，他仿照英國工藝，建立了當時美國最先進的紡織廠。

美國如今對華的技術封鎖，幾乎就是當年英國手段的翻版。只要和中國有關係，不管是華人，還是白人，都要嚴格審查，防止他們把技術泄露給中國。前不久，蓬佩奧還提出“乾淨的5G網絡計劃”，什麼意思呢？就是在網絡建設中，拒絕使用中國的5G設備，將中國的產品打上“間諜”標籤，隔離出去。

美國一直是全球的技術創新中心，而留學生赴美求學，本就是一個互利過程，一方面，這些人的貢獻鞏固了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科研中心的地位，另一方面，這些人也促進了現代科學知識的傳播。如果FBI非要以張浩這樣的標準來衡量“間諜”，那美國的研究所還能剩下多少人呢？其他國家的專家下一次受邀，去美國開會，誰能保證這不是FBI“釣魚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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