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將成為中國的潛在敵人(長文預警)_風聞
喵斯拉大王-微信号:喵星军事观察组2020-09-22 20:40
潛伏於南太平洋的“幼鯨” ————淺析澳大利亞的地緣戰略選擇
原創 喵斯拉大王 喵星軍事觀察組
澳大利亞聯邦國歌:
歡笑吧,澳大利亞人,我們自由年輕;沃土多產,供人拓墾,大洋圍繞全境;遍地富含稀世資源,處處豐饒美景;讓歷代累積的步伐,使澳大利亞,前進!讓我們齊聲歡唱道,澳大利亞,前進!耀眼的南十字星下,我們並肩打拼,為了使我們的聯邦,舉世皆聞其名;**這裏有無窮的原野,給遠來的移民;**讓我們勇敢地聯手,使澳大利亞,前進!讓我們齊聲歡唱道,澳大利亞,前進!
澳大利亞是南太平洋地區的重要國家,戰略位置重要,礦產資源豐富,國力中等偏上,在“五眼聯盟”中僅次於現任霸主美國和前任霸主英國而名列第三。雖然澳大利亞與中國一度有着良好的經貿關係,近年來卻緊密追隨美國的反華指揮棒起舞,甚至不惜冒自身經濟發展遭受重創的風險。(這一案例充分説明了與地緣戰略問題相比較,經濟問題往往是居於次要位置且可以被犧牲的。那些寄希望於通過經貿關係來避免新冷戰的所謂專家學者們到了該清醒的時候了)
其實,只要對澳大利亞的歷史及其社會現實稍有了解,就不難理解澳大利亞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與其廣闊的國土和豐富的資源極其不相稱的是,澳大利亞聯邦事實上是一個精神上的侏儒。和同為“五眼聯盟”一員的加拿大一樣,雖然已經建國100餘年,澳大利亞人仍沒有凝結出真正獨立自主的民族精神。世界上並不存在一個澳大利亞民族,只存在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在澳大利亞這塊土地上的分支。澳大利亞人的民族認同並不是澳大利亞民族,而是盎格魯-撒克遜民族。
更為要命的是,與加拿大相比,澳大利亞孤懸海外且更為臨近黃種人的勢力範圍,因此澳大利亞人始終有着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全感。雖然澳洲面積達到700萬平方公里,但在澳大利亞人的心中不過是一葉孤舟,隨時可能被來自海上的新“黃禍”浪潮淹沒。這極大地加深了澳大利亞人對盎格魯-撒克遜民族整體的依賴與忠誠。
更直白一點,澳大利亞極度依賴盎格魯-撒克遜民族中的帶頭大哥來保障其地緣戰略安全。這個精神母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是英國,此後隨着霸權交接而逐漸轉變為美國(雖然名義上還是英聯邦國家)。與此相對應的是,澳大利亞在政治、文化、外交、國防、宗教等各個領域都高度依附於美國。如果從現代民族國家的定義來衡量,則澳大利亞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在國際政治舞台上,澳大利亞充其量不過是美利堅合眾國在太平洋上的一個自治州罷了。
或許在南太平洋地區,澳大利亞可以憑藉自己的體量和盎格魯-撒克遜聯盟的整體支持而稱王稱霸一時,但其終究只是一頭還未發育成熟的“幼鯨”,至少在短時間內只能是跟隨者而無法獨立自主,更成不了族羣中的領導者。

(瞭解澳大利亞歷史與文化的鑰匙)
一、對土著的屠殺與迫害構成了澳大利亞聯邦的原罪
澳大利亞聯邦的國歌描繪了一幅絢麗多姿、蓬勃向上的殖民圖景,然而在這伊甸園般的畫皮之下,是土著居民的累累白骨。和所有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在殖民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國家一樣,澳大利亞的建國史就是一部血腥殘暴的反人類罪行史。
1770年,英國冒險家庫克船長發現澳大利亞東海岸,將其命名為“新南威爾士”,並擅自宣佈這片土地屬於英國。英國人隨後把澳大利亞作為一個流放囚犯的地方。1788年1月18日,一支有6艘船的船隊共1530人的“第一艦隊”抵達澳大利亞植物學灣,其中有736名囚犯。八天後的1788年1月26日,他們正式在傑克遜港建立起第一個英國殖民區。這個地方後來隨着殖民人口不斷增長而成為澳大利亞的第一大城市悉尼。

然而,這時的澳大利亞絕非一片荒無人煙的曠野,大約有500個不同的土著部落近75萬人口已經佔據了較為適宜生存的地方。這些土著的人種主要歸屬在大洋洲諸島和東南亞一帶繁衍的尼格利陀人種,但隨着時間推移也加入了其他人種的基因,包括高加索暗色人種、斯里蘭卡的唯達人、日本的阿伊努人、印度的託達人等等。總之一句話:他們是黃種人!
為了搶奪生存空間,這些遠渡重洋而來的盎-撒民族中的“精華”——地痞無賴、流氓打手、騙子小偷及其後代們,如同他們的北美洲前輩們一樣,毫不猶豫地對着原本在這片土地上已經繁衍生息了無數世代的土著居民們舉起了屠刀。1791年,僅僅在首批殖民者(罪犯)登陸3年之後,英國殖民當局就迫不及待地把悉尼灣附近的土地“分配”給服完刑期的流放犯人,開始掠奪土著人的土地和水源。土著人雖然奮起反抗,但是無奈難以抵擋殖民者先進的武器,數以幾十萬計的土著人在這個過程中被屠殺,其中塔斯馬尼亞的土著人甚至被滅絕。
1901年,澳大利亞各殖民區決定成立澳大利亞聯邦,但把土著人排除在人口普查範圍外,把他們被歸為**“動物羣體”**。
1910年,澳大利亞聯邦通過一項政策,以改善土著兒童生活為由,規定當局可以隨意從土著家庭中帶走混血土著兒童,把他們集中在保育所等處。這項政策的受害者超過10萬人。
1937年,澳當局又通過一項以武力同化混血土著人的官方政策。
這些政策使土著人人口數量一直在下降。據統計,到20世紀30年代,澳大利亞的土著居民已經不足7萬人,且大多被驅趕到了環境惡劣的內陸荒涼地區。
雖然白左運動在西方興起之後,澳大利亞殖民者的後代們迫於政治正確的壓力不得不對停止了種族歧視政策並口頭道歉,但土著居民的生存環境事實上並沒有得到改善。截至目前,澳大利亞土著居民總人口仍沒有恢復到殖民強盜登陸前的水平,佔澳大利亞總人口的比例更是微乎其微。他們往往居住在偏遠地區和邊遠島嶼,屬於澳最貧窮的階層,文盲率、失業率、犯罪率均高於其他社羣,平均壽命比非土著居民低17歲。
考察澳大利亞的建國史,我們完全可以斷言這就是一個建立在掠奪與屠殺之上的徹頭徹尾的原罪國家。從心理學角度來看,施暴者往往也是怯懦者。**當盎-撒強盜們舉起手中的屠刀時,也時時刻刻擔憂着有一天同樣的屠刀會落到他們自己頭上。當他們肆意享受着壓迫與掠奪的快感時,也時時刻刻擔憂着有一天自己會被隔海相望的數不盡的黃種人同化或淹沒。**由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澳大利亞的盎格魯-撒克遜人比“五眼聯盟”中的其他成員更虔誠地信仰着基督教,以至於到了偏執的地步。這完全是一種文化上的自我隔離,是一種應激性的自我保護。
二、澳大利亞的國家歷史就是一部對盎-撒民族世界霸權的無私奉獻史
1900年,澳大利亞全部六個殖民地的居民**(請注意,不包括原住民)**舉行了一人一票的全民公決,投票決定建立起一個單一的澳大利亞聯邦。7月,英國議會通過“澳大利亞聯邦憲法”和“不列顛自治領條例”。1901年1月1日,澳大利亞各殖民區改為州,成立澳大利亞聯邦。同時通過第一部憲法。從此,盎格魯—撒克遜民族就用這種自説自話、自我授權的辦法,理直氣壯地正式竊據了這片富饒的大陸。
澳大利亞聯邦一經成立,做出的第一個重大國際政治決定,就是派出所謂志願軍到南非,與英國、加拿大、新西蘭等其他盎-撒兄弟國家一起對南非荷蘭裔移民進行了殘酷鎮壓,史稱“第二次布爾戰爭”(1889-1902)。澳大利亞騎兵隊在這場戰爭中以英勇和無情而著稱。也正是在這場戰爭中,盎-撒民族發明了集中營,對同為白種人的荷蘭裔移民進行了殘酷的屠殺,僅婦女兒童就死亡以萬計。希特勒有一點沒有説錯,在種族主義問題上,納粹德國不過是英國的徒弟罷了。

1914年8月4日,英國對德宣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遠在萬里之外的澳大利亞隨即也對同盟國宣戰。而在前一天,即8月3日,澳大利亞政府就已經宣佈如果戰爭爆發,將把海軍交由英國海軍部指揮,並隨時可以提供2萬人的遠征軍。澳大利亞全國上下一致(還是請記住,土著居民不算“人”)擁護母國的戰爭行動,志願給予母國和其他盟國無條件的一切援助。澳大利亞對這場遠在萬里之外的戰爭有着中國人難以理解的狂熱,然而他們的口號説明了一切**:****“拯救帝國就是保衞澳洲,一個團結一致的民族!”澳大利亞從建國之初,就把自己的國家安全與昂-撒民族的世界霸權高度捆綁,密不可分。(事實上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澳大利亞的外交事務基本都交由英國政府代辦)**
澳大利亞在支援盎-撒民族同胞的問題上可謂竭盡全力、絕無虛言,是實打實的自備乾糧無私奉獻。宣戰僅2個月後,這個遠離歐洲大陸的世外桃源已經被改造為一個大兵營,超過5萬名澳大利亞人報名參軍(當時總人口不過400餘萬人),第一批包含三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旅的2萬名遠征軍(澳大利亞帝國兵團)士氣高昂地踏上了征途,並且制服、槍支、彈藥、糧草、藥品、馬匹樣樣齊備,整整動用了36艘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運兵船。1915年,這支部隊穿過蘇伊士運河北上,參加了著名的加里波第(達達尼爾海峽)戰役。此次戰役以協約國慘敗而告終,澳大利亞遠征軍也遭遇了重大傷亡。消息傳回國內後,引起了澳大利亞民眾對戰爭殘酷性的震驚,加里波第戰役爆發的4月25日後來也成為澳洲最重要的公共紀念日“軍團日”。甚至有不少澳大利亞認為,正是在加里波第的戰場上,而不是投票建立聯邦的那一天,澳大利亞這個國家才算正式成立。(頗有一些新中國是在朝鮮戰場上而不是天安門廣場上真正成立的感覺。充分體現了盎-撒民族只認實力不認道理的本色)此後,澳大利亞政府不斷增兵。至戰爭結束,共有42萬餘澳大利亞士兵派往海外作戰(高達總人口的10%),超過6萬人陣亡,13萬7000餘人受傷,傷亡比例高達65%(另有資料的統計數據則更為誇張,傷亡總數高達32萬人) 。至今在每個澳洲小鎮上都可以看到紀念這場戰爭參戰者和陣亡者的紀念碑。憑着這些鮮血換來的功勞,澳大利亞在第一次大戰後也收穫了來自大英帝國的獎勵,接收了不少德國在太平洋地區的殖民地。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澳大利亞就對亞洲新崛起的“黃種人帝國”,即日本帝國深感不安,並嚴格限制黃種人移民**(“白澳政策”)。**即使英國出於維持英日同盟的考慮而多次敦促澳大利亞放寬其種族歧視政策,但是這個一貫對母國言聽計從的乖孩子這次卻始終咬緊牙關不鬆口。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澳大利亞再次毫不猶豫地追隨英國對德國宣戰並派出了大批遠征軍,並在中東和北非戰場上與德意軍隊展開了激烈戰鬥。然而,此時的澳大利亞已經感到了更為迫在眉睫的本土威脅——日本帝國在亞洲和太平洋地區的迅速擴展。
1941年12月7日太平洋戰爭爆發,英國在日本的打擊下迅速丟失了除印度之外的幾乎所有亞洲殖民地。**(澳大利亞陸軍精鋭第八師1.5萬人在新加坡隨英軍一起投降,再次震驚了澳大利亞全國,成為促使其轉投美國懷抱的重要事件)**日本帝國奪取了西太平洋地區的一系列羣島,兵鋒直指澳大利亞本土。面對這一危險局面,澳大利亞不得不放棄將自身國家安全寄託於英國的慣例,轉而投向了國力強大且是太平洋戰爭盟軍主力的美國。
1942年,面對日本的猛烈攻勢,美軍駐菲律賓殘部不得不撤退至澳大利亞的達爾文。澳大利亞政府主動要求美國政府將西南太平洋戰區司令部設立在澳大利亞。雙方隨後在墨爾本建立美澳聯合司令部,澳大利亞政府將本國所有武裝力量都交給了美國指揮。一切機場、港口、鐵路、醫院、工廠等設施全部納入戰時體制。整個澳洲大陸再次成為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當時總人口只有七百多萬人的澳大利亞,竟然動員起了上百萬軍隊,其他民眾也都參加了各類民兵組織,可謂全民皆兵,誓死不讓黃種人軍隊踏上澳洲大陸一步。(當時甚至制訂了全體白人不論婦女還是兒童一起轉入內陸打游擊的計劃,大有一億玉碎的氣魄)
**在巴布亞的科科達山道戰役中,澳大利亞陸軍拼死抵抗,以近萬傷亡的代價,擋住了日軍進攻澳大利亞本土的步伐。**珊瑚島和中途島海戰後,日軍直接入侵本土的威脅基本解除,但澳大利亞並沒有放鬆支援美軍,從新幾內亞、布干維爾、新不列顛到文萊,處處都留下了澳大利亞陸軍的身影。
澳大利亞海軍雖然實力有限,但也全力以赴投入戰鬥,在地中海和太平洋的歷次重大海戰中起了重要作用,並付出慘重的代價。**“悉尼號”巡洋艦在澳大利亞西部近海與德國炮艦“考莫蘭號”同歸於盡, 645 名官兵全部戰死。**巡洋艦“伯思號”、“堪培拉號”和多艘驅逐艦也先後戰沉,其英勇無畏的精神至今仍是澳大利亞海軍津津樂道的傳統。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本帝國對澳洲本土的威脅,尤其是落到達爾文市的那幾枚航空炸彈,至今仍然讓澳大利亞人刻骨銘心。從此以後,澳大利亞的殖民者們再也不能如過去幾百年中那樣,安然於大洋環繞的天然護城河,“黃禍”從遙遠的噩夢變成了隨時可能降臨的真切威脅,而澳大利亞人可以指望的就只有盎格魯-撒克遜聯盟的支持。更具體一點,只有美利堅合眾國。從太平洋戰爭爆發的那一刻開始直至今日,美澳同盟始終是澳大利亞外交政策、國防政策的基石,是其考慮一切地緣戰略問題的最重要因素。其他任何經貿關係、外交關係,都絕不可能對美澳同盟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這是構成整個澳大利亞國家意志的最基礎共識。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澳大利亞是二戰後追隨美國對亞洲各國進行軍事幹涉最積極的國家之一。在參加朝鮮戰爭的所謂“聯合國軍”中,澳大利亞是僅有的5個派出了海陸空三軍的國家之一。整個朝鮮戰爭期間,澳大利亞軍隊共被中朝軍隊擊斃746人,傷病和失蹤1112人。此後,為了適應美國的戰略需求,澳大利亞又於1954年成為《東南亞集體防務條約》的主要發起國和參與國(目標中國和北越),並於 1955 年派兵到馬來西亞鎮壓暴動 ,於1965 年開始積極捲入越南戰爭。
三、澳大利亞當前地緣戰略威脅及其應對舉措
澳大利亞是孤懸在南太平洋的一片獨立大陸 ,在亞太地區和印度洋地區佔據着重要的戰略位置。其北面緊鄰亞洲東部近海的一系列羣島(日本、台灣、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和美國在中西太平洋最重要的海空基地關島;西北稍遠便是海上咽喉馬六甲海峽和南海;向西直通印度洋,是美國在印度洋最重要的海空基地迪戈加西亞的主要後勤基地。
自中澳關係出現衝突以來,中國人往往喜歡對澳大利亞蔑稱為“袋鼠國”,頗有些輕視之意。其實不然。澳大利亞的綜合國力即使放到全球來看也名列前茅(20名以內),雖然還不足以與中俄這樣的五常國家正面抗衡,但是在南半球足稱第一,在南太平洋地區更是區域一霸。更為重要的是,澳大利亞是美國在印太地區的“影分身”,背後有着整個“五眼聯盟”的絕對支持。

站在美國的角度來看,澳大利亞是美國印太戰略最大和最後的戰略大後方,是其絕對防禦圈的一部分(南太平洋地區的澳大利亞和中太平洋地區的夏威夷)。
雖然美國實力十分雄厚,但廣闊的太平洋在保護着美國本土的同時,也將亞洲大陸與美國隔離開來。為了抵消距離帶來的力量投射劣勢,美國必須在亞洲大陸東部海外就近尋找戰略基地。早在1951 年,杜勒斯就已經明確指出 ,美國在太平洋地區的防務範圍 ,應當是日本 、硫球羣島 、台灣 、菲律 賓和澳大利亞這一條“近海島嶼鏈”。澳大利亞與日本就此成為“南北兩錨”, 在美國的印太地緣戰略中地位凸顯。
多年來,中國學界往往更偏重於研究和觀察美日同盟,而輕視美澳同盟的戰略意義。其實如果將日本與澳大利亞做一比較,則美澳同盟的重要性在美國人眼裏要遠遠高於美日同盟。這一方面是由於中國在西太洋地區撐起的區域拒止系統使得原本處於戰線後方的日本列島已經不再安全,而距離相對較遠的澳大利亞成為了更合適的後勤與屯兵之地。更為重要的是,澳大利亞作為盎格魯-撒克遜民族的重要成員,是為英美的世界霸權付出過鮮血和生命代價的,是絕對可靠的自己人。和澳大利亞這樣持有“霸權股份”的親兄弟相比,日本不過是一條戰後收服的“看門犬”罷了,遠近親疏不可同日而語。
如同太平洋戰爭時期一樣,只要美國手裏還捏着澳大利亞這張牌,就不會在印太地緣戰略博弈中處於絕對劣勢,而是隨時有翻盤的可能性。
**站在澳大利亞的角度來看,作為盎-撒民族的一部分和一個完全的海洋國家,其地緣戰略選擇與美國的利益有着高度一致性。**那就是基於“海權論”和“歐亞大陸邊緣地帶控制論”,決不能允許在亞洲東部地區出現一個黃種人的強權國家。不管這個國家是中國也好是日本也罷,也不管這個國家是和平崛起也好是軍國主義也罷,這都是澳大利亞決不能忍受的。在澳大利亞人看來,正在試圖用陸權挑戰盎-撒民族海上霸權的中國人,和曾經威脅過澳大利亞本土的日本人並無二致,甚至更加危險。中國申索的南海距離澳大利亞海岸並不遙遠,而中國在亞洲大陸佔據的體量遠非日本可比。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隨着中美關係的惡化,澳大利亞對中國的態度也在急劇下滑,但是中國目前還不是澳大利亞最直接的地緣戰略威脅。多年以來,與澳洲大陸隔海相望的伊斯蘭國家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才是澳大利亞傳統的潛在敵人。尤其是印度尼西亞,作為南太平洋地區霸主的有力競爭者,它和澳大利亞之間存在着諸多地緣戰略矛盾和宗教矛盾、文化矛盾。(澳大利亞曾干涉東帝汶問題。美國也曾授意由澳大利亞負責協調印尼內部的宗教暴力衝突)

印度尼西亞人口高達2.6億,馬來西亞人口也有3000萬之多,而澳大利亞的人口不過2500萬卻佔據着一塊麪積達700萬平方公里的富饒大陸。雖然澳大利亞已經是一個較為發達的工業化國家,不能稱之為“幼兒抱赤金行於鬧市”,但是如此懸殊的人口差距,又是以侵略性著稱的伊斯蘭教徒,怎能不讓澳大利亞人心裏發怵。當世界處於美國獨霸的時代,澳大利亞固然可以“狐假虎威”而高枕無憂,讓印尼、馬來西亞等國不敢造次,但是一旦美國在印太地區的霸權出現動搖,則澳大利亞難免會處於一夕數驚的悲慘境地。更為可怕的是,如果美蘇冷戰時期蘇聯大力支援印度尼西亞海軍的故事重演,那條窄窄的海峽還能不能擋住數以億計的土著人實在是一個未知數。

(講述印尼入侵的澳國電影《明日戰爭爆發時》,裏面還有個華裔工具人)
因此,針對當前印太地區日趨緊張的局勢,澳大利亞正在圍繞進一步加強美澳同盟這個主題,在美國的指導下不斷加快軍事準備。
早在1996年, 澳大利亞和美國就簽署了進一步加強軍事同盟關係的相關協議,並發表了《澳美 21 世紀戰略伙伴關係》。作為這一協議的主要內容,澳大利亞對美國的國家導彈防禦系統(NMD)給予了實質性支持,允許美國使用松峽衞星中繼站的預警系統,使之成為美國導彈防禦系統在海外的核心基地之一。

2000 年, 美國與澳大利亞簽署了《在國防裝備和工業方面加強合作的原則 協議》,使澳大利亞得以和英國一樣獲得分享美國國防高科技的特殊地位,大大提高了與美國協同作戰的能力。
2011年起,隨着奧巴馬政府強力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美澳軍事同盟關係再次達到了一個新高度。當年11月,兩國簽署新軍事協議,澳方同意開放布里斯班、珀斯和達爾文基地給美國使用。
2012年8月,澳大利亞將軍理查德·珀爾被任命為美國太平洋司令部陸軍副司令,負責美國太平洋戰區陸軍的訓練以及美軍與東南亞國家及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軍隊的交流與合作。這是美國軍隊在歷史上首次由外國人擔任高級指揮官,彰顯了美澳兩國之間不同尋常的政治與軍事互信。(加拿大將軍在北美防空司令部也擔任副司令一職,不過該機構是美加聯合設置的,和純粹的美軍單位性質不同)
2014年8月,兩國再次簽署協議,在未來的25年時間裏,澳大利亞允許美國海軍陸戰隊和空軍在其領土進行訓練和駐紮。迄今為止,已經有超過2500名美國海軍陸戰隊被派駐至澳大利亞北部的達爾文地區。
截至目前,美國已經在澳大利亞西部地區修建了支持駐泊美軍大型核動力航母的海軍基地,在北部地區修建了可進行大範圍戰略偵察的“全球鷹”無人機基地,在東部地區修建了美軍核潛艇基地。根據雙方簽訂的《澳美加強航空合作協議》,美國空軍包括F-22“猛禽”隱身戰鬥機、B-52H戰略轟炸機在內的一系列戰機將定期訪問廷德爾空軍基地。2020年初,澳大利亞宣佈耗資超過7億美元升級廷德爾空軍基地,以支持在該基地長期部署F-35隱身戰機。
**除了積極引入美軍支援力量,澳大利亞近年來一反過去政策,大幅增加國防開支,採購了大批先進武器系統,一副擴軍備戰的臨戰架勢。**2016年,澳大利亞政府公佈《防務白皮書》強調,要在今後10年裏增加國防開支299億澳元 (合215億美元),並在2021年之前將國防預算在GDP中的比重恢復到2%。
澳大利亞海軍在過去5年中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2艘滿載排水量為2.6萬噸並可搭載F-35B戰鬥機的堪培拉級戰略投送艦已經服役。新一代的霍巴特級宙斯盾驅逐艦也在陸續服役當中。此外,僅向法國採購12艘大型常規動力潛艇就耗資355億美元,向英國採購9艘26型護衞艦耗資也高達263億美元。



澳大利亞空軍的主要採購對象是美國的F-35戰鬥機,採購數量高達72架,總耗資170億美元,目前已經陸續到貨。全部到位後,將使澳大利亞空軍一躍成為印太地區一支不容忽視的空中力量,足以碾壓東盟各國空軍。(尤其是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

2020年7月1日,澳大利亞國防部再次發佈《2020年國防戰略更新》和《2020年部隊結構計劃》,計劃在未來10年投入2700億澳元(約合1860億美元)國防預算,並首次提出部署彈道導彈防禦系統以及海陸空遠程和高超聲速導彈。在海上力量建設方面,計劃購買或升級多達23艘不同級別的海軍和陸軍海上艦艇,並在2020-2030年期間投資約500億美元,在2020-2040年期間投資1370億美元。整個計劃可謂雄心勃勃,在整個南太平洋地區的軍備競賽中將所有潛在競爭對手都遠遠拋之身後。如此大筆揮霍軍費,對比澳大利亞的綜合國力和其一貫向歐洲看齊的高福利社會政策,可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幾乎到了窮兵黷武的地步。
四、中澳關係前景預測及應對建議
仔細觀察美國正在着力拼湊的“日韓澳印鑽石同盟”這個印太小北約,其內部各國對華和對美態度存在着明顯差異。
日韓作為事實上的半殖民地,處處受制於美國而不得不在表面上展露出反華仇華的姿態,但其內心卻無時無刻不在尋找着擺脱美國控制成為正常國家的機會。雖然在美國的逼迫下,對於所謂“日韓澳印鑽石同盟”在口頭上十分積極,但是在具體行動上卻往往拖拖拉拉,左右推諉,尤其不願替美國火中取栗,觸碰一些涉及中方核心利益的紅線。實在壓力過大,如安倍晉三那樣一病了之也算是一條出路。
印度作為有着成為世界大國抱負的南亞小霸王,對美國的態度與日韓這樣的半殖民地又截然不同。雖然印度也有反華的一面,但主要是基於其自身的地緣戰略需要和解決國內問題需要。歸根到底是妄圖取代中國在世界經濟產業鏈上的位置,從而實現自己的再工業化和社會改革。美印之間得步調並不完全一致,有合作也有矛盾,有勾結也有猜忌,無非是由於中國目前強大了,所以合作多一些矛盾少一些,勾結多一些猜忌忍一忍。只要中國堅持保持戰略定力,不在西南方向對印進行一場局部戰爭,預計印度短期內還不會徹底倒向美國。
唯有澳大利亞,是美國在印太地區的鐵桿盟友。中國有句老話“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用來形容美澳關係真是再貼切不過了。無論是從歷史淵源上來看,還是從現實的地緣戰略利益來看,澳大利亞在中美之間的這場新冷戰中,必將毫無保留地執行對美一邊倒的地緣戰略政策,全力以赴支持美國在印太地區的絕對霸權地位,絕無中立之可能。在澳大利亞人看來,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不是任何經濟利益可以抵償的。那句著名的“澳大利亞人從此站起來了”的吶喊,在中國人看來是故意冒犯的痴人妄語,可在絕大多數對“黃禍”恐懼深入骨髓的澳大利亞人看來,卻是一句振奮人心的口號。
那些將澳大利亞目前的反華浪潮歸咎於美國資助的少數政客和智庫挑撥的所謂專家言論,不是一廂情願就是在故意裝傻。和美國一樣,反華已經成為澳大利亞社會的共識,這只不過是幾百年來澳大利亞殖民者仇視所有“黃種人”的一貫態度的自然延續與發酵而已。這種共識,絕不是區區少數與中國有着經濟利益糾葛的企業家或政客可以扭轉的。目前發生的一系列中澳之間的外交摩擦、經貿摩擦,都不過是不值一提的開胃小菜。
我甚至可以斷言,一旦中美在台海地區或南海地區發生局部軍事衝突,澳大利亞必將如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和朝鮮戰爭一樣,旗幟鮮明地參加美方陣營,並將其武裝力量全部或部分地交由美國指揮,共同參加對中國的軍事圍剿。
因此,我們對中澳關係切不可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必須明確,只要中美對決沒有分出勝負,中澳關係就是潛在的敵我關係,甚至很有可能隨時轉為真正的敵我關係。中國對澳大利亞的一切外交、軍事、經濟、文化政策,都必須以這一判斷作為出發點。
尤其值得考慮的是,是否可以暫時擱置印度尼西亞歷史上的排華惡行,通過採取更為現實的地緣戰略政策,來進一步充分利用印度尼西亞與澳大利亞的深刻矛盾,從而達到牽制和削弱澳大利亞的戰略目的。我們應該看到,儘管印度尼西亞政府有過排華劣跡,但是在南海問題上始終保持着難得的低調。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澳大利亞同樣也是印度尼西亞的心腹之患。中國和印尼在這個問題上,是有着不少共同語言可以聊聊的。(喵星軍事觀察 微信公眾號 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