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學學他的生死觀:妻子死了,他唱歌跳舞歡送!_風聞
全世界原全历史-一个让你多个角度解读世界的APP2020-09-22 20:34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相濡以沫 不如相忘於江湖。”
“世俗之人,皆喜人之同乎己,而惡人之異於己也。”
每次讀到莊子的金句,都超佩服他的飛揚文采,羨慕他的逍遙灑脱自由自在。
但萬沒想到,在他逍遙的外表下,竟是個毒舌段子手,看誰不爽,就懟誰,分分鐘噎死你的那種懟。縱觀先秦百家,懟人功夫,莊周若稱第二,絕沒人敢自居第一。
莊子,本名莊周,出生於宋國蒙邑,是宋國公室的後代,其先祖可追溯到宋國的第十一代國君宋戴公。
家族雖沒落,不能指望,但他卻憑藉才學、思想令後人仰慕和尊崇。然而,莊子卻毫不在乎這些虛名,甚至很毒舌,可以説,論懟人,莊子就沒輸過。
遇到忘恩負義的虛偽人,懟!
莊子看不慣官場的爾虞我詐,虛偽作派,所以拒絕在朝為官,即使清貧也無所謂。他在家潛心鑽研學問,靠釣魚賣魚編草鞋維持生活。
有一次,莊子家的糧吃光了,又恰逢陰雨連綿,他沒辦法出門釣魚,就決定找朋友借糧,日後再還。
於是莊子找到監河侯,因為他之前在文章方面,受過莊子的幫助。如今他家境豐裕,借點糧食是沒問題的。
但奈何監河侯為人自私冷漠,且精明。即便莊周之前幫過他,他也不願意借糧食,可又不想被指責。於是在聽完莊子的來意後,虛偽地説:“小事情,等我收到租金,直接借你三百兩金子。”
明眼人一看都曉得這是在打發人,於是莊子當即講故事開懟,絲毫不顧監河侯的面子:
“周昨來,有中道而呼者。周顧視車轍中,有鮒魚焉。周問之曰:‘鮒魚來!子何為者邪?’對曰:‘我,東海之波臣也。君豈有斗升之水而活我哉?’周曰:‘諾,我且南遊吳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鮒魚忿然作色曰:‘吾失我常與,我無所處。吾得斗升之水然活耳,君乃言此,曾不如早索我於枯魚之肆!”
“昨天,我在路上遇到一條快乾死的魚,它想讓我找點水救它。我説等拜訪吳越兩國時,説服國君,將整條西江的水都引來給你。結果,魚兒聽後對我破口大罵:‘我現在只要一點水,就能活,你再拖沓,明天去魚乾市場找我好了!’"。
説完,莊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只留監河侯一人,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原地。
遇到自認為有欺騙性的觀點,懟!
《莊子·盜蹠》中,莊子借盜蹠之口懟孔子:你研修文王、武王的治國方略,控制天下的輿論,一心想用你的主張傳教後世子孫,穿着寬衣博帶的儒式服裝,説話與行動矯揉造作,用以迷惑天下的諸侯,而且一心想用這樣的辦法追求高官厚祿,要説大盜再沒有比你大的了。天下為什麼不叫你作盜丘,反而説我是盜蹠呢?
《盜蹠》的中心內容是抨擊儒家,指斥儒家觀點的虛偽性和欺騙性,主張返歸原始,順其自然。這番懟孔子的話,也是莊子説給儒家學派的:與其追求虛假的仁義,不如“從天之理,順其自然。”
遇到炫富的人,懟!
據《莊子·秋水》記載:楚威王曾仰慕莊子之命,派使者帶上厚禮,去請莊子到楚國當大官,可惜莊子以“泥龜”自喻,説自己寧願拖着尾巴在泥巴里打滾,也不願被供奉在朝堂,拒絕了。
但有個嘴很欠的官員曹商,知道莊子不出仕很窮,故意跟莊子炫富,結果被懟到面紅耳赤顏面掃地。
那天,莊子正在家裏編草鞋,突然有人告訴他,宋國重臣曹商來了,他便趕忙起身迎接。
等他來到門口後,曹商就得瑟地炫耀自己停在門口的馬車:你猜猜,這有多少輛車?
起初莊子並未察覺這貨在炫富,就老實地説:太多了,實在猜不出。話音還沒落,曹商就哈哈大笑:有一百輛。並説:這都是我憑本事賺來的。我前段時間出使秦國,秦王欣賞我的口才,這不,賞了我這麼多馬車。再看看你,枉有一身名氣,卻在編草鞋過日子,真可憐。
莊子聽完,氣定神閒地説:“我聽説秦王屁股上長了個大痔瘡,正想找人給他舔,舔一次就賞五輛車馬,舔得越多,獎的也越多,難道這都是你舔來的?”
曹商聽完,臉都綠了,憤然離開。雖聽着噁心,但超解氣有沒有。
做人當如莊子,遇到看不慣的事,該懟就懟,就事論事,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心靈被外物干擾。
除了懟人功夫是個王者段位,莊子還是佛系文化的鼻祖。他對待生死煩惱的“齊生死”思想,令人欽佩。
莊子把生死看成和天地一樣自然。“予惡乎,不知歸者邪!”可看出,莊子對“生”並不感到高興,對“死”也並不感到厭惡,對生、死是一視同仁的,甚至他還將死當作“至樂”來看待。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莊子妻死,鼓盆而歌”,妻子死了,還敲盆唱歌。
據《莊子》至樂篇雲記載:莊子晚年喪妻,惠子作為好友,便前去弔唁,順便還想安慰莊子。結果,當惠子來到莊子家時,卻看到莊子坐守棺旁,兩腿八字張開,毫無愁容,竟還敲着瓦盆唱歌。
惠子怒斥他:伉儷多年,同牀共枕,她為你養兒成人,自己送走青春,老了,死了。你看得淡,不哭也行,可你竟然敲盆唱歌,太過分了。”
莊子聽完後也不氣,對惠子説:“你説錯了,她剛去世的時候,我也傷心欲絕。但後來,我想通了,人的生老病死,就像四季交替一樣,不斷循環往復。她只是沿着這個規律,誕生於天地之間,如今又重新與天地合為一體,如果我為此嗷嗷大哭,那就太不懂大自然的道理了。這樣想來,我就不傷心了,所以就用敲盆唱歌歡送她。
莊子不僅對妻子,對他自己的死亡也看得很開。
莊子臨終之際,曾問弟子:“如果我死了,你們打算怎麼安葬我?”弟子們異口同聲要風光大葬。莊子聽完後,搖頭説:太麻煩了,我死了以後,大地就是我的棺槨,日月就是我的連璧,星辰就是我的珠寶玉器,天地萬物都是我的陪葬品。所以你們直接把我的屍身仍在荒野就行了。
弟子們聽後哭笑不得:“如果被烏鴉老鷹吃了怎麼辦?”莊子説:“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其偏也。”把我扔在野地裏,卻害怕那些飛禽把握吃了,那你們如果把我埋在土裏,不怕螞蟻把我給吃了嗎?你們這是想要把我從飛禽嘴裏面搶走送給螞蟻啊,可真是偏心呢!”
莊子主張“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能夠順天安命,自無憂患之足慮,然後肯定生之價值,過着健全的一生,才能享受圓滿的死亡,由此而肯定死的價值。
他還説“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既然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所以壽夭無異,死生同狀,所謂“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即生即死,即死即生”。這般參透生死本質,欣然接受死亡的人,世間也是很少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