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確診新冠後,我們扒出了拜登的老底_風聞
血钻故事-血钻故事官方账号-这里有硬派历史故事。2020-10-03 10:36
9月30日, 謀求連任的美國共和黨總統特朗普,和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於美國東部時間29日晚在中西部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舉行了首場電視辯論。正式拉開了今年美國大選的幕布。
10月2日,特朗普夫婦確診新冠刷屏全網。美國大選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確診新冠的特朗普大家已經很熟悉了,今天要講的其實是另一位辯手——拜登。
美國政壇上蹦躂着三匹最知名老馬,一是74歲的現總統特朗普,二是現今73歲的希拉里,第三位就是78歲的拜登。
在這三個人中間,若論家勢背景,毫無疑問特朗普當屬翹首,從爺爺輩開始就藉着嫖賭生意發家,到了父親輩憑藉着房地產生意在美國混得了一席之地,自己更是藉着父親的扶持和自身的創業打下了一片江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資本家;若説到名氣,希拉里比起其他兩人那是不遑多讓,不僅丈夫是美國的前總統克林頓,自己更是紐約州的首位女性參議員、大名鼎鼎的前國務卿,在政治人脈上也算得上是資源豐厚。
2016年大選,特朗普和希拉里兩路人馬扛旗廝殺,年齡略長的特朗普擊敗了老政客希拉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一舉奪下總統之位。此後民主黨重整旗鼓,卯足了勁想在新一屆的大選中重新拿回權杖,奈何黨內無豪傑,78歲的老將拜登彎弓射大雕,被推出來成為跟特朗普搏鬥的猛士。

拜登老矣,尚能飯否?
比起特朗普的特立獨行和希拉里的幹練精明,拜登看起來更像是一位鄰居家早起掃地的老大爺,一頭白髮,笑容憨態可掬,但舉手投足之間又帶着自身特有的氣勢,平靜的眼神裏埋藏着鮮為人知的過去。

新秀
1952年,冷戰的邊緣線上美蘇鬥爭不斷。
這一切對於年僅10歲的拜登而言,都過於遙遠。不久之前,在父親老拜登的決斷下,拜登一大家子人離開故鄉賓夕法尼亞搬到特拉華謀生。老拜登在威明頓找了一份汽車銷售的工作,和妻子芬尼根一起勉強將家庭生活維持在中產水平,過着不富裕但也不算過於貧苦的生活。
搬到了一個新的環境裏,拜登並沒有感到有多開心。因為口吃的原因,他不僅飽受同學的嘲笑,也曾被老師調侃稱作“拜、拜、拜登”,雖然事後母親芬尼根親自出馬,擼起袖子衝到學校去逼着老師道歉,但這件事還是留給了他極大的陰影。
滿帶着苦惱,拜登垮着臉向芬尼根問道:“媽,為什麼我會口吃?”
“那是因為你有太多話想説了,等長大了就好了。”
聽完母親的話,拜登並沒有感到一絲愉悦,畢竟長大還過於遙遠,而嘲笑卻如影隨行。站在鏡子面前,拜登開始嘗試朗誦詩歌,儘管開頭磕磕絆絆,但他卻將這一習慣保持到了中學畢業。到了高中時期,他已經能在班級職務的競選中流暢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但這只不過是他對自己所處境況的第一次挑戰。

少年拜登
從高中畢業後,拜登進入特拉華大學修讀歷史學和政治學。在與來自雪城大學的亨特戀愛之後,拜登很快便跟隨着考入了雪城大學法律系,並與亨特結成了姻親。在雪城大學期間,拜登只是一個吊車尾的人物,全班85人,他的成績排76,且因為學術不端而掛過科。在博士畢業後,拜登進入了特拉華律師協會,開始從事與法律相關的事務。
經歷過民權運動時代的美國年輕人,對於政治總是有一種特殊的狂熱,而拜登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僅僅在自己的家鄉當一個律師並不能滿足他的野心。
1972年,年齡還不到三十歲的拜登對外宣佈將會參選特拉華州聯邦參議員的職位。聯邦參議員大概是個什麼水平呢?在聯邦制度下,行政、司法和立法三權分立,其中掌握立法權的議院由參議院和眾議院兩個機構構成,參議員的選舉則是從每個州中選出兩人,最後組成參議院成員。
對於一個年不過三十,政治履歷還不到半頁的小白而言,拜登要想一步登天搞不好還會扯到自己的胯,但美國的政治遊戲説穿了就是票數遊戲,只要能湊夠票數,搞個總統噹噹都沒問題。

宣佈參選之後,拜登很快便露出了一個略顯尷尬的微笑:自己既沒錢又沒人,而且還沒什麼名氣。而他的對手,則是曾任兩屆州長的共和黨人凱萊布·博格斯。
一個人打那肯定是打不過的,但要叫上一麪包車人的話,自己的手頭又比較緊。想了半天,拜登最後決定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叫上,既能節約成本,還能給自己壯壯聲勢:妹妹瓦萊麗擔起了競選經理的重任,妹夫布魯斯和弟弟詹姆斯分別負責資金的規劃和開源,另一個弟弟佛蘭克則負責人員管理,母親芬尼根和妻子亨特分管後勤。
整個佈局似乎會讓人聯想到如今的特朗普一大家子,但這一招確實有效。在學校任職的瓦萊麗和亨特的加入,帶動了她們的學生成為拜登的志願者,在街頭巷尾為拜登派發傳單,宣傳口號。
人的問題解決了,但面對頭髮花白的老炮兒博格斯,應該如何去爭取更多的票數呢?在這一點上拜登可以説是煞費苦心,好在拜登十分清楚自身的優勢:他自己就是一個破落户,因此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美國的票倉在想什麼,換句話説,就是“他的基本理論是博格斯先生曾受到過愛戴,但時代已經變了。人們在為一些重大問題尋求答案。”而這些重大問題中,已經讓美國人感到厭煩的越南戰爭無疑是其中之一。
在這場競選中,拜登開始邁出了政治站隊的第一步:反對越戰。
在穩固民主黨基本票倉的同時,拜登開始上門挨家挨户地拜訪各個社區住户,不管是共和黨的還是中間派的,只要不是支持拜登的,都得跟他進行一番深入靈魂的交流,最後在反對越戰的共識中面帶微笑地目送他離開。
1972年11月,參議員選舉落幕,拜登最終以三千餘票的優勢擊敗了博格斯。站在演講台上意氣風發的拜登,時年不過29歲,他成為了美國最年輕的參議員,等他正式宣誓的時候,剛好卡住了聯邦議員的最低年齡限制,可以説得上是年少有為。站在他身旁與他共享榮耀的,是妻子亨特,以及自己的三個孩子:博、小亨特和剛滿一歲不久的小女兒內奧米。
上帝似乎熱衷於反轉游戲,在給予了拜登巨大的喜悦之後,隨之而來的大悲讓這位虔誠的天主教徒幾近崩潰。
12月18日,距離新年的到來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亨特帶着她三個小孩開車前去超市採購過年裝飾的用品,此時一家人仍沉浸在選舉大勝的喜悦之中。在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貨車迎面而來,猛烈的撞擊帶走了亨特和內奧米的生命,兩個年齡較大的小男孩僥倖未死,但也身受重傷而入院。
這出慘劇,讓拜登一家在事業上獲得的狂歡戛然而止,不久前站在演講台上揮斥方遒的拜登,在失去至親所帶來的頭昏腦脹中被帶向了命運的十字路口,至於接下來何去何從,他同樣不能給出一個明確答案。

第一次衝擊
1972年12月,參議院民主黨領袖麥斯菲爾德給在醫院中照顧兩個孩子的喬·拜登打了一通電話。
在聽到拜登的聲音後,麥斯菲爾德開門見山地問道:“喬,再過不久就要宣誓就職了,你準備好了嗎?”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拜登略顯失落的聲音:“我覺得上帝給我開了一個玩笑,我現在想把精力集中在照顧博和小亨特上。”
“我需要你的幫忙,就算是為了亨特,你也應該接受這個職位,她為此付出了那麼大的努力,你不能自暴自棄。”
“再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吧,可以嗎?麥克。”
對於妻女逝世這個事實,拜登仍舊不能接受。每天在醫院中看着病重的兩個兒子,他一度想放棄參議員這個職位。但幾經猶豫,拜登還是決定接受麥斯菲爾德的建議。或許是為了能夠讓亨特能夠感到欣慰,拜登選擇了在自己孩子的病牀前宣誓就職。
帶着對逝者的思念,在之後每年妻女的祭日這一天,拜登都會選擇休假悼念。但深情卻未必長情,亨特去世不到五年的時間,拜登便與現任的妻子吉爾步入婚姻的殿堂。
1975年,妻女逝世兩年多的時候,拜登在路上看到了吉爾所拍攝的廣告,在弟弟佛蘭克的介紹下兩個人很快便安排了見面。彼時,吉爾已經結了婚,但跟丈夫的關係卻已經逐漸冷淡。拜登的介入,使這一段原本就站在懸崖邊上的婚姻又增多了幾分變數。1976年,吉爾跟前夫離婚,次年與拜登正式結婚。
雖然重新收穫了愛情和親情,但拜登在事業上的發展並未如眾人所預想的一般順暢,拜登身上帶有的缺點逐漸在他的政治生涯中顯露出來,其中最為人所詬病的就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在不久前的一次募捐活動中,因為引用了毛澤東語錄中的“婦女能頂半邊天(women hold up half the sky)”這句話,拜登被福克斯新聞拉出來當成了靶子,在“親中”和“崇社”的炮轟聲中被炸得齜牙咧嘴。
想要在美國政壇上混,就得守美國的遊戲規則,偏偏讓拜登的支持者頭疼的是,拜登一張口,往往就能引起一堆麻煩,尤其在某些關鍵時刻。
1987年6月,在參議員的位置上坐了14年的拜登宣佈將參加美國的總統選舉。在正式宣佈參選前,拜登對外放話:“我能從指尖感覺到,我即將取得大勝。”

拜登父子與吉爾
在當時,不少美國人都將他與被刺殺的前總統肯尼迪聯繫起來,同樣的年少成名,同樣尋求對美國現狀進行改變,不少民調都認為他對年輕一代的美國人有着極大的影響力。在追隨者的力量上,拜登同樣擺脱了當初參加參議員競選時的尷尬局面,成為杜卡基斯之後的種子選手。雖然不能説一定能真的坐上美國總統的位置,但至少在美國民眾之間漲漲名氣,成為下一屆的預備役選手還是有希望的。
壞就壞在拜登的這張嘴上。
參選後不過三個多月的時間,媒體很快就爆出了拜登抄襲英國工黨領袖金諾克演講詞的醜聞。在那次演講中,拜登説到:“當我來到這裏時,我開始思考,為什麼喬·拜登是他的家族中首個能上大學的人?為什麼坐在聽眾席上的我的妻子是他家族中首個能上大學的人?這是由於我們的父母們都不夠聰明嗎?”
媒體將其與同年金諾克在工黨大會上的演説做了對比,發現除了稱呼換了,其他句式幾乎一樣。此消息一出立即就引爆了社會輿論。美國的民眾在選總統上或許是外行,但在政治正確上卻是箇中好手,拜登剽竊醜聞被爆出來後,曾經學術不端的行為也被扒了出來,隨着聲討的雪球越滾越大,在一地雞毛中,僅僅三個月時間,拜登被迫宣佈退出選舉。
站在一堆記者面前,拜登依舊用他的大嘴巴吐槽道:“這個競選總統的政治環境,讓美國人陷於糾結我説錯哪些話,卻難以全面評價喬·拜登。”説完不久之後便因動脈瘤陷入了生命危險,在醫院裏躺了七個月。對美國總統職位的第一次衝擊最終以如此尷尬的局面結束,不由得不讓人唏噓。
第一次參加競選失敗後,稍顯落寞的拜登回到了參議院,開始了他長達二十年的蟄伏生涯。大選失敗後,拜登出任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主席一職,在擔任這個職務期間,他實現了美國歷史上具有開創性的一幕:起草並推動《控制暴力犯罪與法律實施法案》。
這個法案新的地方就新在它在美國歷史上第一次要求對槍械使用者進行背景調查,並且對槍支管理進行了詳細的分類。這一法案的出台,自然遭到了步槍協會在內的一大波利益相關體的反對,最終僅僅以3票的優勢勉強通過,2004年失效後便不再續簽,但並不妨礙拜登名利雙收。
2001年,拜登挪窩出任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主席一職,在擔任這個職務期間,他做出了一個讓他在之後飽受詬病的決定:贊成小布什出兵伊拉克。
隨後不久他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立場,開始反對小布什對伊動武的決策。如此的反反覆覆,不禁讓人產生猜測,拜登在政治的道路上到底能走多遠?

副總統的祈望
吃一頓炸醬麪,應該花多少錢?這個問題似乎看起來有點生活化,但在2011年確實一度成為不少中國民眾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而引起這個話題的,就是當時正在訪華的美國副總統——拜登。

拜登訪華
2011年8月,拜登在駐華大使駱家輝及其夫人的陪同下,帶着孫女一行五個人步入了北京城的一家小吃店,點的飯菜也很簡單:五碗炸醬麪、十個包子,再加上幾個涼拌菜和飲料,前前後後一共只花了79塊錢。吃完飯後,拜登主動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結賬,多餘的錢讓老闆當小費收下,如果再加幾個燈光,那就頗有一番“今晚由趙公子買單”的氣勢了。
吃完麪,抹淨嘴,拜登打了一架飛的,跑到了四川大學發表了他在中國的第一次民間演講。
“有一點總是讓我感到羞愧,我不能夠以中文與諸位溝通,嚴肅地來説,我更期望能夠用你們的語言來表達我對你們的敬意,就如同你們通過使用我的母語予我以敬重一般。”
一向以不羈一格著稱的拜登,此時在台上顯得頗具學識與涵養,如果對拜登的熟悉的選民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則不免會感嘆道拜登怎麼變成這樣了?

拜登確實變了,唯一不變的,就是他競選總統,再一次失敗了。
2007年1月,拜登正式宣佈即將參選2008年的美國總統選舉,此時距離上一次參選已經過去了20年,曾經的美國政界黑馬已經年過六旬,滿頭白髮,唯一不變的就是在打嘴炮上仍延續了當初的作風。在正式參選前一天,拜登向記者稱讚了當時黨內的競爭對手奧巴馬,他説“恭喜你們找到了第一個伶牙俐齒、聰慧、乾淨而形象良好的主流非裔美國人。”
要知道,在美國但凡與“黑”、“非”掛鈎的字都得謹慎使用,拜登這麼一説,當即有不少人跳出來指着鼻子責問,把奧巴馬説成第一個主流非裔的美國人,難道之前參選的那些都是非主流?為了這件事,拜登在之後不得不多做解釋,不過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挽救敗局。在民主黨的黨內提名裏,奧巴馬和希拉里成為走到最後的對手。在黨內慘敗之後,拜登在2008年1月宣佈退出競選,這次比上次多堅持了9個月,還是有進步的。
再次失敗之後,拜登悻悻地收拾好包袱,已經準備好了回到參議院繼續當他的參議員了,然而奧巴馬很快就給了他另一個機會。
2008年8月,奧巴馬團隊對外宣佈,拜登將會成為奧巴馬的競選搭檔,兩個人將會攜手成為彼此忠實的戰友。在聯手後的第一次登台亮相上,或許兩個人都過於激動,奧巴馬把拜登稱為“美國的下一任總統”,拜登則順口替奧巴馬改了個姓,稱其為“巴拉克·阿美利加”,但不論如何,奧巴馬給了拜登一個副總統職位的允諾。
對於奧巴馬而言,選擇拜登充當自己搭檔的原因也很簡單,他需要拜登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作為華盛頓政客流中的老面孔,拜登早就變成了一根老油條,不僅有着豐富的參政經驗,而且在參議院對外關係委員會里混跡多年,對美國的內政外交都比較熟悉,自身也有比較高的聲勢。反觀當時的奧巴馬,雖然打着黑人的感情牌和變革的口號,但真正步入參議員也還不到四年的時間,在之前只是伊利諾伊州的州參議員。非常明顯,奧巴馬需要一個人來幫助他彌補經驗不足的短板,而拜登恰好就是他的最佳選擇。
2009年1月,幫助奧巴馬贏得大選勝利後,拜登正式就任美國副總統一職。副總統的名號聽起來好像很好,和總統也就差一個字,但説穿了其實就是千年老二,杜魯門的副手巴克利就曾形象地自嘲道:“從前有一個老頭,有兩個兒子,一個當了水手,另一個當了副總統,結果兩個人都默默無聞。”

馬鐙組合
在做事上,拜登確實發揮了自己的專業性,努力站在奧巴馬的影子裏為白宮出謀劃策。在中美關係上,拜登在任期間兩次訪華,推動中美在經濟上進一步發展;在伊朗問題上,拜登反對武力解決以避免重蹈伊拉克的覆轍;在烏克蘭問題上,美國不僅為烏克蘭國民近衞軍提供軍事訓練,且多次向烏提供資金,以強化美國的影響力;在對伊斯蘭世界和拉美的關係上,拜登則放言如果惡化與二者的關係,美國的利益亦將會受到損害。
2017年1月,隨着奧巴馬的任期將盡,拜登收穫了一份巨大的驚喜。
在白宮這座工作了八年的建築裏,拜登和夫人吉爾應邀參加奧巴馬發出的私人告別會。習慣性地站在奧巴馬身後靜靜聽着總統的發言,拜登的臉色中帶着傷感。當聽到奧巴馬突然宣佈將授予他代表着最高國家榮譽的“總統自由勳章”的時候,拜登佝僂着背,緩緩地轉過了身,從褲子裏掏出了一張紙巾。

奧巴馬為他帶上勳章時,拜登流下了眼淚。此時,拜登已經75歲,臉上已經出現了老人斑,而在此之後,這位曾經30歲就進入了參議院的老牌政客,或許就將重歸於平凡,至少在當時不少人是如此猜測的。
在國會苦熬數十年,在白宮當了八年副總統,拜登真的甘心就此沉沒嗎?

再一次打擊
2015年6月。奧巴馬一家身着黑色服裝,慢步走下座駕陸戰隊一號步入白宮之中。奧巴馬神色沉重,緊皺着眉頭,即便在攙扶着夫人米歇爾的時候,也始終低着頭。在不久之前,他們剛剛參加完拜登的長子博·拜登的喪禮。
在即將到來的2016大選裏,拜登的團隊曾經對外透露拜登將不考慮參加新一屆大選,後來又轉變口風,説拜登將有可能會參加選舉。在副總統的職位上幹了八年,其他不説,在政治人脈、國家事務熟練度和國民知悉度上,拜登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參加新一屆的競選的話,在民主黨內能夠與之匹敵的也僅有希拉里一人,因此不論是拜登自己,還是其背後的團隊都在謀劃着再衝擊一次,哪怕功敗垂成,那也至少如願了。
然而,拜登長子博去世的消息就像一根鐵針,狠狠地刺穿了這位老父親心臟,就像當年在取得了參議員席位後飽受喪妻喪女之痛一般,此刻的拜登同樣承受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心如刀割。
自從妻女去世之後,拜登對於兩個兒子博和亨特十分地疼愛,可以説他將對逝世者的悼念和愧疚都反饋在了兩個孩子身上。當初在決定接受參議員的席位之後,拜登並沒有將家搬至華盛頓,而是選擇每天搭乘火車來往於威明頓和華盛頓之間,花三個小時的交通時間只為能夠儘可能陪伴兩個孩子的成長,而在這兩個兒子中,拜登對博尤為感到驕傲。

喪禮上的拜登一家
在外表上,博跟拜登十分相似,都長着一張瘦長的臉龐和看起來略顯魁梧的身材。或許是因為早年喪母,所以成熟得比較早,從整個成長的履歷上來説,博都顯得十分優秀且隨處帶着父親拜登的影子。
從賓夕法尼亞大學畢業之後,博便跟着父親的腳步進入了雪城大學攻讀法學博士學位。畢業後不久,博進入美國司法部工作為之後的政治發展積累經驗。2007年,年僅38歲的博在故鄉特拉華州擔任檢察長的職位,一年之後遠赴伊拉克服役並帶着銅星勳章載譽而歸。
2014年,已經兩度連任檢察長職位的博對外宣佈自己將不會再尋求原職位的連任,將會把目標放在特拉華州的州長一職之上,準備以此為跳板尋機進入參議院,但不久之後博即因患腦癌入院接受治療。
在後來的一次採訪中,拜登向外界透露,當時博從檢察長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後便收入全無了,為了能夠為兒子籌集到鉅額的醫藥費,拜登一度打算賣掉房子,後來在奧巴馬的干預下方才作罷,不久之後,博便去世了。在去世之前,他拉着拜登的手留下了一句遺言:“答應我,爸爸,一定要當上總統。”

博與拜登
博的去世對於拜登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尤其當長子的優秀跟小兒子亨特的爭議形成鮮明對比的時候。
2017年3月,博尚屍骨未寒,亨特承認自己跟哥哥的遺孀確立了戀愛關係。在博去世之後不久,亨特便與妻子凱瑟琳分居,在這期間他出軌海莉,並最終將戀愛的消息公諸於眾。這個消息的爆出,使亨特引起了不少的社會爭議,但這僅僅是他成為輿論中心的一個縮影而已。
就像依附於拜登身上的一隻寄生蟲一般,憑藉着父親所帶來的優勢,亨特遊走於各處陰影之中。從耶魯大學畢業之後,亨特進入WBNA銀行工作。位於威明頓的WBNA與拜登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聯繫,前者為後者提供政治活動資金,而後者則是WBNA在國會的代言人。有了這一層關係,亨特不僅一畢業就到了諸多人一輩子都難以攀爬到的高度,即便是在辭職之後,亦一直收到來自前僱主WBNA的資金資助。
如果説亨特真的是年少有為那也便罷了,可偏偏他並不是個省油的主。
從2001年開始,亨特便學着父親過上了來往於華盛頓和威明頓之間的通勤生活,但很快他就開始遊蕩於酒吧之間,開始飲酒獵豔。長期的浸潤帶來一個嚴重的惡習:酗酒。
為此,在2010年和2013年期間亨特曾兩次進入戒酒中心,但直到與前妻離婚之際,他仍然未能擺脱這一毛病。2012年,亨特被特許進入海軍陸戰隊預備役,開始試圖為政治鋪路,但隨後在2013年的體檢中,被查出了體內帶有海洛因成分,繼酗酒之後,吸毒這一標籤亦成為了落在身上的實錘。

拜登與亨特
2017年下半年,在亨特與寡嫂海莉還保持着戀愛關係的時候,他與另外一名比他小21歲的女子倫登發生了關係,並在次年為美國的繁衍事業做出了貢獻。
2019年5月,倫登一紙訴狀將亨特告上法庭,指責亨特從未盡過一名父親應有的責任,要求他為私生子的成長負擔贍養費。在後來的DNA鑑定中,證實了亨特下崽這一事實,這一事件亦將拜登一家重新捲入輿論的中心,亨特的爭議隨之增加,這意味着在仕途上,亨特已經不大可能再大有作為了,至少無法走上兄長博曾經走的道路。
兩個兒子表現出的截然不同,拜登自身也是心裏有數。
博的去世,帶給他的不僅僅只是喪子之痛,同時也意味着拜登家族在美國政治上的延續面臨着斷層的危險。畢竟比起亨特的放蕩與叛逆,在年紀輕輕便積累了不少政治經驗的博曾一度被視為拜登的傳承人,將會步父親的後路進入國會,而博的去世將老拜登的雄心徹底削去了大半,這位已經年邁的老父親能否重新站起來亦成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

老將
2019年9月,特朗普遭遇了他上任美國總統一職後最大的危機:美國眾議院將對他啓動彈劾調查,而投票表決的票數剛好卡住了能夠通過的半數票:218票。
縱觀美國的歷史,被彈劾的總統也不過只有約翰遜、尼克松和克林頓三位,特朗普則成為了有史以來的第四位,導致他被彈劾的原因,則是由於一通電話。
2019年7月,特朗普給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打了一通電話,要求澤連斯基配合他的私人律師和美國司法部的部長對拜登的兒子亨特展開調查,而之所以要拿亨特開刀的原因也很簡單,不外乎是因為某些交易的屁股沒擦乾淨罷了。
2014年4月,在拜登出訪烏克蘭並提出一攬子援助計劃之後,烏克蘭最大的天然氣公司Burisma宣佈將接納亨特為公司董事,與其一起的還有拜登的前競選顧問戴文,這背後的原由自然不必多言。
美國的政治就是這麼奇怪,在涉及金錢的問題上,沒幾個政客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屁股乾淨,可一旦涉及到了選舉,滿座精英無不高舉廁紙以自證清白。
特朗普打電話的消息被白宮裏的內鬼傳出來後,民主黨義正言辭地厲聲苛責特朗普利用權力干涉總統大選,隨之引爆彈劾案。

特朗普雖然猖狂,但也還不至於無緣無故就對拜登動手,這背後的導火索還在於兩黨爭魁。或許是出於對長子遺願的執念,也可能是出於自身對自己政治生涯的不滿足,2019年4月,77歲的拜登正式宣佈將參加美國大選,而這一決定成了特朗普炸毛的直接原因。
這次的大選,對於拜登而言可以説是佔據了天時地利。縱觀整個民主黨內,在希拉里宣佈不參選之後,能夠站出來和他搏鬥的猛士也僅有桑德斯一人。桑德斯是何許人?年齡上比拜登還大一歲,曾經以無黨派人士的身份穩坐眾議員的位置十六年,2006年在當選參議員之後方才加入民主黨,在2016年的大選中曾給希拉里當了一次陪跑選手。
雖説桑德斯能交手,但也只是靠同行襯托而已。從民主黨黨內選舉的結果來看,拜登一人獨佔近50%的得票率,桑德斯還不到30%,其餘的諸如華倫、布隆伯格等人,得票率只比拜登的零頭多了一點點。往正面了説,民主黨黨內達到了空前團結,但換個角度看,民主黨確實是黨內無人啊!
在不出所料地斬獲民主黨提名後,拜登對於這場選舉也可以説是費盡了苦心,畢竟年齡已經擺在了那裏,再不上去,就沒機會了。為此,在弗洛伊德之死帶來的美國黑人運動不斷之際,拜登對外宣佈哈里斯將會成為其競選搭檔。哈里斯有另一箇中文名字,稱作賀錦麗,父親是黑人,母親是印度人,自己是個女人,在政治正確上佔據了黑人平權、少數族裔平等和女權的三個制高點,加上賀錦麗本人亦提倡對少數族裔和婦女權益的保護,這無疑精準狙擊了黑人、少數族裔和女權三個目標羣體。

在政策路線的選擇上,拜登則顯得温和穩健。
不同於特朗普提出的“保持美國的偉大”和“信守允諾”的口號,拜登團隊提出了“重建美國之魂”和“重鑄輝煌”的口號吸引更多的温和派選民。從競選綱領上看,拜登將重心放在教育、醫療、就業等問題上,將資源惠及更多的人作為主打的吸引點,從而獲得更多主流選民的支持,同時死死地拿捏住社會非主流羣體這一塊:保護非裔和少數族裔的權益、移民問題温和化、保護同性戀羣體的權益。
可以説為了這次的競選,拜登走得十分得穩,穩到了能説的好話都説盡了,為的就是能夠堂堂正正地入主白宮。
憑藉着在華盛頓政界混跡將近五十年所積累的政治資本,在民主黨內部,包括奧巴馬、桑德斯、希拉里等一系列的黨內知名人士出來為他聲援拉票,民主黨團結一片。在共和黨陣營中,以前國務卿鮑威爾為代表的多位共和黨大佬反水轉向民主黨陣營。前所未有的,拜登這一次真真正正地站在了歷史舞台的中央,享受着聚光燈的照耀。
從30歲在喪妻之痛中步入參議院開始,到1988年和2008年的兩度參選失敗,混跡白宮八年,再到2016年在喪子之痛中宣佈不參選,拜登在人生的整個歷程中,從未如此刻一般距離美國總統位置近在咫尺。在前所未有的萬眾矚目中,已經78歲的拜登究竟能不能夠畢其功於一役,圓自己已經遲到了半個世紀之久的總統夢呢?
答案即將揭曉,讓我們拭目以待。
END
本文作者:阿究,血鑽故事研究員。
部分參考資料:
Anthony·Zurcher:《喬·拜登,下一站,白宮?》,BBC;
Alex Ward:《Why Joe Biden’s foreign policy experience is both a weakness and a strength in 2020》,Vox;
Steven Lee Myers:《In Biden ,China Sees an ‘Old Friend’and Possible Foe》 ,The New York Ti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