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被中國統治”?克什米爾人究竟遭遇了什麼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0-10-08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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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後方又出事了。
9月25日,印度媒體報道,印控克什米爾一位前首席部長在接受採訪時,説了一句讓莫迪政府尷尬不已的話:
克什米爾人此刻並不覺得自己的印度人,他們寧願被中國人統治!
這條新聞爆出後,在國外軍事論壇上,一向戰鬥力爆棚的印度噴子們坐不住了,拿着西方媒體污衊西藏、新疆的老調,急急忙忙表示克什米爾人不要指望中國。
但中國網友也很有戰鬥力,一個網友當場打臉:
你覺得印控克什米爾比新疆好?新疆有幼兒園到高中的十五年免費教育,免費醫保,給窮人的免費住房。新疆有世界最頂級的基礎設施,高速公路,橋樑,高鐵,地鐵,頂級醫院、劇院、圖書館、大學……
印度控制下的克什米爾有什麼?

的確,對於克什米爾人,莫迪政府是非常心虛的。本來克什米爾這個地方,就是印度用武力佔領的。
由於手段不光彩,尼赫魯佔領五分之三的克什米爾後,印度採取了自治管理,來拉攏當地政客與安撫民眾。

但是到了去年,2019年8月5日,順利贏得大選的莫迪,沒了連任的後顧之憂,玩起了極端印度教主義,通過軍事壓力+政治欺騙**,一舉廢除了印控克什米爾幾十年來的自治地位**。
他不但取消了地方立法機構,還用户籍政策鼓勵印度教徒移居當地,迅速激化了宗教矛盾,讓原本就不太安穩的邊境大後方一下亂了起來。


隨後,印軍對印控克什米爾開啓管制宵禁,全境封鎖,引發民眾抗議。當地斷網斷電話,商店關門、學校停課、政府癱瘓、青年人失業率飆升,比全世界提前大半年進入隔離狀態。
在主要城市斯利那加市中心,荷槍實彈的印度士兵把守着每一處交通要地,把街道封得嚴嚴實實。
那些敢上街頭的抗議者被鎮壓,伊斯蘭游擊隊武裝人員被打死,暴行與衝突徹底緩衝區煎熬成了衝突區,也把前線印軍逼到了狂躁狀態,進而導致了印巴、中印邊境衝突愈演愈烈,直到今年六月爆發的直接衝突。

今年8月3日,克什米爾自治取消滿一週年,印度再次對克什米爾實行預防性宵禁。
於是,很多忍無可忍的克什米爾人便把從囚籠中解脱的最後幻想寄予在了中國身上。
結果就是印度越是暴力鎮壓,越容易激起反彈,而且印度師出無名,事情越管越是成了一筆爛賬。
印度對待不同種族的方法,和西方文明是一脈相承的。
1
美國保留地的印第安人,和克什米爾人的處境就很相似。
從表面上看,印第安人保留區在美國境內享比各州還高的自治權利,從議會、政府、學校、公共機構一應俱全,就連設置在華盛頓的辦公室也從不把自己視為“駐京辦”,而更像是一個外交機構。

這種“國中國”的設計恰恰是長達兩百年民族壓迫的結果——即依附於美國的印第安國家。
1828年,印第安人部落還廣泛分佈在美國東部。當時美國白人的態度是,政府需要對這些原始落後的野蠻人“負責”。
但所謂的“負責”其實就是“文明滅絕”的白人自我優越感説法。
剛剛上任總統的安德魯·傑克遜早年在田納西州領導民兵與印第安部落打過仗,所以他更是堅定地認為,必須將密西西比河以東所有的印第安人都趕往西部,作為對在1812年美英戰爭中協助英國作戰的報復。

1830年,傑克遜總統批准了國會通過的**《印第安人驅逐法》**,調撥資金供聯邦與部落談判(威逼、分化、利誘、剿滅),將他們遷往西部。
面對明火執仗的搶劫,大多數部落無力抵抗,只好割讓土地,拿到一些象徵性賠款,動身踏上了西遷的血淚之路。
少數反抗者更是遭到了傑克遜派出的軍隊一路窮追猛打,死傷慘重。

直到現在還有人認為,歸根到底,是因為處於原始部落印第安人無法融入現代社會,被現代社會淘汰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即便被白人驅趕也會自然消亡。
但其實,西方國家的新技術也傳到了印第安部落,當時很多印第安部落已經從原始集體社會走向家庭為單位的穩定農業社會,從男獵女耕變成了男耕女織,還建立了煙草莊園、鋸木廠、鐵匠鋪、商店,形成了私有財產的觀念。
其中,位於喬治亞州的切羅基人在開明首領約翰·羅斯帶領下,不但邁入了近代社會,還通過學習語言、搬照美國社會模式,創建了自己的文字,制定了憲法,並宣佈切羅基是一個獨立國家,享有完全的主權,並且立法禁止私自將土地轉讓給白人。
這個時間點,比日本明治維新還早了三十多年。
事實證明,人類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從來就沒有哪個種族是劣等種族一説。

切羅基人首領約翰·羅斯(1790-1866)
儘管印第安人努力攀登文明科技樹,他們在傑克遜政府眼裏還是一羣蠻夷。印第安人版本的《獨立宣言》對這位美國歷史上的“偉大總統”而言,不過是一張廢紙。
1835年,傑克遜總統撥款給喬治亞州政府,收買了切羅基人中少數頭領,簽訂協議將領土轉讓給喬治亞州,換取500萬美元和密西西比河以西的一個印第安人保留地。
為了幫他們“體面”,他還派了一隻七千人的軍隊,刺刀上膛包圍了整個切羅基部落,強行遷徙。
最終,羅斯連同其族人在寒冬中揹着沉重的行囊,開始了一千多公里的艱難跋涉。當他們抵達當時還是一片荒蕪的俄克拉荷馬州的一塊保留地時,一萬五千人中,有四千人在沿途死於各種疾病與內亂。
他們腳下走過的路,後來被稱為**“淚水之路”**。

到了1838年, 包括切羅基人在內的五個最開化的印第安部落中,有四個被以相似的手段“被自願”從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園拔除。
最後一個塞米諾爾部落則與總統派來的軍隊打了七年游擊戰,最終被各個擊破,只有幾百人得以被允許留在了故鄉。
當西遷的印第安部落抵達保留地之後,聯邦軍隊便在周邊建立防禦工事駐紮下來,繼續把印第安部落視為國土中的敵國。
到了19世紀中後期的西進運動、淘金熱潮中,東部的土地被瓜分殆盡、白人移民人口膨脹,向西部延伸鐵路又要穿越印第安人的保留地,雙方矛盾再次全面激化。
拆遷?建車站?發展保留區經濟?不存在的。
白人根本不肯和印第安人分享基礎設施,還再一次發起了保留地的土地私有化運動。
政客們打着以改造原始部落集體所有制、輸入現代生活方式的名義,一步步蠶食保留地土地資源,甚至乾脆逼迫密西西比河西岸的保留區印第安部落再次遷徙,進入西部的不毛之地。
比如前文提到的切羅基部落,當俄克拉荷馬州地下發現石油以後,切羅基人又再一次被趕到更偏僻的荒原。
1890年,“傷膝河大屠”殺標誌着印第安人持續三百年的反抗終於失敗。

印第安人保留地從傑克遜總統時期的1.55億英畝(約62.7萬平方公里)繼續縮小近到今天的22萬平方公里,而且流失的都是相對更加肥沃、便利的土地。
即便是僅剩下的保留地,重重限制不準抵押貸款,無法進行開發建設。
美國建立起了橫跨兩大洋的交通基礎設施,奠定了20世紀成為超級大國的根基。但從始至終,美國政府就是不肯拿自己的工業能力為印第安人想一想。
這就完了嗎?還沒有。
由於野牛羣等美洲野生動物資源被白人屠殺至近乎滅絕,祖祖輩輩狩獵為生的印第安人也失去了最主要的食物來源,貧瘠的土地更掐斷了農業生產的可能。

一些部落上層在20世紀之後紛紛開起了賭場,但普通印第安人的生計問題上,只能被迫依附於佔據資源豐沛、交通便利地區的白人與聯邦政府,卻只能靠食品券度日,最關鍵的基礎設施從未得到改善。
經濟基礎欠缺,上層建築自然任人宰割。
保留地看似獨立的司法系統,實際上給了白人治外法權,一度有三分之一的保留地女性被白人強姦,導致印第安人的血統被不斷稀釋。
此外,很多基督教團體紛紛打着拯救的旗號,開辦各種管理混亂、醜聞頻發的青少年娛樂中心、寄宿學校,打着上帝的旗號、以種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帶走將年輕人,灌輸基督教信仰,改造為去印第安自我認知的美國人。
宗教寄宿學校裏,很多兒童被強行改名,甚至遭遇性侵、莫名死亡。
生活沒有出路,很多印第安人紛紛幹起了搶劫殺人、偷竊販毒的無本生意,治安情況徹底惡化,成為美國收入最低、教育水平最低、失業率與犯罪率最高的種族。
絕望之中,有些最貧困的印第安保留地自殺率居高不下,男性平均壽命只有48歲,女性平均壽命為52歲,恍如最悲慘的第三世界。
強行驅趕印第安人的傑克遜總統被印在20元美鈔上,通行於世界各地,宣揚的正是美國的立國根基。

1887年簽訂《道斯法令》,全面私有化印第安保留地的克利夫蘭總統也曾登上過1934版聯邦儲備券(綠印)1000美元的封面(現已退出流通)。

美元是美國的國家象徵,通過向全世界吹捧這些始作俑者,美國徹底剝奪了印第安人對美洲土地的訴求正當性。
從印第安部落、到澳大利亞原住民,再到今天的克什米爾、美國的黑人區,同樣的事情在不斷髮生。
無論美國印度有多強大、多富裕,印第安人、克什米爾人永遠都沒有機會從土地、從教育、從基礎設施上得到實實在在的幫助,也就永遠被禁錮在所謂民主制度的囚籠中。
如果換一個思路,大家其實都不用活得這麼難。

2
2020年6月30日,一輛麪包車沿着嶄新的公路,開進了涼山彝族自治州布拖縣阿布洛哈村。
這個村子位於金沙江大峽谷深處,三環高山,一面是懸崖,沒有比這地理條件更差的了。
千百年來,這可能是這個村子裏聽到的第一聲汽車轟鳴。
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他意味着中國具備通硬化路條件但沒通公路的建制村數量正式清零。

阿布洛哈村,彝語意思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高山中的深谷”。
以前村民們出山,需要穿着輪胎皮自制鞋,沿着又滑又陡的山路走三個小時,從沒入雲層的山頂翻出去,落差近2000米,才能到最近的公路。外面物資進山,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馱馬,一路亂石滾滾,下雨更是泥沙俱下。
如今,新路通車,村民坐汽車出村只要10分鐘,進縣城只要2小時,物資更是源源不斷匯入這個千年孤村。
新修的公路不長,3.8公里,但沿途卻有三條隧道,一座鋼橋,才得以穿過懸崖邊結構錯綜複雜的岩層與幾百米深的峽谷。可以想像,如果沒有大型施工設備,人力對此根本無能為力。
這也是阿布洛哈村千百年被困在此地的原因。

即使是基建狂魔,在這裏動工也需要花廢一番功夫。
為了將挖掘機等機械裝備降落運到峽谷深處,當地政府專門調來了米格26重型直升機。
這是冷戰時期,蘇軍為了將裝甲車、彈道導彈等重裝備快速運往前線與偏遠地區研發的世界上最大的運輸直升機——外號**“米里光環”**。其機身長達40米,載重20多噸,每小時油耗足夠餵飽五十台SUV。
幾十年來,在切爾諾貝利、汶川地震等等重大事件中,米26發揮了無可取代的作用。
但這次,米26穿越險峻的峽谷,為的只是改變這座僅有150多人,剛剛走出貧困縣的彝族小村莊,殺雞偏要用牛刀。
如果只算經濟賬,僅僅是出動米26,飛行一個小時就是十幾萬,往返幾次的成本就等於這個小村一年的總收入了。
但這從來都不是一個經濟問題。
為什麼?
2005年,阿布洛哈村有史以來第一所小學升起五星紅旗,村民們卻聚在一起,向外來的志願者問了一個令人乍舌的問題:
那是什麼旗子?
原來,千百年與世隔絕的環境,沒有讓這裏成為小清新心中的“世外桃源”,反而淪為了“不知魏晉”的現代孤島。
當時,村裏所有年輕人都是文盲,人均收入不到200元,一大家人擠在世世代代的茅草屋,石頭房,與牲畜為伍。
從那時起,阿布洛哈就成為了扶貧的重點:
通電通網,新修樓房,再到公路開通,十幾年後的阿布洛哈村人是身着民族盛裝迎來公開路,少年身穿印着中國China的t恤努力暢想着未來。
通過大規模基建改造自然,同時不斷融合全民的根本利益與國家認知,這是幾千年來中國的文明的基礎。
從大禹治水建立夏朝開始,興修水利等等大型基建設施,可以説就是華夏文明之源,進而形成了一整套關於基建的政治智慧。
據《晏子春秋》記載,齊景公時國家發生大饑荒,但景公卻在大修“路寢之台”,沒錢賑災,臣僚非常着急。

關鍵時刻,大夫晏子卻反其道而行之,下令大幅增加“路寢之台”招工的數量,並更改設計圖紙,將路寢之台增大增寬,並圍繞路寢之台修建了很多道路。
增加招工數量,反而給了沒錢也沒糧食的災民一條生路。
這導致路寢之台多次追加了預算,一直幹了三年才竣工。最終的築台異常豪華,特別完美。
但恰恰也讓齊國的災民,依靠這個工程,順利的度過了災荒之年,保全了齊國的國力。
到了後來,每到災年,國家就會在當地修路修橋,並鼓勵家有餘糧的大户擴建家宅,這就是**" alt=“500” />。**
近現代,西方人也逐漸摸索出了這個秘訣。
1930年代,為了度過大蕭條,羅斯福政府成立了**“平民保育團”**,對19~24歲的單身失業男性推行以工代賑計劃,大力興修水利、公路、橋樑。
政府為這些年輕的勞工提供免費住所、飲食與衣物,以及每月30美金的維生薪資,其中25美金必須寄回給自己的家人。
這是經濟學上的**“凱恩斯主義”**,但中國的老祖宗們很早就意識到了。
那為什麼對於克什米爾問題,印度不這樣如法炮製呢?
因為印度沒這個能力,做了也會適得其反。
3
最近,印度國家高速鐵路公司(NHSRCL)啓動了艾哈邁達巴德-孟買高鐵施工項目的首輪投標,投資約為2000億盧比,全長237公里。
讓各界驚訝的是,有足足七家印度公司參與競標!
問題是,印度人自己沒有高鐵修建技術啊?6月份剛通車就出問題的高鐵還是日本人幫修的。難道印度突然開竅,徹底完成了高鐵技術的國產化,一下冒出來七家都可以修?

答案顯然不是。
因為在九月份,媒體就爆出,在印度第一個高速鐵路項目中,日本公司很多實際報價比預估價格高出90%,完全是坐地起價。此外,原本應該競標的川崎和日立兩家企業,如今只能共同提交一個競標方案,也由不得印度人選擇。
印度但凡有一點技術底牌,也不至於被日本人如此吊着。
實際上,這七家印度企業就不是一條心的,是來搶着當買辦的。
七家印度公司無論誰中標,都需要付出重大代價從國外進口設備、技術,這種競標的目的就是分自己人的蛋糕。
這個高鐵能不能建成、建成之後誰能受益且不説,更大的可能是,這項看似高大上的基建工程,被變成財團們借沿線徵地、設備進口、線路施工為藉口,大規模侵吞印度國家資產、人民血汗錢的搖錢樹。
類似的問題中國古代也出現過。
元朝末年,黃河在開封、曹州、汴梁、濟陰連續決口,洪災氾濫,損失慘重,饑民無數。
關於治理黃河,元廷分成了兩派:
元末著名丞相脱脱所屬一派要求大興水利、修整河道,根治水患,否則流民問題永無寧日;一派則反對大興土木,因為按照這種辦法去做,必須大興徭役,折騰老百姓,需要軍民二十萬人,肯定要傷朝廷元氣。

最終,在脱脱的堅持下,元廷派出了治水名臣賈魯進入河南,徵調15萬民工,疏通淤積阻塞、河道裁彎取直、加固堤防鑿通河道,共計修理整治的地段有二百八十多里,黃河恢復舊道,向南匯入淮水,向東流入大海。
但脱脱沒想到的是,正是自己的決定,引出了那句從修河工地傳遍魯豫大地的歌謠: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
元末農民起義大潮一發不可收拾…

同樣是大興土木,怎麼就沒解決災民問題,反而加重了災民問題呢?
因為多年來,蒙古貴族為主的統治階級,對中原人民進行殘酷的掠奪和奴役,致使百姓土地被兼併、良田變為牧場,橫徵暴斂,苛捐雜税,流民遍地、餓殍千里。
再好的治水的計劃,到了這些人手裏,也成了官僚貴族上下其手,層層盤剝民脂民膏的最好藉口,最終反而加大矛盾,釀成大禍。
每一個國家都知道,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能推動經濟發展,能實現社會財富向下流動,但要克服利益集團的干擾與阻力,又何其之難?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直白到口水化的“扶貧箴言”背後的前提條件並不簡單。

大規模的基建不僅僅是一個技術問題,更不只是經濟問題,還有國家的根本利益分配的問題,是關乎國本的政治問題,是一個國家敢不敢、能不能讓國家的每一個人都分享社會發展紅利的問題。
沒有完整工業部門組成的實體經濟、沒有剋制利益團體的高效執行體系,沒有以全體國民的根本利益為導向的國家意志,一個國家想要持續幾十年的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是絕對無法實現的,美國也不行。
這從來都不是科技水平的問題,而是制度設計的問題。
參考資料:
紀錄片《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