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田單到漢尼拔都靠火牛陣大殺四方，韓復渠：為何我搞火羊陣卻只能請敵人吃燒烤_風聞

　　編者按：關於歷史上的動物衝陣，上次筆者寫了《被美國騎警踐踏有多疼？古代戰馬體重堪比公牛，挨一馬蹄你試試》，列舉了美國騎警用大馬來驅散示威人羣。而除了馬以外，也有用牛衝陣的，在一些歷史記錄或者一些小説畫本中，還有用火牛破敵的，對於用動物衝陣的戰術，歷來褒貶不一，有人認為用動物衝陣有奇效，還有人認為就是添亂甚至會反受其害。所以本文就來談談火牛陣，説説這種戰術到底有沒有用。

　　在中國，動物衝陣記載比較明確的是，田單用火牛陣大破燕軍的戰例。田單是怎麼做的呢？《史記》是這樣説的：田單乃收城中得千餘牛，為絳繒衣，畫以五彩龍文，束兵刃於其角，而灌脂束葦於尾，燒其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壯士五千人隨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燕軍視之皆龍文，所觸盡死傷。

　　除了中國，西方也用過類似的戰術。公元前228年，迦太基統帥哈密爾卡·巴卡率軍與西班牙人作戰時，西班牙人就用過。當時西班牙人準備了許多牛車，上面裝滿了木頭，士兵手持武器跟在牛車後面。巴卡不知道西班牙人這麼做的目的，因此並沒有予以警惕。兩軍接近後，西班牙人突然點燃了牛車上的木頭，牛車就變成了火牛車。結果牛受驚後狂奔，衝進巴卡的軍隊，迦太基人的軍隊全軍崩潰，巴卡也死於亂軍之中。到了公元前217年，漢尼拔向意大利南部進軍時，打算到那裏度過冬天。當他從中部意大利的坎帕尼亞轉戰阿普利亞時，被羅馬將領費邊堵截在法列爾努斯地區。因為大小通道隘口都被羅馬人堵上了，漢尼拔多次突擊都無法突破羅馬人的陣線。

　　因為這地方地勢險惡，而漢尼拔的軍隊屬於孤軍深入，沒有後方。如果不能儘快突破費邊的防線，到達預定過冬營地，基本就是等着全軍覆沒。或許是聽説過巴卡的教訓，當時漢尼拔軍中有近2000頭牛，這些牛多是在意大利擄掠來的戰利品，所以漢尼拔讓士卒四處收集乾柴和葡萄藤，然後將其系在牛角上。當夜幕降臨時，漢尼拔命令迦太基士兵把牛偷偷地趕到山腳下，然後點燃牛角上的乾柴和葡萄藤，驅牛上山。點燃後的乾柴導致火光驟起，羣牛狂奔。羅馬士兵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景象驚恐萬狀，生怕被圍，在慌亂中羅馬軍隊拋棄了把守的陣地。

　　但是也有失敗的例子，比如南宋時王德伐討邵青，面對王德的軍事壓力，邵青決定用火牛陣。王德對此做法的評價是：“此古法也，可一不可二。”他萬矢齊發，牛返奔，遂殲敵。還有山東軍閥韓復渠，參考火牛陣搞個火羊陣，結果白請對方吃羊肉。除了火牛陣以外，希臘人還搞過火豬陣，具體做法是將可燃性瀝青或樹脂事先澆在豬身上，當雙方擺好陣型準備衝殺之前，希臘士兵將豬點燃，然後在其後擂鼓。豬在火焰的灼燒之下異常痛苦，為減輕痛苦它們朝着敵陣飛快奔跑。按照希臘人的記錄：對方的騎兵會最先陷入混亂，雖然弓箭手企圖用弓箭射殺那些衝鋒而來的火豬，但是效果不大。所以能贏得勝利。但這種奇特的戰術不是每次都奏效，因為豬很多時候並不聽話，有時候豬身上的可燃物被點燃之後，一些豬並不是朝着敵軍衝鋒，而是朝着自己人跑過來。

　　那麼，火牛陣到底靠不靠譜？我們可以看看那三個成功的案例。首先説田單的。田單在搞火牛陣前，先派使者表示準備投降，又派城裏的富户去犒勞收買燕軍（遣使約降於燕，燕軍皆呼萬歲。田單又收民金，得千溢，令墨富豪遺燕將，曰：“墨降，願無虜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當時的結果是燕將大喜，許之。燕軍由此益懈，根本沒想到齊軍會反擊基，本上放鬆了警惕，甚至可能連大營門口都沒關。然後田單的時間正好選擇晚上，並城牆上挖通道讓牛跑起來有方向，不至於亂跑。火牛陣後面又跟着五千死士。因此處於鬆懈狀態的燕軍在夜晚視線不好的情況下遭遇突襲，不是被牛踩死撞死就是被後面的齊軍死士殺死。

　　而西班牙人對迦太基人也一樣。對方不知道西班牙人想幹啥，結果被突然來一下子，於是全軍大亂，羅馬人也是如此根本不知道對手要做什麼，而且還是晚上，很難看清東西，更加容易造成混亂。結果被牛一衝就都一鬨而散。關於牛跑起來的威力，讀者們可以查查西班牙的鬥牛還有奔牛節。一頭七八百斤的牛跑起來，人被衝撞是很慘的。

　　但是如果對方察覺了那就悲劇了。像邵青被王德提前知道，結果王德下令弓弩齊發，雖然動物的智商不如人，但是也知道趨利避害。面對箭雨肯定是往回跑，結果邵青自己被火牛陣撞懵了。

　　試想一下，如果一開始燕軍沒有懈怠，守護好營壘，田單的火牛陣還能成功嗎？或者如果漢尼拔的計劃提前泄，露那麼漢尼拔就真的全軍覆沒了。所以可以總結一下，呼籲像王德説的，這種玩法只能玩一次不能玩兩次。因為如果套路一旦被對手知道了，那麼被狂踩的就是自己了。這也就是奇招為啥叫奇招，用一次可以，用兩次就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