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下一個五年裏,有更多的《慶餘年》” | 對話程武_風聞
毒眸-毒眸官方账号-文娱产业媒体,看透真相,死磕娱乐。2020-10-19 23:44
文 | 江宇琦
程武形容《慶餘年》是他的一次“非主流選擇”。
實際上,當《慶餘年》的影視改編版權還在交接、騰訊影業沒正式接手之前,騰訊集團副總裁、閲文集團CEO、騰訊影業CEO、騰訊動漫董事長程武和新麗傳媒董事長曹華益,就找到王倦,讓後者開始創作《慶餘年》的劇本了。待到版權交接時,劇本已是第三稿。
“小范大人”張若昀得知此事後,對程武等人的評價是:“他們特別珍惜這個項目,就是一個有價值的IP遇到了一羣狂熱的主創分子。”
《慶餘年》劇照
程武對《慶餘年》如此上心,一方面是因為他本人就是《慶餘年》多年的書粉,十年前便開始追更新,這部近400萬字的小説他完整看過兩次;另一方面,彼時的產業環境令他很擔心,原影視版權持有方可能會在版權到期前匆忙上馬改編,折損這個IP的價值。
為此,程武主動找到原影視版權持有公司深藍影業和華娛影視談了兩次,甚至提出可以多出讓一些利益,藉此促成大家一起潛心把《慶餘年》做好。
最終,在多方的合作下,《慶餘年》於2019年年末上映後,成為了網生劇集市場的一記重磅炸彈,刷新無數的劇集播放紀錄,並讓很多人開始重新審視IP的價值。而這也是騰訊在新文創內容領域的三張大網——騰訊影業、新麗傳媒和閲文影視,首次在同一個大IP項目上實現協同與聯動。
這次成功,同時還把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了大眾的面前:騰訊新文創佈局各項業務以來,不同公司、業務板塊間一直相對處在“各自為戰”的狀態,可是明明不同板塊都各有所長,光是三家平台首次聯動便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績,那為什麼不能把相關業務打通、複製更多的“慶餘年”?
“其實早在8、9年前,我們就有這樣的規劃,這也是為何我們會提出泛娛樂的概念。” 程武告訴毒眸,“有理念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在各個領域裏擁有紮實的能力、IP儲備,所以我們佈局了騰訊動漫、閲文集團等垂直領域的業務。而光有基礎還不夠,現在我們想做的事情,就是以IP為核心、主線,把這些業務整合起來。”《慶餘年》只是開始,“希望下一個五年裏,有更多的《慶餘年》”他表示。
今日舉辦的“合光·向融”年度發佈會便是一個信號,這是新麗傳媒和閲文影視第一次同騰訊影業一起,以“主辦方”的身份與外界見面。而在“形式”外,更重要的其實是內容:此次共發佈56個項目,其中《1921》《人世間》《慶餘年》第二季和《贅婿》等重點項目,都是由三者中的三家或兩家攜手打造的。
《1921》項目發佈
如果説《慶餘年》是程武和騰訊新文創的一次“非主流選擇”,那現在是繼續“任性”下去的時刻了。
“收網”時間
近日,陸續有媒體曝出消息稱,華納兄弟的母公司華納傳媒準備縮減20%的開支,未來幾周內將會從華納兄弟、HBO頻道等中裁減數千員工。不少外國媒體相信,此次裁員與疫情下影視業務受阻、《信條》表現不佳,有着莫大的聯繫。
疫情時期,這樣的故事並不罕見,可是當身為好萊塢五大的華納兄弟也難逃此劫時,還是讓很多從業者再一次感受到了傳統影視公司在商業邏輯上的致命短板:單部影視作品的風險高、回報週期長,一旦一部大體量的影視作品市場表現不佳,對於一家影視公司來説就是一次重創。
關於這點,程武其實早有認知。
十一年前,曾在寶潔、百事可樂等跨國消費品公司擔任過高管的程武,正式加盟騰訊,負責集團旗下互動娛樂事業羣的戰略、市場、泛娛樂等工作。雖然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但從高度工業化的產業走出的程武,還是能清晰地感知到文化產業存在的最大挑戰:文化需要創新,然而創新的失敗率卻極高。
騰訊集團副總裁、閲文集團CEO、騰訊影業CEO、騰訊動漫董事長程武
“電影圈裏有個説法是‘721’,10部電影裏面7部虧錢、2部不虧、1部盈利,但在中國實際盈利的電影數量並達不到10%。百事可樂可以經過大量實驗,保證99%以上的合格率,可文化產品做不到。”程武指出,在這樣的產業現狀下,消費者又總是渴望新東西,所以從業者必須冒着風險去創新,而這正是整個行業所普遍存在的“系統性風險”。
好萊塢試圖用“工業化”去化解風險,可其代價就是消解了一部分內容上創新的可能——近年來,包括《羅馬》導演阿方索在內,很多大導演都對好萊塢大片廠越發保守的內容戰略表達過不滿。但是如果要保持創新性,則不得不面對不同內容形態所具備的短處。
文字內容作為生產模式上最簡單的內容形態,整個創作流程沒有那麼複雜,但是表現形式相對單一,很難做有廣泛認知的衍生;漫畫內容好做視覺化、足夠垂直,但是往往比較小眾、即使爆款也很難擴圈;影視內容覆蓋面夠廣又夠生動,但則如前文所言,投入高、週期長、風險大;遊戲、實景娛樂的風險比影視還高,並且對IP認知度也有極高的要求,雖然其具備變現週期長、粉絲黏性高等優點。
基於對於不同內容形態均有短板的判斷,以及在看到了迪士尼利用產業鏈整合優勢,發揮了不同業務優點的同時又弱化了風險的“模型”後,程武在2011年提出了“泛娛樂”的戰略,並在2018年時將這一戰略升級為“新文創”。一言蔽之,就是“不孤立地做影視”,藉助產業之間的打通來降低風險。
“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天花板,我們看到文化內容產業如果各自為戰,那麼挑戰必然很大。只有把各個產業融合、整合起來,系列化、體系化、生態化地發展,才能互相取長補短、互相助力。”程武表示,“用文學作品驗證精彩的人物世界觀,在動畫和漫畫領域進行視覺的驗證,取得大家的認可後,將驗證過的故事在影視環節展現出來,成功的影視作品再去做遊戲開發(可以降低很多風險)。”
但要實現這一步,最重要的是手裏要有牌。
迪士尼模式成功的基礎,是其手中握有大量足夠優質、能夠和消費者產生情感共鳴的IP,這其中既包括米老鼠、公主這些自創IP,也包括皮克斯動畫、漫威宇宙、《星球大戰》和剛被收入囊中的《阿凡達》等收購而來的IP,而這也正是很多中國文娛公司所稀缺的。
為了攢到足夠的手牌,從泛娛樂的戰略被提出後,程武和團隊便開始在各個領域裏開展“以IP為核心的基建佈局”。
時至今日,程武還記得2012年抽調8員干將、啓動騰訊動漫業務時,面對“一片荒蕪”、盜版橫行的產業環境,他所遭受的質疑:動漫業務在中國能做起來嗎?騰訊為何要做這種變現能力不強的項目?
不過這些質疑聲並未持續太久,因為短短三四年後,《一人之下》《狐妖小紅娘》等國產漫畫便已經擁有了大批粉絲,而如今這些IP更是被衍化成為了多種可變現的形態。例如今日的年度發佈會上,騰訊影業便宣佈《一人之下》將被改編成真人版電影,由烏爾善執導。
《一人之下》系列電影
九年的積累,新文創手裏的牌自然不只有騰訊動漫。五年前,騰訊影業正式成立,用程武的話來説,這五年騰訊影業是在經歷一個從零開始的過程,從一無所有到逐漸建立起團隊,藉由參與《我和我的祖國》《八佰》《毒液》等項目去學習。而今,騰訊影業終於開始有機會邁向下一個階段——開始主投主控《1921》《我們的西南聯大》等大型項目。
同樣成立於2015年的閲文集團,則擁有1340萬部作品儲備,其中《慶餘年》《全職高手》等已被市場充分驗證、具備多線開發的可能性。至於閲文旗下的新麗傳媒,則藉由《我的前半生》《如懿傳》等作品,收穫了行業與市場的廣泛認可。
而當看到撒出去的網都已經有所收穫,程武知道,“收網”的時間終於到了。
如何整合?
網撒出去容易,但想要收回來並不容易。
從4月程武正式接手閲文集團開始,輿論間就對新文創整合的前景存在疑慮,而不久前發佈的閲文集團半年報則似乎印證了這類觀點:公司上半年虧損則達到了32.96億元,其中新麗傳媒商譽及商標權減值撥備44.1億元,是虧損的主要原因。
程武並沒有迴避新麗當下的問題,他在閲文的內部信中提到:“IP開發方面儘管出現了《慶餘年》這樣口碑與熱度雙豐收的代表作,但閲文與新麗的協同遠未取得全面成功。”而在財報發佈後的電話會議裏,他也公開表示:“我們還缺乏一種機制和自上而下的規劃,來推動構建以IP為中心的內容和運營策略。”
《慶餘年》劇照
因此當新文創的戰略走到第三步、面臨整合工作時,擺在程武面前的不是一個機械的“物理合併”,而是很多得去細細梳理的問題與大量探索。
“我們在網文付費的生態裏獲得了很好的優勢,但沒有鞏固好這個優勢;我們在免費閲讀裏的反應則不夠敏捷。在如何希望更好服務作家、做出更好的作品上,我們面臨了很多挑戰。”程武坦言,“這是閲文自己的問題”,因此從最初的懇談會到後來的新合同,整合的開始便是要把遺留問題解決好。
同時程武還在採訪中承認,閲文作為中國最大的文學IP源頭平台,在IP開發效率和作品上,可能的確沒有達到外界的預期。“畢竟跨領域改編是一種專業能力,需要建築在對不同文化表達、演繹形式規律的深刻理解與靈活轉變上。”
這也就意味着,整合工作本身必須伴隨着團隊業務能力的升級——升級其實在各個板塊都有開展,譬如騰訊影業便在積極找尋更多有經驗的製片人,來進一步提升自制能力。
在“自我升級”的此基礎上,緊接着便是要在不同部門的協同上找方法論。
4個月前,為了在文學IP的視覺化呈現上有所突破,騰訊動漫和閲文動漫兩個團隊已經進行了整合,共同體系化、工業化和批量化地轉化閲文旗下的文學IP。“至少每年要轉化100部作品,我們希望有意識有規劃地轉化優秀的漫畫作品,希望有更多作品以漫畫的形式展現出來。”程武告訴毒眸。
但這種整合模式的前提,是騰訊動漫和閲文動漫有相似的目標、工作體系,而程武對整合的預期,其實是各個團隊具有獨特的專業能力、定位清晰、能夠持續打造好的作品,同時整合起來又能夠有機形成大團隊作戰。因此,並非所有部門都適合於直接打通、合併,得找到更“巧”的方法。
面對這個問題時,程武等人聯想到了在日本ACG行業裏常見的製作委員會模式,即多數投資方要共同製作影視作品時,為了募集與管理資金、管理與分配作品製作過程、後續著作權運營和衍生品開發銷售而成立的一個組織。這種模式即能夠彙集各方的資源與優勢,又保證了各參與者的相對獨立性。
這種理念,是否可以被移植到新文創內部各板塊的協同上?
“在不同的領域裏面,我們都用聯合協同委員會模式跑起來,在我和Monkey(閲文集團總裁、騰訊平台與內容事業羣副總裁侯曉楠)的連接下把大家攏到一起,先從意識和理念上達成共識,再從機制上把共識落實下來。”程武介紹稱,目前已經形成了動漫、影視等業務的決策委員會,用以及時同步戰略信息、各個不同板塊的業務的進展,並對決策的標準和業務的評估覆盤流程進行規範。
以影視委員會為例,整個委員會下設了“IP業務聯合工作小組”、“劇集業務聯合工作小組”、“電影業務聯合工作小組”及“協同支持小組”等具體的業務小組,聯動騰訊影業,分別協同管理閲文旗下新麗傳媒和閲文影視的IP、劇集與電影項目。
“改變永遠不會太遲,而現在就是做出改變的時候了。”在閲文業績發佈的電話會議上,程武表示。
然而程武也明白,僅僅只是做到這一步,還不足以降低文化內容創作的“系統性風險”,想要真正解決這樣的頑疾,還得從最早的文學作品和動漫作品階段就進行規劃、判斷,看哪些作品具有長期開發的價值、適合怎樣的環節、需要調動怎樣的資源。
“我們可以借鑑日本的製作委員會模式,但並不完全一樣,更多還是基於九年前提出的思考進行迭代。對我們來講,既要在垂直領域把規劃做好,也要在整個IP立體長線的規劃中做好。因此現在只是我們的第三階段的起步期,接下來的結合來如何做好,還需要不斷的實踐、在跑動的過程中調整。”在程武眼裏,新文創走過成長期,現在已經到了“需要團隊自己摸着石頭過河”的階段了。
不止於“三駕馬車”
這條“河”的彼岸,其實正是成功的IP轉化:按照現階段的規劃,新文創希望把騰訊影業、閲文影視和新麗傳媒三個影視創制單元聯動起來、整合起來,“從過去各自為戰的單打獨鬥,變成有不同分工、協同的三駕馬車的戰隊一起去努力”。
這就意味着,三家平台雖有聯合,但其實本質上還得各有側重:新麗傳媒將主攻劇集、輔以電影,以自制頭部精品為主;騰訊影業則以主控主投為主、輔以自制,劇集和電影並重,且會和業界不同的優秀創作團隊展開合作;閲文影視的工作則會依託於閲文旗下的IP展開,以參投為主、輔以部分平台的定製內容。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分工,也是因為程武看到了,即使像迪士尼這樣的大廠,在公司內部也有專攻動畫、真人電影、漫威漫改在內的至少6個不同影視業務板塊,各有側重、分工,才能夠拿出足夠好的內容去做協同與聯動,將自身優勢發揮到最大。
“《慶餘年》為什麼能夠成功?這是典型的用了閲文的IP、用了騰訊影業的主控和規劃能力、用了新麗的製作能力生產出的作品。”程武表示,今日發佈的《人世間》雖是由騰訊影業挖掘的,但創作過程中也請到了新麗的製作團隊來把關,畢竟“沒有一個團隊擁有無限的‘帶寬’、具備所有能力。”
《人世間》
但即使三駕馬車各有側重、火力全開,閲文集團、騰訊動漫上所擁有的海量IP也依舊沒法被全部覆蓋,因此當外界猜測整合完成是否意味着“騰訊新文創內部已經形成了閉環”、資源將被牢牢把控着時,程武給出了一個篤定的回答:“開放,會推動我們的整合;整合,才能迎接更高效的開放。”
其實早在泛娛樂的概念被提出時,程武就表示“不孤立地做影視”還有兩重含義,其一便是“藉助騰訊的科技優勢,與騰訊集團內部的社交平台、內容資源進行充分聯動”。而到了當下這個階段,程武也同樣屢屢提及,希望加強和騰訊遊戲、騰訊視頻、騰訊投資的遊戲的公司等部門間的合作。
“比如之前騰訊影業參與出品的、由騰訊遊戲《穿越火線》改編的同名劇集,受到了很多觀眾的喜愛;不久之後,由《慶餘年》改編的遊戲,則會由騰訊遊戲發行。我希望通過這種結合,讓IP開發在系統性、長期性、規模化上再走入一個新的階段。”程武告訴毒眸。而去年的上影節期間他則透露過,幾乎每一部由騰訊影業參與宣發的項目,都成功調動了騰訊遊戲在內的相關業務板塊,與之進行充分聯動。
由騰訊遊戲《穿越火線》改編的同名劇集
除此之外的第二重含義,則是“打開門做生意,和不同平台形成戰略合作,形成共享、共創”。
雖然騰訊影業一直很重視人才的培養,但從行業發展的客觀規律來看,程武也明白優秀的人才沒辦法都從公司內部誕生、成長起來,所以只有把這些行業力量連接起來、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才有機會成功。
“閉門造車往往會出現問題,要通過成就合作伙伴,來成就自己。”過去幾年裏,騰訊影業一直在尋求向外拓展的可能性,例如在製片領域便和包括北京文化、中影、橫店集團在內的數十家影視公司、平台達成了戰略合作,希望能填補經驗層面的相對空白。
當然,開放合作的前提,得是雙方有共通的理念,尤其是在IP開發層面。
“尊重”,是程武聊到IP開發時,説的最多的一個詞。尊重的第一重含義,是指“尊重原著本身”。
“很多公司自己的能力不夠,想借IP彌補不足,所以出現了不尊重原著、粗製濫造的情況。”作為《慶餘年》的書迷,程武很能理解用户在IP上的情感寄託意味着什麼,“當初張若昀能打動我,就是因為他在我辦公室裏闡述了一個小時對角色的理解,讓我相信他就是小范大人。尊重IP,就是尊重用户本身。”
尊重的第二重含義,是指“尊重行業規律”。
因為雖然各板塊業務整合完成後,協同效率會被大大提高,但並不代表影視內容創作的客觀規律可以被就此打破,《八佰》用了十年來構思、創作,《阿凡達2》屢屢延期跳票,都讓程武相信,好作品永遠急不得。
從年初到現在,從朋友到母親,就連身邊的人都在向程武催更《慶餘年》,但這並沒有令程武決心改變內容輸出的節奏。“五年做三季,這個計劃是不會變的。當年行業環境不好的時候,我們就想着按這個節奏去策劃、做長期主義,現在大家都催更,表明我們當年這個‘非主流’的理念是對的。所以有點遺憾的告訴大家,《慶餘年》第二季今年是沒法和觀眾見面了。”

《慶餘年》第二季
對程武來説,“被催更”或許已經是一種常態了。
其實早在去年上影節的時候,他就告訴毒眸,騰訊影業自成立以來一直被質疑“推進得太慢”的質疑,而他們“不追求短期的票房和回報”的目標,也讓整個團隊都“頂着很多迫切的期待和壓力”。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多次強調做IP的生意絕對不能急於一時,因為“如果只是為了短期的商業利益,我們就沒有必要做騰訊影業這家公司了。”
而到了今天,《慶餘年》的成功、產業大環境的波動起伏,更是讓他程武堅信這種思路的正確性。
騰訊影業的第一個五年,完成了最初的積累,下一個五年就到得發力的時刻了。“影視行業以一年為週期不現實,以兩年為週期不現實,起碼要五年左右的時間。經過下一個五年,我們會有更多進展,不管是具體作品,還是更多的IP的系列化拓展,以及整個產業鏈的發展,都會有更多地和大家分享的東西。”
“(至於)此時此刻,我們需要腳踏實地,客觀評估可能面臨的困難,並準備好面對一切可能的挑戰。”不久之前,在暢想未來時,程武曾如此總結,而這或許也能成為騰訊影業、新麗傳媒、閲文影視及整個新文創上個五年的總結與下個五年的寄語:“我們並不期待這是一帆風順的成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