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真理與國情:百歲清華教授,為何作此“粗鄙”之文?_風聞
lion-2020-10-22 22:15
lion老師趣品文化
某號轉發一篇文章,《百歲何兆武:假如真理不適合國情,要改變的是國情,而不是真理》,本號已經轉發,鏈接如下:
https://mp.weixin.qq.com/s/gmvST1mey7OxVPfNp9XvQA
文章的核心觀點是:
真理不在乎它是不是符合國情。假如它不適合中國國情的話,那麼要加以改變的是國情,而不是要改變真理。國情要適合真理,而不是真理要適合國情。這是我對於中西文化的一點認識。學術和文化,不以中西分。
對何先生這篇文章的基本觀點,筆者有以下諸多疑惑:
第一,什麼是真理?社會科學、人文科學所説的真理,與自然科學的真理能等量齊觀,“放之四海而皆準,俟諸百世而不惑”嗎?
對此,何先生語焉不詳。他引用1940年代國民黨統治時期《大公報》的一篇文章《貴順潮流而不貴適國情》,舉例説2+2=4就是真理,從而説明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準,俟諸百世而不惑””的。
而誠如何先生指出的那樣:1940年代,國民黨要搞獨裁,尤其是抗日戰爭勝利之後,他們對外勾結美帝,對內磨刀霍霍要打內戰,要徹底消滅1927年瘋狂大屠殺沒有殺完、隨後卻從星星之火終成燎原之勢的土共進步勢力。他們在文化上藉口中國國情來對抗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在中國的傳播;卻絕口不提他們搞的官僚資本主義那一套,原本也不是什麼國情。鑑於此,進步報紙大公報,才刊文予以曲折的駁斥和鬥爭。而何先生現在重提舊事,其目的顯然不是為了宣揚馬克思主義或社會主義,因為這些早已在中國大地上紮下了根。那麼,其真實目的是否在為西方資本主義及其輿論控制下的所謂的皿煮、自由、人權等政治文化和他們所宣稱的“普世價值”觀而張目呢?
而事實上,只要有現在優秀高中畢業生文化水平的人都知道:**所謂真理,是人們主觀認識對客觀世界及其規律的正確反應。它在形式上是主觀的,內容上是客觀的。所以真理必有雙重屬性:絕對性和相對性。**前者是指:任何真理都是對客觀事物及其規律的正確認識,都有不依賴於人和人類的客觀內容,這是無條件的、絕對的。後者是指:人們在一定條件下對客觀事物及其規律的正確認識是有限的,任何真理性認識都是對整個客觀世界某些領域、某些事物和過程在一定範圍內的正確反映,或者説是對特定事物在一定程度、一定層次上的近似的正確反映。正是因為真理的相對性,所以我們説: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能是實踐。
而從真理的內容上看,有關自然科學的真理,與有關社會科學和人文科學的真理,是不能等量齊觀的。**2+2=4,****這在無論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還是美利堅合眾國,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還是一些穆斯林世界的斯坦國、酋長國,都是共通的。但是,一個國家要採用怎樣的政治制度和經濟制度,則可以不顧本國的國情而照搬和通用嗎?**即便同樣是皿煮制度,英國保留了女王,美國呢?美國是大統領總統制,英國是內閣制,請問何先生們:兩者哪個是真理?同樣是歐洲大陸的資本主義強國,法國的總統和德國的總統、法國的總理和德國的總理,職權相同麼?難不成凡是資本主義的,無論如何不同,都是真理;而只要是中國的,無論如何,都是荒謬的國情?
第二,什麼是國情?國情是否都可以改變,以適應何先生們所推崇的西方的“真理”?
固然,如何先生文中所述的大清子民“留豬尾巴”這樣的國情,是可以改變的。然而,中國是“萬國之國”,是地緣廣袤有960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和56個民族的多民族國家,這是否是國情?中國高原、山地特別多,可耕地面積相對短缺,這是否是國情?中國使用表意的方塊漢字,這與西方使用拉丁字母的表音文字完全不同,這是否是國情?中國幾千年大一統的歷史文化傳統,是否是國情?……這些國情是否可以為何先生們推崇的所謂“真理”而改變?“削足適履”,真的可行嗎?
即以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而言,何先生似乎也沒明確反對之,那麼,它是真理了吧。但是,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在中國傳播百年,最終以中國化而為我所用,成為當代中國主流的意識形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再如佛教文化,傳入中國幾百年上千年之後,也逐漸實現了中國化。何先生卻反覆強調“國情要適合真理,而不是真理要適合國情。”實在是令人費解。
結論:
真理固然尤其客觀性的一面。但,起碼就社會歷史文化而言,什麼是真理?則顯然有不同的認知和答案。對於印度教徒而言:牛肉是不能吃的,這就是真理;對於穆斯林信徒而言,真主就是真理;對於有些基督教徒而言,上帝就是真理,不信上帝你就是魔鬼;對於饑民而言,吃飽飯就是真理……至於何先生所主張的讓中國的“國情”來改變以適應所謂的“真理”,甚至為此而豪言“學術和文化,不以中西分”——何先生是歷史文化方面的知名學者,1943年畢業於西南聯大歷史系,1943年至1946****年在西南聯大外文系讀研究生。1986年至今任清華大學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兼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訪問教授和德國馬堡大學客座教授;至今已是百歲老人了,卻在真理和國情的認知問題上,為何説出如此“粗鄙”幼稚之言?我想,答案不會或不僅是他的天真和無知吧。(2020-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