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東數科7年嬗變:用數字科技幫合作伙伴找到第二增長曲線_風聞
极点商业评论-2020-10-30 22:21
和傳統TOB服務企業不同,京東數科是做一家新型泛TOB數字化服務科技公司,用數字化去拓展其他產業、為合作伙伴找到第二增長曲線的可能性。這是它估值數千億的基礎。
作者 | chindy
編輯 |楊銘
數字科技改變着產業發展和城市生活的每一個橫切面。
面臨生死難題的傳統行業在京東數科的幫助下“絕地重生”:今年2月,來自四川廣漢的禽苗養殖農户就沒想到,京東數科開發出的京東西南禽苗交易平台,把數千名養殖户滯銷的禽苗銷售了出去。
今年疫情期間,京東數科還研發出適用於醫療系統的室內運送機器人,落地上海某新冠肺炎確診病例收治中心,更安全有效地提供了室內醫療物資運送的服務,減少了醫護人員與病毒接觸的幾率。
一屏聯動64個部門,危化品實現全流程AI監管,遇洪水可迅速成為戰時指揮部……江蘇省南通市市域治理現代化指揮中心,依託於京東數科的智能城市解決方案,將大力推動數據資源集成共享,市縣鄉三級聯動、跨部門協同辦理。這是在智能城市領域,數字科技讓城市居民生活更便利,讓政府管理者工作更高效的一個體現。
對京東數科而言,其實重要的不是改變人們固有印象,而是行業向上增長。“京東數科要做的,做各行各業的首席增長官。”在京東一位內部人士看來,這是產業走向TOB的數字化時代,京東數科在其中的角色意義。
這意味着,和傳統TOB服務企業不同,京東數科是做一家新型泛TOB數字化服務科技公司,用數字化去拓展其他產業的可能性——這是成立7年來,京東數科經歷多個發展階段後,找到的自身定位,也是箭在弦上,即將IPO的京東數科高達數千億估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01金融到數科嬗變的關鍵
可以明顯看出的是,成立7年來,京東數科經歷了數字金融、金融科技和數字科技三個發展階段的轉變。
2014年2月,京東數科(彼時還叫京東金融)在推出解決供應商融資需求的“京保貝”之後,推出國內首個互聯網信用支付產品“白條”,意在刺激用户消費。從消費者角度看,白條是迄今為止打造出的最知名“IP”之一。
“白條”如同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此後包括花唄、拿去花等諸多類似產品陸續湧現,我國也由此加速進入數字化支付社會。
2015 年,業務重心從B2C轉為以金融科技類業務為核心的B2B2C,可以簡單理解為,從以C端為主到B端為主,即從自己做金融服務客户變成幫別人做金融服務客户。
期間,發佈了一系列針對幫助金融機構數字化的產品,比如資管科技平台、保險基金網上代銷平台、資產證券化雲平台等數字化系統或工具。
2018年的京東數字科技全球探索者大會上,京東金融正式更名為京東數科,拓展其他數字化業務的可能——智能城市、數字營銷、AI機器人等,這些金融之外的業務主線進一步明晰了京東數科在互聯網下半場的佈局。
京東數科CEO陳生強
不過,京東數科向TOB重心的轉移,其實可以追溯至2016年9月,京東金融正式成立金融科技事業部,明確獨立部門進行科技能力輸出,幫助銀行科技部門提供數據分析和解決方案。2017年3月,京東數科又開始佈局應用區塊鏈,2個月後,京東數科“智臻鏈防偽追溯平台”孵化上線,試圖利用區塊鏈技術為消費者和零售商提供全供應鏈實時溯源服務,踏出了“萬里長征”的又一步。
關於京東數科創業的初心,業界廣為流傳的是當初劉強東讓陳生強做金融,陳生強心裏是拒絕的故事。那麼,劉強東當初為什麼要做京東金融?7年間從金融發展到數科,最關鍵原因又是什麼?
這和劉強東給京東奠定的追求長期價值有關。不同於平台型電商,京東從創建初期就開始以自營為主,自建物流體系,有完整的供應鏈數據等等,其實都最終證明了前瞻佈局和對長期價值的追求。
向TO B轉型,親自下場去做產業數字化,某種程度上也就順理成章:在產業互聯網的風口,讓那些看似互不關聯的行業板塊,在底層上擁有共同不變的數字技術平台和邏輯,在此基礎上搭建行業know-how, 才有可能真正實現數字化和各行各業的深度連接,創造更大社會和商業價值。
要達成這一點並不容易——2018年的員工大會上,陳生強就感嘆,轉型並非一帆風順,“花了一年多的時間説服團隊”。
確實如此,在京東數科開始向TOB轉型的2016-2017年,整個互聯網金融行業風生水起,眾多涉及互聯網的金融企業輕鬆拿到了無數投資,以及堪稱獨角獸的估值。
相比之下,TOB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方向。相比C端,B端面對的是複雜組織和公司,很難找到一家公司能獨立全流程、全方位地滿足客户所有需求。加上國內雖然一直不缺乏TO B的公司,但不管是硬件集成、還是軟件服務,普遍給市場留下的是“賣系統”、變現週期長,業務天花板低的刻板印象。
從生意邏輯上來看,放棄當時的舒適區,去追求困難重重的變革,是件很難的事。這可能是陳生強花1年多時間,去説服團隊的原因之一。“從我的角度,我希望這家公司是一個我一輩子做不完的事情。什麼可以支撐我們到達這個目標呢?企業信仰。”他説。
光是有追求長期價值的想法遠遠還不夠,京東數科本身還需要一個強大的符合戰略的組織架構——在轉型“數字科技”很長一段時間,京東數科有高管發現,不管在市場上還是集團內,很多新員工甚至老員工,對數科的印象還停留在白條、財富,彼此之間的協同也存在問題。
為改變這種認知和打破業務閉環,今年4月,從2019年年中開始就一直在進行持續的組織調整塵埃落定——京東數科由面向客户的行業層、產品服務層、開放平台層、核心能力層和職能層五層組織。
這不難理解,組織架構反映對戰略的認知。戰略定位的轉變,需要相對應的組織形態和資源配置來進行支持。
以其中的核心智能城市為例,底層的數據和技術能力、用户能力和行業know-how積累雖然沒變,但顯然不能按照賣雲的邏輯、電商邏輯來做,這就需要跳出金融科技的圈子,以新的戰略和架構,獨立的機構和部門牽頭,在所有業務線的協同下操作落地。
02並不矛盾的兩條TO B創新路徑
戰略組織的轉變,歸根結底是為了在產業數字化賽道上“跑”得更順暢。那麼,該如何去理解如今京東數科的數字化業務?
“本質上是一個建立在海量數據上面的數字化科技服務企業。”有業內觀察人士就如此認為,“這是一個行業發展趨勢,由金融數字化推動,最終的升級都是產業數字化。”
從招股書來看,京東數科的主要客户來自於金融機構、商户與企業、政府及其他等三大類,實現了ToF、ToB、ToG的全覆蓋。“科技(Technology)+產業(Industry)+生態(Ecosystem)”的產業數字化聯結(TIE)模式,成為京東數科業務關鍵詞。
經在多個實體產業進行數字化實踐後,京東數科截至目前落地了包括零售、大宗、出行、商旅、農牧、校園、港口等行業以及智能城市這樣的全場景。一方面,京東數科強調基於場景、用户和數據跟F、B、G三大類客户產生聯結,為客户提供業務數字化服務;另一方面,京東數科強調其能夠基於對行業的理解,為客户提供應用及底層技術的數字化服務。
如同“創新理論”之父約瑟夫·熊彼特認為,創新不是在同一條曲線裏漸進性改良,而是從一條曲線變為另一條曲線的新組合——京東數科的創新路徑和行業很多玩家不同,採取的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結合的創新路徑。
這兩種路徑並不矛盾,不僅是因為更適合各業務領域,更因為在原則和標準上的清晰。
陳生強就表示,項目決策時則遵循四個標準:第一,市場規模是否足夠大;第二,產品是否具有獨特性(即客户體驗更好);第三,是否改變成本結構;最後,看投入產出。
自下而上,先理解產業、從產業獲得底層能力加持這條路徑上,AI機器人是很好的例子。
2017年底,京東數科在接觸金融客户時瞭解到,某大型銀行的機房正在進行智能化、無人化改造,急需機房巡檢機器人來替代人工巡檢。
可問題是,當時市場上根本沒有成熟的巡檢機器人產品,即使有,也無法達到客户的需求,既不安全,性能也太簡單。
京東數科的“機器人臨時興趣小組”成立就是從這個源頭開始,2018年初,4-5個人的小團隊組成,成員大多是“智能硬件發燒友”,大家擠出業餘時間,從網上購買零件,像玩無人機一樣,興致勃勃地“攢”出一台玩具級別的“0號機”。
一路摸爬滾打,原本的興趣小組逐步正規化、全職攻克機器人關鍵技術;越來越多的“技術大牛”加入進來,補足硬件、工業設計、結構設計,電子硬件及算法等幾大重要崗位。
一年後,京東數科向國有大型商業銀行數據中心正式交付了第一台機房巡檢機器人。根據銀行、數據中心客户的精細化需求,這台機器人可以在無網絡環境下工作,可以無人操作,也可以自己坐電梯,甚至還能夠識別機房漏水。
此後,京東數科逐步把智能機器人複製到更多領域進行應用。比如室內運送機器人已在疫情期間落地某上海新冠確診病例收治中心,減輕了醫護人員在高危場景下的工作壓力,還降低了醫院的管理成本。比如有多個手術室,人工配送的話,護士就需要在庫房與手術室之間往返多次——有了AI機器人之後,通過多點物資補充運送的方式,這幾個手術室的物資就能夠一次性完成。
目前京東數科正在陸續為多家醫院實施項目。加快醫療行業智能化步伐之外,在隧道、管道、倉庫等特種應用領域,京東數科自主研發的多款巡檢機器人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智能城市則是自上而下,戰略先行的很好體現。現在,基於京東數科“智能城市操作系統”,江蘇省南通市已經建成全國首個市域治理現代化指揮中心,打破數據孤島,匯聚南通市64個部門、10個縣市區數十億量級的數據。南通市的交通運行、公共安全、環境污染等情況可在大屏幕上實時呈現。出現突發情況,指揮中心可以及時下達指令到具體執行部門,迅速處理。
比如下面這一幕——危化品車輛蘇FXXX19在8月份多次駐留在同一個區域,駐留時間集中在工作日17:30左右,每次駐留時長45分鐘,符合卸貨作業時長。而該區域周邊並沒有化工企業……
這些出現在南通市市域治理現代化指揮中心大屏上的數據信息,引起了工作人員的注意與警覺,工作人員按例迅速上報。有關部門立即組織公安、交通、應急、生態等相關部門趕赴現場。經查後發現,案發工廠冒名購買危險化學品,並私自轉移生產線,相關部門依法進行了查處。
這是南通市市域治理現代化指揮中心危化品全流程監管系統上線帶來的成果之一。依託於京東數科的智能城市解決方案,該中心上線短短兩月以來共發出1817項監測預警,包括車輛異常駐留點296項、企業證照數據異常848家、疲勞駕駛261條,非營運車輛異常軌跡410項、車輛夜間違規駕駛1項、車輛未按規定路線行駛1項。
在京東數科副總裁、智能城市部總經理鄭宇看來,不同於傳統的系統集成、雲或者“城市大腦”,“智能城市操作系統”定位在雲的上端,腦的下端。“雲更像一個主機或是PC機,提供CPU和存儲這些對產業的深刻洞察。”
03為合作伙伴找到第二條增長曲線
無論是自上而下,還是自下而上,重要的是復刻到各行業的可行性,以及基於京東“聯結(TIE)”模式,給各行業客户帶來怎樣的第二條價值增長曲線。
這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客户數字化解決方案能力,降本增效;二是能給客户和行業帶來怎樣新的增長場景,實現收入或規模的放大。
從這個角度來看,無論是AI機器人,還是智能城市在雄安、南通等落地,其實都是讓客户價值增長的體現——無論是偏重客户收入增長屬性,還是關注社會公共性問題,都不僅是京東數科服務B端的能力,也是其在數字科技領域的能力重塑。
這可能正是京東數科提出“首席增長官”的初衷。一方面將自身定位和傳統To B公司做區分,另一方面也是對目標客户進行效果承諾。
“首席增長官的概念其實代表了我們整個的戰略路徑,要幫助企業去做數字化轉型,去創造產業價值。”京東數科副總裁、技術產品部總經理/機器人產品部總經理曹鵬就如此表示:這意味着商業模式也需要發生改變,不再是單一的產品銷售模式,而是可持續的服務能力輸出模式。
不僅僅是對行業的價值增長,隨着更多項目的落地,京東數科也從中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第三、第四條增長曲線。
資料圖
招股書就顯示,目前京東數科的營收分為金融機構數字化解決方案(ToF)、商户及企業數字化解決方案(ToB)和政府及其他客户解決方案(ToG),三者收入2020年上半年佔比分別為41.28%、52.37%、5.57%——金融機構(toF)、商户與企業(toB)這兩類收入佔比能成為大頭,就來自600家金融機構、100萬家小微商户、超20萬家中小企業、超700家大型商業中心等生態合作伙伴。
事實上,從技術層面來看,京東數科、螞蟻集團、陸金所等這幾家即將IPO的數字科技巨頭,都以AI、區塊鏈等技術為核心,但事實上還是有着明顯的區分不同——螞蟻集團、陸金所最初面對的更多C端市場,需要巨大流量支持,而京東數科面對B端市場,則需要通過合作的方式來擴展市場。
這一點,從證監會公佈的《上市公司行業分類指引(2012年修訂)》也可以看出,螞蟻集團歸屬互聯網和相關服務業,而京東數科歸屬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
至於起家的京東金融C端業務,依然是京東數科核心業務之一。但和過去相比最大的變化是,C端業務正向資管這一垂直領域無限縱深,成為B端科技能力的試煉場,以及挖掘C端場景更多的合作機會。
“創新理論”鼻祖熊彼特曾説:無論把多少輛馬車連續相加,都不能造出一輛火車出來,只有從馬車跳到火車的時候,才能取得十倍速的增長。
對京東數科而言,向產業數字化服務公司轉型的成功,是奠定數千億估值的基礎。不過,雪球能否因此越滾越大,讓京東數科在接下來五年或者十年數字產業變革中脱穎而出,歸根結底要看管理層和團隊是否繼續具備戰略眼光,包括戰略定力——這是得以繼續挖掘產業增長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