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有人不要臉——蘇聯末期的骯髒權謀_風聞
小狗2017-微信公号—“小狗2017”—已开通,请关注、指正2020-11-01 16:46
蘇聯末期經濟崩潰不是金融問題,而是因為計劃經濟的生產停頓了,計劃經濟全國體系開始走向混亂,
而這個混亂是戈地圖“經濟改革”有意造成的,戈地圖認為蘇聯改革的阻力是體制,體制的基礎是計劃經濟體系,計劃經濟體系不混亂一番,就無法被摧毀,給戈地圖認為更靈活的自由市場經濟騰出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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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列火車並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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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八十年代末期的經濟改革和我國同期的改革不同,我們還搞了一段時間雙軌制,到了九十年代,我們的經濟改革策略是抓大放小,在生產終端消費品的企業肥皂廠、毛巾廠、服裝廠、電視機廠、自行車廠推行承包制,讓其自負盈虧,靈活經營,甚至改制,拍賣工廠,
而在大慶油田、鞍鋼、攀鋼這種骨幹國企中,我們堅持所有制不變、堅持以計劃為主,只要工交骨幹能正常運轉,國民經濟、社會民生就不會亂。
同時,我們的鄉鎮企業、集體企業、小企業已經發展起來,我國人口密度高,就有消費品市場,能夠形成新的靈活經濟循環,即使被“放”的那些生產消費品的國企一時半會改制不順利,這些新經濟成分也可以頂上,供應市場,防止市場匱乏、社會混亂。
從七十年代末,到我國加入WTO,在我國長達二十年的第一階段經濟改革中,上述三種經濟成分並不是斷崖式銜接的,而是長期共存,同時存在,並行發展。
這樣做也有負作用,八十年代出現了“價格雙軌制”、“倒賣批文”等亂象、腐敗,但這種“多種成分長期並行”也保證了我國沒有出現蘇聯末期生產斷崖式停止、經濟休克亂象。
概括地説,我國的經濟改革、經濟轉型是“抓大放小鄉鎮跑”,或者説是“三列火車並排跑”。
為何我們能讓大型國企、改制國企、鄉鎮集體私營企業這三列火車肩並肩跑呢?
因為我們有消費市場,因為我們有充足勞動力,因為我國人口密度大,不論是鄉鎮企業還是承包制國企、改制後的國企都能有足夠大的內部市場,都能夠生存、發展。
看來,在資源承載力的上限以內,還是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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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嬰兒丟向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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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地圖在八十年代手下的“自由市場派”經濟學家、經濟官員就沒有我國經濟改革的穩健、實證、搞特區的智慧……好吧,蘇聯經濟改革只能走休克療法這一條道,這裏面也有蘇聯地廣人稀,無法形成消費市場等地理、人口、氣候方面的客觀原因。
這一條道是什麼道呢?戈地圖手下經濟官員有意識地“統統放權”給地方、給企業,甚至包括所有財税大權。
原來蘇聯一切產品的生產、銷售全由主管部門下令,企業執行,不算成本,不擔心利潤,在計劃指令下,企業進貨成本、銷售價格、水電氣價格違背價值規律、不反映真實價值。在指令下執行的價格,很多都被扭曲,脱離真實成本。
一旦上面激進地“全面放權”,企業就只能自主經營,很容易面臨斷崖式的自負盈虧,為了避免虧損,只好慎重進貨,寧可暫停生產。直到今天,俄羅斯最好的企業都是資源型企業,不是油氣,就是有色金屬,除了少量軍工出口,能夠佔領國際市場的俄羅斯產品大都是一些能源、礦產、初級原料。
同時,經濟轉型也需要一個穩定規範的市場環境,以便讓企業尤其是製造業企業能在自主經營中摸爬滾打,逐步理順價格。
面對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亂象,當時蘇聯的經濟官員不指導價格,不調控供需,不打擊假冒偽劣經濟犯罪,不打擊黑市,不設經濟特區(最合適成為“蘇聯的深圳”的城市就是加里寧格勒),央行也沒有用利率、加息等西方常見調控手段調節貨幣供應,干預經濟,這就導致蘇聯經濟改革“徹底自由市場”失控程度甚至超過了美國等西方國家。
美國等西方國家的“自由市場”經濟運行,其實是存在國家調控的,只是政府有時會通過大基建、國防訂單進行,有時通過央行加息減息、社會福利進行。蘇聯八十年代經濟官員中毒太深,他們追求的“徹底自由市場經濟”,在西方那裏也不存在。
戈地圖在地方上就幹了兩件事:招待+農業,他缺乏管理經濟的經驗,為了穩固政治改革成果,他不惜動搖計劃經濟這個原有體制的基礎,放手,不調控,不干預,完全無視長期以來的原料、中間產品、商品的價格扭曲、成本倒掛,以及在這種情況下“徹底放權”必然會導致的經濟混亂、癱瘓。
於是,在混亂的自由市場中,蘇聯的國有企業就只能在自我核算的迷茫中暫停生產,既不敢付錢買進原料、上游產品,也不敢生產、賣出自己的產品,唯恐會吃虧,國家不兜底。
更可怕的是,加盟共和國之間的經濟協作也開始解體,加盟共和國實際上視自己為一個一個超級企業,此時也開始陷入價格混亂迷茫,為防虧本,寧可暫停生產。
還有一個崩潰的原因是裁軍,削減軍費導致軍工企業大面積停產,蘇聯的軍工企業是拉動整個經濟運行的火車頭,火車頭停了,整個產業鏈就癱瘓了。
當時,也有一些軍工企業轉產電視機、冰箱,但是缺乏競爭力,競爭不過大批進口、走私進來的西方電子產品,為何蘇聯軍轉民產品缺乏競爭力呢?因為蘇聯人口規模小、市場小,無法形成龐大的消費品市場,無法讓電子產品在競爭中優勝劣汰(我國在三十年前有多少冰箱廠、電視機廠、摩托車廠?這三大廠幾乎每個省市都有那麼兩三家。幾十年競爭下來,現在還剩幾家,這就是大規模市場的優勝劣汰之功,勝出的都是產品質優價廉、推陳出新的強者)。
總之,自從經濟改革開始,全面放權,軍工停工,軍轉民不順利,蘇聯大部分企業就不再進行正常生產,廠長開始盜賣原料、產品、設備,廠長終將演變成後來的寡頭,某些工人也開始盜竊零件、工具、庫存商品,很多工人會演變成後來的黑幫,
蘇聯經濟只有計劃經濟這“一列火車”,不存在“第二第三列火車”,一旦計劃經濟癱瘓,蘇聯製造業就完蛋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
混亂開始了,在盜竊銷贓、走私的支撐下,早已存在了幾十年的蘇聯黑市開始加速運轉,喧賓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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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毀經濟為政改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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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放權開始後,蘇聯的計劃經濟癱瘓。
戈地圖對此有心理準備,他迷信“徹底自由市場經濟”的咒語,他手下的經濟官員沒有認識到蘇聯消費品工業薄弱的背後有地理、人口、氣候這些深層次原因,而是去盲目崇拜西方自由市場經濟,中毒太深。
戈地圖這些改革派,他們搞經濟改革、放權的目的是逼迫龐大、頑固的計劃經濟管理體系自我崩潰,讓位於“更有效率”、“產品更符合市場需求的”私有化、市場經濟。試圖動搖政治體制的經濟基礎,進而打破高度紀律性、嚴密的黨政體系,為蘇聯政治文化上的“公開性”、“人道的社會主義”創造“自由市場經濟”的經濟基礎、社會基礎,促進“全面改革”。
其實這就是“休克療法”。
“休克療法”類似汽車換擋,就是摧毀+重建。
國民經濟脱離上一個檔位(計劃經濟),卻暫時沒有掛上下一個檔位(自由市場經濟),經濟和生產就處於“空檔”,社會動盪、痛苦、匱乏,然後等私有化開始,私營企業佔據主流,自由市場經濟就此問世。
在波蘭、匈牙利、捷克這種人口密度較高的國家,人口密度高、受教育程度高、有悠久的手工業傳統,有高密度消費人口、消費市場,和我國情況相似。
這些人口密度高的國家,經濟休克、換擋之後,有機會發展出針對市場進行生產的私營企業、集體企業、鄉鎮企業,生產商品供應市場,讓國家經濟掛上新“檔位”。
但是蘇聯和這些東歐小夥伴不同,蘇聯地廣人稀,缺乏消費者、缺乏地方市場,發展不出我們的鄉鎮企業、靈活經營的集體企業,甚至沒有足夠人口、勞動力搞“三來一補”外向型經濟。
在蘇聯,舊的國有工廠一旦停滯,不會有東歐“休克國家”那些集體企業、小私營企業生產消費品頂上來,滿足社會需求。
一個國家工業生產、交通混亂、社會動盪,生產停滯,工廠供應不出產品、商品,貨幣就會變成廢紙,商店門口的長隊還會繼續延長,通脹、犯罪上升、信仰崩潰、民怨沸騰、進一步的社會動盪就都來了,
最終這場“經濟改革”真的摧毀了蘇聯計劃經濟、蘇聯金融,只是戈地圖沒想到的是這場改革還摧毀蘇聯本身……
等葉利欽上台重建低水平社會秩序,大張旗鼓的“休克療法”進入高潮、尾聲,瓜分國有資產、國家資源自由化、私營經濟、寡頭紛紛出現,貨架上裝滿價格高昂的進口商品。
此後,俄羅斯只剩下油氣、礦產等能源、初級原料具備國際競爭力,而這些資源都被寡頭瓜分,寡頭又控制了媒體、輿論,操縱政治,俄羅斯社會貧富分化加劇,地獄之門就此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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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改、經改雙重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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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戈地圖期待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蘇聯呢?
“人道的社會主義”,
在戈地圖規劃的“人道的社會主義”蘇聯,會有各種西方式新聞自由、解除黨禁、一人一票選舉、自由市場經濟。然後,他期待改革成功後,蘇聯人民會發自內心地擁護他繼續當領導,他夢想會有一個新蘇聯,他個人的權力還會更穩固,功績會載入史冊,堪稱當代列寧。
至於這種激進的“公開性”改革,是否會給野心家創造舞台,將人民推向動盪、戰亂、仇恨、分裂的深淵……戈地圖缺乏思考這類問題的底線思維。
退一步説,社會變革、政治改革必須在經濟正常運行的前提下進行,人要先吃飯才能談改革,經濟混亂癱瘓了,麪包供應不上了,黑市猖獗了,人民不滿了,怎麼可能繼續擁護他戈地圖?
人民不滿了,沒有了麪包香腸,卻突然有了選票?
那人民豈不是會投票給戈地圖的政敵——葉利欽?
經濟改革混亂、社會不公、貧富分化導致羣眾不滿,政治改革又給了羣眾投票權發泄不滿,野心家就此被選上台,這不就是自掘墳墓?
沒有經歷過戰爭考驗、慘烈鬥爭淬火的戈地圖,他看不到這麼深遠。
更可笑的是,他還指望美國等西方國家不會使壞,不會制裁,不會施壓,不會奪走蘇聯的戰略安全空間,而是會掏錢幫蘇聯度過休克療法動盪期,成功轉型,讓蘇聯自由而強大,人民更幸福……
為了實現這個脱離現實的夢想,鼠目寸光的戈地圖砸掉計劃經濟體系,先砸鍋再重建,至於人民羣眾的麪包,他可能認為進步就要有犧牲,撐過去就好了,老百姓餓幾天,估計也死不了幾個人……再説,不是“公開性”、“新聞自由”了嗎?新聞自由也許比麪包更重要?有了言論自由,還要什麼麪包牛奶?
這就是典型的“招待所總經理”思維,只會做夢,鑑賞紅酒魚子醬他是行家,羣眾在想什麼他卻懶得理,眼睛只會向上看,根本不屑低頭看看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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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利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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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鍋者不止戈地圖一個,
戈地圖在1987年“西德小飛機降落紅場”事件後,藉機撤了一大批蘇軍高官的職務,他自以為可以消除“軍工-國防”利益集團的牽制,因為軍工企業在蘇聯計劃經濟中佔了相當大比重,如果不趕走原來的這些蘇軍高官,他對計劃經濟體系的改革會遇到強大阻力。
他要立威,他以為趕走原來的這幫高官,軍隊會更加忠於自己。
殊不知,軍隊的忠誠並不是天然屬於掌權者,掌權者對軍隊的掌握要靠很多手段,例如“向下越一級”收買人心、封官許願、物質利益、賞罰分明,掌權者必須按“利益、恐懼、共同理想”原則掌握軍隊。
可是戈地圖是靠招待高層領導拍馬屁上位的,本質上就是個蠢貨,他連抓中下級軍官,封官許願,收買人心都不會,或者説不屑,因為他缺乏這個警惕性、底線思維。
老大不費心去抓軍權,自然有其它人有興趣去抓。
比如葉利欽,
説起來戈地圖還是提拔葉利欽的恩人,他把作風“潑辣”的葉利欽從地方調到莫斯科當一把手,目的是在莫斯科反腐敗,掃蕩一下莫斯科原市委書記的黨羽。這個原市委書記原來試圖和戈地圖爭奪大位,所以,卧榻之旁……路線問題……戈地圖決定清掃一下莫斯科,立威,當然了,在首都反腐還能爭取民心、提升自己在全蘇的威望,那就算一舉兩得、一箭雙鵰。
葉利欽超額完成任務,搞掉了莫斯科絕大部分區委書記……這些人有很多都有背景,即使沒有背景的,既然在首都當了官,那麼在高層找人脈、投靠山頭的機會就不會少,
這些莫斯科各個城區的腐敗、瀆職、無能分子被清理後,本人和家屬鬼哭狼嚎,他們的“背景”、“靠山”紛紛出來找戈地圖,抱怨“葉利欽不成熟,有野心,要把莫斯科搞成清一色”巴拉巴拉,戈地圖就感到壓力了,
同時,整天有人在他身邊説葉利欽有野心,要打造自己的新班底,説着説着,戈地圖也有那麼一點擔心,他就找個機會免掉葉利欽的職務,退一步海闊天空。
按照蘇聯官場的老規矩,葉利欽應該被髮配到國外當大使,遠離是非圈,給他準備的流放地據説都準備好了——去加拿大當大使——説實話,這個安置真不錯,西方發達國家,比去蒙古當大使要強多了。如果葉利欽真的去加拿大養老,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了。
問題來了,戈地圖為何沒有發配葉利欽,而是讓葉利欽留在莫斯科呢,他可能覺得葉利欽這種狠人對他還有用,先冷藏起來,如果將來要對付保守派,還可以放出來咬一下人,用一下。
這個結果,其實葉利欽也可以接受,
後來事情出了岔子,在一次活動中,葉利欽抱怨了戈地圖幾句,嘴上沒個把門的,對於工頭出身的葉利欽來説,不分場合亂説話、亂放炮其實很正常,罵兩句人相當於説“你好”,捶你兩拳相當於握手……
但是,這裏不是他的工業州,這裏是莫斯科,説話要謹小慎微,亂説話就會被報告上去,葉利欽的抱怨傳到了戈地圖的耳朵裏,戈地圖就叫人去找葉利欽談談,敲打一下,
被派去敲打葉利欽的KGB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將敲打理解為修理,就教訓了葉利欽一頓,然後把他扔進河裏,也許KGB認為對付葉利欽這樣的大老粗,聊天談心沒用,必須要來點狠的,才能讓他印象深刻,也不排除這幾個KGB有親戚朋友在莫斯科當官,被反腐整肅了,現在找到個機會就報仇葉利欽。
被打,被扔進河裏,葉利欽認為這是奇恥大辱,他覺得自己大大咧咧,不修邊幅,不適合謹小慎微的高層政治,自己不會再有進步的機會。
他想起戈地圖把自己調來莫斯科,掃蕩市委老書記的班底,得罪了很多人,最後又被推出來當替罪羊,抱怨幾句還遭到毆打……(以下三句為本人腦補)禁不住悲從中來,灌了兩瓶伏特加,放聲大哭一番。
要報仇!體制內是不行了,就在體制外找一條新路,痛斥蘇聯體制,搞街頭運動,吹牛許願收買民心,拉攏地方官員,忽悠軍隊,大家一起幹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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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爭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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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最重要,葉利欽準備先收買軍中的哪個高官呢?
新任國防部長亞佐夫之流不會輕易被收買,但軍區、集團軍、中級以下軍官呢?
陸軍之外邊邊角角的空軍、戰略火箭軍呢?
這些軍頭的心思也開始活絡,準備看看誰開價更高。
戈地圖在經濟改革中的另一個敗筆,此時開始影響軍隊的忠誠度。
**他在經濟改革中將財税大權進一步下放給地方,**政改之後,黨禁解除,葉利欽可以通過吹牛忽悠在一人一票選舉中獲勝……一環扣一環,戈地圖將財權放給加盟共和國、各州就等於把俄羅斯的財權送給葉利欽,
於是,葉利欽手中就有了“資源”——要搞陰謀,當野心家,手裏沒一把米怎麼行,
葉利欽通過封官許願、物質利益在軍中,尤其是空軍中拉攏了一幫人……空軍的沙波什尼科夫第一個上了他的賊船。
同時,為了和戈地圖“公開性”、“人道主義”的高大上理念對抗,葉利欽不擇手段,不計後果,打開了“俄羅斯民族主義”魔盒,在信仰上滲透、動搖蘇軍軍心。
戈地圖的“公開性”、“人道主義”可能還帶有一點四海一家,各國各民族平等融合的理想主義色彩,類似於白左。可惜這套神話對俄羅斯人的煽動力遠不如極端民族主義……“第三羅馬”、“世界中心”、“彼得大帝在召喚”、“俄羅斯崛起”是多麼的吸引人。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比起理想主義,充滿了自私、仇恨的民族沙文主義更容易傳染、蠱惑人心,
再説,俄羅斯從來就不缺乏民族之間的歷史仇恨,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説的——沙俄是各民族的大監獄?後來斯大林處置不當又在民族矛盾上添了一把火,戈地圖的“公開性”、“解密檔案”、“反思運動”又打開了召喚仇恨的大門,這一切都被葉利欽利用。
放棄了遠大的共產主義共同理想,搞什麼“人道的社會主義”,俄羅斯幾百年來積累的仇恨就會被野心家釋放,遼闊的蘇聯,尤其是高加索、費爾幹納盆地這些地方就會成為極端主義、分離主義野蠻生長的沃土。
在意識形態上,戈地圖和葉利欽等於是在拔河——
“天使”戈地圖在説:“是的,蘇聯對不起很多民族,大家要團結,要人道的社會主義,要向前看!”
“撒旦”葉利欽則在到處煽動:“仇恨不能忘,奪回我們的領土,不服就幹!”
最終,魔鬼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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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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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覺得奇怪,當葉利欽反意已暴露,戈地圖為何沒有果斷下手,抓捕葉利欽這類野心家?
因為他被自己吹噓出的“人道主義”、“公開性”逼到了牆角,如果他公開抓捕政敵、持不同政見者,不就戳穿了自己政治改革、公開性氣球?
一邊釋放政治犯,一邊抓捕新的政治犯,這叫什麼事?
其實,葉利欽收買軍隊並未達到可以讓軍隊倒戈的程度,軍隊在表面上還是要服從上級指揮,不會去公開反對國防部、反對戈地圖、不執行命令,
葉利欽只達到了一個有限的目標——軍隊中立——如果將來出事,街頭矛盾升級,軍隊中立,讓街頭運動決定鬥爭勝負,這個目標,他實現了。
在“819”事件中,
“緊急狀態委員會”對付葉利欽的時候手軟了,下不了狠心,
戈地圖也手軟,一輩子沒見過血,回到莫斯科後對葉利欽也下不了狠心,
但是“工頭”出身的葉利欽下得了狠心……這一點從後來他下令炮打議會可以看出來,重點是——炮打議會之後,他沒有把造成死傷的責任推給一線軍人,而是自己承擔了全部責任、罵名。
什麼是替罪羊?
如果他自己做了什麼壞事、出格的事,自己老老實實扛起責任,接受處罰,那就不算當替罪羊,而是罪有應得。
反之,如果上級命令他幹什麼,他幹了,然後上級叫他背黑鍋,那他就是替罪羊。
他自己不願當別人的替罪羊,也不會把下屬當替罪羊,
這很重要,
軍隊願意執行任何上級的命令,前提是上級要清楚明白地下令——比如抓了葉利欽、幹掉葉利欽什麼的,然後上級對自己的命令負責,不能把執行命令的軍人當成替罪羊。
老是想讓執行命令的人當替罪羊——這就是“819集團”、戈地圖的最大軟肋。
軍隊畢竟是武裝集團,最不願跟優柔寡斷的主子混,在蘇聯末期各路神仙中,誰下得了狠心,軍隊就會跟誰走。
靠接待工作上位的“招待所總經理”戈地圖更在乎個人形象,他喜歡推卸責任,當“不粘鍋”,他的人生就是一場表演,一場秀,他要面子,要臉,
而工頭出身的葉利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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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都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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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樹立幾個俄羅斯民族的現實敵人,反向刺激俄羅斯民族主義膨脹,葉利欽還悄悄釋放了其它的民族主義、極端主義魔鬼,
車臣後來的叛匪頭子——杜達耶夫——原來就是戰略轟炸機師的師長,而沙波什尼科夫是投奔葉利欽的第一個軍種司令,在沙波什尼科夫指揮的空軍中出現杜達耶夫這種妖孽,絕非偶然。
90年代初期,車臣匪幫的武器是哪來的,説白了也是葉利欽給的,葉利欽忽悠高加索軍區發武器給車臣地方勢力“維持地方秩序”,明知這些地方勢力已淪為殺人放火的匪幫,他也在所不惜,
他的目的是引發動盪,各個加盟共和國鬧獨立,讓戈地圖手忙腳亂,招架不住,然後人民就會對戈地圖不滿,對蘇共不滿,逼戈地圖退位讓賢,好讓已被蘇聯權力機器“邊緣化”的葉利欽有機會“另開一局”、自己上位。
葉利欽為了報仇、實現野心,寧可摧毀蘇共,
對葉利欽來説,自己能掌控2240萬平方公里的蘇聯更好,假如因為各地民族主義魔鬼被自己釋放出來,解體局面不可阻止……
那也要確保自己能在1709萬平方公里的俄羅斯奪權,為了騙選票,競選時他使勁吹牛“100天成為發達國家”+煽動民族仇恨,為了拉攏地方官員、企業高管上賊船,許諾他們可以瓜分國有資產,
戈地圖不擔責任優柔寡斷,819集團見不得血心慈手軟,葉利欽最終實現了“在俄羅斯奪權”這一最低目標,臉?他不要了!
戈爾巴喬夫的“人道社會主義”最終給人民帶來了最慘烈的人道災難,車臣、南奧賽梯、東烏,直至現在正在進行中的納-卡戰爭……戈爾巴喬夫和葉利欽都是戰犯,都罪責難逃。
所以,蘇聯末期向地獄的方向一路狂奔,拐點就在於,
有的人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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