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人宙大戰》第18章之人類不死之後(三)_風聞
姬安宁观察-2020-11-06 15:51
聯合國議會議長斯賓塞為此專門來找到我説:“你看我今年都6351歲了,而你本人也將近7000歲了,這對我們來説,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按照你們的提案,我們都變成了幽靈人,我們還該怎麼工作呢?”
我説:“哎呀,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呢?是呀,如果強制執行,肯定會造成強烈反彈的。”
斯賓塞説:“更何況大批聯合國行政人員和議會議員,都超過了這個年齡。”
我説:“那該怎麼辦呢?是不是要在這個法案之內留下額外條款呢?”
斯賓塞説:“從現在的情況看,必須留下額外條款,否則我們都過不下去了,你知道,權力是有癮的。”
我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有癮,確實有癮,一般人肯定不太理解。”
斯賓塞走出門外,又回頭説:“那個幽靈人法案的名稱有點瘮人,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我説:“中國人死後都希望成仙,而我們這個幽靈人,並不是死亡,乾脆就叫‘成仙法案’算了!”
斯賓塞説:“成仙法案?這個名稱好,我們將來都要成仙的。”
我説:“是的,我們都要成仙的。”
一個星期後,斯賓塞打來電話説,“我們這個額外條款一公佈,議員們不鬧騰了,但各國官員的大多數,還有科研人員的一多半,都在6000歲以上,這該怎麼辦呢?這可都是重要人士呀!”
我想了想説:“那隻好也把他們劃到額外條款裏面,你看行嗎?”
斯賓塞説:“你這樣一説,我看也只能如此了。至於其他人,則必須接受這項法案的制約,不能享受額外條款的待遇。”
我猶豫了一會兒道:“是的,不能再增加了。”
一個月後,“成仙法案獲得聯合國議會通過,裏面有一條額外條款是這樣寫的——所有聯合國人員、國家工作人員和科研人員,不受此限。”
第二年元旦開始,“成仙法案”正式在世界各國實施,但遇到的最大一個問題是,“額外條款”裏的“不受此限”到底是什麼意思?許多人都提出了疑問,各國還出現了示威遊行,抗議這種特權法案。
對此,斯賓塞的解釋是,“不受此限就是,不受本條法案的制約。”
有個女記者這樣問他,“是不是可以這樣説,你們可以永遠活下去,甚至還要超過布羅迪一世的年齡?”
斯賓塞説:“在這個星球上,真正的平等是不存在的。我們每個人都在爭取平等,而我們卻到處碰壁,為什麼呢?因為我們爭取平等本身,已經違反了這個世界的客觀規律。正確的做法是,我們爭取最基本的平等,而對那種無法改變的不平等要儘量地給予包容。”
女記者又問:“我的問題是,你們是不是可以活到任何年齡?包括長生不老呢?”
斯賓塞説:“是的,因為領導力是人類的一種特殊智慧,我們人類不應該為了盲目的平等而喪失這種特殊智慧。”
“成仙法案”由於這種明顯的不公平,在各國進行得並不順利,直到50年後,才慢慢實施完畢。
而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實施之後,就出現了一種奇特的現象,地球上到處都是“飛碟”。人們議論紛紛,莫衷一是,都説,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實施呢!因為這給人們造成了巨大的困擾,尤其到了晚上,那些“飛碟”在天空中穿織如梭,讓許多人產生了恐懼心理。
當然這些“飛碟”對孩子們可能是好事,因為他們最喜歡看熱鬧。當大人們給他們講,這些“飛碟”有可能是他們中間某一個人的祖先的時候,他們還是特別害怕的。
瑪格達蕾娜把田志方找了過來,我問他:“你製造的這些‘幽靈’,怎麼這麼擾民呢?”
田志方説:“他們只要活着,就可能這樣擾民,因為從理論上説,他們仍然還是一種生命。”
我驚訝地説:“生命?那他們怎麼沒有繁殖功能呢?”
田志方説:“他們是依附在我們人類身上的次級生命,你讓他們一個個呆在一個地方,一動不動,那似乎是不行的。”
我説:“他們晚上太擾民了,能不能讓他們不再發光呢?”
田志方説:“這個可以做到,但不影響他們的正常功能。”
我説:“那就好。”
次日,田志方關閉了所有“飛碟”上的光信號,於是這羣“飛碟”就變成了隱形的“飛鳥”,這大大減少了來自他們自身的擾民行為。
正在我興奮的時候,瑪格達蕾娜向我訴苦道:“那個卡爾特,整天到我家來騷擾我,起初我認為,他僅僅是依戀我,沒有想到,現在變成了惡意騷擾,我已經快崩潰了。”
我説:“他到底怎麼騷擾你的?”
瑪格達蕾娜説:“起初有光亮的時候,他看起來像個君子,而現在呢,他已經沒有任何顏色了,卻整天跑到我的牀前,説那些曖昧語言,而問題是,我又看不見他,都快把我嚇死了。”
我説:“我去找他,對,我怎麼找到他呢?”
瑪格達蕾娜説:“他總是半夜三更過來,你怎麼找到他呢?”
我正在撓頭,亞歷山大走了進來,他説:“報告總統先生,那個布羅迪一世也不老實了,他最小的孫子——可能這樣説不夠準確,總之是他的後代吧,現在才三個月,他天天去看這個小孩,但小孩的母親既餵奶,有時候還自己洗澡,這點隱私,都讓這老小子給看到了。小孩母親進行了無數次投訴,因為對方是小孩子的祖先,而且也沒有辦法制裁,你看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我讓瑪格達蕾娜把田志方叫來,對他説:“有些幽靈人,不老實,比如,有人騷擾瑪格達蕾娜,有人騷擾小孩子母親的,這種行為有辦法制止嗎?”
田志方説:“這種情況,是我之前沒有料到的,現在看來,十分普遍,因為他們利用這種新的運動形式,竟然想幹他們自己過去根本幹不來的事情。”
我説:“到底該怎麼辦?”
田志方説:“就是禁足呀,讓他們不能行動呀!”
我説:“你估計受影響的幽靈人有多少呢?”
田志方説:“大概50%!”
我説:“那麼高?”
田志方説:“人一旦閒下來,就要找事,閒扯淡,閒扯淡,幽靈人也是一樣。”
我説:“他們現在都住在哪裏?”
田志方説:“可能住在森林裏,住在山上,不過我們都能通過定位找到他們。”
我説:“能不能讓他們住在一個固定的房子裏,那樣的話,我們就省心了。”
田志方説:“現在還做不到,因為當初讓他們變成幽靈人,就是為了減少他們的住房面積,而現在又給他們房子住,這不是跟我們的初衷相悖嗎?”
我嘆息道:“你説的也有道理,就給那些騷擾者禁足吧!”
三個月後,終於消停了,我正認為“禁足”取得了偉大的成功,不料聯合國總統府和聯合國議會,以及各國政府和議會都被這些幽靈人給包圍了。
亞歷山大聽着外面呼啦啦的“飛碟”羣叫道:“他們造反了,他們終於造反了!”
瑪格達蕾娜説:“這也沒有辦法進行鎮壓呀,據説他們在一天裏就開始集體行動了,明顯是給我們施壓的。”
我説:“他們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瑪格達蕾娜説:“他們要爭取自己的公民權,跟我們一樣的公民權!”
我説:“這怎麼可能呢?他們已經不是完整意義上的人類了。”
亞歷山大説:“他們説,他們上當了,他們的利益沒人保護,他們要進行抗議,他們要選出自己的政府,跟我們的政府平起平坐,你説行嗎?”
我説:“那怎麼可能呢?這種要求太過分了!”
我要求瑪格達蕾娜接通了田志方的電話,我説:“現在的形勢你已經看到了,總統府和議會大廈都被你那些幽靈人給包圍了,怎麼辦?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
田志方説:“只有給他們停電了,説理是跟他們説不通的。”
我説:“可以嗎?可以馬上做到嗎?”
田志方説:“我們的遙控器一動,他們就什麼也玩不轉了。”
我掛了電話,五分鐘不到,就聽到外面嘩啦嘩啦的,那些幽靈人摔了一地,他們立刻就沒有自己抗議的聲音,他們可能被暫時死亡了。
我把田志方叫過來,問他:“這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們當初給他們是有承諾的,讓他們自由地活着,而現在,他們成了麻煩製造者,怎麼又讓他們活着,又不騷擾我們呢?”
亞歷山大説:“我看只有這樣,在三個地方建大房子,一個是西伯利亞,一個是塔克拉瑪干沙漠,一個是撒哈拉大沙漠,這樣的話,就徹底解決了他們的問題。”
田志方説:“也只好如此了。”
十年後,三座大房子都建成了,那些幽靈人都住了進去,並且還都活了過來。正在我們慶幸自己已經徹底解決了所有問題的時候,我的辦公室卻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個聲音説:“尊敬的總統,我是布羅迪一世,我是偷跑出來的,我要問你,你為什麼沒有兑現自己的諾言呢?”
我吃驚地説:“布羅迪先生?我兑現了自己的諾言呀!”説實話,我自己當初説什麼話,我早已經忘了。
那個聲音説:“你當初説,讓我變成幽靈人,可以自由地活動,可以自由地旅行,可以想幹自己喜歡乾的一切,而到了現在,這一切都是騙人的,你該怎麼給我進行解釋呢?”
我頓時強硬了起來:“人類社會,從來不是法外之地,幽靈社會,肯定也不是法外之地,你懂嗎?”
那個聲音説:“你理解錯了,我並沒有犯法呀!”
我説:“做為一個幽靈人,你不懂規矩,就是最大的犯罪!”
那個聲音説:“我看孩子吃奶,這叫犯罪嗎?”
我説:“這不叫犯罪,但你必須守規矩,你懂嗎?當你的自由侵犯到別人的自由的時候,這就叫不守規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