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愛搞危險動作,拜登政府暗箭難防,美國總統換屆向來很危險_風聞
艾森看天下-艾森看天下官方账号-微信公众号:艾森看天下2020-11-13 15:17
在一場勢均力敵的大選之後,美國正進入政治體系中最混亂時刻。特朗普數月前就宣稱不會和平移交權力;而在11月大選後,獲得高票數支持率,特朗普更堅持指控選票作假,拒絕和平移交政權,雖然世界大部分國家領導人,都已經祝福了拜登正式當選下一任美國總統。
這意味着我們可能見證,美國史上最糟糕的一次政權移交。歷史學教授蒂莫西·納夫塔利(Timothy Naftali)回顧,歷史上美國總統換屆面臨的各種挑戰,從肯尼迪政府的古巴豬灣事件,克林頓政府的索馬里事件,以及小布什政府的9·11恐怖襲擊,不同個性領導人,都可能面臨不同的難題。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隨着美國成為一個擁有龐大聯盟、軍事和情報活動遍及全球,以及一觸即發核武器的世界強國,即使從11月選舉日到1月20日正式就職,只有11周過渡期,也往往顯得太長。雖然在冷戰早期,美國人修改憲法,將總統的任期限制在八年/兩屆,但他們沒有意識到,需要加快新舊政府交接。可能的原因是,美國聯邦政府規模的迅速擴大,這要求新一屆政府填補更多的高層職位。
在外交政策方面,白宮的權力和責任交接,常常可以做得更乾脆利索和專業,以小布什和奧巴馬政府交接為例,2008年不僅面臨迅速惡化的全球經濟危機,而且涉及轉移三場戰爭的責任ーー阿富汗戰爭、伊拉克戰爭,以及全世界對伊斯蘭恐怖分子的追捕。
不幸的是,在美國作為超級大國時代,很少能一帆風順,當然也不僅給美國,而且給世界都帶來麻煩。原因有三:首先,在任期最後幾個月裏,總統們仍然想衝刺一把,留點“政績,尤其在外交政策方面,這可能會給繼任總統造成了多重問題。其次,如果新舊政府在理念或風格上有明顯的差異,那麼,就看正在執行任務、通常是無黨派的國家安全部門怎麼做。最後一點,有時候,當選總統總統,也可能給仍然在位的總統,主動製造麻煩。就像2016年特朗普當選後,就俄羅斯是否干預大選問題,給奧巴馬政府製造了不少難題。
肯尼迪掉進古巴豬灣事件“大坑”
艾森豪威爾和繼任者肯尼迪之間的過渡,是一個典型爭政績的案例,幾乎帶來了災難性後果。在他任期最後10個月裏,艾森豪威爾批准了秘密計劃,在今天的剛果民主共和國,在多米尼加,最為人所知的,當然是對卡斯特羅的古巴政權更迭。
在肯尼迪宣誓就職之前,所有這些行動計劃都沒有完成。事實上,儘管艾森豪威爾的副總統理查德 · 尼克松在1960年11月大選中失敗,即將離任的政府並沒有縮減這些對外策反活動,以給肯尼迪的團隊一個重新評估的機會。
相反,儘管所有人都知道,艾森豪威爾離任之前,沒有一項作戰能夠完成,但仍然加碼推進。例如,在肯尼迪就職典禮前一週,艾森豪威爾政府仍然授權中央情報局,為意圖暗殺多米尼加獨裁者拉斐爾 · 特魯希略的反對派提供武器,肯尼迪只能繼承多米尼加的“爛尾工程”; 同時,肯尼迪不得不迅速處理越來越多的古巴流亡者,當時中央情報局正在瓜地馬拉訓練他們推翻卡斯特羅,最後導致豬灣事件(吉隆灘之戰)。
在臨近交權日子裏,艾森豪威爾政府還決定加強美國在東南亞的軍事幹預。1961年1月中旬,蘇聯擴大向老撾境內的叛亂分子空運軍用物資,這讓老撾政府感到不安。艾森豪威爾政府急忙派出飛機和飛行員前往支援,甚至鼓勵老撾人使用這些飛機攔截蘇聯飛機,這樣做,有可能導致蘇聯飛行員喪生,勢必會導致肯尼迪上任第一天就要面臨超級大國危機。
儘管艾森豪威爾政府擬定的外交政策,做了最危險的示範,但還有其他例子表明,即將離任的總統在選舉後做出的決定,為繼任者帶來天大的爛攤子。
1992年大選輸給克林頓後,老布什授權美國對索馬里進行軍事幹預,以保護食品運輸隊---- 這是一個沒有盡頭的人道主義行動。在克林頓領導下,這種干預行動的災難性擴張,導致最後發生美軍陣亡“黑鷹墜落”事件。這直接導致美國自海灣戰爭以來,遭受到最大一次軍事失利,也是最丟臉的一次軍事失利。
小布什錯過了遏制本土9·11恐怖襲擊
第二種形式的麻煩可能來自那些將要接管總統職位的團隊,特別是如果接過接力棒的繼任團隊失敗或乾脆拒絕接力棒的話。在冷戰期間,六屆美國政府不得不移交如何維護美蘇爭霸的重任,而打擊恐怖主義,也跨越了多屆美國政府。
2001年小布什上任後,在打擊恐怖組織方面就“掉棒”了。雖然民主黨總統克林頓,試圖讓小布什牢記基地組織領袖本 · 拉登的威脅,但是,小布什政府最終還是未能阻止9·11恐怖襲擊。事實上,布什團隊花了9個月的時間,在討論怎樣打擊基地組織時候,猶豫着以及要儘快製造武裝無人機打擊。雖然最終催生了“捕食者”無人機,但錯過了遏制恐怖主義者在本地發起進攻。雖然9·11委員會最終調查認為,布什政府執政頭幾個月,並沒有任何錯失基地組織恐怖襲擊的機會,但白宮政權更替,對基地組織的關注暫停,的確影響了美國反恐。
特朗普危險動作太多,伊朗最需要小心
面對後特朗普時代的過渡政策,要考慮到第三個擾亂源,就是特朗普政府不僅在接力棒失誤,還主動給奧巴馬製造麻煩。特朗普團隊甚至沒有等到就職日,就開始破壞奧巴馬政府對俄羅斯的制裁,因為特朗普只關心,2016年大選中他是否得益於俄羅斯干涉。
2016年12月,特朗普指定的國家安全顧問邁克爾 · 弗林向俄羅斯發出信號,表示即將上任的政府會對莫斯科的活動持更為善意的看法,這給美國(也給特朗普政府)帶來了麻煩。要想在外交政策上看到類似的惡作劇,我們回溯1968年的總統競選。
特朗普的個性和他的總統任期模式表明,美國將面臨令人擔憂的過渡。落敗的特朗普在卸任前,嘗試一些危險動作。正如特朗普7月份決定從德國撤出數千軍隊,以及他在大流行病中發表反華言論所表明的那樣,他可能會利用為數不多的執政時間進一步削弱北約,並惡化對華關係。雖然,無論是北約國家的隨意撤軍,或對中國商品徵收大量關税,大多數舉措都是可以補救,但特朗普的任性,使重建國際信任的漫長過程變得複雜。
另一方面,特朗普的孤立主義本能表明,與艾森豪威爾不同,他不會啓動任何新的海外政權更迭計劃。唯一的例外,是特朗普會不會在離任前,對伊朗採取軍事打擊行動,因為國務卿蓬佩奧對伊朗政權的憎恨,以及特朗普家族與以色列、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政府的親密關係。
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特朗普-拜登的過渡幾乎肯定會成為下屆政府的雷區。
特朗普的暗箭難防,拜登內外交困
歷史上,所有即將上任的政府,新冠三把火怎樣燒都很重要,尤其是在面臨重大危機或激烈競選之後。外國領導人,尤其是美國傳統盟友的領導人,將鼓勵拜登團隊儘快推翻特朗普的“美國優先”政策中最糟糕的一項。
與此同時,特朗普可能會留意拜登和他的過渡團隊正在貶低白宮的任何跡象ーー這是特朗普自己在2016年反擊俄羅斯干預行為的一個縮影。拜登的團隊應該預料到,他們會成為社交媒體的攻擊目標,特朗普的盟友將會在國家安全領域含沙射影持續攻擊拜登和團隊,以顯示針對特朗普的陰謀仍在繼續。
拜登在過渡期間,面臨的挑戰是,既要遵循政治傳統——特朗普仍然是唯一的在任合法總統,又要發出美國即將重新與世界接觸的信號。
對於拜登團隊來説,識別和根除特朗普政府的權力濫用,將比尼克松在20世紀70年代的繼任者更具挑戰性。特朗普政府至今仍然要打官司,尼克松政府的官員更忠於憲法,許多人甚至成為了福特政府的核心,並幫助美國政府清除了尼克松的污點。在當前的白宮中,在特朗普發佈最後一分鐘赦免令時,他任命的官員會試圖隱藏自己的不當行為證據。
去特朗普化,不會純粹是一個國內問題。在現代美國歷史上,政府失敗後的清理工作可能首次涉及解決外交政策中的政治和金融弊端。(特朗普被彈劾的烏克蘭事件只是一個例子。)在過渡期間,應該由聯邦公務員、公共利益團體和媒體充分利用現有法律,以及他們能夠施加的任何公眾壓力,儘可能保持特朗普政府記錄的完整性。
即使沒有特朗普的戲劇性表演,美國總統在11月的交接也會引起國際社會的焦慮和擔憂。長時間的過渡期,加上美國決策精英的大規模更替,傳統上一直是美國外交政策中斷的根源。出於惡意、貪婪和無知,特朗普已經考驗了美國的每一個政治傳統。
美國人唯一能寄望,或許是,敗選的特朗普,種種不當行為,可能會激勵美國人更加努力地修復千瘡萬孔的民主選舉制度。
參考文章:
A Perilous Presidential Handoff by Foreign Policy ,FALL 2020
艾森/新知與常識
https://mp.weixin.qq.com/s/Jr6TB6kuJBeYbqET7006L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