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轉一響”到新能源汽車，中國經歷了什麼？_風聞

　　作者 | 庚南星

　　很快，北方地區會迎來立冬後的第一場雪。

　　冬季彷彿會冰封一切，但不包括一些繁忙的港口。我國北方有三大終年不凍港，維持着全年的貿易往來，大連港是其中一個。

　　100年前，大連港在日本殖民下被開闢為自由港，貿易總額佔全國第二，與上海南北呼應。

　　與貿易順差的繁榮表象形成對比的是進出口結構的嚴重失衡，大連港進口以棉織品、機器設備等工業製成品為主，出口的卻是大豆、煤炭等農工業原料，半殖民地港口與現代文明的落差彰明較著。

　　這種落差持續影響着中國，如何達成技術自主，在國際市場贏得更多話語權與主動權，成為改革開放以來最重要的命題之一。

　　如今，大連港已經成為中國整車物流的重要中轉站，每年見證着數十萬整車在這裏轉運，被送往全中國乃至全世界。今年，大連港出口轉運的隊伍裏更是新增了像創新純電動BMW iX3這樣的新能源車型。

　　從大豆到新能源汽車，兩種工業邏輯，一道篳路藍縷的奮鬥軌跡，序章與此刻，皆在其中。

1

　　出發

　　駕車通勤，或者出門呼叫網約車，已經成為全球通用的出行習慣，當代人可以説是“活在車輪上”。2019年，中國汽車產銷連續11年蟬聯全球第一，2020年上半年汽車保有量達2.7億輛。

　　很難想象，今天的汽車大國，直到上世紀50年代還未真正生產過轎車。

　　新中國成立初期，與百廢待興的狀態相比，轎車發展更大的掣肘來自於它的“私有”屬性。彼時複雜的國內外環境將中國與家庭轎車的命運隔開來，領導人用車清一色蘇聯進口，街上跑的零星幾輛轎車也來自國外，還是由民族資本改造過的。

　　生產熱情不是沒有過。在50年代末期“趕英超美”的熱潮下，土造車的方法在全國流行開來，幹勁很足，但效果一般。

　　鍊鋼鍊鐵熱潮

　　現在我們熱衷於在國際博弈中講“技術自主”，這一痛點，中國人早在上個世紀土崩瓦解的土造車裏就品嚐過。

　　轉機出現在1987年。“中國汽車研討會”舉行後，一紙文件上報國務院，將發展轎車生產、提高汽車工業水平提上日程。1994年，中國政府公佈《汽車工業產業政策》，私人轎車合法性得到認可。改革開放的春風一吹，中國汽車工業就這麼走起來了。

　　這不是腦袋一拍就做的決定，而是經過漫長謹慎的探索，結合實際國情得出的結論。

　　1978年，中國居民儲蓄總額為210.6億元，僅16年後，這個數字就達到21518.8億元。老百姓手裏有錢了，就會想着怎麼花出去。

　　從“三轉一響”到彩電和冰箱，市場“頂流”始終與消費水平的升級同步，到了90年代，一種覆蓋面更廣、技術含量更高的產品成為“萬元户”們急需被餵飽的需求。

　　“三轉一響”：自行車、手錶、縫紉機和收音機

　　遠處的美國已成為車輪上的國家，隔壁日本也通過“人人有車”的構想走出二戰陰霾，對彼時的中國來説，家庭轎車成為拉動私有消費、符合國家經濟技術實力的理想產品。

　　不止如此，生產一輛汽車，是一個覆蓋研發、製造、銷售、交通基建等領域的過程，更涉及力學、化工、機械、電子等技術細節，會產生帶各個行業發展的飛輪效應，也能創造前所未有的就業機會。

　　作為外功，汽車更是國際貿易中最重要的工業品之一，由於其資金與技術密集的特點，又最能反映一個國家的工業水平。

　　中國社會發展的車輪，是時候裝上了。

2

　　井噴

　　2001年，隨着“鼓勵汽車進入家庭”被寫入第十個五年計劃綱要，國家計委逐漸放寬對汽車的價格控制，加上入世帶來的影響，中國汽車業進入更廣闊的市場化海域。兩種變化顯著起來。

　　其一，本土企業競爭意識增強。入世意味着中國擺脱封閉生長的狀態，方方面面都被放入世界座標系中加以判斷，隨着國際市場各方玩家的湧入，過去那種天然的保護屏障消失了。

　　本土企業必須靠實力立足市場，還要用價格優勢留住消費者，一種緊迫感懸掛在中國車企的頭頂。

　　其二，合資企業興起。一個較為奇特的現象是，比起整車出口中國，跨國巨頭更熱衷於與中方合作建立合資企業。此舉反映出國際市場對中國市場未來潛力的認可，也展現出中國汽車企業在研產銷方面的優勢。

　　華晨寶馬初生時面對的便是如此的市場氣候，誕生於新世紀伊始，這家合資企業要考慮的問題很多：如何在入世緩衝期內快速做強做大，同時保持住高端品牌的優勢？

　　華晨寶馬在今天的發展狀態或許可以回答這些問題。

　　市場與調性，從本質上都要用產品説話，而質量是產品的命門。對“全面質量文化”進行具像化表達，即將高質量要求滲透進研發、生產、銷售全鏈條。

　　對於新能源汽車，電池週期與整車性能是關鍵。為此，BMW iX3在研發測試階段不僅對電池包進行了128次機械測試和994次軟件功能測試，整車功能也經過了加速路段、特殊路面、石塊路面等140餘項測試。

　　將繁複的測試整合成直接體驗，即500公里的長續航與百公里16.7千瓦的低能耗。

　　自動化作為生產階段使用率最高的解決方案，一方面可以減少人為誤差，另一方面也能保證整車質量安全。

　　例如對於關鍵零部件旋緊，除了利用DC工具進行精準旋緊，還採用可視化大數據技術明確記錄每一個螺栓擰緊位置的信息，沒有達到標準的車輛將無法通過質量檢測，甚至會被自動阻止啓動。

　　汽車工業以技術精細化著稱，這一點也反映在BMW iX3所應用的高精度激光雷達技術上，這樣的幾何質量檢測可以快速識別標記每一處偏離標準的地方，隨後進行分析，保證車身的平衡和穩定性。

　　一款面向全球市場的世界車型，必然會面對不同國家法規要求給生產帶來的複雜性。為此，華晨寶馬增加了多種智能識別檢測系統。例如靈活質量門（Flexible Quality Gate），採用人工智能圖像識別技術，能夠識別出口不同市場的BMW iX3車型不同標籤。

　　自動化與高端技術讓上下游鏈條變得更“聰明”，產品的質量與一致性也得到保障，這是工業4.0映射在汽車工業裏的温度。

　　技術密度從第一步開始覆蓋，與之共振的還有可持續發展理念的落實。

　　此批次創新純電動BMW iX3出海的大連汽車碼頭是國內唯一一家鐵路專用線直接入港的沿海專業滾裝碼頭，換句話説，車輛生產交付物流後可以直接上火車運輸到碼頭，“公路活”變少，碳排放也隨之減少。

　　2015年至今，這種海鐵聯運的模式已減少了總計四萬噸的碳排放，相當於6500個三口之家超過一年的碳排放。

　　滾裝碼頭通常採用户外倉儲，這讓大連港為BMW iX3專建的封閉式庫房顯得多少有些特別。

　　創新純電動bMW iX3專屬封閉式倉儲庫房

　　這種特殊性也延續到庫房的採光方式上。升高舉架、設立透明採光帶和透明天窗等措施減少了電光源的使用，按照每天10小時採光計算，該倉庫一年節約的電量達到18萬度，相當於50個家庭一年的用電量。

　　技術與產業進步不應以自然資源為代價，這是過去三次工業革命留給我們的時代箴言。

3

　　腳下

　　或許從1956年中國人自己製造的第一輛汽車從長春下線開始，東北就註定成為中國汽車工業不可缺少的一道註腳。

　　今年的9月14日，華晨寶馬動力電池中心二期在瀋陽正式揭幕，成為寶馬集團全球首個生產BMW第五代動力電池的生產基地。創新純電動BMW iX3是華晨寶馬首款全球車型，並且只在瀋陽生產。

　　兼具歷史積累和自然稟賦的傳統工業基地，駛向未來的新能源電動車，過去與未來在此刻形成合章。

　　新中國成立後，東北成為舉足輕重的重工業基地

　　“投資不過山海關”的時代隨着華晨寶馬等企業加大東北地區佈局漸漸隱去色彩，在“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時代主線下，東北經濟新的增長點如何通過一家車企體現出來？

　　先來看一組數據：華晨寶馬在大連汽車碼頭的整車轉運量今年預計可達34萬台，佔整個碼頭轉運量的70%以上。隨着RCEP正式簽署，國際間貿易溝通將更加頻繁，大連將進一步成為我國向北開放的重要關口。

　　除了積極參與國際分工，“雙循環”更關乎在國內市場提升資源配置能力，對華晨寶馬來説，這包含了研發能力與對生產線建設水平，出發點是提高本土實力與協同能力。

　　2015年以來，位於瀋陽的電池研發團隊規模已經擴大約一倍，90%的新增職位均由本土員工承擔。人才儲備與質量的升級，華晨寶馬正逐年推進。

　　中國汽車工業發展初期“抄作業”式的生產線本土化改造方式也在今天得到改變。

　　作為創新純電動BMW iX3生產的主力，華晨寶馬工程師在生產線設計上扮演了更加重要的角色，除了運用工業4.0技術針對車型特性進行生產線的升級和改進外，還通過與德國總部的深度溝通，針對瀋陽本地工人的工作習慣，對產線進行了專屬設計。

　　以面向全球的新能源汽車為橋樑，國內外市場實現優質聯通，中國在國際市場的參與也不再僅僅是一個單向賦權的過程，塑造世界與自我建設形成一種互哺生態，雙線動能提供持續的增長動力。

　　“汽車社會”是人類長久以來的美好願景，它的內涵遠比“每個人都能開上車”深刻得多。尤其是在汽車動力革新的今天，高端技術人才、全產業鏈建設、基礎配套設施、節能減排的工程系統，等等，都是為社會安裝上車輪需要面臨的命題。在工業4.0的背景下，雲端與線下的互聯建設又提出了新的挑戰。

　　但無論如何，前進的車輪已經開始轉動，正如中國汽車的發展映射出一條上升的成長曲線一樣，我們藉由每一次技術突破與“汽車社會”的美好願景偶爾對視。

　　香車寶馬，已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