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華裔移民支持Trump的十一個原因 ——支持Trump和共和黨的華人們_風聞
西方朔-2020-11-18 05:32
兔主席 11-18 02:46 投訴閲讀數:16167兔主席20201116
三、 美籍華人為何支持川普及其右翼民粹政治
本系列前兩篇探討了共和黨的傳統保守主義價值觀與華人(主要是第一代移民)的觀念與利益比較契合,所以這些華人會支持共和黨。
但Trump和建制派的共和黨並不是一羣人:Trump正在把共和黨發展轉變為以中低層草根白人為基礎,日漸白人身份政治/美國本土主義/白人至上/種族主義的右翼民粹黨,把矮化、歧視、敵視少數/有色族羣作為政治的要領和核心價值。為什麼這些華人還會支持Trump呢?這就是本篇要討論的問題。
Trump表現出來的一些性格特質是可以打動第一代華人的——尤其是男性羣體。例如:
1)強人政治
Trump給人一種強人政治、強人領袖的感覺(strong leadership/leader),包括其採用的強硬手段——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Trump的立場非常鮮明,一副想什麼説什麼的樣子;Trump從來不肯示弱/服輸/認輸,在被攻擊時會變本加厲的堅持自己既有的立場(double down),進一步的攻擊對手。在傳統主義/權威主義/家長主義文化下長大的人可能更能接受、更願意服從這種政治強人及強人政治。這不僅僅適用於中國,也適用於俄羅斯和東歐,還適用於美國廣大南方,適用於美國的中低層白人受眾。應當説,除了比較“精緻”“複雜”的歐美白左/自由派外,這種強人風格在全世界大多數社會里都會有支持者。各個國家都希望有自己的強人。當然,要指出的是,這裏不是説Trump就是一個人們真正喜歡的優秀領袖,因為他滿嘴謊言,自戀、自私、自利,不懂業務,只不過是在各種口若懸河、模稜兩可、顧左右而言他、不接地氣的選舉政治世界裏,美國人會因為厭煩傳統政客而被Trump表現出來的強人特徵所吸引。
2)Trump的接地氣
Trump非常接地氣:用小學生的英語説大白話,從來不説人們聽不懂的晦澀的語言和措辭。對於第一代移民來説這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人們能夠聽懂Trump説話,會覺得與他的距離更近。如果換做奧巴馬/兩個克林頓/戈爾/Kerry等一眾民主黨精英,第一代華人移民都會覺得與他們距離很遠,因為他們更愛使用從句;更愛使用大詞;更愛使用有邏輯的論據;更愛使用抽象的、理論化的宏大敍事。Trump説話他們能夠無障礙的秒懂。
3)Trump的商人身份和商業邏輯
很多華人喜歡Trump的商人身份及商業主導的思維方式。當代中國人現實、物質、重商、崇尚成功學,也十分歡迎用商業邏輯理解事情,認為,相比民主黨及一切華盛頓政客的政治辭令、宏大敍事、看不懂的政治算計及陰謀而言,“Trump是個商人”,Trump的企業家身份及商人邏輯是看得懂的,容易理解的,“相通的”、可預測的,同時也比那些抽象政治和算計更好、更有建設性、更加可取的。重商文化使得很容易與Trump聯繫在一起。
4)“屌絲逆襲”——乘“Trump的外來者身份”之舟而上進入美國政治
Trump自我標榜不是華盛頓政客,是個外來的挑戰者,要打破華盛頓的既得利益集團。如果是兩個建制派政客在競選——譬如布什對戈爾,奧巴馬對McCain,或奧巴馬對Romney——對美國政治缺乏興趣和參與感的第一代華人移民恐怕打不起精神,對任何的政客都提不起勁,不知道他們從哪裏來,也不覺得他們代表自己,只能結合自己最直接的利益(譬如子女的教育和税收)來做一些傾向性選擇,譬如説可能支持共和黨。Trump是不同的,Trump是非常個人化的,對於一直置身於美國主流政治之外的華人來説,Trump是一個能夠幫助他們進入/介入美國政治的通路:原來政治不復雜;原來建制派政客也是可以被推翻的。第一代移民可以與Trump一起挑戰華盛頓。這是一種很美好的賦能感覺。
5)美國式直男文化(the Americanmasculinity)
Trump的“純爺們兒”/大男子主義/個性文化、“直男癌”:Trump身上有非常多的傳統美國式的雄性主義(masculinity)的東西,可稱為美國式的“直男癌文化”。請注意,這裏不是指不尊重女性(譬如Trump發表有爭議的評論説他如何佔有女性)的那部分,而是特指美國雄性文化的部分,例如崇尚簡單粗暴和不拘一格,不喜歡精緻複雜唯美;喜歡直來直去坦率,而不喜歡繞彎子和裝逼,更不喜歡“政治正確”;喜歡崇尚拓荒精神、冒險精神,而不喜歡保守謹慎、守株待兔和坐以待斃;崇尚郊區、田野、自然,而不喜歡都市;崇尚自我獨立自強,而不喜歡龜縮在集體大家庭;崇尚大膽主張個人權利,而不崇尚温良恭謙讓。還有許多文化都被白人視為美國的傳統價值,譬如槍械。買槍,養護槍,到射擊場射擊,擺出一副隨時能夠保護自己的狀態——美國擁槍文化的核心,除了訴諸所謂的憲法第二修正案以外,就是將槍械和“美國文化”(American Values)畫上等號。我們看到,對於中庸謙遜、身體疲弱(手無縛雞之力)、壓制個性的華人男性來説,這種美國粗糙、不拘一格的大老爺們兒直男文化對男性個人來説是一個很大的精神“賦能”(empowerment):擁護Trump與健身及到射擊場練習可能是一件事。通過擁護Trump,自我感覺也更加強大了。
6)政治不正確 = 解放力量 (politicalincorrectnessas a liberating force and value equalizer)
把Trump突破美國“政治正確”的行為視為“解放的力量”(liberating force),以及道德拉平機器(equalizer)。美國及當代西方國家都有非常嚴格、成體系的政治正確規範、規則,規定了各種社會場合的言語禁忌和邊界。如果沒有從小在美國/西方長大,華人對這些禁忌是很難理解的,需要花很長時間去了解:什麼場合什麼能説,什麼不能説,邊界在哪裏,理由是什麼,並且即便最後知道了政治正確的標準和要求,也不能認同和理解背後的邏輯,覺得這些政治不正確如果不是天真,也是偽善和裝逼,在實際的生活與工作中,華人還可能感受到種族/文化歧視及不公平,就會更加對政治不正確感到反感。實際上,有很多的美國人也有同樣的看法,對精英左派的政治不正確感到十分厭煩。Trump則把自己包裝成為一股勇敢打破“政治不正確”的清流與旗幟——之所以能獲得華人的認可,是因為第一代華裔認為Trump可以幫助他們打破自己所不瞭解、不認同的文化禁忌和條條框框,成為一種“解放”的力量,並在倫理上把自己與美國社會拉平(moral equalizer)——大家可以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説同樣的語言了。
7)Trump的右翼價值契合傳統華人社會高度種族化的世界觀(highly racialized world-view)
尤為重要的一條是,Trump讓第一代華人移民發現,原來種族主義在美國這個自詡公平民主自由的社會也是可以被公開接受的,是有廣大社會基礎的,並不是只能在自己與華人親朋好友之間私下議論的見不得人的隱秘想法。當Trump在宣稱墨西哥非法移民都是小偷、強姦犯、殺人犯時,我相信許多華人第一代移民是贊同的,他們也擔心拉丁裔非法移民進入自己的社區;當Trump訴諸法律與秩序譴責“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暴動時,我相信許多第一代華人移民站在Trump的一邊,反感黑人及美國左翼的運動。當左翼人士破壞美國歷史上殖民者/奴隸主的雕像時,第一代移民會認為這種行為不可理喻,屬於美國的“文化革命”,然後選擇站在共和黨/南方白人的歷史觀一邊。
針對這一條,筆者將在下一篇文章再進行詳述。
8)把Trump的右翼政治作為自己連接、融入“美國文化”“美國身份”的陽光大道
——認為Trump代表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美國文化。“來到美國就是美國人”。移民到美國的華人的奮鬥目標就是擺脱二等公民身份,為美國社會所接受。他們願意用畢生的努力改變自己及下一代的處境:積極進取、敬業工作、遵紀守法、文化同化,全盤接受美國的核心價值觀。通過理解、接受、自我改造和同化,達成融入美國社會的目標,讓美國人接受自己為美國的一員。(筆者插一句:但很可惜,對於美國人來説,你們不是American,只是Asian American或Chinese American;對於右翼/alt-right來説,你們是種族上的非美國——ethnically un-American,並且他們希望你們離開他們的國家“Get out of my country”)。
但排開右翼不説,對於第一代華人移民來説,其一,他們非常需要融入美國社會,希望把自己從“他者”、“局外人”(outgroup)轉變為“自己人”、局內人(in-group),希望在自己身上插滿美國價值觀的標籤,讓別人覺得自己很美國(”Oh my god you definitely are a true American: the fact that you’re yellow-skinned and born in a foreign country doesn’t mean you are in any way LESS American than we whites do, or in fact any white fellow you can see walking on the main street)。其二,他們希望找到一個“看得見、摸得着”、自信的、積極的、正面的、符號性的、標誌性的、簡單直接的、有視覺衝擊的勝利的美國。這個美國肯定不是反政府、焚燒美國國旗、諷刺批判美國政府、自我否定自我解構、自我瓦解美國製度的虛無的美國。這是華人不能接受的。他們只希望找到一個宣導“美國價值”、“Make American Great Again”的美國。第一代華人移民希望通過“愛國”獲得美國社會的認可,融入美國社會。作為一個不瞭解美國政治文化社會的外來者/他者,他們當然很有可能站在宣揚愛國主義的Trump一邊。
9)作為美國社會的“他者”,為了融入美國社會,改善個人生存境遇所做出的主動選擇
在一個對少數族羣容忍性日趨下降的社會里,為融入美國社會提供安全感。當你看到Trump稱COVID-19為“中國病毒”、“中國瘟疫”,散佈反中言論時,如何應對?兩個辦法,一個是站到Trump的對立面去。筆者相信這是年輕一代華裔後代的選擇;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和Trump站在一邊攻擊中國,並對Trump民族主義/種族主義的攻擊找合理化理由:“Trump攻擊的是中國政府呀,不是華人。中國政府是隱瞞了疫情呀。病毒是從中國來的呀。Trump沒説錯。”“我只是華裔,但歸根結底我是美國人呀。I am a American。我支持Trump。我也譴責中國政府!”他們的選擇不是站到Trump的對立面,而是與Trump一道攻擊中國,並幻想自己只要這樣做,就能真的成為Trump旗下右翼白人民粹政黨所接受的“美國人”。筆者不會把他們稱為種族/民族的“背叛者”——他們只是一羣“背井離鄉”、生活在美國的華裔(Chinese diaspora)。他們需要考慮周邊的環境,需要融入當地社會。也許高舉MAGA的旗幟,站在Trump的一邊,可以幫助他們改變自己的微觀生存處境。這種事情在歷史上發生過無數,包括在白人社會內部,甚至上及皇室——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由於英國國內的反德情緒高漲,德裔的英國皇室把皇室名字由極其德國的“Saxe-Coburg and Gotha”改成了Windsor(“温莎”);同一時期也在與德國交戰的俄國——沙皇尼古拉斯二世的妻子亞歷山德拉是德意志帝國黑森和萊茵大公國的公主Viktoria Alix Helene Luise Beatrix Prinzessin von Hessen un bei Rhein。她的德裔身份引發了俄國民眾的巨大懷疑和敵意,是沙皇下台的原因之一。再回到18~19世紀的德國,德國猶太人把積極同化、融入當地文化作為改善自己境遇,實現文化、社會、政治平權的手段,鄙夷、批判恪守猶太人傳統的正統猶太人,認為他們才是妨礙猶太人融入德國社會的因素。因此,如果美國非常的反華、反中,我們完全可以理解當地華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境遇,反過來反對自己的母國和民族同胞。他們要做的只是做一些政治修飾:美國人反對的只是中國的制度/政府,不是華人;我是美國人,不是中國人,我擁護美國價值觀,和美國同在,所以Trump不會反對我。我也信任Trump的支持者不會反對我。“請相信我對美國的忠心!”
10)第一代移民們嘗試證明自己歷史選擇的正確性
第一代華人移民是為了改變自己和自己下一代的生存發展機會,用腳投票,離開自己的故鄉來到美國的人。其中來自中國大陸的人,也是為了追逐自己夢想,放棄了自己的母國來到美國發展的人。他們相信美國的物質條件更好,發展機會更豐富。他們既做出了自己人生的命運選擇,也做出了某種歷史的選擇。
當他們看到祖國日漸發展、崛起、邁向復興的時候,心情是愉悦的。譬如2008年北京奧運會,我相信北美第一代華人移民的民族自豪感也是空前的。
但當中國進一步崛起和發展,甚或開始危及美國的老大哥地位,與老大哥發生摩擦和衝突,甚至是嚴重的地緣政治、文化、價值觀、文明衝突時,他們就搖擺了。這個時候,很多人會選擇美國。選擇美國的原因是什麼?
其一,他們已經放棄了國籍,成為了美國人(如果中國允許雙重國籍,那麼全球海外華人的心態會發生重大變化。但正因為此——特別是考慮到華人羣體密集的東南亞,所以我國才拒絕推行雙重國籍)。在被迫二選一時,美籍華人只能選擇美國,這成為了他們唯一的政治身份。他們對美國有政治忠誠是正常的。從個人安全、社會安全角度來講也符合他們的利益。
其二,他們希望從心理上、情感上、理智上證明自己背井離鄉是來到了一個更加“文明”、“現代”、“開化”、“理性”的國家。做出了正確的個人選擇及歷史選擇。在已經被迫做出了二選一的選擇後,他們希望相信美國更好,不願意相信中國會超過美國。如果中國超過了美國(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會讓他們不得不思考——自己的歷史選擇是否錯了。如果承認自己的歷史選擇錯了,就等於是在否定自己的歷史。這些人的傾向一定是——想盡辦法證明美國的好,説美國如何如何的先進和文明,自由和開放,現代和高端,還是比中國好;想盡辦法説中國的毛病,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制度如何落後,發展如何的不確定,歸根結底,自己移民美國的選擇還是正確的,他們甚至非常希望説:中國永遠不可能超過美國哦。
在筆者看來,這只是一種心理防禦機制(defense mechanism)。
其實,縱觀華人移民海外的歷史,找到一個長期發展很好的國家,且自己也能混得不錯,是非常不容易的,得有極佳的運氣,要看所在國的“國運”。就在遠隔大西洋的拉美,放眼望去,無數人移民各種拉美國家,古巴(11萬華人)、巴拿馬(26萬華人)、厄瓜多爾(10萬華人)、秘魯(130萬華人)、委內瑞拉(45萬華人)、巴西(25萬華人)、阿根廷(20萬華人)……何處沒有華人的影子?背井離鄉不都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麼。有多少國家發展得比中國本土好呢?
日本也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巴西有170萬日裔;秘魯有16萬日裔。很多人在重新迴流日本。
美國作為世界第一經濟體,有發達的經濟、科技、教育、基礎設施、文化,是資本主義的勝地,有錢人的天堂。華人取得了成功,但縱觀大歷史,移民出海,最後混得不如母國,也是有可能的。中國有朝一日以某種方式超過美國是可能的。對於一個阿根廷華裔來説,對這個問題“沒脾氣”,早就認了;而對於一個美國華裔來説,這個問題很糾結,他們希望美國比中國更加強大,證明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遠隔他鄉的華人們把自己的命運和選擇與美國的國運聯繫在了一起。Trump抨擊中國,貶損中國,在全世界製造針對中國的仇恨,讓一些人看見了中國的不足,看到了中國的弱點,讓他們對美國的強大和持續繁榮增加了信心。他們支持美國,就是在證明自己個人選擇的正確。“這是一個非常個人的事情”(this can be a very personal thing)。
11)反對中國政府
來自北美華人圈的支持Trump、指控Biden/民主黨選舉舞弊的各種信息,如果我們溯源,應該會發現很多都來自脱離中國的政治異見者——其中包括某X功——它們的幾個媒體/信息發佈平台是支持Trump、抨擊Biden民主黨的最主要力量。
這些人在美國系統性的炮製、生產相關的中文信息,這些信息就會通過網絡、印刷物、社交及口傳口在北美華人圈傳播,並最終迴流到中國大陸。
這些異見羣體支持Trump的原因非常簡單直接——就是他們認為Trump是反對中國政府的(反中、反共),是中國政府的最大敵人,會給中國製造最大的麻煩,不但能夠在全球傳播反對中國政府的輿論和仇恨,還能最大程度阻礙中國崛起,甚至可能幫助推翻政府。
我們可以看到一個規律:各種各樣的海外異見者——包括“流亡海外”的“藝術家”、“作家”、運動人士、“公共知識分子”、某X功、腐敗分子——在這個問題上是頗為一致的,一致的反對Biden,質疑大選的公正性和合法性,支持Trump。然後我們發現,他們和香港黃營和台灣綠營的立場也一致。
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取態,乃在於:
1、 完全處在“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的狀態。認為Trump反對中國、散播對中國的仇恨,旨在打倒中國政府,就是自己的友軍。Biden上台可能與中國政府修好,就是自己的敵人;
2、 香港的黃營:認為Trump在台上就更有利於自己推動反中事業;台灣的綠營:認為Trump在台上就更有利於自己推動反中/反共/反陸/獨立事業。出於反共反政府的目的與旨趣,海外異見人士會與香港黃營及台灣綠營合謀;
3、 信息來源非常單一,很多“原始”信息來自某X功及相關的中文媒體/自媒體。筆者觀察了一段時間,這些媒體的來源大多是在互聯網上採集的美國極右翼民間信息——主要為白人大媽大爺、alt-right宅男及廣大高中及以下文憑中低層白人相互轉發的信息。這些信息不經推敲,也都是西方主流媒體不齒的坊間消息和假新聞。這就説明這些華人與西方主流社會的隔離。筆者估計很多異見人士連英文都讀不順,只能看中文,就是看看某X功的出版物。然後這些消息在北美第一代移民華人圈內循環,再流入大中華區的華語圈,形成我們對北美華人的刻板印象;
4、 他們會認同Trump對西方主流媒體(西方定義的“第四權”)的中傷、解構和瓦解——即所有嚴肅媒體都是fake news和陰謀。這説明他們距離西方的新聞自由理念及實操之遠,完全的不入流,並且會被西方主流精英視為洪水猛獸。筆者估計這些異見者大多對什麼是嚴肅媒體及新聞報道的標準都缺乏最基本的概念和尊重。這些異見者就是幫助美國保守派/權威主義/極右翼打擊美國新聞自由的“幫兇”。主流精英會恨他們。而他們活在自己的世界和泡泡裏,只會渾然不知;
5、 他們與西方建制精英的價值觀距離極遠、極遠。筆者以為,這些海外華人反共/異見者支持Trump,在全網散播各種假新聞假消息,初衷也不是考慮他們與本地社會(美國)的關係。他們支持Trump就是因為Trump可以折騰中國、打擊中國政府、損害中國國運,僅此而已。他們完全不關心Trump的美國經濟社會及整個西方社會的打擊;他們不瞭解也不關心Trump在西方主流價值觀的心目中有多low。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狹隘的利益行事,奉行粗俗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的哲學”。在西方看來,這些支持Trump的反中異見者最後會被還原成一羣支持專制主義、反民主、支持極右翼種族主義、反智思維、缺乏任何現代西方民主思維、可能助力摧毀西方政治制度、幫助構建非自由民主(illiberal democracy)的跳樑小醜。這些華人的政治思想屬於“極右”,唯一特徵是他們來自中國,號稱“反共”。在西方的語境裏,這些“反中異見者”不是西方民主的擁護者,他們更可能和1930-40年代支持納粹種族清洗猶太人並不惜親自上場殺戮的匈牙利/烏克蘭/立陶宛/白俄羅斯的反猶民眾沒有區別。香港黃營、台灣綠營和北美反中反共羣體非常相似。筆者希望西方能夠逐漸認識到這些跳樑小醜。
筆者認為,生活在海外的反中反共異見者和西方價值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只是把中國國內的政治分歧矛盾帶到了西方,並套上了西方價值的外衣矇騙西方,讓西方支持自己一方的路線。他們對西方支持者所奉行的價值觀不真正理解也不真正支持,就是搖旗吶喊覺得好看而已。他們只是在最粗俗的身份政治/右翼政治身上套上西方價值的口號和外衣,迷惑對中國不瞭解的西方人。
筆者之所以努力寫作,歸根結底還是希望國人瞭解西方。不僅從中國人的角度看待西方,還要用西方人的角度看待西方,要用美國人的角度看美國。我們越是能瞭解西方和美國,越是能夠擴大我們與西方和美國的信息不對稱,越能使我們對他們的瞭解多於他們對我們的瞭解——就越能在與他們的競爭和交往中處於“有利”地位。古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對於那些寄居在海外的反中異見者,筆者希望努力的目標是,讓大陸中文網絡的信息共享、寫作、分析和評論的深度和質量不斷提升,直至比北美/海外中文圈高出多個維度。在中國大陸的文化圈裏,對政治、政策討論的深度、廣度和大歷史維度,不僅僅要超出西方對中國的認知,還要超過西方對自己的認知。要讓大陸文化圈裏的政評成為中文世界裏的意見領袖,甚至影響全球。
今天寫到這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