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破產,永煤、紫光等“巨嬰”們該何去何從?_風聞
财经大爆炸-这是一个财经大爆炸的时代!2020-11-20 21:00

上午11:20,華晨集團發言人表示:華晨汽車集團控股有限公司一切正常,闢謠破產傳聞。
下午15:00,法院受理了華晨集團的重整申請,標誌着華晨集團正式進入破產重整程序。
短短三小時四十分,一個資產2000億的省屬國企破產了!
這次違約潮的中心本不是華晨汽車(畢竟投資不過山海關也是圈內共識),而是赫赫有名的“紫光集團”,而將違約潮推到風口浪尖的也不是華晨汽車,而是“永煤集團”。
但是華晨集團率先進行破產重整的處置方式,意味着國企在債券違約的情況下,破產重整將不僅僅是一個停留在書本里的法律條款,而是切實可行的處理程序,也進一步打破了“剛兑信仰”。
2020本就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在經濟基本面較差的情況下,不論國企和民企都面臨同樣的問題:**就是經營現金流明顯惡化,企業業績明顯下滑,**那麼債券違約風險就會提高,這本是意料之中。
但是,民企違約尚可接受,一直生活在“襁褓中的巨嬰國企”違約,打破了人們一直信仰的"Too Big To Fail"的神話,為什麼在這多事之秋,會出現國企的違約潮呢?
① 國企違約,主要因為外部融資環境的變化
國企因為特殊的地位,可以輕鬆獲得較高的評級,就可以以較低的成本來獲得資金;
以及一直以來的“隱含剛兑”屬性,融資能力非常強大,它們的債券也是各大金融機構爭相配置的資產。
但是長此以往,國企對外部融資的依賴程度越來越高,這就使得國企對利率的敏感程度越來越高。
進入三季度以來,隨着政策刺激力度減弱,國企想要借新還舊的模式就難以為繼,在經營情況沒有明顯好轉的情況下,違約也就成了必然發生的事情。
② 國企一直以來為人詬病的“高薪低效”
在2017年開始供給側改革之後,傳統國企又過了兩年好日子,受益於上游原材料價格上漲國企的利潤也大幅增長,但是本該在那個時候居安思危、尋求轉型的傳統國企卻毫無作為。
在2018年以後,國企利潤增長就再次回落,到今年三季報,在國企率先復工復產的情況下,國企利潤總額仍舊同比下滑14.3%,遠遠跑輸民營企業的恢復力度。
國企獲得了絕大部分的資本,但卻沒有回報以相應的產出,這意味着資源沒有得到合理的配置,資本的使用效率仍然低下。
③ 壓倒“巨嬰”的最後一根稻草——交叉違約
所謂交叉違約,用説人話來講就是:一旦借款人出現債務不履行的行為,就説明它的財務狀況出現了問題,那麼後續的債務也就可能出現違約的情況。
在這個時候如果坐等已經到期的債權持有人優先瓜分債務人的資產,那麼後續的債權持有人將面臨未來無資產可分的可能,這個時候就會提前觸發“交叉違約”條款,未來到期的債權人也可以要求提前採取措施。
以“永煤”為例,僅僅10億短融違約,就引發了其大股東豫能化集團超過400億元存量債券交叉違約。
説白了就是合規的“落井下石”,當然“交叉違約”條款也是銀行等借款機構保護自身利益的合理訴求。在這個條款下,企業基本就失去了再融資的能力,也就只能被清算了。
這幾起國企違約總量並不算大,但為何卻在市場上引發強烈的輿論。
① 發債主體有通過無償劃轉逃廢債的嫌疑
市場擔心如果縱容地方國企逃廢債,會出現更多效仿,最終對地方政府的信用定價造成巨大沖擊。
② 在於我們國內評級機構的不專業
國企的主體評級大多都是最高的AAA級,而其債項評級也都是AA+評級及以上,這麼高的評級意味着較高的可信度以及較低的違約風險;這批量違約簡直是啪啪打臉。
③ 中招的投資機構較多,尤其是大銀行
據傳,四大行中某家,持有“永煤”200億貸款加80億債轉股,這接近300億的敞口,在本就收成較差的年份,不知道影響了多少人的年終獎。
華晨集團成為打破剛兑信仰的時代的註腳
一直以來,我們的破產法對債權人的保護嚴重不足,發生債券違約之後,債權人很多時候無法對違約企業進行破產清算(尤其是國企),這就導致企業的違約成本非常廉價。
在面對省屬國企的時候,投資機構實際面對的是地方政府,在這種級別對話的時候,全國性銀行尚處於弱勢地位,就更別提城商行、農商行、基金等投資者了。
**華晨、紫光、永煤,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華晨集團破產重整為處置國企違約提供了一個可行的範本,它能否推動違約和破產清償制度落地,這將對債券市場的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提示:文中提及的上市公司僅為個人觀點,不構成投資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