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藍領:告別“流水線”,擁抱自由_風聞
银杏科技-银杏科技官方账号-带你走在科技商业的最前沿。2020-11-25 18:13

撰文 \風千語
編輯 \吳不知
圖片來源於網絡
【這是銀杏財經第325篇原創文章】
自工業時代以來,藍領人羣並沒有太大變化,似乎流水線作業與鐵鏽地帶才是他們的歸宿。隨着“新藍領”羣體的崛起,原有的觀念恐怕將會被打破。
近日,第三方數據機構DCCI發佈了《新藍領就業與生活狀況研究報告(2020)》,報告顯示,追求收入和自由度是新藍領羣體的兩大特徵。其中網約車司機、網約配送員(騎手)和快遞員是最具代表性的三大職業。
這三種職業伴隨着互聯網的發展而壯大,由於依託互聯網開展工作的特性,新藍領們的工作地點不再侷限於一個固定地點或工位,工作時間也不再受制於每天必須在崗幾個小時的規定。
除了相對自由的工作環境和靈活性,高收入也是吸引大批年輕人加入的原因。這點同樣適用於70後和80後,現今,新藍領職業越來越受歡迎。
然而,網約配送員、網約車司機和快遞員這三者間又有較大不同。對比三大職業的共通性和不同點,可以發現就業趨勢的些許變遷。
1
新藍領
來自哪兒?
新藍領羣體以男性為主,網約車司機、網約配送員和快遞員的羣體畫像各異。
年輕未婚是網約配送員和快遞員的一大特徵,而在網約車司機中,已婚年長的佔多數。
新藍領羣體都有着三大根本訴求:收入高、上手快、有自由。這些訴求在傳統藍領行業很難實現。
以騎手為例,新京報《外賣騎手職業可持續發展調查報告》顯示,29.83%的外賣騎手上一份工作是餐飲從業人員,佔比最高,他們離職主要因為收入不高和環境不自由。
這羣人有餐飲從業經驗,對行業的敏感度相對較高,再加上時間和收入的優勢,騎手便成為他們轉行意向度最高的職業之一。
流水線上高強度、密集作業和僵化的管理使得很多年輕人逃離工廠。調查中,從工廠工人轉入外賣騎手職業的佔14.05%。
餐飲業也好,工廠工人也罷,都只是傳統藍領轉變為新藍領,事實上新藍領職業之間也存在流動性,數據顯示,11.95%的騎手之前做過快遞員。
騎手之於本地生活,相當於快遞員之於電商。但電商行業非常成熟,快遞員數量也已經接近飽和,而本地生活市場還有很大增長空間,其勞力缺口更大。
與外賣騎手一樣,快遞員能夠多勞多得,但外賣的峯值是常態化的,快遞的峯值是跟雙十一等節日綁定的,所以外賣行業整體收入會高於快遞行業。
今年雙十一前夕,各大快遞公司派件費下調,騎手和快遞員的薪資剪刀差進一步擴大,被迫“薄利多銷”的快遞員紛紛轉行。
可以看出,無論是從傳統藍領到新藍領,還是在新藍領職業之間轉換,收入和自由度都是重要的權衡因素。
相較於快遞員,網約配送員工作時間相對集中,可支配時間較多,只在點餐高峯期有一定運送壓力,這很符合年輕羣體的求職意向。
上述新京報的報告中,超過五成的外賣騎手對工作感到滿意,僅有11.67%的外賣騎手錶示不滿意。其中63.58%對工作滿意的原因是工作時間自由,40.25%是收入穩定、收入高。
從外賣騎手的從業時間來看,51.82%的外賣騎手已經做騎手超過了一年,其中從事兩年以上的外賣騎手佔比達到31.07%。
DCCI的報告指出,近8成網絡配送員此前已經具有本職業的就業經歷,同時近3年超過6成新藍領在新藍領相關崗位之間變動工作。
相對而言,網約車司機的羣體比較固定。
因為網約車從業人員對駕駛員、駕駛車輛等均有一定條件限制,且這種限制與司機的收入直接掛鈎。監管收緊是大勢所趨,在職業化的過程中,網約車司機的收益會受到影響。
外賣騎手的痛點則在於配送時間,據新京報騎手調研數據顯示,騎手配送時間主要受商家出餐較慢所制約,70.27%外賣騎手認為商家出餐速度是影響配送時間的主要因素,佔比最高。例如有些餐廳比較注重堂食,若對外賣訂單缺乏流程化、規範化地操作,就會出現拖延和卡餐。
無論是網約車司機還是騎手或快遞員,他們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保障和認可。也只有基於穩定的保障和高度的認可,新藍領職業才有機會上升到個人的事業規劃中。
2
從職業
到事業
QuestMobile《2020新藍領人羣洞察報告》指出,新藍領職業在一二線城市市場需求巨大、機會更多,人羣活躍度更高。
通過網約車司機、快遞員和外賣騎手等職業,奔波在城市的年輕人有了立足點。
青壯年是新藍領的主要力量,多為男性,尤其是外賣騎手更偏向年輕未婚人羣,因此,在婚戀交友、社區交友行業表現出明顯的偏好。
年輕新藍領不僅熱衷於社交,他們在多個領域的TGI指數較高,工作與生活都呈現出較強的線上化趨勢,例如高頻接觸“交易環節”的外賣騎手和快遞員們對社交、娛樂、購物等方面有着更強烈的興趣。
QuestMobile還公佈了一組關於新藍領娛樂休閒的數據,最愛遊戲和遊戲直播的人羣是外賣騎手。遊戲與遊戲直播雖然整體滲透率不高,但TGI指數遠超傳統藍領,説明他們的娛樂訴求遠超其他行業,而且也有較多業餘時間。
新藍領職業擁有較為充分的自由度,相對充分的業餘時間為從業者打開了休閒娛樂、學習的空間。潛移默化之下,他們消費觀念也在改變,例如他們越來越注重商品的品質、價格及品牌。
除了物質生活方面的追求,新藍領人羣對創業和職場領域表現出了較高的學習熱情,他們渴望擁有一份事業,並願意為之付出時間與精力,而抖音、快手等短視頻平台是他們獲取職場及創業知識的渠道之一。
在移動App中,網約車等按單結算的收入特點使他們對支付結算、網銀等金融理財知識更為敏感。
根據DCCI的《新藍領就業與生活狀況研究報告(2020)》,多數新藍領渴望通過副業等提升社會地位和自我價值,有超過1/5的新藍領計劃積累資本創業。
看似“打零工”的低門檻新藍領職業,其實在互聯網的調配和平衡下,已經具備助力社會經濟發展的潛力。
今年年初,人社部正式公佈“網約配送員”這一新職業,從官方上正式認可了“騎手”的職業身份,外賣騎手職業的規範化有了實質性的推進。
3
零工經濟
再解讀
美國學者黛安娜·馬爾卡希所著《零工經濟》對零工經濟所下的定義是:取代傳統的朝九晚五工作形式,換之時間短、靈活的工作形式。
根據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經濟學研究所發佈的《互聯網時代零工經濟的發展現狀、社會影響及其政策建議》報告,2019年零工經濟對GDP總增量的貢獻度為10.43%,對GDP增長率的拉動為0.64%,預計到2035年,零工經濟佔GDP比重將達到6.82%,對GDP增量的貢獻將達到13.26%。
互聯網推動了傳統零工經濟的轉變,在擴大社會就業、充分配置勞動力資源等方面還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以兼職用工形式替代全職人員的“零工經濟”模式,原有的“企業-員工”僱傭合同制度開始向“平台-個人”的交易模式轉變。
互聯網平台的介入,使得“供給方”和“需求方”的對接匹配更加快捷,報酬計算更加精細,很大程度降低了供需雙方的溝通和交易成本。
可以預見的是,新藍領將在未來的零工經濟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眼下,新藍領依託的互聯網平台,其作用主要表現在穩定就業和扶貧上。
和過去“打零工”的解讀不同,多數新藍領已經成為了家中的經濟支柱,這個羣體還將持續擴大。
目前,75.1%的新藍領人羣的收入在家庭總收入中佔比超過40%,46.4%的新藍領人羣的收入在家庭總收入中佔比超過60% 。
薪資調查顯示,新藍領羣體收入在4000-10000佔了絕大多數,其中尤以外賣騎手居多。
新藍領職業不是單一地為個體增收,也正在變成社會收入的“調節器”。
2019年,在美團平台就業的外賣騎手共有398.7萬人,其中25.7萬人是建檔立卡貧困人口。這些外賣騎手中已有25.3萬人實現脱貧,脱貧比例高達98.4%。
由此看來,零工經濟不僅是副業剛需,也是很多人的正職剛需。網約配送員、網約車司機和快遞員是典型的零工經濟。
近五年時間,新藍領人羣月活用户規模增長超過一倍。隨着00後人羣的增長,新藍領隊伍日漸年輕、壯大。
市場環境各方面的因素會催生更加龐大的新藍領羣體,這個羣體向規範化、職業化方向前行的步伐也需要加快。
新藍領將一改傳統藍領只有“勞力勞動”的刻板印象,技能型、知識型、創意型零工經濟正成為發展的新趨勢。
零工經濟,讓年輕人改變了收入方式、結構的職業觀念,正在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而它的影響才剛剛開始。
4
結語
傳統藍領到新藍領的進化,看起來只是工作環境與工作形式的轉變,實際上意味着勞動階層的躍遷。
網約車司機解放了運力,快遞員盤活了物流,而外賣騎手支撐起了本地生活。他們在為城市做出貢獻的同時也取得了傳統藍領所難以達到的收益甚至附加價值。
現在的任何職業都無法完全與互聯網脱鈎,新藍領更是與互聯網共生共存,平台為解決就業、合理配置勞動資源提供了良性參考,而新藍領為個性化生活、工作帶來了新啓示。
傳統藍領職業無可避免地將人“機械化”,使人困在流水線不得自由,而新藍領或許可以擺脱這種命運,讓工作因人而異,隨人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