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和低端製造業流失帶來的失業率危機_風聞
井中人不曾言语-2020-11-25 00:11
在過去我説過,人力密集型製造業(包括手工業)促生了人口聚集形成了最初的產業城鎮,伴隨着產業配套形成了以生產人口為核心的中型城市和服務於生產人口的外圍服務業人口,服務業人口的單個個體收入不一定比生產人口少,但服務業是對生產人口所生產獲得的財富進行再分配,所以服務業人口總收入的上限就是生產人口創造財富的最大值。
當產業資本追逐更高效率和更低成本的生產,高端製造業有了需求,最開始為了提升效率產生了近現代的工業,從讓人產出更高的工業到儘量不用人力的智造業,越高端的製造業越在避免使用勞動力成本高的人力資本,因此高端產業資本在自我發展的過程中是向着超脱人類組織成為終產者進發的。
全球化讓人力密集型製造業可以轉移到勞動力成本低的國家,這樣的國家事實上成為了一個輸出勞動力的國家,為了控制這些勞動力國家(佃户),高端製造業國家需要用專利租子、資產證券化來改造他們,高端製造業國家由此成為了不實際生產而是向工業佃户們收租子的工業地主,回報率非常喜人。可惜的是,一個國家裏,只有國內少數人能獲得這個國家當工業地主所獲得的利益(因為國家它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地主化”的結果就是隻有少數人代表成為了新地主,而那些大多數人只會先失去生產崗位轉型成服務業人口,接着又在危機中失去服務業勞動崗位,淪為今天美國國內那樣的反對全球化的羣體)。
在人力密集型製造業流失的過程中,過去這些製造業促成的城市化吸引來的國內人口由於再也找不到適應自己能力的生產崗位,他們更多是從生產人口轉為服務業人口,為工業地主們服務,工業地主們通過專利等資產從國外收租子,成為現代化的封建貴族,而城市服務業人口就是服務於工業地主的僕從,他們的總收入上限就是工業地主們資產收益的總值。
當城市羣最終形成,原本在鄉村掌握着一部分土地生產資料但產值低的農民放棄了鄉村,去到了城市。但這時候,城市裏已經沒有與其匹配的生產崗位,於是他們進入服務業,成為服務業人口。由於增量人口不是來創造財富,而是和其他服務業人口通過服務工業地主來分財富,於是後來者越多,大家就分得越少,表現為服務業競爭加劇、收入下降(有地價上漲原因)。
我前面説了,人力密集型製造業轉移到。人力成本低的國家,他們的城市化帶來了對高端工業機器的需求,這成為工業地主們的一部分可觀收入,讓他們過上美好的生活。同時通過專利租子、資產證券化他們可以控制住對方的產業發展,避免對方產業升級不再向他們下訂單。
但是,高端製造業的消費量是有限的,它是通過單件更高的利潤來實現高收益的。這個時候只要低端製造業國家產能過剩賣不出東西,不再向高端製造業國家下訂單、支付工業租子,立馬高端製造業國家就會收入暴跌,於是工業地主們創造的財富直接縮水。
這個時期,工業地主們不再花錢讓人服務自己,他們開始消費降級,“體驗生活”似地自己幹。於是,環繞在他們周圍的龐大的服務業人口瞬間面臨雙向夾擊:一方面,來自於鄉村來分蛋糕的人越來越多;一方面,上層創造蛋糕的人也減少用蛋糕來換取服務了。
總的蛋糕量變少了,分的人還在增加,大蕭條開始。
失地農民轉化成的從事服務業的城市居民,他們不再有土地這種可以對沖危機的生產資料,同時還面臨着服務業收入持續萎縮,機會越來越少。而家裏還有地的服務業人口可以回鄉,儘管從事土地生產的產出少,但他們是在創造財富,即使再少,相比已經內卷分不到的城市服務業,農業分到手的還多些。
只有那些失去了生產資格和服務資格的人羣成為了犧牲品和時代的陣痛,而這種陣痛是會重複的。於是他們不滿,開始要勞動崗位,無論是服務業還是生產行業的,但工業地主們自身難保,怎麼還顧及他們?於是這羣人開始尋求暴力辦法,城市中心社會秩序開始崩潰,工業地主們搬到了遠離城市中心的郊外,任由中心底特律化。
其實最要命的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未來做蛋糕的是工業地主,税收基礎是做蛋糕的工業地主階級而不是分蛋糕的服務業人口,那麼税收從哪裏來,國家機器就幫誰辦事,最後無產階級不但失去工作機會,還失去了Democratic dictatorship。